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姜婉晴真的没来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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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瞅瞅那孩子头发乱的,眼睛上糊着眼屎,饥一顿饱一顿,亏得姜婉晴舍得,换我,我是舍不得。”生了三个娃的虎子妈把自己孩子代入到陆多喜身上连连咂舌,姜婉晴在她眼里成了黑心肝的人。



    “读书是年轻人,娃娃们干的事情,她个当妈的人怎么还想起读书呢,我记得姜婉晴只有学学历,就这,还想读大学,那得猴年马月能读上?”



    又有人觉得想读书不是最扯的,扯的是背后要付出的代价:“感情她读书的这些年就不管孩子,不管男人,把男人和五个孩子都扔在脑后可她一个人潇洒,要我就是大队长心太软,把她养野了,换我婆娘我早就揍她了。”



    “是啊,虽然我是女人,但我赞同你的法。姜婉晴就是欠揍,她除了长得好看点浑身没有其他优点,大队长那么优秀的人却肯娶她,她却不知道珍惜,换我能嫁给大队长,我会每天都给自己祖宗烧香,感谢祖宗保佑我嫁给大队长,不惜福。”



    “”



    有人适当火上浇油:“欸!快瞅瞅大队长上的伤口,啧啧,划了五六天,都快没好指头。如果是我家孩子生病,孩子爹肯定不会伤害自己身体,一定会把我推到前面去,大队长真是个好男人。”



    陆政然听到大家的话,皱起来的眉头彻底松开。



    群众的目光是雪亮的,大家都看到姜婉晴的作,看到姜婉晴的不负责和狠心,只有她一无所知,还不滚来和他道歉。



    被骂也是活该。



    “陆队长真惨,娶了这个败家娘们,如果陆队长娶的是杨知青,日子肯定不会过得这么糟糕。”



    杨苏苏听到这话,瞧过去,眼神清冷冷的:“同志们,请不要拿我去和晚晴嫂子比较,人都会犯错,晚晴嫂子一时糊涂,希望大家多给她几次会。”



    “还有,不要在孩子面前去批评她的娘亲,我们要照顾孩子的心情。”



    经过杨苏苏提醒,众人才闭上嘴,感激地看着杨苏苏。



    五个孩子的妈要读大学,事情太离奇,导致大家昏头当着大队长的面三道四,万一得罪他



    幸亏杨同志提醒他们,才没让他们更多的错话。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筷子碰碗碟的声音。



    陆政然吐出一口浊气,心中有股暖流在流动:“坐下一起吃。”



    杨苏苏不卑不亢坐到陆政然对面。



    四目不期然对上,陆政然眼里透露出不言而喻的赞赏和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如果她能有你百分之一的学识和涵养,就不会和我闹这么多天。”



    杨苏苏轻笑。



    她长得白,低头浅笑唇角微微弯起,像初春的杨柳,细嫩和缓:“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并不是每个乡下人都能和大队长一样可以从泥地里走出来。”



    “大山困住山里人的从来不是脚步,而是眼界和学识,晚晴嫂子出生差,悟性又有限度,很多东西后天无法弥补。”



    话得有一定道理。



    传到陆政然耳朵里,多一层含义。



    姜婉晴一辈子都是泥腿子,土包子,给她几十年也赶不上杨苏苏一根头发丝。



    陆政然心里莫名的厌恶更重。



    坐在旁边的陆多喜一脸崇拜地看着杨苏苏。



    杨苏苏对她温柔笑了笑:“怎么了?”



    陆多喜奶声奶气夸道:“我觉得苏苏阿姨话的时候有一种茶香,和我娘话的感觉不一样,我每次听苏苏阿姨话,都像在茶园里一样。”



    她要努力像苏苏阿姨学习,以后话也带着一股子茶味儿就好了。



    



    杨苏苏还没被人这样夸过,脸颊微微红:“快吃饭,吃完饭我带你去洗洗脸梳梳头发。”



    陆多喜点头,紧忙乖乖吃饭,期待等会儿杨苏苏给她扎辫子。



    为什么苏苏阿姨不是她娘呢?



    她好希望每天都是苏苏阿姨给她扎头发,洗脸,穿衣服。



    杨苏苏目光沉凝在陆政然的指上:“你的要继续放血吗?冬天太漫长了。”



    陆政然气得头疼欲裂。



    “她连饭都不给多喜做,给多喜吃发霉的咸菜,我怎么敢指望她放血救孩子。”



    整整六天了!



    姜婉晴真的没来找他!



    反了天了。



    陆政然生气之余不知道为什么有种烦躁。



    他向来是冷静的。



    烦躁把他的冷静烧成灰烬,让他心火太旺盛,太阳穴疼,脑袋后面疼,整个头都快炸开,他恨不得冲到姜婉晴面前问问她,她怎么敢,这么久不来舔他!



    杨苏苏看出他的烦躁,顺着他的话:“要不要找田阿姨帮你劝劝晚晴嫂子?”



    “你们夫妻间的事情最好家里人调节,外人插不定会刺激到嫂子,田阿姨是她的婆婆,待她和亲女儿一样,让田阿姨去处理是最合适的。”



    陆政然没话。



    吃完饭把陆多喜托付给杨苏苏,回家找他娘。



    向阳生产队组织架构不,大队以东西为主,房子分布在土街两边,生产队里面种着槐树柳树杨树,冬天光秃秃的,偶尔能看到谁家柿子树上挂着一点橙黄的柿子,上面盖着雪,不会南飞的家雀儿站在树梢啃食上面的柿子肉,啄出一个洞,将里面的肉叼得干净。



    姜婉晴消停了五六日,学了不少知识。



    早上又下了雪,她吃完饭看会儿书,觉得身体疲累,骨头很硬,戴上套帽子出门扫雪,出门惊扰了柿子树上的家雀,灰麻雀扑腾飞走,留下颤巍巍的树枝。



    姜婉晴推了下头上的帽子,挥着扫帚扫雪。



    扫到门口,一双黑色烫绒布面崭新的棉鞋出现在她眼前,棉鞋钉了六个扣眼,针脚细密,工整,比外面卖的鞋穿着都好看。



    姜婉晴眼熟。



    是她做给婆婆田菊的。



    算上上辈子的记忆,她已经许多年没见过这个人了。



    陆政然和杨苏苏的感情搬到台面上,田菊翻脸不认人,把杨苏苏供起来,把她当仇人,看一眼都嫌脏的那种。



    不等姜婉晴抬头。



    一口痰吐在她面前。



    田菊劈头盖脸骂道:“我在家替你照顾四个孩子,你连你男人和多喜都照顾不好,没用的东西,我儿子怎么优秀,怎么就找了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