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十一章

    一起

    江郁正给沈忱包扎着。

    她一拿着绷带,一轻轻地捏着他的心托举着，动作轻柔地一圈圈缠着，像是对待着价值连城的珍宝,生怕弄疼他。

    沈忱垂着眼,静静地看着她动作。

    随着她的指尖不经意地在他的皮肤上掠过，他心里的火苗也慢慢燃烧地更烫了起来。

    自从他被江郁拉进这个简易医务室，他就一直安静地看着她给他消毒,清理伤口,上药,缠绑带,没过话。

    很是温顺。

    她让他擡就擡,让他举胳膊就举胳膊，让他坐下就坐下,她什么他就照做,乖巧得很。

    那长睫敛着,看着她法娴熟地给他划破的指包扎完,这才抿了下唇。

    过了会儿，沈忱轻轻地道，像是这个问句在心里盘旋了很久,却又特意以不经意的样子问了出来,

    “你跟他很熟么？”

    “谁？”

    “”沈忱没话。

    “噢,他？刚刚你来时候要敬酒的？你要很熟的话,”

    江郁将剩下的绷带在里随意地抛了抛,意识到了他在问的是什么。

    突然想起自己似乎还把人家晾在那里，话还只了一半,她揉了揉眉心。

    感觉等会儿得去道个歉。

    “倒也不算熟吧,”回到这个话题,她随口回道，“正儿八经的好像就过一次话。其他时候可能一群人在一起做过实验，剩余的还真没印象了。”

    听了她这么，沈忱垂下眼，眼底微不可察的郁色散去了一些。

    “怎么了？”江郁又漫不经心问道，见沈忱没话，她视线又停留在自己掂着的他的上，干脆问了别的，

    “倒是你，你是怎么伤着自己的？像这种吓人的伤口，我们阿忱，这么珍贵的，”她轻轻掂了两下，眉头微蹙，“可经不起这种折腾。”

    “是不心，划到的。”沈忱长睫抖了一下，心莫名地因为她话里的“我们阿忱”四个字而颤了一下，

    “只是，只是伤。”有点慌乱，见她往他的方向看过来，又补充道，“过段时间就好全了，只是伤到了一点皮肉，一点事也没有。”

    “那就好。”

    江郁放下他的，眉梢微挑，唇角扯了一下，“你可要多心一点啊，阿忱。”她有点无奈，“我们未来新一代的甲还就要靠这双呢，万一就被这种玻璃碎片伤到，得是多大的损失啊。”

    话音轻飘飘的，还带着点戏谑。

    抿了抿唇，知道她在打趣他，沈忱别开眼去，慢慢的一点绯红染上面颊，甚是好看。

    “如果我一个人当然不行。”过了片刻，他轻声道。

    “阿郁你，现在分化之后精神力也稳定了。你知道的，之后对这个计划的后续研究，如果想要加快速度提高效率的话，最好需要两个对这种原理熟悉的甲师同时配合”

    “嗯？”江郁挑了下眉，抓住了关键词，“你需要另一个甲师？”

    沈忱望着她，没有反驳，微微地点了下头。

    “甲师啊，”

    见他反应，江郁身子往后一靠，倚在了身后的桌子边上，“这不是很简单，地下竞技场就有不少很优秀的甲师。我记得a级的就有好几位。”

    “不过像这种技术革新级别的更新换代，”她顿了顿，还是思索了一下，“你需要其他s级的甲师协助你么？”

    “整个帝国就你们这么几位s级。我听其中几位s级是出了名的脾气古怪，不是很好相处，以前也没听过s级会在一起合作的例子。这个时间点，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合作对象”

    “不过应该也不难，这种跨时代的新型甲设计，任谁听了不想掺合一脚，名留青史呢——”

    沈忱本来一直听着，但见她逐渐开始认真替他分析了，他不得不插进了一句，

    “阿郁。”他唤她，喊住了她的话头。

    “嗯？”

    被突然一叫，江郁回过神来，看向他。

    面前，沈忱那张精致的脸上仍然带着之前的红晕，桃花一般，神情却定定。

    “我需要，”他嗓音很轻，“我需要你。”

    需要她。

    需要她？

    与他坚定的眼神对视，江郁缓慢地眨了眨眼。

    她感觉自己好像听明白了，又好像没听明白。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么？

    “你，需要我？”她重复了一遍，像是要确认，“需要我做什么？”

    沈忱往前走了一步，贴近了她一些。

    他那只刚被她包扎完的虚虚地撑在一旁的桌子上，他开口道，明显是已经深思熟虑过，

    “虽然材料都已经齐全，设计也已经初步完善，但之后的试验，调整，调试，完品，都需要配合足够的默契。”

    “而甲师们一直单打独斗，从来没有合作的先例的原因你也知道的。”

    江郁沉默了一下，她的确知道。

    甲师们，首先数量就稀少，其次，对于甲师来，个人的技术和能力以及技艺，都属于私人的高度密。帝国甚至也有无数条严苛法律来维护甲师的知识专利。

    能让两个甲师互相卸下心防进行合作，也的确是，不可预计的困难至极，近乎讲起来也有些天方夜谭。

    但不定，如果是像这种划时代的研究的话——

    踌躇了一下，挣扎之中她还是开口道，

    “但坦然地，要和你配合，精神力也应该强度达到和你相似的水平才行吧，也就最好同样是s级。我的精神力甚至还没测——”

    沈忱又向前靠近了一点。

    “阿郁。”沈忱神情认真，那双浅琥珀色的眼望着她，“听我，”他抿了下唇，“你要相信我。”

    他的声音很是沉稳，“按我的经验来看，甚至不用做测试，也不需要评估评定，你的精神力的等级，”

    顿了一下，他缓慢地完，一字一句，

    “——至少在s级。”

    话音落下。

    一时之间，没有人话。

    近乎发亮的浅琥珀色的漂亮的眼里，映着江郁发愣，怔怔看着他的模样。

    江郁不由得，眯了下眼。

    s级。

    这是什么概念？

    她并不怀疑沈忱的判断力，但轻轻的这两字，不知道有着多少的重量。

    虽然一直隐约，从她感知的速度，感知的广度，和近乎百分之百的精确度和操控强度来看，她对自己的精神力有模糊的同样的判断。

    但被这么肯定地出来，突然的尘埃落定，她不出，是自己的想法更坚定了，还是对自己的实力更加确信。

    见她漆黑的眉眼盯着自己不话，沈忱本身坚持了很久的定定的眼神，终于开始有些慌张。

    克制着自己心脏的跳动的不受控制的加快，沈忱垂下眼，看向地板，长睫敛着，也不知道具体在看些什么，

    “所以阿郁，我”出这种话，他的耳尖都在发烫，

    “之后后续的试验，

    你可不可以在我的身边？”

    在他的身边。

    轻轻的声音落下，漂亮男人的脸色绯红，眼尾也带着那抹艳丽的红，染成一片。

    江郁静静看着他，没话。

    短暂的，又长久的静。

    沈忱撑在一旁桌上的指，不由得蜷了蜷。

    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想要维持着这句问句字面的意思。

    他只是想，只是想要问她，能不能之后一起做事而已。

    没有其他的，没有任何逾矩的意思这样的话，就能够让他别样的想法悄悄地，心地，再隐藏一些。

    然后，视线的余光中，他见她微微向前了一点。

    心刚提起一角，就感觉自己桌上的被另一只复上。

    擡起眼，就见面前江郁像是很惊讶他会这么紧张，她唇角上翘，笑了，“那当然不胜荣幸了，阿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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