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假设冠冕 取代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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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假设冠冕取代的会
这是君主的命令,没有人敢提出质疑。
圣堂里来的守卫统领暗自狠掐了掐掌心。
他愤愤看了看维尔利汀,维尔利汀仿佛酒还没醒似的,在临走之前闭上眼睛,微微靠在那位公爵的肩膀上。
便宜这个女人了,真是有天大的幸运来助她。凯撒公共指认王储事发时跟她待在一起,没有具体证据条件下她杀死大皇子的可能性不会比王储更大,这样等同于削减了她大半的作案可能。
而王储,如果被证实无罪的话,凭现有的证据,在公堂上同样不能指认这个女人有罪。
这样他回去就跟教皇难交代了。教皇暗示过他不管现场有没有路西汀杀人证据都先把他关押起来,可他们赶来时路西汀甚至连现场都不在,他们根本毫无理由把他带走。
守卫统领本来想的是带不走路西汀,把他的妻子带回去也能有个交代,而现在,连把这个女人都成了困难。
只要王储和她一起待在关押室里,他们就不能对关押室里的人怎么样。
维尔利汀不从路西汀的肩膀上擡起头来,就这样伸让别人给她戴上了镣铐。末尾,她擡起头来轻轻对他:
“我可能几天都回不了家了。但也不用太担心我。”
“怎么会。”路西汀的心被深深刺痛了,将双轻扶在维尔利汀臂膀上,极不放心她、又极舍不得她,就这样注视着她的眼睛。
“我亲自去查案。明天之前,必须让他们把你放出来。”
维尔利汀没去问要是她放不出来怎么办。她知道这样问,狗的答案肯定是“那我就绑了教皇”。
看得周围的兵们一愣一愣。
陛下把原本不用进去的王储殿下送进去了,他好像根本没考虑过王储的死活。这位更是只关心他的妻子。
不是,全场到底有没有人在意一下王储的死活啊?他就这样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看着所有人的关爱都给到维尔利汀身上去了。
白发王储靠在有月色透进来的窗边,擡眼,毫不在意地看人给他戴上镣铐。
他们得穿过一整座王殿和宫殿间的道路,去到审讯殿中专门的关押室里。
铐间的锁链碰撞,偶尔会发出类似叮铃声的金属碰撞的声响。在去往审讯殿那条鹅卵石路上,除了这个和看押人员几人交错的脚步声,再无任何声音,所有人都沉默着向前。
期间路上奥斯托塔撇过视线,观察过那个女人,那女人居然毫不慌张。
是因为有了底气么?
而维尔利汀现在想的是什么:
嗯她有点饿了。
刚才宴会上光忙着喝酒和交际,她都没吃什么东西。
关押室里管不管饭啊?
算了,关押室里的伙食肯定不怎么好,不定就是些没做熟的烂菜叶子和一些黑面包。可这里是王宫诶,其实也不定?
好吧,王宫里的肯定更不好,为了惩罚他们让他们出真话,这些人肯定无所不用其极。
能不能跟看守长一让他们来送饭啧,那边那个男人老看她做什么?她脸上有字?
维尔利汀看向王储,王储毫不在意地收回视线。
他们被关押进的是一间极黑的屋子。整间关押室没有灯,就只有外面的月光从中间墙壁最上方那扇铁栅栏似的窗透进来。
“放,我自己会走!”维尔利汀象征性地叫唤几句,挣脱那些守卫的自己进来。
她得装作自己是个见风使舵的东西,这样才配得上自己乡野人上位的公爵夫人形象。否则便无法在那个白毛面前解释,自己为何之前那么柔弱却又在那些守卫前面硬气起来。
正好,那个王储自觉来到了她对面离她较远的地方,之后闭目养神,看上去不会来主动搭理她。
看押室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左一右靠墙两排矮柜。维尔利汀靠着有门那侧墙壁的一排,奥斯托塔靠着另一排。她处在阴影里,而奥斯托塔所处的一侧,恰好有照射过来的月光。
月亮偏斜了。维尔利汀打开怀表,八点三十五分,距离大皇子埃德加遇害被发现,已经过去了两刻钟。
对面的王储突然发了话。他还闭着眼睛,白色睫毛高挺着,声音却带有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直到现在,你还是没有被排除杀害第一皇子的嫌疑。”
“王储殿下这是在我极有可能是杀害大殿下的凶?”
