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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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界的王宫内。

    琴瑟双交叠匍匐在地上,不敢抬头直视阶梯之上王位里的妖帝,哪怕只是跪在他的脚下,她都能感觉到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和凶煞之气。

    她早就通过妖族的使者将她从段歌那儿查到的记忆禀报给了妖帝,随即又派人去暗地查探在凡间的令仪仙君身上是否私藏了灵珠。

    但是,令仪仙君看着虽是懒散淡漠万事不放心上的,感知能力却极强,妖仆都不敢靠他太近,因而一时还无法确定令仪仙君是不是真有灵珠。

    她没了办法,便只好回来请示妖帝。

    琴瑟有些心冒汗,垂首道:“令仪仙君仙力高深莫测,性情又极为冷漠,属下怎么算计都依然近不了他的身。”

    过了好半晌,王位之上才传来了妖帝低沉阴郁的声音:“本尊记得他有一个凡人徒弟。”

    琴瑟听了妖帝的话,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妖帝是想让她拿仙君的徒弟威胁他,只是她的神情有了几分羞愧和紧张:“是属下无能,无法抓住她,她虽是凡人少女,但天赋奇高,我去偷袭段歌时还被她打了一掌,更何况她和空桑派的那几位得意弟子关系都很好,属下实在找不到下的会。”

    话音落下,她便被一股极冷的强大妖力给击中了肩膀,被冲击得栽倒在地,片刻后就感觉那股妖力渗入了内脏,搅得她疼得脸色都白了却不敢吭声,只勉强支撑着身体继续跪好,喉间弥漫出一股腥甜之气。

    此时,她的眼前多了一双墨色的锦靴,边沿纹有金边,黑色的衣袍也映入了她的眼帘,上面红色的龙纹显得有几分诡谲的华贵,流光溢彩,柔软精美。

    她屏住了呼吸,头顶传来了妖帝冷冷的声音:“你若什么都不会,本尊要你有何用?”

    琴瑟的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想起了以前那些人被抽干妖力痛苦而亡的下场,她蓦地惊慌抬起头,却对上了妖帝那双阴郁暗沉的眼眸,她身体颤了颤,随即便低下了头,道:“求帝君再给属下一次会,属下一定、一定不会再失败了。”

    “你也是有千年修为的女妖了,竟然还打不过那条狗养的凡人徒弟?”妖帝冷笑,“本尊倒要看看一个十几岁的孩儿能有多厉害。”

    琴瑟知道妖帝与令仪仙君有旧怨,见他的怒气转移了方向,她得以逃过一劫,便附和道:“若是帝君出,自然是万无一失的,属下听仙君的徒弟正独自在秘境中修行,只是那结界是仙君布下的,实在难破。”

    妖帝冷笑:“本尊倒要试试邬令仪能布下多厉害的结界!”

    琴瑟听着他语气里的阴狠感觉,心下却有些暗自得意,程然那丫头就算鬼点子再多,也定然逃不过妖帝的心,她这下一定是活不成了的。

    她一个凡人有什么资格能独占令仪仙君的恩宠?

    她不配!

    *

    极渊秘境之内,正是月圆之夜,程然已经能借用禁术将消魂剑法发挥自如了,自然借用禁术也只是一时的而已,等她的灵力修为增长到更加深厚的地步,便可以靠自己的灵力来使用消魂剑法了。

    白日里,她在大泽边修炼了一天,此时已经累得睡着了,这段时间里她都睡得很沉也很舒适。

    温柔如水的月光透过木窗洒在床榻上,狐狸就趴在在床头的窝里,拿爪子垫着脑袋,望着床上已经睡熟了的少女,月光落在她浓密纤长的睫毛、挺翘的鼻梁、殷红的唇瓣,每一处都那样漂亮、可爱,让人沉迷不已。

    穆廷看了很久,直到睡意袭来,他抬起爪子打了个的轻轻的哈欠,眼睛也有些黏糊糊的了,就在他想要趴下眯一会儿的时候,却忽然抬起了头,望向了门口的方向,眼神蓦地变得锐利。

