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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承风 “怀孕的事,别和别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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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承风“怀孕的事,别和别人。”
清晨他司也在,出门的时候,问他开哪辆,陆承风凝眸片刻,看天上的雨,意味不明:“今天估计不会出太阳。”
司毕恭毕敬:“是,清晨有雨雾,能见度也低。”
话音稍顿,他意识到什么,觑陆承风一眼,又低头,轻声:“那开我那辆宾利。”
就是陆承风记在他名下那辆。
陆承风轻嗯。
车很快开出来,稳稳停在瓢泼的雨水中,云挽站在台阶上,有几分犹豫,不知道该不该下去。
她听了全程,其实不懂陆承风和他司在什么,然而或许是本能,雨下大起来,她没来由觉得心慌,眼眸不安地颤了颤。
他侧身:“怎么了。”
云挽也不上来,想想可能是自己多心了,就摇摇头:“没什么。”
陆承风抿唇,半晌,他过来牵她:“看着台阶。”
掌心连接处传来温热的触感,他开了车门,让她坐进去,自己再从另一侧上车。
车门关上,里面瞬间变得狭窄昏暗,钟叔默默开车一语不发,陆承风也不讲话。
云挽不知怎么的,心里那种惶惑不安的心情,愈来愈严重,但她也不敢问。
以前问他私事,就跟踩到他雷似的。
陆承风倒从没和她发过火,只是语气瞬间弥散的冷意,会让她心里有点难受。
约莫是察觉她心里的不安定,车行驶到半途,他忽然伸过来,轻轻握住她的膝盖。
云挽擡睫看去,他面色仍是有些苍白,只是比睡醒时好了不少。
他:“吓到你了?”
她没吓。
他点头,大概也是不能多,窗外天色昏昏沉沉压下来,陆承风半副轮廓都陷进阴影里。他垂睫,沉吟几秒,最后还是和她解释了句:“之前做生意,得罪人,最近麻烦事多。换辆车开出去,要不打眼。”
云挽一怔。
华越那年炙可热,陆承风身价水涨船高,一时间可谓众星捧月。有奉承巴结,自然有贬低打压,他得罪人不奇怪。
只是或许是她敏感,陆承风别开眼看窗外,她默了默,总觉得他话只了一半。
就在这个时候,司忽然了声:“我看到他们了。”
掌心一紧,陆承风攥紧了她的,她擡眼看他,他却还是那副样子,淡定从容道:“别慌。”
司:“我让东仔压过去。”
东仔是司儿子。
云挽不知道东仔什么时候也过来,正想问,就听见陆承风嗯了声。
司缓慢打偏方向盘,他们拐进一条路。
又过了几分钟。
司:“他们不在了。”
陆承风轻声:“去医院。”
他还是那样子,靠着椅背,整副身体都陷进去,看着却像是松了口气,语气沉静,正闭眼养神。
云挽这时候才意识到,他们应该是被跟踪了。
她从前没遇到过,毕竟陆承风几乎不会和她单独出来,就算出去吃饭,他也是带秘书多点。
这样的事,他可能遇上很多次。
她却从未有。
如果不是要去医院,做孕检,可能一次也不会有。
云挽确实记得有一次,是他在去酒局的路上追尾了,是事故。可她赶去医院时,正看到他冷着眼和钟叔在话,钟叔表情凝重。
陆承风:“消息压着,谁都不许提,知道吗。”
司很犹豫:“问起来怎么办。”
陆承风哼笑:“警局都来了,是对面酒驾事故,谁还能怀疑吗?”
钟叔凝然一凛,颔首:“明白。”
并不像真的意外事故。
只是都是他公司的事,她问不到什么,索性就没问。
那次听他秘书也受伤了,伤不轻,是骨折。
瞿婶还偷摸跟云挽嘀咕:“想起来也挺后怕的,真险,要不是气囊挡一下,可能人就没了。幸好夫人一直都在家,不在外面跑。”
云挽当时没吭声。
如今回想,她确实心有余悸。
腕子上使了点劲,她一怔,陆承风把她拽去,单拢住她薄薄的肩膀:“想什么呢?”