白发王储不置可否。
维尔利汀笑了,面不改色为自己辩解道:
“你在搞笑吗?我一个弱女子,哪里杀得了大皇子那种人物?”
奥斯托塔终于睁开了眼睛,看着对面人。
确实,想要杀死埃德加,首先就要有不俗的臂力和实力。埃德加是被刺胸而死的,圣堂来的验尸者在他身上发现了精准到不能再精准的穿透伤痕。刺杀者将一把匕首直直地没入了他的心脏,距离心脏中心没有偏离半分,精准得不能再精准。
一切都表明,杀死埃德加的必定是个实力不俗者。
王储站起来,带着上镣铐向对面的维尔利汀走去,不容拒绝地擡起了她的。
光滑至极,没有半分被剑磨过的茧子。她真的只是个不会用剑的女人而已。
维尔利汀在心里默默笑了。来公爵府几个月她上的肌肤早就被养好了,疤痕被她用药消退,心的茧子也被磨没。
奥斯托塔放下她的,神色从容重新回到对面那里去。
这绝对是个不会用剑的人。但事实摆在面前,不得不承认,那段时间内走廊上除了他和这个女人,再没有别人了。
“比起我来,王储殿下您才更有杀害大皇子的嫌疑吧。”
维尔利汀意指他靠近腹部的那道剑伤。两刻钟过去那道剑伤周围白色制服上的血迹又扩大了些,鲜血顺着衣服,洇成一片面积不的赤色。
这绝对是被大皇子刺伤的,不会有其他人。
奥斯托塔重新闭目,音色平平:
“与他起了些争执罢了。”
完便不再开口,拒绝再与任何人交流。
他总有种预感,跟这个女人交流便能被她精准窥探到内心世界,这是他这个身份的人最不愿意见到的。
而那女人循循善诱着开了口:
“如果您不是杀害大皇子的人的话,现在被关押在这里想必很郁闷吧。我也很痛苦。您就真的不愿意向我讲述讲述,今天晚上这件事情的疑点吗?”
“”仿佛根本无法拒绝一样,奥斯托塔,还是在魔力诱导下来了口:
“管那么多做什么。反正今天晚上有人查这件事,凶是或不是你,都会有一个真相大白。”
“这样就好”维尔利汀声音末尾带着点颤,充满了害怕,仿佛又变成了那个兔子似的女人。“我还以为,今晚所有人都会去忙着禀报先陛下,调查这件事又会往后推迟呢。”
紧接着,她像意识自己错话一样捂上了嘴。
“对不起,王储殿下!我知道自己错话了!”
听到她提及“先陛下”几个字,奥斯托塔眉间一凛。
威尔凡登那位公爵怎么什么都与她讲。连这种干涉不到政事的人都察觉到先王的存在了。
他语气冰冷,面无表情开口:
“你最好明白你不该什么话。”
对面维尔利汀捂上了嘴,垂下眸,轻轻地颤抖着,视线盯着脚边的地面,像是极害怕他会惩罚她。
奥斯托塔看着她这个样子,破例地又开了口:
“请不必如此,维尔利汀夫人。”
为了转移话题,他提起了另外一件多年以前的事:
“你这种发色,倒是让我想起多年前一个女人。”
来了。维尔利汀表面恐惧,实则在仔细听。
她提起先陛下几个字就是为了勾起奥斯托塔对另一黑发女人的回忆。她翻阅各种公爵府的绝密信件得知过,先陛下的退位跟一位疑似女巫的黑发女人有关。
再加上她这个黑发女人坐在这里,有些回忆,很容易就能让这位王储回想起来。
王储轻擡眼眸看着她,大致觉得与她讲了也不会引发什么后果。
悠悠然开口道:
“那是在接近十年以前了。父皇颁布了对黑发女人的围剿令,短时间内整个庞加顿境内的黑发女人已近乎绝迹。”
波光在他异色瞳中轻微流转,泛上点回忆的色彩:
“就是在那个时候,一个黑发女人找上了王廷。”
“那个女人宣称她是真正的女巫,叫我父皇不要再屠杀她的同类。作为交换,她可以用她掌握的医药之术帮他延年益寿,达至真正的永生。”
维尔利汀眸色垂了下来。
真正的永生?