    风里飘来了极为浓郁的妖气,这绝不是秘境里会出现的妖物。

    有什么东西闯进来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还在睡着的少女,轻轻地从窗户里跳了出去,在落在外头的地上的那一瞬,他的体型才猛地变大了百倍,恢复了正常的体型,气质也随之变得有了些狐族的高冷锐气。

    他如箭一般射了出去,奔跑到了森林里,循着那股妖气与刚刚来到极渊秘境的妖帝打了个照面。

    对方身上的凶煞妖气令狐狸的毛都要炸开了,他的利爪在地上划出了几道深深的抓痕,冲着妖帝警示般嘶吼了几声,充满了宣告领地似的凶残兽性。

    妖狐的原型比人形的妖帝要高大得多,几乎将身高一米九几的妖帝都衬得娇起来,但妖帝仰头看着眼前的妖狐却像是在看着什么东西似的,眼里透着几分轻蔑与嘲讽,理都懒得理会他,直接飞身而起,绕过了他往茅屋的方向飞去。

    与此同时,穆廷也飞身而起,运起了灵力朝着妖帝一爪子抓过去,尖利的狐爪在黑夜里闪烁着寒光,妖帝却连头也没回,只是轻轻挥了一下衣袖。

    “你该庆幸本尊不杀青丘王族!”

    穆廷在听见妖帝的话时还没能靠近他,便被他扇出的一股蕴含着极强妖力的狂风给扇得飞了出去,片刻之间便已经被扇出了极渊秘境,他重重地落在了离极渊秘境都还有很远的距离的一片树林里,气血翻涌,扭头吐了口血,他想站起来去找人过来,却刚恢复人身便又支撑不住地倒下,晕了过去。

    而秘境内的妖帝却若无其事般抬脚往茅屋的方向去了。

    *

    茅屋里,程然早在听见狐狸那似乎炸了毛的叫声时便醒来了,她低头一看狐狸窝,狐狸果然已经不在屋里了,她担心它是不是跑外头去遇见了什么妖兽。

    就在她下了床,拿上了明月剑,打算出门的时候,却忽然感受到了一股极强的威压感,而随之飘散在鼻端的却是极浓郁的妖物气息。

    显然,那妖物已经快要到门口了。

    她不由握紧了明月剑,抬头看时,却看见一道极高的黑影挡去了门外的月光,月明珠的银色光辉照出了隐在暗处的那张脸,是一张极为俊美的脸,年纪看起来也不大,二十五左右的样子,肤色近乎苍白,像是许久不见阳光似的,眼底也透着一种阴郁暴戾的感觉,让人一见就心生惧意。

    程然倏然将明月剑拔出了鞘,剑尖直指门口的黑影,语带警戒地问:“你是谁?”

    妖帝从阴影里走了出来,踏入了茅屋内,狭的屋子顿时因为他的存在而变得逼仄起来,他垂眸看着眼前纤弱娇的少女,道:“无寐。”

    程然盯着他,迟迟没有出剑,她完全看不出他的修为高深,这明他的修为定然远远在她之上,她若贸然出可能会很危险,而他的这个名字她也似乎在哪里听过?

    她蹙眉想了片刻,脑海里闪过了书中的记载,不由惊道:“你是妖帝?”

    妖帝没有回答她的话,但他没有否认就已经足够让她明白他的身份了。

    程然便放弃了攻击他的想法,他看起来没有要杀她的意思,如果她动,那就不一定了,他看起来可不是什么心慈面善的好人。

    她便试着套他的话,带了几分主人家面对客人似的礼貌性笑容,问:“不知帝君深夜来此,有何要事?”

    妖帝看着少女漂亮灵动的眉眼,眼眸微沉,掌微抬:“你的废话太多了。”

    在他的快要触及她的额头时,程然便意识到他是想封了她的灵力以防她逃跑,她下意识闪开了,对上他阴阴郁郁瞥过来的一眼,她便放缓了语气,道:“帝君,我不会跑的,您就不必封我的灵力了吧?”

    妖帝审视般看着她。

    程然又接着道:“帝君的功力高深莫测,我就是想跑也跑不了啊,对不对?”