“没什么。”
“那看你不擡头的样子。”他,“跟晕乎了似的。”
云挽有些难以开口,她其实是在想刚才被跟踪的事,可是她估摸着,陆承风也不肯。
幸好他也没再追问,提起别的事,视线落在她腹,背跟着蹭上去碰了碰:“一会让医生好好给你做个检查,嗯?”
她温声好。
陆承风笑了声,攥住她的掌心收紧,捏了捏她指。
他找的是家私立医院,位置有点偏,环境倒是挺清幽的,车再开了四十分钟,拐过一条林荫道,医院才出现在眼前。
这种私立医院,普通老百姓是去不起,养着的都是有钱人,贵是贵了点,不过有钱人也不缺这点钱。
重点是私密性高,医生口风也紧。
陆承风从前不在意,这几年或许是生意做起来的缘故,渐渐地,他也开始爱往这种医院跑。
车开到门前,有警卫拦住。
钟叔把后座隔板升起来,摇下车窗:“是我。”
云挽看不见窗外景象了,窗一开,只感受到一阵雨汽,听到那警卫先是惊讶,接着很恭敬了句:“是您啊。”
钟叔是。
有时候豪门的司,比一些老板脸都好使,他们往那一站,就代表背后主人的身份,很多场所里的警卫都认得。
警卫讨好的笑飘进来:“您这车牌眼生,陆先生在后面吗,还是您一个人?”
司没答,声音却立刻冷了:“你现在记住就行了,少打听不该打听的事。”
警卫汗流浃背,连连应是。
司停了车,很快就有人得了消息来接洽,把他们带到一间检查室。
就是和普通医院一样的b超检查,这方面倒没什么特别的。给云挽检查的医生还挺年轻,看见陆承风,笑着和他多了两句,应该是熟人。
云挽之前孕检是自己一个人做的,当时她不觉得紧张,他不回家,她一个人去医院,既累又疲惫,只是心里有些难受罢了。
现在他陪在身边,她忽然又有点不真实。
医生指导她:“夫人,您躺在上面吧。”
“嗯。”
她躺在检查床上,仪器缓慢在她腹周遭滑动。
电子显示屏上,能模糊看见团黑色的阴影,三个多月,孩子已经有了些轮廓了。
陆承风默不作声坐在床沿,掌心仍然扣着她腕,眼睛却盯着屏幕上那团朦胧的影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医生也在看,是没问题:“还挺可爱。”
云挽还没话,陆承风听完倒是笑了:“这才多大点,你看的出来可爱?”
医生对啊:“怎么了,你看不出来吗?”
陆承风笑笑,没讲什么,却也没移开眼,仍旧不声不响盯着屏幕,指腹慢慢摩挲她腕。
后面云挽又做了几项检查,陆承风倒是不跟着了,钟叔忽然把他叫了出去。
陆承风约莫不放心,喊了个护士:“你陪着她。”
又看云挽。
云挽立刻:“你有事就忙吧。”
他点了个头:“我在门口停车场等你。”
着抓过进门脱掉的外套,和司着话,大步往外走了。
云挽默默看了会他背影。
陆承风其实远没有他表面上展现的那么野气,他更多是沉静,对人有一种陌生的冷意。
两张脸,一张是面具,一张是心墙。
而正因如此,他很偶然展现出的那一点温柔,才更难能可贵。
护士提醒她:“陆太太,我们走吧?”
云挽回过神,别开视线。
*
云挽出去的时候,医院外雨已经了很多,变得斜斜密密,犹如针织。陆承风在抽烟,指尖黄鹤楼的烟盒还没来得及收走。
钟叔在他面前着什么,神情难得激动,云挽隔得远,没听清。
雾气被雨水打散,她倒是隐约听到一句:“您不肯放,他不就是要跟我们死磕到底吗?”