不,那个女人当时一定没有得这么简单,奥斯托塔只是作为简述者才讲这么简单罢了。一个旧凯撒那样的君王,不可能因为虚幻的永生而就此同意那个女人。
“最初我父皇喝下她的药,确实感觉在力量上有了很大进展。可是很快,他就发现他身体上产生了不可逆转的疾病。父皇大怒,下令把那女人抓了起来。那女人却哈哈大笑着,她在药中下了诅咒,从现在起他每迫害一个黑发女人,身上的伤痛都会再不可逆转一分。”
“当时剿杀令还没有取消,父皇的情况确实就在极短时间内得到了惊人的迅速恶化,很快就被病痛折磨得不能成形。他迫不得已把那份剿杀令暂停掉,而情况也确实得到了好转。”
只是远不能达到康复就是了,“诅咒”不可逆转,所以旧君现在还躺在病榻上。
以及虽然在别人眼里确实是不可思议的“诅咒”,但接触过相关方面的维尔利汀,却知道“女巫”做了什么。
她只是在那些药剂中加了使人短时间内迅速衰竭的猛药,以此造成继续围剿黑发女人就会继续加强诅咒的假象罢了。之后药效衰退,“被诅咒”的人自然会得到好转。
原理如此,可那些为旧凯撒检查的医师竟然都没发现这件事。她用药的法极其高明。
那位自称是“女巫”的女人既然拥有这种力量,她为何不直接杀了旧凯撒?
维尔利汀这么想着,听着讲述者继续:
“留着她不定会让诅咒加深,父皇下令要处死那个女巫。那个女巫在走上刑场前,了一句话。”
奥斯托塔擡头,对上她的眼睛,宛如昨日一切都还发生在眼前地,一字一句复述道:
“‘杀你不会起到任何作用,我会寻得真正能改变一切的人。等到她彻底地覆灭庞加顿时,真正的女巫才会诞生。’”
“‘而这世界上只有我知道她的名字,总有一天,我会把她的名字讲给你听。’”
王储对着维尔利汀,继续平静地讲述:“从那天起父皇就把她关了起来。将她彻底幽禁在这王宫内。直到某天她不知怎地挣脱牢笼逃了出去,又在几年后重新回了回来。”
她那么安然地任意挣脱、又重新回到束缚她的牢笼内,仿佛在向所有人讲述她根本不在意这种把戏。
旧凯撒快被她折磨疯了,每天做梦都想杀了这个女人。但他又无比确认,这个女人下地狱后又会变成折磨他的无穷地狱火。
终其后半生,都被笼罩在“女巫”的阴影里。
那个女人真是“女巫”吗?