    见她这样乖巧柔顺,妖帝看她也顺眼了几分,只是语带讥讽:“邬令仪教的徒弟竟是这样贪生怕死之徒。”

    程然当没听见,只是客气地笑着。

    妖帝便没了跟她废话的耐心,转过了身,冷冷道:“跟上,你若敢耍什么聪明,本尊便拿你去喂狗!”

    程然还是当没听见他的话,半点儿也不生气,只是在心里琢磨着怎么从这个魔头身边逃掉。

    听他提起师尊的语气,倒像是跟师尊有仇,他来寻她很可能是想利用她来威胁师尊的。

    要不是妖帝不会信,她真的很想告诉他,师尊压根儿就没将她放在心上,她就是死他面前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的。

    就跟原剧情的大结局里,女主为了保全天族在师尊面前自杀了,师尊都没有半点儿情绪波动,他的那颗心就是冷的,也是空的,不定连他自己的生死他都不在乎呢。

    *

    程然跟着他一路出了极渊秘境,此时正是深夜,大部分弟子长老都已经入睡了,空桑派安静得只能听见沙沙的风声,她只能寄希望于可以遇见巡逻的弟子了。

    但妖帝却丝毫求救的会也不给她,出了秘境以后,便伸抓住了她的胳膊,运起了缩地成寸的法术,她便感觉身后的景物在迅速倒退,风打在脸上都是生疼的,而空桑派却在她的视线里以飞一般的速度远去了。

    大约有半盏茶的时间,妖帝便将她带回了他的地盘,她从空中往下望的时候,便看出了那座高山必定便是书中所记载的妖族之主所居住的云边山,妖族王宫就在山顶,而云边山的其他地方住的也是妖族中的强者。

    如果她真进了云边山,要逃出来就几乎是不可能了。

    所以,在妖帝拉着她要跳下云端的时候,她便忽然捂住了肚子,露出了很难受的表情。

    妖帝动作一顿,瞥她一眼,蹙眉:“本尊警告过你——”

    不等他完,程然便很是不好意思地道:“我就是想出恭。”她抬头眼神真挚地望着他,“对不起,我今晚水喝太多了。”

    妖帝眉头蹙得更紧,在月光下,他的脸色更为苍白,就跟死人似的。

    见他不为所动,程然便以退为进地体贴道:“没关系的。”她低头看了眼下面的白边山,道,“帝君的宫殿不是要到了吗?我可以下去再”

    不等她完,妖帝便忍无可忍地拽住了她的胳膊将她带到了白边山的山脚处,他指着山路旁的林子,不耐道:“你快一点。”

    程然便笑了下,笑容明丽动人:“谢谢帝君。”

    妖帝冷冷地移开视线,还转过了身,道:“凡人就是麻烦!”

    程然看了眼他的背影,便朝着树林里去了,她走到了一片草丛里,转头看了一眼,妖帝还是背对着她的,大概是已经到了白边山,他又太轻视她,他对她的警惕心便更低了。

    程然便偷偷地施展了幻术,将一块石头变成了她的模样,自己则一步一步地往妖帝的反方向偷偷跑了。

    她知道她的幻术并不能瞒过妖帝太久,所以一旦距离妖帝远了些,便御起了飞剑,打算以夺命狂奔的速度逃离这里。

    但是妖帝的速度却实在太快了,就在她刚御起飞剑的时候,腕便被一只给抓住了,她的心里便咯噔了一下,不等回头去看,她便被拽得落回了地上,随即便被妖帝给一把按在了身后的树上,他的神情阴郁极了,看着她的眼神像是仿佛随时都会扭断她的脖子。

    “你敢骗本尊?”他凑近她,盯着她的脸,语气阴沉。

    程然正犹豫着是狡辩到底还是干脆认错哪一种更好,她对于这位妖帝的性情实在琢磨不透,刚要开口,下巴却忽然被妖帝的指给抬了起来,她被迫仰起了脸,视线也与妖帝那双深邃阴郁的眼眸对上了。

    妖帝目光定定地看着她的脸,不知道在打些什么主意。

    她抿了抿唇,心悄然聚集起了灵力,但就在她打算拼死一搏的时候,却忽然听见妖帝沉声道:“本尊之前倒没注意,你长得倒是极像本尊的一个故人。”

    程然一怔,试探着问:“帝君的是谁?不定我认识呢?”

