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A+A-

    第6章



    殿外的春风在吹拂,殿内的三人却是心思各异。三人无言,金桦低头咽着碗里的饭菜,她现在心里很乱,她自幼便较同龄人聪慧,若先前不知,但经历了适才那一番,她也大抵看出了眼前俩人之间不浅的渊源,但究竟是如何她却不详,金桦只当俩人是未进宫前的闺中密友。至于为何会变成现今这番,她是如何都想不透的。



    纠结的皱了皱眉,思绪从眼前的俩人转到了自己身上,那人到底是谁,为何自己除了“苏苏”这个名字之外一点记忆都没有?如是想着,金桦只觉自己有必要去问问自己落水后的事了。落水!对了,那雪团!眸中闪过一抹疑问,金桦觉得自己得赶紧问清这两日发生的事,还有,雪团子的下落?



    反观萧然和林杞桐就没有金桦那般想得如此繁多。萧然将桌前的菜夹了一筷置于林杞桐碗中,嘴角挂笑,就连眉眼也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形。林杞桐擡眸朝她回笑,遂夹了一块鱼给萧然,萧然看着碗里突然多出的鱼,嘴角下意识的抽了抽。因为幼时摸鱼被咬了一口,自此鱼便被列入了萧然最不喜之菜首位。而往昔林杞桐都会想方设法的让萧然吃鱼,是吃鱼明目,对身体亦是极好。



    那时的萧然便是饭桌上一逢鱼就要与林杞桐斗智斗勇,不过往往都是在萧然的惨败下痛苦的吃掉那块鱼。当然,这大多都是为了吃下后得到林杞桐的亲亲脸。对此,萧然甚是喜欢,但为了得到林杞桐的奖励,她每每都会先佯装做一番推脱,直到林杞桐开口才吃下,然后便是架着那满嘴油的脸上前讨亲亲。



    思绪拉回来,萧然看看碗里的半块鱼,又看看嘴角挂笑的林杞桐,无奈的瘪了瘪嘴,似是在控诉着什么。林杞桐直接略过萧然讨饶的眸子,只道是,“鱼可明目,多吃有益。”着便又夹了块鱼朝金桦的碗中置去。



    正思考的金桦被林杞桐突如其来的鱼惊醒,呆呆的看着碗里的鱼,良久才吐出三个字,“谢母妃。”林杞桐闻言握筷的一顿,终是什么都没的收了回来,她与自己这个女儿之间,终是愈发疏远了。



    萧然夹起碗里的鱼块咬着,虽是排斥,但心里却如裹了蜜般的甜。静然的将俩人间的互动看在眼底,直到鱼块吃尽了才回过神来。



    如是,这顿饭算是吃得怪异,本该亲近的母女不见亲近,本是怒对的俩人却相处甚欢。金桦用过膳后便直言告退,她想知道这两日发生的事,还有,消失的雪团子。林杞桐见此自是允的。



    金桦前脚请言才走,后脚萧然便随后跟了上去,林杞桐看了一阵,只当是萧然也要回宫,便没什么随她去。萧然一出殿便快步上前跟上了金桦,直到金桦察觉到身后的异样转过头来时俩人才对视上。金桦见来人的萧然,眉宇不经微皱,在看她身后无人便知她是想跟自己什么的,随意的开口,“不知萧美人特意出来是有何事相告?”金桦想萧然该是来告诉自己适才自己未进殿之前的事。



    “殿下可知身上着的衣衫是何处而来?”萧然静静的盯着金桦,嘴角没去了往昔的笑意。



    “什么?”许是未料到萧然会来这么一句,现下只觉糊涂,但糊涂归糊涂,她转念一想,莫不是她看上了自己这衣衫的绸缎,自己的衣衫却是出自最好的缎,若是她想要,大可去寻父王,又何需来找自己?见她不话,金桦便再次开口,“你想”



    然而金桦的话还未完就被萧然止住了,“是出自她,一针一线,都是她亲缝制的。你可知,你所穿的每一件,皆是出自她。”萧然自顾自的着,完全不顾尚摸不着头脑的金桦。阿七的针线她深知,在见到金桦的第一眼就看出了她身上衣衫是出自谁,那时的她就知道阿七定是很疼金桦的,因为随着日子的推移,她发现金桦的衣衫竟都是阿七所缝制。若是一件两件倒是不甚在意,不过是这前前后后数十甚至上百件就着实令她注意了。



    萧然一度以为她们的感情定是极好的,加之阿七宿夜相伴,但今日她才发现,其实她们之间隔得很近,却好似远在天涯,就像自己对阿七一般。许是因为金瑞的缘故,本就不善表露的林杞桐对金桦便愈加难言,她不想让与阿七唯一有着血缘关系的女儿因为金瑞,因为上一辈的纠缠与她越走越远。