不,当然不是。维尔利汀清楚得很,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怪力乱神。
真正有的,是像她这样的人的无穷恨火罢了。
到现在,她已经大致确定那个女人的身份了。
教授她所有知识和技巧的“女巫”,所有信息都能和这个女人吻合上。
也就是,她的老师现在正被关在这王宫里。
奥斯托塔不在乎性地与她讲起这件多年以前的事,是因为他是未来唯一的君主。未来的君主,是不会因提及旧日君主的惨迹而感到耻辱的。
他也不在乎女巫的那个预言是否会成真。奥斯托塔是个极其骄傲的人。
“那还真是可恶呢,”维尔利汀假惺惺地阳奉阴违道。
“女巫如此狠毒地折磨先陛下,照理就应该处死她才对。”
奥斯托塔平静地望着她。
不知怎地,他总觉得这个女人的全是假话。可分明她的眼神和语气都那么真挚,世界上技巧最好的戏剧演员都比不上她。
当一处表演完全察觉不出表演痕迹的时候,那就是真的。
“你现在在想什么?”无任何原因的,他在此刻问道。
维尔利汀停顿了一下,答:
“如果有什么在想的东西的话,那就是想快点出去吧。”
“我老公没有我会哭。”
奥斯托塔在平静接收后又忽然猛地意识道哪里不对劲时,又听那女人继续补充道:
“呃我是我没有我老公会哭嗯,对,我从没有跟我丈夫分开这么久过,我真的好想他。”
奥斯托塔想起来,路西汀公爵现在应该是在查案吧。他在妻子走前过一定会让她明天之前出来,想必他们感情很好。
“王储殿下之前跟您的皇兄关系很好吗?”
维尔利汀状似因为没有其他话题可聊,所以才挑起这个话题。问完之后又放柔了语气:
“亲兄弟如果关系不好的话,是不会在生您气之后才如此狠地对您吧。”
奥斯托塔嘁笑了一声。这是她从见到他以来,看见过的他第一次笑。
“没什么好与不好的。我想要劝他一些东西,而他又因不肯听我的劝而生我气罢了。”
他的异色瞳垂了下来,里面称不上有着竞争者消失的喜悦色彩或长兄死去的悲哀色彩。无悲无喜,未来帝君。
维尔利汀对此没有任何感触。反而毫无理由地分神心想:
你们到底在上演什么?
凯撒neverry吗?
奥斯托塔再一次闭目养神,随后最后一次开口:
“放心,路西汀公爵的效率一向很高。不必担心有他做不到的事。”
“是吗希望如此,我真担心我丈夫找不到真正杀害大殿下的凶。”
维尔利汀笑了笑。
因为埃德加真是她杀的。
所有留影围着埃德加的遗体拍照,路西汀在这连续不断的闪光之中,亲自去查看埃德加死前所受的致命伤。
伤口是由一把短刀造成了。而埃德加剑术极其精湛,一般人中伤不了他。
旁边还摆着两瓶烈酒,其中一瓶掺了媚药,用以让女人泛起春情。而那女人早走了,据她哭哭啼啼地描述,大约七点三十分时埃德加殿下让她滚,而在那时他刚好接见王储殿下。
那么埃德加是在见完王储的七点四十分到维尔利汀见到王储的七点五十五分左右死的。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杀了埃德加?
满王宫至今没有找到凶,但圣堂守卫七点四十五分就全部动员把王殿包围了起来。假设凶在最早的四十分作案,他五分钟之内不可能从王殿中逃得出去。
作案者一定还停留在王宫中。
王储奥斯托塔不太可能杀他。他已经是王储了,何必再杀死他的兄弟给其他人留下把柄呢?
至于维尔利汀,那就更不可能了。七点三十分她在走廊上露了面被王储碰见,随后返回宴会厅,七点四十分薇尔兰妲夫人就见到了她。宫廷使女在七点三十分见到过她的这个消息根本毫无用处。
七点五十五分时王储殿下见到了刚来走廊上试图寻找公爵的她,此后直到圣堂守卫赶来,他们都待在一起。维尔利汀没有杀死埃德加的时间。
那么到底是谁呢还留在王宫内的,武艺高强到能杀死埃德加的人?
