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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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谢怀英隐秘地翘了翘唇角。



    他就是故意的。



    满京城谁人不知,江竟云和荣国公府的关系,已经恶劣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谢怀英看着江竟云冰冷的脸色,怀着满满的恶意道:“阿黎孝顺,不愿叫那些寻常匠人打出来的俗物污了国公夫人的眼,所以指名道姓要最好最贵的。”



    “国公夫人也疼女儿,怕钱不够,还暗地里贴补了我许多呢。”



    他笑得如沐春风,语气熟稔地仿佛在和好友煮茶谈天。



    “见过了国公府一家,我方知什么叫天伦之乐,父母慈和,兄弟友爱,家庭和睦而温馨。”



    瞧啊,你惦记的傅晏熹沦落青楼,自甘堕落为商人妾!



    你瞧不上的傅安黎是荣国府上下娇宠的千金,享尽荣华富贵!



    一字一句,都往江竟云心口上扎。



    候在堂下的两个绣衣使者,纷纷面带怒容,死死瞪着谢怀英。



    这子嘴真贱!



    净往他们老大的伤口上撒盐!



    谢怀英视若无睹,只是轻叹口气,目露向往:“若我有幸加入这样的人家,该多好啊。”



    “这简单。”



    江竟云眼底浮着碎冰,笑得凉薄:“和宣平侯断绝关系,跪在荣国公府门前求他们收养你不就好了?”



    “就当养条狗,想来他们也不会拒绝。”



    谢怀英的表情霎时僵住,他豁然起身:“将军!”



    “你这是什么话?我好好的人,怎么能去给人当狗呢?”



    江竟云歪着头,有些惊讶他竟然会这么生气:“谢世子,本官哪里错话了吗?”



    “你不是一直这么做的吗?”



    “那冒牌货不过一句话,你就抛下孕中的新婚妻子千里迢迢下了扬州。”



    “就算是表兄妹,也没有这么上心的,更何况你们并非亲表兄妹。”



    “将军慎言!”



    谢怀英愈发羞恼:“阿黎已与四皇子定下婚约,是未来的四皇子妃,我与她只是单纯的表兄妹而已。”



    “若你今日这番话传出去,于她名声不利事,有损皇家尊严事大!”



    他搬出皇家,还以为江竟云多少会忌惮。



    他江竟云虽直接听命于皇上,权大势大,可到底不过一臣子。



    四皇子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



    可谁料他不慌不忙,只轻笑一声:



    “原来谢世子也知道啊。”



    “可这不是谢世子你先毁你那冒牌表妹的名声的吗?”



    “你你艳羡这样的人家,巴不得加入进去,这不就是在,你想娶你那冒牌表妹为妻吗?”



    “这可不得了了,谢世子你觊觎未来皇子妃的事要是传出去,不但你那冒牌表妹讨不着好,荣国公府要遭殃,就连宣平侯府也要倒大霉了!”



    江竟云看着谢怀英震怒的脸色,又道:“还是,你不是想娶傅安黎,而是想与那傅家兄弟其中一人结为断袖之交?”



    谢怀英眼睛快喷火,江竟云惊道:“都不是?”



    “那就是你觊觎你那表姨夫,意图乱伦?!”



    “噗——哈哈哈哈!”



    两个绣衣使者无情地嘲笑出声,谢怀英只觉得满腔怒火冲上头顶,新仇旧怨齐齐涌上来,他不由自主近前一步——



    看到江竟云凉薄的目光后,又忽地刹住脚。



    心中的怒火倏地平静。



    他此来扬州,明面上是为了扬州州牧受贿一案,可其实还是为了寻傅晏熹的下落。



    他起码在扬州待了半月余,那广陵县的府衙与藏春阁不过隔了三条街而已。



    差一点,他们这对昔日的未婚夫妻,就能相见了。



    可结果呢?



    



    傅晏熹自甘堕落,去交州为商人妾去了!



    他却还在这里与他逞口舌之快。



    他根本就不知道,他惦念了许多年的未婚妻,在青楼受苦多年,早已变成一个谄媚权贵以色待人的妓子。



    而他口中的“冒牌货”,如今却是荣国公府正经的千金大姐。



    父亲疼爱,母亲宠惯,还有两位兄长千依百顺。



    一想到这个,谢怀英先前被挑起的怒气便瞬间消散,化作隐秘的兴奋。



    他不能陷进江竟云的圈套。



    必须要尽快启程交州将盈珠带回来。



    若是去晚了,她已献身那商人之子



    谢怀英深吸一口气,竭力不去想这个可能。



    “如果将军来此是为了刁难本世子的,那么还请回吧。”



    他冷下脸来,伸送客:“我这里招待不起将军。”



    本以为依着江竟云的性子,他们还有得一番磨。



    谁料江竟云竟然爽快地站起身:“既然这样,那本官就回了。”



    谢怀英正觉诧异,却见已经走到门边的江竟云忽然回头。



    “明日酉时,新任州牧李大人在明珠楼设宴,谢世子记得准时赴宴。”



    语罢,根本不给谢怀英拒绝的时间,他转身离开。



    谢怀英反应过来,顿时恼恨不已。



    江竟云他什么意思?



    “世子爷,还需要准备车马吗?”



    “当然!”



    谢怀英咬牙切齿:“他江竟云让我去我就得去?”



    “不就是统领绣衣属的绣衣将军吗?我只是不去赴宴罢了,他还能将我抓起来不成?”



    “备车马,我们立刻出发!”



    不到半刻钟,原本下去做准备的心腹又上来了。



    “世子——”



    谢怀英回头,看到来人心又憋屈的神色,额角青筋直跳。



    “又怎么了?”



    那人低下头:“客栈内外都前后大门都有绣衣使者在巡逻,是江将军下的命令,特意来保护世子您的安全的。”



    “砰!”



    才上的一整套茶具又摔了个稀巴烂。



    谢怀英目眦欲裂:“是保护还是囚禁?!”



    “江竟云他疯了吗?”



    “这扬州城究竟还有没有王法?”



    心腹提议:“世子,不然,我们硬闯?”



    “他难道还能真拦着我们不让出城不成?”



    谢怀英像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你知道那是谁吗?”



    “那是江竟云!”



    “你有几个脑袋够他底下那些绣衣使者砍?”



    心腹瑟缩着低下头,不话了。



    “好啊,赴宴就赴宴。”



    谢怀英重新坐回去,神经质地笑起来。



    “本来我还来得及去救盈珠的。”



    被这么一耽误,指定追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