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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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子寻在对上我中的盾牌的瞬间,眼神彻底变了。



    他握着佩刀的猛地一颤,紧接着以背抵向自己的眉心,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而他身边的那些阴兵,竟果真慢慢地往后退去。



    我一步一步往前走,它们一点一点地往后退。



    很快,黎青缨便退到了盾牌后方。



    她退回来的瞬间,压低声音对我道:“九,别恋战,盾牌上的血符正在不断消散,咱们得在血符完全消散之前,安全退出去。”



    血符在消散?



    看来,真正镇压住阴兵,让赵子寻产生异常的,不是盾牌本身,而是盾牌上的血符。



    我一咬牙,道:“那就让它们退回到涧后方去!”



    话音一落,我顶着盾牌朝着坡下猛冲过去。



    赵子寻控着战马,早已经退到了一边,而那些阴兵也很快退到了涧那一边。



    之前刨的坑还在,我将盾牌扔下去,黎青缨迅速填土。



    等我们忙完,那些阴兵已经化为血雾,重新退回到树林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和黎青缨不敢耽搁,迅速往车子那边跑去。



    赵子寻一直坐在战马上看着我俩,竟没有丝毫要阻拦的意思。



    一直等坐进车里,黎青缨发动车子,我心里都还如雷般鼓动着,紧张的情绪难以平息。



    等车子开出有半里路之后,黎青缨才不解道:“赵子寻明明可以出阻拦我们,他怎么不动?”



    “盾牌可能让他有所感应。”我道,“不过咱们动作得再快一点,赶在他的神志再次被棺钉侵蚀,赶在有别的居心叵测之人刨出盾牌前,咱们得将那面赤旗还给赤旗童子。”



    今夜我们从涧里刨出盾牌的事情,瞒不住的。



    在这五福镇里,盯着我的眼睛太多了。



    我的一举一动,很快就会有人知晓。



    那可是一片阴兵,虽然很零散,但如果能掌控在自己中,对修炼者来,那将是一场泼天的富贵!



    就算没有人再去动盾牌,盾牌上的符文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一旦盾牌上的符文彻底消失,那些阴兵捂都捂不住。



    而能控制这些阴兵的人,除了赵子寻,怕也就只剩下这赤旗童子了。



    前提是,赤旗童子里得有能号令阴兵的赤旗!



    如今当票已经到,只要回当铺补一个续,赤旗童子便可以赎回他的赤旗了。



    我们一刻都不敢耽搁。



    回到当铺,我直接先开了南书房临街的那道门,先打开荷包数了一下里面的银元,不多不少,刚好33个。



    然后我就迅速地办续,走流程。



    等将赤旗交到赤旗童子中的那一刻,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赤旗童子拿回失去了上百年的赤旗时,也很激动。



    我想了想,问道:“百年前,你的赤旗就被赵子寻夺去过,现在,你能守得住这赤旗吗?”



    “守得住。”赤旗童子十分确定道,“赵军官再厉害,他也是受大帅调动的,只要大帅没有再发动战争的意思,赵军官是不可能主动来夺我的赤旗的。”



    我皱了皱眉头,心里还是不踏实,但我也明白,眼下让赤旗童子回去调控那些阴兵,是最好的选择了。



    



    天快亮了,赤旗童子握着赤旗,冲我们深深鞠了一躬,道:“感谢两位姐姐今夜舍命相帮,日后有能用得着弟的地方,尽管开口。”



    黎青缨回来之后,看起来十分疲惫。



    此时,她半趴在柜台上,冲赤旗童子挥挥:“哎,孩鬼,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当铺啊?”



    我一愣,顿时哑然失笑。



    黎青缨这是见人就想招进来啊。



    不过也不能怪她,毕竟咱们的确急需要帮,她这是惜才。



    赤旗童子很认真的想了一下,道:“暂时还不行,我得回去调兵,还得闭关一段时间,与赤旗重新磨合。”



    这便是婉拒了。



    我们也没想为难人,自然放赤旗童子离开。



    他一脚刚跨出门槛,我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哎,孩,听你拿到赤旗就能调动战事,对吗?”



    “姐姐放心,不会的。”赤旗童子坦然道,“就算我想,也得有血雨降临才行。”



    也就是,触发战事的必要条件,不仅有赤旗、赤旗童子,还有血雨。



    血雨可太罕见了。



    我放下心来,目送赤旗童子离开。



    人一走,黎青缨顿时哀嚎出声:“哎,咱们当铺是洪水猛兽吗?怎么一个两个都不肯加入!”



    我笑笑,咱当铺啊,或许比洪水猛兽更可怕呢。



    我后腰倚在柜台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侧着脸看向黎青缨:“已经过了凌晨三点了,折腾了一夜也累了,青樱姐,回去洗洗睡吧。”



    黎青缨懒洋洋地不想动,这跟她平时的状态很不一样。



    我想,可能跟之前与阴兵周旋有关。



    这样,她就更需要休息。



    黎青缨支起身体,半眯着眼睛绕过柜台的时候,我过去扶她,无意中看到她鼻尖上的那颗红痣,似乎比以前更红了一点,也大了一点。



    但再仔细看,似乎又没有。



    或许是我太累了,眼花了,亦或是心理作用?



    我把黎青缨送回她的房间,她去洗澡,我就回了自己的卧房。



    我也洗了个热水澡,吹完头发,我想起了那封用牛皮纸包着的血信,赶紧拿过来打开。



    血信彻底被打开的那一刻,我看到了心里面包裹着的东西。



    那是一只雕工精美的银戒,以及一张被血完全浸染的邮票。



    血色太深,年代太久,那张邮票不仅看不清整体票面了,一摸还有点脆,当时一个角就掉下来了。



    我看看那枚银戒,再看看破损的邮票,心里懊悔至极。



    这张邮票,很可能是赵子寻和傅婉两人爱情的见证,就这样被我弄坏了。



    我赶紧把掉落的一角心翼翼地拿起来,拼凑好,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夹在了书里。



    我将照片发给唐棠,问她有没有办法帮忙修复。



    这个点儿,唐棠应该在睡觉,我便没等她的回音,而是拿起血信看了看。



    这一看,我睡意全无。



    信的开头就很致郁:婉婉吾爱,见信已是诀别,这一仗,我应该彻底回不去了,定情信物归还,望婉婉另觅良人,余生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