陆承风面无表情,并不答,只是还是安静地抽。
钟叔看他无动于衷,终究忍不住,声音有几分犹豫:“更何况,夫人她还怀”
陆承风猝然擡眸,看他一眼。
钟叔自知失言,没敢再多。
大概是听见动静,陆承风视线扫到台阶上,云挽对上他眼睛,他沉默,最后抽了一口,把烟随摁灭,丢到垃圾桶:“回家?”
她点了点头。
钟叔去把车开过来,陆承风还是过来牵她,他身上烟味若有似无,不重,被雨水一打,更是闻不到什么。
然而可能是担心她闻得不舒服,陆承风始终在她两步开外,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那辆银色宾利驶来,他打开车门,扶云挽上去,只是将要关车门时。
他忽然:“云挽。”
她擡眸,一双眸子有些不安看着他:“嗯。”
陆承风抿了抿唇,视线寸寸扫过她,眼瞳漆黑深邃,就像是一片翻涌深沉的海,海面起雾,让人摸不清,看不透。
他语音低哑地道:“怀孕的事,先不和别人好吗。”
云挽一愣,未解其意。
然而对着他沉着恢复平静的眼睛,联想到刚才听到的只言片语。
她眼带犹疑,却还是乖乖点了头:“好。”
他眼里缓慢扯出个笑意,伸,用背蹭了蹭她脸颊,关上门,从另一边上了车。
*
那次去医院孕检的事,始终是云挽心里一团雾,就像是走在茫茫夜雨中,晕头转向,找不到出路。
她觉得,好像自从他从外面回来,家里氛围就变了,从前顶多只是觉得他冷漠。
现在,他更加让她看不懂了。
云挽惴惴不安,后面鼓起勇气,倒是主动和陆承风提过。
那时候是入睡前,陆承风抱着她看了会电影,屋子里灯灭了,遮光帘也都拉着,只有屏幕上,幽幽暗暗明灭的光。
陆承风难得陪她看电影,换句话,他甚至难得在家。
云挽自己也觉得,问着怪煞风景的,于是问了一半,后面声音越越。
到最后,彻底不下去了。
然而陆承风倒是笑了,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头顶,他轻声:“不是之前了吗,做生意得罪人了。”
“可是”云挽总觉得不是那回事,“是因为华越吗?但是华越不就是做电子的吗。”
那样也会得罪人吗?
她没学过这个,可总觉得他名下的公司不至于。
陆承风听完,忽然有点沉默。
没是,也没不是。
她攥着他横在腹上的臂,团起身子,像一捧棉絮般缩在他怀里,眼里满是紧张。
陆承风鼻息间轻送了口气,几秒后低头,吻了吻她眼睛:“就是那么回事,别打听。”
他到现在,还是不喜欢她询问他的事。
云挽垂下眼,轻嗯了声。
后面电影她都没心思看下去,窗外夜雨声烦,雨声寂寂,她靠在他怀中,没多久,迷迷糊糊闭上眼睛。
*
那两天,陆承风一直都在家里,可能真的像他所,做生意得罪了人,出门有危险,就一直没去公司。
他在家里办公,就连会议,也是在书房开视讯会议。
他助理秘书没再来找过他,钟叔倒是来过两次,只是每次都是去书房,也不知道他们在些什么。
云挽管不上。
她和他关系缓和了很多,估计是怀孕的缘故,她身体弱,需要人照顾,而陆承风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和一个孕妇动脾气。
更何况,他也没她想象中那么不喜欢孩。
陆承风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习惯性摸摸她肚子。
甚至半梦半醒,有时候云挽翻个身,离开他的怀抱,他都会被惊醒。
他就皱着眉,重新把她抱回来,掌心搭在她腹上:“不动。”
