第112章 蝉翼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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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上冰原,终日积雪而不见青翠,寒风呼啸不留活物。



    数万丈土地之上,冰湖无数,深渊万千,只踏错一步,便死无全尸。



    然而在这极寒至冷之地,仍尚存一线生,是乃冰原——监狱。



    白色牢狱占地不知多少,通体由冰蓝理石构成,房顶屋檐皆被冰雪覆盖数层,不见其真面目。



    冰原之中唯一统领者为典狱长,为掌控冰原监狱之绝对领袖,然而历任典狱长大多残暴不仁,当下这位亦不出其前辈之风。



    只是这位典狱长段更加狠绝,起初驾临冰原之时,无一人正视其目,直至月半之后,整冰原狱卒与犯人数万,皆俯首。



    



    “无数人都冬蝉狱卒骨头硬的能将牙崩掉,怎么我来的时候,就忽然服软了?”



    典狱长扯着冬蝉冰蓝发丝,强迫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镜子,青年及肩发丝在脑后扎成了一个揪揪,反倒让上位者抓的更加顺了。



    “是真心俯首,还是假意投诚,循刺杀?”



    冬蝉好不容易吞下一口气,闻言差点没血液逆流把自己气个猝死。



    “典狱长您身姿伟岸,冰原谣传甚多,指不定明儿您我的事情编个有模有样,便传遍了整个监狱,因而多数以讹传讹的谣言,听不得数。”



    “冬蝉诚心成为您的鹰犬,怎会对您不敬?只是冬蝉心思龌龊脏污,低贱之躯试图攀上您罢了。”



    冬蝉陪着笑,心里却早骂翻了天。



    “哦?所以今日的刺杀,冬蝉狱卒有何解释?”



    “咚!”



    尖锐的匕首捅进床榻的缝隙间,不轻的一声惊的冬蝉背后直接冒出冷汗,看着距离自己眼睛两三公分的匕首亮刃,默默的咽了咽口水。



    “冬蝉冬蝉巡夜,以为犯人越狱逃窜,蓄力追捕。”



    “呵。”



    轻蔑的嗤笑一声,典狱长另一只从冬蝉背后伸过来,用力捏住了他的下巴狠狠掰到镜子前。



    “看看你自己,眼睛里的火快要溢出来了,再看看你的肚子,鼓起又平复的,是你逃脱审问付出的东西。”



    “冬蝉,装的很差劲,这次的伪装远不如上一次的谋杀有胆气。”



    典狱长随意的松开他的下巴,然后一就按住了冬蝉的后背,将他压的动弹不得。



    “典狱长!”冬蝉厉喝一声,冰蓝的眼眸之中瞬间溢出杀意,“你个独裁的疯子!”



    “我迟早杀了你!”



    “你第一次拖着断掉的左臂和右腿爬上我的床寻求庇护的时候,可没这么硬气,狱卒。”



    冬蝉的目光好像要生吃了典狱长一样,他阴翳的死死盯着典狱长,但是上位者从不将狱卒的目光放在眼里,只是强硬的掰开了他的腿——



    典狱长嗤笑着,“你在恨谁?”



    “冬蝉。”



    冬蝉很深很深的吸了一口气,咬住了床单,把自己的下唇磨的鲜血淋漓,眼前却渐渐模糊了。



    典狱长压住了冬蝉的后颈,把他死死压在床上,动弹不得。



    他的身躯在止不住的发抖,但是他发了疯一样瞪大着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木质床头。



    那床头上,还插着一把雪亮的匕首。



    冬蝉的声息越来越,越来越低微,这个反应不太对,典狱长终于中断动作,伸扯起冬蝉的头发。



    



    典狱长墨蓝色的瞳孔微微缩,冬蝉目眦欲裂,眼眶微红,似乎是要把谁撕碎一样恶狠狠的盯着前方却泪流满面。



    “冬蝉?”



    他松开了冬蝉的头发,但是冬蝉没有止住流泪,透明的泪水爬满脸颊,顺着瘦削的下巴滴答滴答落到被褥上,晕染开一片片水渍。



    “蝉。”



    怎么哭成这样。



    典狱长皱眉,把冬蝉翻了个身,他的气息微弱,满脸都是眼泪。



    他伸出,皮革套上带着若隐若现的来自冬蝉的牙印儿和唾液,抬了抬冬蝉的头,大掌几乎能包裹住冬蝉半张脸,他用拇指轻轻给冬蝉擦了擦脸颊的泪。



    “你不愿意吗?”



    典狱长问。



    冬蝉用通红的眼眶盯着典狱长,几乎要用目光把他大卸八块。



    刚才胃里一阵痉挛,他险些被打的吐出来,但是怕丢脸一直硬挺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泪失禁了,妈的丢脸死了,该死的罪魁祸首该死的蛾子!



    冬蝉恶狠狠的盯着典狱长,用仇恨的目光死死的看着。



    典狱长与他对视了很久,他不敢动,近战体术打不过典狱长,操纵冰雪的能力也不及更能抗寒的雪蛾,他的天赋能力又恰巧被这只蛾子克制的死死的



    “你到底在恨谁啊?”



    冬蝉瞳孔骤然缩,看着典狱长轻描淡写的道。



    只是一瞬间,他意识到自己在梦境,仿佛一切不合乎常理的恨都有了方向,他猛地清醒了,看着自己身上的上位者。



    “典狱长”



    他颤抖着出来,而上位者似乎很是疑惑冬蝉的表现,具体表现为不为所动的歪了歪头,示意冬蝉继续下去。



    冬蝉不曾被捆缚的双慢慢的抬起,在上位者不解的目光之中慢慢的,心的搂住了他的脖颈。



    他轻轻地,珍视的把自己的唇凑了过去。



    “典狱长”



    他的声音颤抖的不正常,典狱长微微皱眉,冬蝉的表情看起来快要哭出来了。



    “典狱长”



    细弱如幼兽的哀鸣一声接着一声,没有具体意义,却足够悲伤,字字泣血。



    “!!!”



    冬蝉猛然睁开眼惊醒,从床上坐起来,恰逢一缕月光倾洒而下,照亮了身旁人棱角分明的面庞。



    他惊魂未定的看了看身边睡着的人,心翼翼的弯腰在典狱长脸侧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三番五次抬起想摸摸典狱长的身躯,却又没有办法鼓起勇气,默默的垂了下去。



    他复又躺下,紧紧的蜷缩着身躯,呼吸轻微却颤抖,紧闭的眼睫被水光挂上些许水珠。



    上位者慢慢的睁开眼,掀开被子把蝉一同罩了进来,吓了冬蝉一个激灵。



    “乖,睡觉吧,蝉。”典狱长温柔的用指背蹭蹭蝉的脸颊。



    一点一点,冬蝉慢慢的挪的靠近了典狱长,上位者安抚的摸摸他的肩膀、后背,轻轻在冬蝉额头落下一吻。



    其实是美梦,只不过后来反应过来了。



    蝉想着,轻嗅典狱长身畔气息,慢慢的不知不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