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诈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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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诈骗
按理来,修士的识海极其私密,旁人根本无法进入,更别提在其中留下讯息。
除非
薛冰吟目光一凛,暗自警惕起来。
自己身边潜藏一位大能,抑或是有魔修混进凌极宗想要做些什么?
然而屏住呼吸静待半晌,仿佛销声匿迹一般,自那一语段后,没有语句再在识海中平铺展开,如同被秋风扫去的落叶,觅不得一丝踪迹。
狐疑的视线于四下逡巡不定,薛冰吟偏过头与身旁青年耳语几句,又探出神识漫向周边。
她做事算得上细致入微,搜遍了方圆十里却仍未察觉到丝毫魔修的气息,只得把猜想放在前者身上。
忽然,她眯起眼睛。
只见先前被自己找上门的那个师妹跑上前,气喘吁吁地双递过一个储物袋,态度是十足的诚恳:“薛师姐,这个还你。”
薛冰吟本想冷淡点头就这样敷衍过去,但又觉得有些别扭。
虽然现在已经知道两人关系仅仅止步于前未婚夫妻,然而因为单恋闻云川,心中仍旧不由泛着点酸涩。
她忍不住去看闻云川神情,同时面上强压着揉出一抹稍显温和的浅笑,这对唯我独尊的大姐来已经够不容易的了。
极其地做贼心虚,薛冰吟不愿让闻云川知晓先前自己去学堂找人麻烦一事,如此,自己在对方心中的美好形象才不至于毁掉。
在礼貌道谢的同时,她暗示性地道:“能帮我寻回储物袋,真是多谢宣师妹了。”
“听闻你下午还要去学堂,现已午时,再不赶去恐怕来不及了。”
恍若没有听出言下之意,宣珮笑眯眯道:“没事的,师姐不必担心,我师兄已经帮我请过假了。”
就像足下扎了根似的,愣是要停在二人面前。
谁担心你了?!
薛冰吟气呼呼地想,先前这个师妹看起来不还是挺聪明的吗,为何会连这么简单的言中之意都没听出来。
然而,她自己也没有资格吐槽旁人。
薛冰吟的理由找的虽然不错,然而百密终有一疏,她忘记了填补逻辑,也就是做出以自己的人设在面对这种情形时会拥有的反应。
不论是能够一口喊出宣珮名字,还是以薛冰吟的出豪阔程度却没有给一个帮助自己的师妹谢礼,又还是其尤为糟糕、使得面上的心虚气短根本显露无遗的表情管理。
一切指向的最终结果毫无疑问。
被打算欺瞒的那人如若真能被如此简单的戏码敷衍过去,那就真是受伤伤到脑子了。
偏过脸看向薛冰吟,闻云川的声音温和但有压迫感,语调带着一种确凿无疑的笃信:“冰吟,你是不是去为难过阿珮?”
触上他一如既往温和且没有丝毫攻击性的目光,宣珮面上仍旧挂着微笑,心中却对这个称呼感到一阵恶寒。
距离事后都过去了这么多天,在宗内,甚至于整个修真界内,这件事或许皆闹得沸沸扬扬,更别提闻云川又是亲身参与此事的人,怎么可能对事情一无所知。
虽闻家罪孽深重,落到这个境地纯粹是罪有应得,何逞论他本人在此事中也摘不清。
但在知晓整一家族都被宣珮几人连根拔起后,这得是有多么大义凛然、拥有多么大义灭亲的精神,才能够在面对灭自己一族的仇人时还能如此若无其事,仿佛两人之间还保持着原来的关系,中间并未横着一道血海深仇。
越来越有意思了。
并未避开闻云川直直投来的目光,宣珮笑容渐深。
“我”
对上爱慕的师兄,薛冰吟的表现就像是老鼠遇了猫,对上宣珮时的飞扬跋扈无影无踪,如今倒是与外形相符的娇俏起来,咬着下唇眼神飘忽。
相当于是不打自招。
闻云川垂下眼睑,微颤长睫扫去跃动浮光,更显几分难得的脆弱,他轻声一叹,转回温柔的语气不失严厉:“我先前不是过,我受伤与阿珮没有关系,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够,才会出意外。”
宣珮:“???”
所以你到底是为什么受伤,感觉你压根什么也没干,还白白抢他们一个功名!