许多时候他们未必要直接找到精准的人。圣堂来的探查人员,在埃德加死前房间前的那条走廊发现了点点血迹。走廊地毯大部分为红色,血迹滴在上面很不好找。但他们敏锐地在少有的黄色纹路上,发现了一滴淡淡的红痕。
埃德加没走出过房间。他受了贯心伤,走不出来。这血迹是凶的。
不难想象是凶在和埃德加搏斗中受了伤,之后又在将埃德加一击毙命后一路奔逃,才在地毯上留下了这些痕迹。
路西汀带着守卫循血迹一路向前,最后发现它结束在一扇窗前。现在这窗还开着,刚才路上的丝丝凉风都是从这里冒进来的。
公爵将窗彻底打开,在夜色的最深处中,发现了一具尸体。
那具尸体横躺在窗正下方、王殿的殿墙根处,这里是王殿的最低一层,离地面也有十多米,看起来像是从这里跌落而死。
于是守卫们也转移阵地,纷纷将那个刚断气没多久的人围了起来。
他身上穿着宫廷侍卫制服,身上的伤吓人无比。守卫们将他翻过来,也不禁为他那从死前保留到现在的惊恐神色而叹气。
这个宫廷侍卫身上有三处巨大的伤,一处从右肩头到左腰处横斜,贯穿了整副上躯,一处刺伤他的喉咙,最后一处损伤了他的肝脏,这才是使他失血而死的致命伤。
三处伤从剑术法来看使用的均是王廷剑术,且用剑之人法极其凶悍,基本可以确定是大皇子所用剑造成。大皇子房间内留下的染血剑刚好能符合这点。
路西汀推测是这名伪装成宫廷侍卫的死士杀死大皇子后想从走廊一侧逃脱,可是没想到那侧是刚好折返的奥斯托塔,于是情急之下,从窗户中投了出去。
没想到掉落到窗下后也没能逃脱成功,而是在这里渐渐失血死去。
完美的事实就摆在眼前,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嗯,凶已经确认。”路西汀站起身,将检查过死去侍卫的染血套脱下,随意递给身边人。
“是去刺杀大皇子,却在刺杀过程中被大皇子重伤。我写公证文件,去汇报给凯撒吧。”
“这”守卫统领急急忙开口,还想试图再阻止他,“公爵阁下,您怎么能如此轻易地就确认最终凶?”
“不然呢。你想让他做个口供?让他亲自指认到底是谁杀了他?”
路西汀随接过纸笔开始在纸上写字,他等不及回去桌案上写了,他现在就要去审讯殿见他的紫罗兰。
最终那张印刻着工整字迹的纸被递到别人中。
维尔利汀在关押室门后无聊地走。门忽地就被打开,从门外走进来的路西汀抱住了她。
“我们现在就走。”他低低地道。
维尔利汀想。
嗯,是想她了。
现在是将近九点。路西汀果然如他所,在今天结束之前就把她带了回去。从王殿到这里要半个时,他十几分钟就把所有事解决了个遍。
他们甚至没在王都其他地方过夜,直接当夜回了家。路西汀在车上,摸着她腕上被镣铐勒出的红痕,不出一句话来。
他想都不敢想那些人为了自己那各自的目的还会再怎么害他的妻子!她今天晚上是因为他没能彻底保护她才被关起来的!
还有旧王的那些针对他妻子的证据——!
维尔利汀感觉得到他的不安。他没有她在身边真的会哭。
她握着路西汀的,一遍一遍。
直到他们后半夜进了家,路西汀开了大厅的灯去厨房里给她做饭,切菜的都还在发抖。
“唉!”维尔利汀一进家,脚就被那只叫露娜的黑猫扑了上来。露娜是最灵的那只,总喜欢在她走路时扑她的脚。
她抱起露娜,来到厨房边,又把那猫儿放下。
路西汀给她做饭,连灯都没开。
她听得清那黑暗下极细微的颤音。路西汀的向来很稳,他不会有用不稳刀的时候。
维尔利汀走过去,抱住他的背脊。呼吸扑在他脊背上的衣料上,温热而又绵长。
“亲爱的,我已经回来了。”
他的终于不再颤。
路西汀给她煎了菜做了炖汤。维尔利汀喜欢那些素菜。他就这样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她吃完东西,她吃饭时只有轻微的咀嚼声和喝汤声,两人没有交流。
过后维尔利汀承认埃德加是她杀的。
原因无他。她在第一次碰见王储后没有立刻走,而是在屋外听了一会儿他们的谈话。
她听见王储在目睹屋内场景后“埃德加你真是令我感到恶心。”,随后开始劝阻他现在离开这里。旧王很有可能会杀他,现在离开还有活路。
埃德加哼笑一声,了堆冷嘲热讽的话。你都是王储了,以后迟早会杀我,现在假惺惺地让我活下去做什么。谈话间二人起了争执,埃德加刺伤奥斯托塔,并在大喊间出了那个计划:
“今天我就去灭了威尔凡登!他不答应跟我合作又怎么样,我在他拒绝完我之后就准备好队伍了,等我从这里出去,就让他们去那块破地上放火杀人来让他看看我的厉害!”
