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赌约/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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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日,晚膳时沈钧钰只进食一碗饭。



    过多的摄入,容易导致肥胖。



    然而今天,他吃完一碗饭,仍感腹中空虚,仿佛未曾进食。



    他望着桌上飘香的菜肴,果断示意丫鬟再添一碗饭。



    “世子不再担心肥胖了吗?”晏菡茱打破了往日的沉默,微笑着询问。



    沈钧钰装作未察觉晏菡茱的玩笑,“你都已经吃第三碗了,你才是个贪吃鬼!即便你调侃我,我也不会将美味让给你。”



    话音刚落,他夹起了碟中最后一只酥脆的油炸虾。



    老夫人也加入了劳作,往返两里路,一天两次,运动量远超平日。



    晚餐时,她多吃了一碗饭,愉悦地笑道:“感觉乡下的庄子比城市更为宜人,饭菜也更加美味。”



    晏菡茱微笑着,为祖母盛了一碗清新的青菜汤。



    “庄子的饭菜哪能比得上府中的美味?只不过今日我们辛勤劳作,消耗了体力,自然觉得饥饿。”



    老夫人点头赞同,“菡茱得没错,看来人确实需要多活动。”



    餐后,晏菡茱陪伴老夫人在院子里漫步,与她交谈。



    今日未服用药,老夫人的身体也顺畅了许多。



    泡脚、洗漱之后,晏菡茱亲自服侍老夫人安寝。



    交代下人细心照料后,晏菡茱才离开老夫人的院子。



    夜空中,皎洁的明月高悬。



    一位身材修长、宛如芝兰玉树的男子独立于月光之下。



    晏菡茱经过时,笑着问道:“世子,月色如水,是否准备即兴吟诗一首?”



    不知怎的,当“即兴吟诗”这四字出自晏菡茱之口,竟让沈钧钰感受到了一种戏谑的意味。



    诗意的涟漪,方才在心海中荡漾开来,便被晏菡茱的一阵风,吹得消散无遗。



    “哪有的事。”沈钧钰带着几分愠色反驳,“今日我前来,确有要事相商。”



    晏菡茱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世子此行何事?”



    “菡茱,你在此耕种,并非仅仅为了祖母的康健,想来必有所图。”沈钧钰目光锐利地询问。



    晏菡茱轻轻一笑,嘴角挂着狡黠,“果然,世子的智慧非凡。”



    “那就直言你的目的。”沈钧钰语气坚决。



    晏菡茱轻轻摇头,眼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神秘,“暂且保密,我与世子立下赌约,十日之后,若世子仍无所知,我再行透露,如何?”



    “但在庄内,一切须遵从我的安排,世子不可不从。你以为如何?”



    沈钧钰心中弥漫着淡淡的忧伤,他虽未被朝廷罢黜,却也未被召回,未来如何,令他心中忐忑不安。



    身为探花,他才华横溢,却也性格孤高,不屑于四处钻营。



    沈文渊似乎有意淡化了沈钧钰在朝堂上的地位,未曾为他筹谋。



    “好吧,就如你所言。”沈钧钰应允,几次与晏菡茱交,他总是处于劣势。



    沈钧钰绝不敢将晏菡茱视作乡间的无知少女,他坚持十日之约,决心揭开晏菡茱的真正目的。



    夜幕降临,回到了院子。



    晏菡茱毫不犹豫地占据了正房,而沈钧钰则居于厢房,那里也是他的书房。



    沈钧钰长至此时,从未有过如此艰辛的一天。



    



    沐浴之后,他躺卧在床。



    心中还在构思着那十日的约定,然而身体的疲惫却将他带入了深沉的梦乡。



    



    清晨。



    雄壮的大公鸡犹如凯旋的勇士,昂首跃上墙头。



    嘹亮的鸣叫,驱散了夜色,迎来了黎明的曙光。



    沈钧钰被鸡鸣声吵醒,然而他全身肌肉酸痛,不愿起床,便随抓起薄被蒙在头上。



    一个翻身,继续沉睡。



    素来睡眠不佳的沈钧钰,竟然在这一刻,迅速地沉入了梦乡。



    晏菡茱昨日劳作之后,晚上让白露为她舒缓筋骨。



    今日虽四肢略感酸痛,但并不妨碍她的行动。



    她来到沈钧钰床前,望着那被被子蒙住头部的沈钧钰,嘴角露出一抹调皮的微笑。



    “世子,是时候起床了,我们得趁早下地,不宜延误。”



    “再让我睡会儿”沈钧钰迷迷糊糊地嘟囔着,听到是晏菡茱的声音,立刻坐起身来,全身仍躲在被窝中。



    “你你怎么擅自入内?江篱,你这顽劣的家伙,留你又有何用?难道不知通报一声的道理吗?”



    晏菡茱的目光落在那身犹如粽子般的沈钧钰身上,眉梢微微一挑,他里面还穿着宽松的中衣,又不是一丝不挂,何须如此遮掩?



    “别责怪江篱,他方才已呼唤过你,是你自己未醒,我这才得以入内。”



    “快些起身,开始劳作。你曾答应过在这十日之内,悉听尊便。世子难道打算违背诺言吗?若真如此,那我即刻离去。”



    沈钧钰揉了揉眼睛,庆幸没有眼屎的困扰,心情随即轻松了不少,也更加从容不迫,“听从你的安排,一切听命于你。你先出去,我要更换衣裳。”



    晏菡茱掩唇一笑,“那么,我在外头等候世子。”



    江篱在一旁细心地侍候沈钧钰更换衣装,屋内不时传来沈钧钰压抑着酸楚的呻吟。



    双臂酸痛不堪,双腿麻木而僵硬。



    江篱轻声建议:“世子,今日我们不妨休息一日,不必前往田地劳作了?”



    沈钧钰透过窗户,瞥见晏菡茱偷笑的神情,咬紧关,“今日必须前往。”



    他绝不能在晏菡茱面前丢脸。



    江篱无奈地笑了笑,心想这位一贯要强的世子,只怕永远也逃不出世子夫人的掌控。



    江篱暗自庆幸,他一开始便没有对世子夫人有所怠慢。



    一切准备就绪,晏菡茱提着篮子,沈钧钰脚步蹒跚,肩扛镐头,身体疲惫不堪地向田间进发。



    心中的不快,在看到田间无数辛勤劳作的庄户们低头弓腰的情景后,沈钧钰的眼中闪过一丝尴尬。



    他本以为自己起得很早,却不知农人们已在地头劳作了一个时辰。



    也就是,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农人们就已经下地了。



    沈钧钰强忍着身体的酸疼,默不作声,继续重复着昨日的农活。



    直到日头高挂,农人们陆续来到地头,吃着粗硬的黑面窝窝头,就着咸菜。



    沈钧钰疲惫不堪,又饿又晕,眼前一片模糊。



    袁嬷嬷提着篮子,为世子和世子夫人送来饭菜。



    老夫人得知晏菡茱和沈钧钰一大早就开始劳作,便在仆从的陪同下,徒步来到了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