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你是为了孔德昭还是本使

A+A-

    余笙笙推门进屋,上前见礼。



    “拜见指挥使。”



    傅青隐淡淡应一声,又盯了公函一瞬,才抬眸看她。



    比起那晚憔悴虚弱的样子,她气色好了不少。



    “有事儿?”



    余笙笙抿唇,上前几步,清亮亮的眸子注视着他。



    “指挥使,那晚”



    傅青隐心跳慢一拍,表面不动声色。



    慌什么?他那晚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绿湖和金豹豹也断不会泄露一句。



    绿湖不敢,金豹豹自然是为着她的清誉。



    “那晚我病重,冲撞了指挥使,失礼之处,请您多担待。”



    傅青隐心跳恢复如常,莫名又有点淡淡失落。



    “无妨,今日是过来赔礼的?”



    余笙笙点头:“一是为赔礼,二是有要事向指挥使禀报。”



    “何事?”



    余笙笙把整理的关于刘老四的口供,从袖中取出来,整整齐齐放在他面前。



    “这是什么?”



    傅青隐垂眸扫一眼,看到刘老四的名字:“那个车夫?”



    “正是,”余笙笙眼神恳切,“请指挥使看看。”



    傅青隐捏起几页纸,慢慢翻看。



    脑子里想的却是黑白对他的,绿湖曾用功劳石请暗卫帮忙,查刘老四的事。



    或许,应该给她安排一个暗卫,余笙笙需要查谁的时候,就可随时查找资料消息。



    翻到最后一页,他收回神智,微微皱眉。



    余笙笙轻声道:“指挥使,据刘老四所言,兽首人用的左刀,应该是个左撇子,而且还有一个关键点,他非常讨厌腕上有痣的人。”



    傅青隐把纸放下,轻飘飘,落在桌上一丝重量也无,但屋里的气压明显低了一些。



    “你到底想什么?”



    余笙笙双紧握,虽有些畏惧,但仍坚定道:“指挥使,据我所知,孔兔并不是左撇子,也不是用左刀。”



    “他不是讨厌腕上有痣的人,这我倒是不知,但仅凭左刀,可以排除他的嫌疑。”



    傅青隐短促笑一声,狭长眸中光芒冷锐:“你一大早急匆匆来找本使,就是为了孔德昭的侍卫?”



    余笙笙认真道:“指挥使,我不是为了谁的侍卫,而是为真相,您杀孔兔容易,定他的罪简单,可是,这样会让真正的凶逍遥法外。”



    傅青隐眸光一厉,脸色彻底沉下:“杀他容易,定罪简单?怎么,在你眼中,本使就是这样是非不分,胡乱杀人定人死罪的人吗?”



    余笙笙一怔:“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傅青隐一甩袍袖,几页纸也飘然落地。



    “出去。”



    “指挥使”



    “出去!”



    余笙笙见他动了真怒,此时再谈下去无益处反而会适得其反,只好先行退走。



    “告退。”她行个礼,转身出去。



    傅青隐看着关上的门,强压心头火气。



    她跑到庄子去,不顾病体,连夜审问刘老四,就是为了替孔德昭的侍卫翻案?



    呵。



    气死他了。



    余笙笙一出来,绿湖和金豹豹赶紧迎上来。



    



    “姐,怎么了?”



    余笙笙摇摇头:“走吧。”



    绿湖和金豹豹对视一眼,赶紧跟上。



    黑白从外面进来,金豹豹瞪他一眼,快步离去。



    黑白嘶口气,刚到傅青隐房间前,就听到里面吩咐:“黑白,进来。”



    “主子,您找我?”



    傅青隐看着公函,指在桌边一叩:“把这个拿走。”



    黑白拿起来一瞧,是几页纸,看样子是刘老四的供词。



    “按供词中交代的,查一查。”



    黑白低头看完,微蹙眉:“左刀?厌恶腕间有痣的人?”



    “那个孔兔,不是左刀。”



    傅青隐目光不移:“本使自然知道,他不是凶,是有人故意让本使以为,他是凶。”



    “主子,您是将计就计?”



    “一方面,”傅青隐语气泛凉,“可孔兔到底在那条巷子里做什么,他也不清楚。”



    黑白点头,少有的严肃:“他宁可被带回来,也不肯出实情,可见所图不。”



    傅青隐没话,黑白一眼认出这纸上是余笙笙的字迹。



    心头复杂,犹豫片刻问:“主子,这是郡主的字迹,看来她为此事做了不少。”



    傅青隐听这话更心烦:“那又如何?”



    黑白叹口气:“主子,早先我觉得,她是能解除您斩情丝的人,所以对她格外客气,但现在您屡屡为她受伤复发,我就不喜欢她。”



    傅青隐终于偏头看他。



    他清清嗓了继续:“不过吧,我看她为您做这么多,又觉得”



    觉得什么,黑白一时也不清楚。



    傅青隐放下公函:“为我?”



    “难道你不觉得,他是为了孔德昭吗?”



    黑白瞪圆眼睛,像听到个天大的笑话:“这怎么可能?主子,您病迷糊了?”



    傅青隐眸子微眯,黑白赶紧解释:“郡主若是为了孔德昭,那就拿着口供去找孔德昭了,为何来找您?”



    傅青隐一怔。



    “郡主这是怕您审错,判错,怕您一世英明有损,到时候让孔德昭那厮抓到把柄,不依不饶,这才来告知关键。”



    黑白的话像一把能扫出旋风的扫帚,把傅青隐心里的郁闷烦躁一扫而空。



    “是这样?”



    黑白笃定:“那肯定啊。”



    傅青隐轻哼一声,继续看公函:“好了,你出去吧,赶紧去查。”



    “是。”



    房门关上,傅青隐嘴角微翘。



    余笙笙出镇侫楼,吩咐道:“许伯青,你们俩去引开那两个跟踪的,顺便也在京城里逛逛,豹豹给他们一些银子,我们去宅子。”



    金豹豹给了兄弟二人一些银钱,驾上马车,去宅子。



    到门前停住,绿湖还是头回来,下车正看四周,金豹豹停好车,拍拍她肩膀。



    “这是姐买下的一处宅子,你记住位置,不定哪天我不在,需要你来办事。”



    绿湖心中暗想:这不是指挥使的大宅分割出来的一处宅子吗?



    但她没漏半个字,点点头:“好。”



    余笙笙好久没来了,之前种的花草长得极好,给宅子添了几分热闹和温馨。



    周嬷嬷正在廊下做针线,全神贯注,都没有发现她们来。



    余笙笙看着那些料子,感觉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