他喝醉了,这有可能是他的疯话。但维尔利汀还是掐紧了心。
杀埃德加的想法就是从那时产生的。
但并不光因为他有可能行动,还因为她的野心。埃德加之死会向奥斯托塔释放一个讯号,将来他有可能作为旧王棋子时,跟埃德加相比并无特殊处。不管未来是白狮子的反咬还是金狮子的噬子,无论怎样都是利她。
她就是要让那些旧日的君主和未来的君主互相猜忌。
这样会搅乱人心的才是女巫啊。
来杀埃德加的刺客从很久之前就在这里徘徊,经王储话语的提醒后,她一眼就注意到了他。由此,一个计划油然而生。
她先加急在七点四十分赶回了宴会,让薇尔兰妲目睹了她的不在场证据。随后又在听闻守卫动乱后赶回了走廊。
埃德加也许剑术精湛,但他喝了酒,喝得烂醉。一个喝完酒又纵欲的人能有几分抵抗能力呢?
但这还不够,她处理完埃德加,又在门内等候着,等候在那个时间点会提前来处理埃德加的人前来。那人开了门,被她一剑刺中致命处。她的剑法都是为了复仇学的宫廷剑法,精准凶悍无比,一剑挑了他的声带,让他无法叫出声来。
最后刺客逃到窗边倒下,被她从窗口投了出去。直直砸向下方,没有活着回去禀告旧王的可能。而这时,奥斯托塔来了。
王储是看见了她,但他看见的不是刚来的她,而是杀完人的她。
她用了过桥方法,奥斯托塔从被她发现到会碰见她的时间不够她走完一整条走廊。维尔利汀跟他同方向走了一段,又在转角处重新折返回来,装作回来重新碰见了他。
从碰见他后,剩下的事所有人都知晓了。
路西汀只是静静地听着。
其实他有猜测。上次庇安卡死时,她不也是做得天衣无缝么。
只是他没想到他的妻子次次都这么厉害。
路西汀只是默默给她在腕上上了药,最后在关灯睡觉时,告诉她别回想太多。回想那些沾了鲜血的人,晚上会做噩梦的。
夜晚很静。
今夜的公爵失了眠。
他在妻子身边翻来覆去,想的全是该怎么才能完美地保护她。
送她走是不可能的,王廷要是想为难她完全可以颁布新的剿杀令,她无论逃到哪里都躲不掉。
假装疏远她也许可以骗过想拿她威胁他的那些人。
但这不如让他直接去死。
路西汀想了半个夜晚,才想出一个完美的答案。
发动和王室间的争斗只会让威尔凡登的领民们受害。
但是如果给维尔利汀一个取代庞加顿君王的会,她无论如何都会从各种危下活下来并做到的。他坚信。
维尔利汀,他的妻子,是那么聪明、那么有天赋和野心。
路西汀望着黑夜里沉睡的紫罗兰,亲了亲她的脸颊、眉心和眼睛。这让维尔利汀短暂地醒了过来。
“亲爱的,如果给你一个取代庞加顿君王的会,你会做到的,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