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土地庙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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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午后。



    阳光不再刺目,白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



    倒是菊乐镇,被一股悲意及哭声笼罩着。



    李十五,只是把自己输掉的赢回来了。



    而这些镇民,此前同样上了赌桌。



    有人输了寿元,有人输了部分躯体,亦是有人以自己子女下注



    镇子外,一条十丈宽大河,自东向西而流。



    一旁,座落着一座土地庙,当然,上面挂着的是‘种—仙—观’三字。



    “李兄,你这府邸是不是,有些太过简陋了?”



    观外,有一张四方石桌。



    一山官皱着眉头,摇头感慨着:“咱们山官虽处最底层,不过好歹也是官身,底下几十万民众。”



    “这偶尔享受一下,也是应该的。”



    不远处,李十五正蹲在河边,嘿哧嘿哧磨他那柄柴刀。



    虽只是凡器,且对他如今用处不大,不过这玩意儿,在这十八年间,真是如梦魇般在他心里挥之不去。



    “对了,昨夜那么多修士,哪儿来的?”,他忽然问道。



    一山官则解释:“李兄,你应该知晓,每二十年,大爻都是将诸多少年送入恶气池。”



    “其中能存活下来,且修行悟性尚佳者,便会被一些仙门,或修仙家族瓜分。”



    “至于大爻日、月、星三官,他们就如那站立天穹神明,只受众生仰望,从不理‘祟’祸。”



    这山官感慨一声,继续道:“而咱们这些人,好比分散在外的探子,遇到难以解决‘祟’祸,一般得告知那些仙门。”



    “不过好在,咱们赶上了二十年为期的朝会,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山官饮了杯酒,眸中向往溢于言表,痴声道:“朝会那般景象啊,也不知他们修为,有没有天高,又高出多少。”



    “哎,难怪这大爻,也被称大爻仙朝。”



    李十五点了点头,对这大爻格局,且如何运行,也算是摸清了个大概。



    “哎,不知白曦如何了!”



    忆起白曦离开前,告知的‘帝非帝,后非后’,他没来由心中迫切起来。



    “也许,白曦已被弄死了?”



    又是长呼口气,低头间,见脚下黑土仍如附骨之蛆,种仙观,依旧如影随形。



    这时,一山官开口:“李兄弟,你这十条腿,到底怎么弄的?”



    “不过话讲回来,你在朝会之时,也算在爻后面前露了脸,真不知该羡慕,还是该可怜你。”



    李十五闻声,笑了笑。



    只是道:“来话长,反正啊,是招惹脏东西了。”



    他此刻,看着倒算是正常,因为修整半日后,看不过眼,又把八条腿给剁了。



    那山官点头,随即起身拱:“不过李兄昨夜力挽狂澜,我等着实钦佩,此刻想来,也是名师出高徒。”



    李十五一扬,嘚瑟道:“与他何干?”



    “某,天生就是为此等大场面而生,何必见怪。”



    另一山官也是开口:“倒是昨夜那些仙门修士,称李兄魔性太重,切莫介怀”



    李十五眉头一皱:“呵,什么魔性重,都是我那该千刀万剐的师傅,给我沾上点魔性罢了!”



    两山官见此,神色颇为古怪。



    一个劲儿的饮酒,很是识趣的闭口不言。



    也是这时,一道白发苍苍身影,在一艳丽妇人搀扶下,缓缓走来。



    “妖妇,你还敢来?”



    石桌上两山官,皆杀气凛然,饶是李十五,同样缓缓立直,面色不善。



    “三位,我来,自是有底气的。”,妇人不卑不亢道。



    



    “呵,那要试试了。”,李十五目光一凝,中藏着白曦那根‘因果红绳’。



    “你待如何?”



    “自是我以我命,不死不休!”



    “李道友,纵火教长辈接应来了,正藏身镇中。”



    “呃,那没事了。”



    李十五神态瞬间放松,一脸笑容,颇为真诚。



    众:“”



    这时,落阳抬起头,满是老人的那种沧桑之态,问道:“李李十五,你昨晚以近二十万人命赌,为何不犹豫?”



    “你可知,他们也是一个个生动的人,有着自己悲欢,喜怒,而不是你拿来赌的筹码!”



    “你,当真心无敬畏?”



    风吹过,带着河面泛起层褶皱,让李十五觉得颇为清爽。



    他打了哈欠,又摸了摸鼻。



    语气无所谓:“怎么呢,我本就是跟着个土匪,强盗,杀人狂魔,癫子,稀里糊涂长这么大的。”



    “敬畏生命?呵,还行吧,我应该并不算很坏!”



    落阳摇摇头:“李十五,我虽与你接触极少,但也看出了,你最喜胡言乱语,言不由衷。”



    李十五白了一眼:“你懂个屁!”



    “对了,你那种能改变一些事发生几率的道术,能不能教教我?”



    “还有,两个瞳孔化作两只骰子,看着就挺吓唬人,得劲儿,也教教我?”



    李十五想了想,又道:“我以我师傅,毕生之心血所着,与你交换!”



    落阳一愣:“你师傅着什么了?”



    “逗秽金论。”



    “此名,莫非是什么功法,或密术?”



    “额,都不是。”



    “那是什么?”



    “如何逗傻子,以自己中污秽之物,换取他中金子,简单来,屎换金。”



    落阳:“”



    羞怒之下,落阳那苍白面色,都是恢复几分血气。



    指着道:“李十五,你你,怎会有你这般人!”



    “想要学我道法,呵,若有本事,来我纵火教。”



    见此,李十五指间刀锋斜指,迎风而立,任发丝为风拂动。



    眉目冷峻,字字铿锵。



    “某,乃大爻山官!”



    “与尔等邪教,不共戴天!”



    “你的,懂?”



    落阳见此,那是气的唇齿打颤。



    半天讲不出话,差点一口气没缓上来。



    “走!”



    他低喝一声,道袍一甩,与之提篮妇人背身而去。



    望着两人背影,李十五目光幽幽,口中沉吟。



    “以命为儿戏?”



    “呵,不然呢!”



    “就昨夜那情形,有什么好犹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