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傻子不会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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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动静的孟母,掀开帘子出来:“儿啊,怎么没留关少爷吃顿便饭,人家帮了我们大忙,应该让你妹妹给他斟杯酒,好好道谢的。”



    关长宏人长得端正,今日出便是十两银子的诊费,可见家里不缺银钱,又跟孟南洲同个书院读书,有同窗之谊,没准以后也能中举当官。



    这样的好儿郎,也不知可曾婚配。



    孟南洲觉得丢人,没关长宏生气离开,借口他家中有事,将书房被偷一事了出来。



    孟母大惊,跑去书房一瞧,果真被翻得乱七八糟,又听值钱的砚台、玉石印章都被偷了,气得捂住脑门,差点栽跟头。



    她推开孟南洲扶住她的,气冲冲跑到程诺房门前砸门。



    “眼盲心瞎的蠢货,家底都被人抄了,还有脸睡大觉,静儿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又给老娘惹出这堆烂摊子!”



    砸了半天,不见里头有动静,孟母撸起袖子,后退两步,抬起脚要把门踹开。



    刚发力冲出去,房门开了,她肥硕的身子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哎呦,我的腰。”



    程诺作势伸了个懒腰,斜斜依在门板上:“婆母回来啦,不过年不过节,行的什么礼啊,折煞媳妇了。”



    孟南洲眉毛皱得能夹死苍蝇:“怎么跟娘话呢?”



    程诺瞥了他一眼:“还能怎么,用嘴呗,不然呢,跟你一样狗吠吗?”



    “你粗鄙不堪!”孟南洲是读书人,读书人骂人是不带脏字的。



    程诺无所谓,她是泼妇。



    面对不要脸的人,撒泼发疯可比讲道理有用多了。



    孟南洲不想跟她多费口舌:“我问你,今日可去过书房?”



    程诺一本正经:“没有。”



    “那我房中的砚台、毛笔和印章,为何不见了。”



    “啊?家中进贼了?”



    程诺惊恐地双抱胸,一副对方不仅是飞贼还可能是采花贼的模样。



    孟母白眼翻上天:“我问你,我们走后,你在家做了什么?可曾看见生人出没?”



    程诺撑着下巴做思考状:“盼儿病了,我忙着照顾她,从昨晚睡到现在。”



    她会照顾那个赔钱货?怕不是逮到会偷懒吧。



    孟母不信。



    “哦!昨天半夜确实听到书房有动静来着。”程诺激动地一拍掌。



    孟南洲、孟母眼睛大亮:“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翻身继续睡啦,我以为是你们回来了,再了,我之前差点打翻砚台,相公了不许我靠近书房半步,我是听从相公的吩咐。”



    程诺眨眨眼,满脸无辜,如果忽视她嘴角不怀好意的笑,孟南洲兴许真的会信。



    孟母将视线落到一旁乖乖站着的孙女身上。



    “你娘的是真的吗?她没进过书房?”



    程四娘从娘家回来后,孟家大事事不断,孟母总觉得一切跟程四娘这个女人脱不了干系,偏偏找不到证据。



    云溪村治安好,民风淳朴,多少年没听见有盗贼的消息,怎么偏偏选在他们不在家的时候来偷东西。



    怕不是程四娘贼喊捉贼,让他们母子当一回灯下黑的蠢货吧!



    众人视线落在盼儿身上。



    



    孟盼儿昨晚睡得死,没听到动静,但程四娘口中二人一直睡到现在也不真实,她天刚亮的时候不是去后山了吗?



    虽然拿回来的篓子她瞧了,比脸还干净。



    想起女人昨天对她的照顾,又想到塞给她的两个大包子,盼儿嘴里开始分泌口水,还有,早上贴身给她穿上的马甲,真的好暖和。



    拿人短,吃人嘴软。



    盼儿咬了咬唇瓣,在程诺亮闪闪带光的目光中,重重点了点头。



    孟母一阵失望:“你再好好想想”



    孟南洲摆了摆:“行了娘,这丫头不会谎的。”更不会为了程四娘撒谎。



    他这个女儿就是个傻的,五岁的年纪话还不利落。



    要问全家她最讨厌谁,一定是程四娘这个生而不养的母亲。



    想到家里乱成麻的糟心事,孟南洲一阵头疼,希望阿意的孩子快点降生,他孟南洲的孩子应该是世上最聪颖的,绝不会是盼儿这幅上不得台面的模样。



    “就算不是她拿的,她也有责任,我不管,砚台和玉石印章,至少值五两银子,让程四娘回娘家要钱,这个窟窿必须由她补上!”



    在书房收拾东西的孟母,心里老大不高兴。



    孟南洲还在想怎么跟关长宏修复关系:“娘不用担心,丢的东西上面,有我做的印记,待我去镇上几个书肆、当铺打好招呼,谁去销赃谁就是盗贼,若真是程四娘偷的,不是正合我们的意。”



    对啊,偷盗是重罪。



    到时候程四娘摊上官司,孟家休了她合情合理,谁也不出来什么。



    孟母此刻心里,一万个希望家里东西是被程四娘顺走的。



    第二日,孟南洲带孟思静再去济世堂换药,关大夫不见客,打发了个学徒给孟思静处理伤口,疼得她苦叫连连。



    连拿药时,药材也不给一分优惠,足足要三两银子。



    孟南洲捉襟见肘,荷包掏空只有二两,前些日子请同窗老师宴饮,把官府奖励的银子花得七七八八,这会儿去哪再凑一两银子。



    钱柜上的账房揶揄道:“举人老爷不会是没钱了吧?没事,店可以赊账。”



    “不用。”



    账房拨着算盘珠子,眼睛都没抬:“罢了,一两银子就当我们东家赞助您的,开药铺做生意,行善积德是我们的宗旨,若都跟那等眼高于顶的人一般,哪能攒下这么大的家业。”



    孟思静眼睛微亮:“济世堂的东家是关公子?”



    账房点点头。



    济世堂是关长宏舅舅的产业,他家也有入股,难怪昨日她们一家可以畅行无阻,孟思静心思不禁活泛起来。



    “哥哥,关公子仗义疏财,我们就承他这份情,改日登门拜访,再谢不迟。”



    孟思静没听懂账房话里的意思,孟南洲却知道这是关长宏给他下马威呢。



    有两个臭钱,敢瞧不起他?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的路谁走在前头还不一定。



    “我不用!”他的声音带了怒气,吓了孟思静一跳。



    她悻悻闭上嘴,还差一两呢,去哪凑啊。



    刚巧,这时从济世堂门口,走过两个熟悉的身影。



    “站住!”



    被呵住的程二顺和程三虎停下脚步,看到来人,脸色一黑,加快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