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A+A-

    第4章



    “可如何?”对面的人儿不屑的回了一句,全然不见一丝急色,满目的闲适,罢了又再次鼓掌对着跟前变术的白头老道直呼好。



    白头老道肆意勾了勾嘴角,下一秒,中的花朵就又现了出来,“送与公主。”老道将掌中的红色花朵放到金桦里,红色的花骨朵与金桦今日的一席红袍十分般配。



    她自尤爱红袍,这种体感似是天成,凡是美艳的物件,若是与红色挂了边,她便喜欢的紧。



    领头的年轻太监来喜带着两个刚进宫不久的太监步履匆匆的穿过栈道来到御花园,“你们俩,到那边瞧瞧去,可千万莫寻漏了。”有条不紊的拂了拂长袖,来喜朝身后的俩人指了指石子画路的两道。



    毕竟是大公公下的人,刚进宫的太监在来喜跟前显得十分局促,毕恭毕敬的俯了俯身子就分开朝岔道口去。



    来喜则择了剩下的一条石子道,顺着石子道一路朝前,是一旁靠石山而建的楼阁,隔着茂盛的月季可依稀看见楼阁处两大一的三个人影。



    闻声便知是要寻的人儿,来喜快步走了过去,满目欣然的俯身行礼道,“参见公主殿下。”尖锐刺耳的声音将正拉着白头老道的金桦吓了一跳,一旁颓败而不知所措的婢女怜闻声朝来喜施了一礼。



    金桦烦躁的扭头朝来人看去,心道定是又来寻自己去那亭台的人。



    “是父王差你来寻我的?”金桦识得这人,虽是一脸白白净净的模样,但实则同他师父般精明。



    父王身旁的老太监她时常有见,彼时父王来轩芑宫看母妃和她时都由老太监护驾。而平日里轩芑宫的月例赏钱则都由这老太监的徒弟,也就是来喜定时送来。



    来喜朝婢女怜回了一礼,既是杞贵人的婢女,他自是眼尖的紧,何况自己如今还没承师父的位。“回公主,确是君主的意思,还望公主早些过去,莫要”



    “本公主不想过去,你去回父王吧!”来喜的话还没完就被金桦打断了,她只摆了摆宣他可以退下了便转身不再话。



    她极不喜那种场合,也实觉没必要大费周折的办什么生辰宴,若是真心为她高兴,为她贺寿庆生,那为何自己从便极不受母妃爱戴,不曾体验过母爱?



    在外,他们只知她是涪佑国君主的爱女,是出生便预着祥瑞的童子,可谁又知,这么多年来,她渴望的,不过是母妃那丝毫的拥护与亲昵。



    终是紧了紧心的拳指,金桦敛了眸朝白头老道看去,时下早已变了一副自得其乐的模样,“道长可还有什么新鲜玩意儿?”



    婢女怜闻言叹了口气,心道怕是来喜都劝不回去了。注意到怜神色的来喜随即明眸一转,欠身朝金桦耳旁轻言了一句什么,金桦闻言明显一愣,大步退到怜身侧,默了默,终是点头同意了去。



    来喜得意的笑了笑,随即看向一旁惊讶的怜,俯身指着莲心亭道,“公主,请。”



    金桦擡眸朝远处亭台望去,只见一派把酒言欢的众人,场面何其热闹。



    “父王有令,那处除了朝臣家眷与后宫妃嫔外其他人不可前往,道长在此等我可好?待我向父王讨个生辰礼,求他将你赐予我,你便可在这宫中自由走动,到时你定要多与我变几个有趣的术法。”金桦临走前扭头又朝身后直立的白头老道保证着,满脸的期待。



    老道闻声抚了抚下巴的长须,慈祥的笑了笑,满脸的褶皱被拉扯的变形,随即点头道好。



    直至金桦三人的背影消失殆尽,老道才收了笑意,满目沧遗的眸中渐渐换上一抹不明所以的寒意,暗自道了句,“公主殿下可千万心啊!”



    金桦一行人穿过御花园来到莲心亭的栈道口,后面跟着的是婢女怜,太监来喜和另外两个金桦叫不上名的太监。时下正逢一轮舞姬谢幕,金桦便顺着栈道从退下来的舞姬身旁经过,一路来到亭台中心。



    



    一席红艳的长衫随着金桦的步伐飘飘洒洒的摆动,淡然自若的脸庞上没有一丝迟来的不安。左右席地而坐的官员无不竭目张望的,想来大多都是被这一米来高的人儿惊叹了去。



    来到莲心亭,此时的金瑞仍与膝上的女人嬉笑着,金桦只睨了一眼,实属扎眼。“桦儿拜见父王,拜见母妃。”金桦上前一步,双掀起膝前的衫布就朝座上的人跪了下来,“桦儿贪玩,一时忘了时辰来晚了,还望父王恕罪。”