    “她叫佩蝶,同你一样是个凡人。”妖帝居然真的肯回答她,只是眼神依然透着嘲讽,“不过,她是本尊所见过的最美的凡间女子,已经死了一千年了,你怎会认识她?”

    程然自动忽略掉他的后半句嘲讽,只是惊讶于佩蝶这个名字,她很清楚地记得,当初在奈河底的时候那仙魂也提到过这个名字。

    和仙魂相恋的佩蝶与妖帝口中的佩蝶会是同一个吗?

    可能性很大,她们又都是凡人。

    不过这些也不是现在最重要的,她看了一眼妖帝眼里的几分怀念,随即眨了眨眼,仿若无意地问道:“帝君知道一个叫宋清的仙人吗?”

    听见这个名字,妖帝的眼神蓦地变了,掐着她下巴的指也收紧了,问:“你认识宋清?”

    看他的反应,宋清和他认识的应该是同一个佩蝶了。

    程然见他的情绪已经被她调动起来,便暗暗地对他施展了摄魂术,摄魂术是极难控制比她灵力高深的人的,但如果在对方不经意的情况下施展摄魂术,也还是有成功的可能性的。

    她凭借着已知的信息在脑海里勾勒着佩蝶的形象,她长得很美,能让仙人对她念念不忘却又至死还恨着她,就连妖帝提起她也有些怀念,她必定不仅很美还很有魅力,不定还有些没心没肺的。

    程然想着,便学着她觉得佩蝶可能会有的神态看向了妖帝,原本甜美的少女气质便转为了几分极勾人的风韵,她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问:“帝君连我也不认得了么?”

    妖帝望着她那双干净又仿佛要将人吸进去的眼眸,望了很久,一时怔住了,眼神也渐渐地凝滞了。

    程然见他似乎已经中了摄魂咒,便试探性地叫了他一声,他没有反应。

    她松了口气,知道摄魂咒在他这种功力高深的人身上效果不会太久,便抓紧时间御剑而起,但刚刚飞了起来,便感觉身后有一道凌厉的掌风袭来,还伴随着妖帝的一声冷笑。

    她就差点儿没崩溃,他怎么又在这时候发现了,就不能等她飞远吗?!!!

    她忙御剑躲开了他的袭击,却还是被他的妖力所波及,被妖力震得飞远了,坠落进了云边山深处的一片密林里,林中迷雾四起,连月光也被遮挡不见了,她的眼前一片漆黑,这时师兄给她的鲛人泪珠链却散发出了柔和的光芒。

    她不由屏住了呼吸,怕被妖帝寻来发现她的踪迹。

    *

    白边山的树林里,妖帝被一姑娘骗了两次早已怒火中烧,正要追过去,前方却忽然出现了一道修长的白衣身影,拦住了他的去路。

    “父君,别追了。”白衣人道。

    妖帝冷冷地盯了他片刻,半点儿不顾父子之情地直接一掌打了过去,白衣人不躲不避地受了这一掌,咳嗽了一声,唇角被溢出的血染红了。

    妖帝冷声道:“程正!你是想要忤逆本尊?”

    程正单膝跪下行了礼,垂首道:“儿臣不敢,只是父君若杀了她,令仪仙君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仙妖两族难免又起纠纷,父君大人大量,何必同一个顽皮的姑娘计较?”

    妖帝沉默片刻,道:“你倒是会为别人话!别忘了你去空桑派是做什么的!”

    “儿臣知道。”见妖帝似被动了,程正便又道,“令仪仙君并不是会受人要挟的性子,您抓了师妹也无用,不如让儿臣继续留在空桑派暗地查探,仙门大会在即,令仪仙君也该回来了。”

    妖帝盯着他,好半晌,才沉声道:“看在你的面上,本尊便先饶过她,本尊只给你三个月的时间,要么带回灵珠,要么你就亲杀了她以消本尊的怒气!”