呼吸喷洒在枕上,云挽被他箍住,也就真的不再动。
家里很安静,没有多余的人登门打扰,瞿婶只要不在,家里就只剩他们两个人。
陆承风多数时候是办公,然而也有固定时间休息,他闲下来,没什么事做,会过来问云挽在干什么。
云挽捏着遥控器,有点不好意思:“就看电视。”
“看的什么。”
“综艺。”
顿了顿,她声补充:“我觉得很好笑。”
陆承风看了眼屏幕,大概没明白究竟好看在哪里。
不过他也没。
刚从书房出来,满身疲惫,他不吭声捞过抱枕坐下:“我陪你看。”
着,想了想放下抱枕,把云挽捞过来抱着。
偶尔两个人都看得在沙发上睡着了,他醒过来,会给云挽搭一条毯子。
这方面他真没得,细腻起来是真细腻,冷也是真冷。
从他对他家里态度就能看出来。
他好像一点旧情都不念。
上次陆益年遣人来给他带话,被他送客后,隔了几天,陆益年的人果真又来过两次,都被陆承风挡回去。
他好像都料到了,云挽甚至都忍不住怀疑,他这几天,正好在家,是不是就是为了应付陆益年的人。
还每次都是在雨夜。
那个黑衣男人出现,陆承风就披衣下楼,脸上死水微澜,没任何表情。
还是那一堆话:“老爷子劝您回去。”
“我也了,我不会去。”
对面幽幽一叹,并不着恼:“您这又是何必,都已经是年前的事了,您闹了半年,也该歇息了。”
陆承风不为所动,还是那句:“完就走吧,不要再来。”
百般劝无果,黑衣男人表情不太好看。
掉头离去时候,云挽听见他:“您这样,也是为难您自己。”
陆承风笑了,模棱两可道:“劳您挂心。”
毕竟是他老子的人,他老子遣人来别墅,陆承风再不顺心,碍于老子面子,也只好不咸不淡应对。
他就是这样,有时候觉得他很冷漠,不撞南墙不回头。
有时候,却还是有不得已的时刻。
黑衣人狠狠皱起眉走了,陆承风回身,再看见云挽,也已经不再奇怪。
“走,回去。”
他慢慢牵着她的,重新回床上躺着,也没解释,只用额头蹭了蹭她脖颈,极度嘶哑:“困了。”
云挽弯唇,翻个身搂住他胳膊:“嗯,睡觉了。”
他像是真的疲倦至极,不过几秒,眼皮子就重得彻底闭上。
第二天陆承风不得不出门,是司把他喊走的,云挽朦胧惊醒:“怎么了?”
“华越有点事。”
她一愣,了然点点头:“那你去忙,中午回来吗?”
陆承风迅速低眸套上衬衣:“不一定,可能回不来,你自己在家吃饭,把药吃了。”
她好。
他走得匆忙,估摸是急事。
陆承风雷厉风行洗漱完,披上外套就走了,连句话都没再来得及跟她。
云挽翻了个身,继续睡。
只是不知道又睡了多久,房间门被猛然推开。
云挽听到声响惊醒,屋子里昏沉沉的,几乎模糊得看不清人影。
她认出来是瞿婶。
瞿婶踌躇在门前,像是想要冲进来,又有点不敢。
云挽心里不安的感受一闪而过,从床上半撑起身,有些被吓到了,皱着眉:“怎么了?”
瞿婶喘着气,犹豫好半晌,才压低声音道:“夫人,老爷子来了。”
云挽一愣,反应了下:“谁。”
“老爷子。”瞿婶表情很复杂,低声重复,“陆家老爷子。”
也就是陆承风父亲。
云挽瞬间从床上直起身,然而突如其来的晕眩感,又让她直挺挺栽下去。
瞿婶慌了,也不管禁制,赶紧进来扶她:“夫人?”
云挽只是早起低血糖,怀孕了身体也不好,听到消息,突然眼前闪黑。
她好奇怪,陆益年过来是要做什么?
“我没事。”她压住瞿婶的,尽量维持声线平稳,“到哪里了?”
瞿婶着急:“就在楼下。”
云挽咬住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