    孩童稚嫩的嗓音带着些许清冷,敛了敛眸,金桦终是朝金瑞席位不远处正襟危坐的女人看去,身后的婢女太监见势也跪了下来。



    金瑞后宫的嫔妃极多,可得的了宠的,能与他同坐亭台的只有俩人,这一人便是他现下怀里的萧然萧美人。这第二人,便是与他临席而对的林杞桐杞贵人,金桦的母妃,涪佑国现时唯一一位后宫位高者。



    “桦儿自便对稀奇古怪的东西感兴趣,罢了罢了,现下也不晚,落座吧!”拂了拂黄袍,金瑞朝着跪地的众人正了正身子。



    金桦低声应了句便转身朝金瑞另一边坐了下来,擡头便是握茶杯的林杞桐,仍是没有对视的漠然,金桦心底略过一丝心酸。想来就算今日俩人换了位置,她也未必会如自己这般为她担心罢。



    思绪飘回到来喜最后在自己耳旁的那句话,“公主若是不去,只怕君主最后会怪罪于杞贵人。公主也知,如今萧美人正得盛宠,贵人又一直冷落于君主,若现下因公主的任性而岂不让萧美人得了便宜?”终是叹了口气,金桦双眸飘忽的不再看向对面。



    太监来喜三人闻声便退了下去,奴婢怜也朝一侧静望的林杞桐身后走了去。



    生辰宴确如金桦所预想般无趣,不是歌舞便是杂耍,这些她都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一个下午的时间也终是这般慢悠悠长唉唉的过了去。



    “臣南容芤拜见君主,望君主圣体康泰,望我涪佑国运昌盛。”彼时,一紫衫官袍的须腮男人走上前来抱拳弯腰而立,男人华服上绣着仙鹤的样式,极显尊贵。



    “南容爱卿免礼。”闻见来人是南容芤,金瑞随即松开了萧然的身体,肃而正坐,一脸的宽慰与笑意。



    南容芤随即朝金桦和一旁的杞贵人行了个虚礼便立直了身躯,“今乃君主爱女金桦公主生辰,臣等得君主浩恩在此参宴,实在是不胜感激。臣近日偶得一物,特于此赠与公主作生辰礼,还望君主恩准。”



    金瑞闻言自是开怀的很,忙不叠地点头道好。南容芤见势连忙招叫几个太监将宝物呈上来。



    两个太监一前一后架着一个四角的木匣子走了上来,木质的匣子足有一人大,现下置于地上。金桦睨眸朝下看去,多少也有了些兴趣,早间就听闻南容大人见多识广,到过的地方极远且隐,只可惜从未亲耳听其上一。



    南容芤将木匣打开,木板落地,只见那匣内还有一铁笼,铁笼的四角贴着长形的黄符纸,纸上画着看不懂的符文。



    众人同时睨眸朝笼内望去,竟是一只蜷缩成雪球般大,毛绒绒的活物。



    蜷缩的活物被渐明的亮光和愈发吵杂的人声惊得直发抖,毛茸茸的圆脑袋更是一个劲儿的往角落里钻,瘦的身板不时传来几声呜咽,似是求饶般无助。



    细细碎碎的声音让金桦心下一紧,还没等南容芤开口便离座朝铁笼走了过来,一番左转右瞅,也愣是没看出个啥。金桦瘪了瘪嘴,眼看正要伸向铁笼一探究竟的却被一股粗实的力劲握住,擡眸看去,正是南容芤。



    “公主恕罪,臣是怕这灵物伤了您。”南容芤深邃难测的眸在跟前人儿的身上打探了一下,随即松开退后一步,抱拳道,“此兽乃是臣无意中在沧月山所见,模样极似貍猫,又因其通体雪白,是个不常见的兽类,便请道人收了下来。”



    默了默,南容芤继续道,“只是这兽看似可爱,实则闹腾的很,不过好在经道人驯化,已老实多了。若是公主欣喜,那便赠与公主。”南容芤罢便朝金桦揖了揖。



    “这”高堂上的金瑞闻言不免担忧道,“南容爱卿,此兽确是稀奇,寡人亦是第一回见。只怕,只怕这终究是畜生,若是伤了桦儿可如何是好?”许是顾忌铁笼处的符纸,金瑞还是不太赞许这份礼。



    想来这金桦可是他涪佑至今唯一一位公主,且还是他日日宝贝着的,若真是有个好歹被这畜生伤了,那到时候就算是杀了它也无济于事。



    “君主所言极是,是臣唐突了。”南容芤俯首摸了摸胡须,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叹了口气,随即伸招回了刚才的那两个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