    程正低头领命,看着很是顺从,心却暗暗握紧了。

    *

    程然已经走了将近半个时辰竟然还是没走出这片黑暗的树林,就连御剑飞行也做不到,这片树林的雾气太重了,她吸入了不少,不知其中是不是有毒,她的力气在渐渐流逝,就连走路都是走一会儿歇一会儿的。

    难怪这里明明是妖族的地盘,却连一只活物都看不见,定然是这片树林的雾气有古怪。

    雾气越来越重,程然也走不动了,便只好先靠在树下坐了下来,神志也逐渐被雾气给迷惑了,就在昏昏欲睡的时候,她看见了一个红灯笼照亮了树林,雾气也似乎惧怕红灯笼似的避开了,她呼吸的空气也清新了一些。

    握着红灯笼的是个白衣青年,衣袍飘逸,袖带轻扬,他的容貌精致如画,眉眼透出一种阳光飞扬的气质,眼角还有一颗美人痣,他看见她,弯起了唇角,笑道:“师妹,你怎会在这儿?”

    程然看清了他的脸,先是惊喜,接着神色就有了几分迟疑:“程师兄?”

    “是我。”

    程正俯下身,将一颗药喂给她,道:“这儿的迷雾有毒,吃了它,三个时辰后,你便会好了。”

    程然却迟疑着没有张口,只是无力地靠着身后的大树,看着他,问:“程师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见她警惕心这样强,程正不由笑了,刮了下她的鼻梁,责备道:“我好心救你,你还疑心我?”

    见他直接点出了她的疑虑,程然也有些尴尬,但还是看着他,仿佛一定要弄清楚似的。

    程正便道:“这儿是妖界,我也是妖,不在这儿在哪?”见她还不信,便又接着道,“凡人的气息在妖界最为敏感,若非我感知到你的气息尽快赶来,你现在不定已经被其他妖怪生吞活剥了。”

    程然盯着他看了会儿,他对她笑了笑,就像是一道阳光般温暖和善,她意识到他的应该是真话,便声道:“程师兄,丹药给我吧,谢谢你。”

    程正将丹药喂进了她的口中,随即俯身将她抱了起来,她很轻,他抱起来丝毫不费力气。

    程然便道:“我可以自己走。”

    程正瞥她一眼,将红灯笼塞进了她的里,道:“这片树林你是走不出去的,也不能御剑,只能我带你走出去。”着,他语气顿了下,“你现在也没力气走,不是么?”

    程然便不好再坚持了,在这儿能遇到程正,她不安的心也稍稍安定多了,想起他之前的话,她忍不住问:“程师兄是什么妖?”

    程正语气轻松淡定:“蛇妖。”

    但在他完以后,他就感觉怀里的身体僵了僵,他低头看她的神色,故意问:“师妹该不会怕我吧?”

    程然心口砰砰跳,便望向他,道:“蛇、蛇妖有什么好怕的,程师兄,我只是太惊讶了而已。”

    程正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幽幽地问:“这样也不怕?”

    程然正想着程师兄长得这么好看就算是蛇也不该怕他免得伤了他的面子,谁知他却忽然变作了一条巨大的蟒蛇,吐着蛇信子凑近她,问她怕不怕。

    程然看着眼前的蟒蛇,感觉到腰间那冰凉滑腻的感觉,看着它墨黑色的鳞片,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呆呆地看着,被吓到没了反应。

    程正见她半点儿反应都没有,还以为她当真不怕,便又变回了人身,双接住她,正打算继续往前走,刚走了一步,却忽然听见了红灯笼落地的声音,他脚步一顿。

    程正低头一看,少女靠着他的怀里闭上了眼睛,脸色发白,连唇瓣都白了,显然是被他给吓得不轻,又中了毒,便体力不支地晕了过去。

    他不由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脚尖将红灯笼踢了起来,左接住红灯笼,这才看了她一眼,低语道:“连我父君都敢戏弄,竟然会怕蛇?”

    这个师妹可真是让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