    就算她身上有着那男人一半的血脉,但萧然不否认,金桦能给林杞桐的,是她永远都给不了的,那是血浓于水的亲情,是无法割舍的牵绊。



    



    “你骗人!”若是此番她还不懂萧然的话,那她就妄为早慧了。金桦下意识的握住下垂的衣衫,唇角的红润渐渐被牙齿的压力代替,泛白。她不相信萧然的话,也不敢相信,可她却深知她没必要拿这种事来骗自己,若她不是好人,那么定会像父王后宫其他妃嫔一般,自是见不得自己和母妃好过。那便不会跟自己这些。母妃对自己向来都是厌烦的,她巴不得不跟自己一句话,巴不得离我远远的,巴不得“你骗人!”口中喃喃自语的重复的这三个字,眼眶渐渐泛起涩意。



    满满的倔强被纠结淹没,金桦终是不得不去相信。



    萧然看着金桦,直到那滴晶莹的泪珠落下才叹了一口气,萧然上前一步蹲下,伸擡起金桦低垂的脑袋,一点一点,动作极轻的拭去金桦脸庞的泪珠,“阿你母妃她不善表露,可她却是极爱你的,这些衣衫,确是出自她。”萧然顿了顿,“她昨夜在你榻前守了一宿,你又可知?我不想你与她因为一些无法改变的事渐行渐远,你是她的女儿,是这个世上仅剩的亦是唯一一个与她有血缘关系的人。你自幼便聪慧异常,有些事只是你不知罢了,可现下知晓了,我想你多体谅体谅她,莫再疏远了。”



    金桦擡眸看着萧然,面庞带着难得的无措。萧然的一字一句都好似在敲打着她的心,告诉着她自己有多不该。萧然完便再次站了起来,对着金桦的脑袋摸了摸,随即一笑,“没想到咱们殿下私下竟然是个爱哭鬼,爱哭鬼没糖吃,没糖吃”萧然着着便唱了出来。



    “你,哼!”金桦拍掉摸着自己头的爪子,心下气急,双一抹就将脸庞的泪渍尽数拭去,叉起腰指着萧然就喊,“你才是爱哭鬼,你是!”哼,也不知道适才是谁抱着母妃一个劲的哭的,现下还嘲笑本公主?当然这些金桦断是不会出来的。



    “嘿,你这家伙,真是没大没,你该叫我萧姨妃!”萧然上前一步就要打落金桦指着自己的,心下自是不会在这个鬼跟前没了面子。



    “不叫不叫就不叫,略”金桦快一步躲掉萧然伸向自己的,转身撒起腿就跑,还不忘给萧然留下一个大大的鬼脸。萧然看着金桦跑远的背影,恍惚间似是看到了那个儿时拉着自己奔跑的人,嘴角挂笑,心里只道:真是个鬼。



    金桦一路跑出轩杞宫,直到没了萧然的身影才慢慢停了下来,看着身后熟悉的一切,那里是自己和母亲所有的记忆。收回思绪,金桦快步朝太和殿前行,她从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有些事既然已经知道,那过去就是改变不了的,唯有把握当下。何况她现在还有要事,她要去找父王了解自己落水后发生的事,因为她隐约觉得,雪团在父王上,她怕她晚了雪团就没命了。



    蓦地,一声突如其来的“娘娘。”才将久立的萧然拉回了思绪,待转身无语的对上荷的眸子,萧然随即伸就欲敲来人一记栗包,谁让这人每次都仗着自己武功高突然跳出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只一侧身,荷便眼尖的快一步躲开了萧然,得意的笑了笑,“娘娘似是心情甚好,咱们可是回宫?”因为来时是跟着金瑞的,所以萧然并没有带其他的宫人,时下除了轩杞宫外的人便只有荷和萧然。



    萧然见她轻易就躲开了自己,不满的瘪了瘪嘴,奈何自己打不过她,想来这事萧然就心酸,自己跟她学了五年的功夫,可却连那人的十分之一都未及,除了劲大了不少,当真是个武盲。“尚早,不急。”



    荷闻言颔首不再话。



    萧然擡眸看了一眼天,时下方末时半刻,自己还想在阿七这处多留会儿,况思及林杞桐,萧然的眉宇瞬间皱了起来,自己适才走的太急,竟忘了与阿七一声,她还有伤。萧然想着就快步朝前殿回去,待俩人到了前殿,殿前除了尚在收拾碗碟的宫人外自是不见林杞桐的身影,随即头也不回的转身领着荷就朝正殿而去,全然忽视掉殿内投来的惊异目光。



    殿内的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萧然便踏了进来,待反应过来要行礼时,人却早已走远。四顾无言,众人只好暗自摇摇头继续上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