还有,怎么这男的再某种意义上真不愧是剑修,人如其道,话茶里茶气的?!
“师兄明明很厉害,是宗内最厉害的内门弟子!”
不愧是迷妹,薛冰吟即刻反驳道,随即瞪了宣珮一眼。
在她看来,闻云川依旧是在为宣珮辩解。
宣珮被瞪的不明不白,一连打出三个问号。
她原本的行事动里还带有几分好意,想着解救恋爱脑也算大功一件,但毕竟不是多有耐心的人,在好心不为所知并且没有好报后,现在行为的目的就变成了纯粹的离间。
原著中的薛冰吟不仅是闻云川的后宫,同时也是其左膀右臂。
受伤时她摘来顶级灵药,进阶时她要来天级仙丹。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关键点在于——
正是因为她,闻云川无意中将宗门至宝融入体内,成为一时风头无两、站在修真界顶端的强者,连方才出关、距飞升仅有半步之遥的大乘强者凌极宗老祖都要避其风头。
就是在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后,闻云川才能扯着面天下大义的大旗,有能力将宣珮祭天。
而薛冰吟最终的结果也不尽如人意,她似乎是死了,为了保护闻云川丧生在了暴动兽潮之中。
不知为何,原著中但凡和男主关系亲近点的,下场都不怎么样,非死即伤。
再然后就迎来了原著结局,那个结局是——
是什么?
宣珮一愣。
她竟完全记不清了,正如不知为何,原著中的剧情在脑中无比清晰,记忆犹新到还能够从脑中调出具体的字段。
但一到结局,记忆仿佛就罩上一层轻纱,于烟锁雾笼遮掩住本然面目,不甚清晰,以至于连笼统的大概也近乎忘却了。
纵使搜肠刮肚却遍寻不得半分残存的记忆,宣珮拼命地去回想。
她的记忆力很好,寻常人要读十遍的课文,自己朗声念完一遍即可原模原样地背诵出来,没道理会忘记这么重要的剧情。
偶有触及零星片段,刹那间又头痛欲裂,胸腔内倏地涌上无止境的心悸,恍若整颗心脏都要跳出躯壳。
脸色骤然刷白一片,宣珮微闭双目,压抑着深深呼出一口气,刚摸向传讯符的又缩了回去。
不用去问其余同学了,想必得到的答案都是相仿的。
究其根本,是天道不想让他们知道,还是不能让他们知道?
望向面前二人,她一转念又微微一笑。
你选择了ye,这很好。
见识海中再度出现大字,薛冰吟拧眉去看,满心疑惑。
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分明没有做出任何选择。
不过,无所谓。
这个技能虽然鸡肋,看似没有一丝用处,但好在续航能力强,一但开始使用,除非使用对象发生意外,否则不会停止,继续使用也不会再消耗图鉴使用次数。
正是利用这一点,宣珮打算以装神弄鬼都方式挑拨离间,当然,这也算是间接挽救原著后宫的悲惨结局,让对方远离纯种渣男。
不像方才出现完字句就顷刻消失,现下的识海中再度浮出一行行语句。
起来你可能不信,但我是天道。
是吗?
感知到那一丝天地规则的气息,薛冰吟将信将疑地继续看下去。
我有能够预知未来的能力,只要你给我一百万灵石激活这项能力,我就会让你摆脱未来的不幸命运翻身逆袭,迎娶高富帅走上人生巅峰。
听起来好像弱智诈骗啊。
冷哼一声,薛冰吟不带点怂,也不管对方是天道还是什么其他的魑魅魍魉,直接就在识海中以灵气凝结出数行大字质疑回去。
那我问你,闻师兄三年前失踪的里衣,是谁偷的?
莫名安静的场面中,风起云涌于青叶婆娑中蔓延开来。
宣珮:???
她对着这个问题抓狂不已。
这踏马都是些什么?
算了,不管了,直接头铁莽上去。
恍若未闻,只见识海中接着浮现出几行大字,虽与方才的问题没有半点关系,但仍旧让薛冰吟蓦然一惊。
日光穿云而过,打在绿叶上生出蓬勃生。
看向身旁女子,闻云川垂眸,轻声问道:“冰吟,红蓼秘境中五人一行的组队,我想同你一队。”
还没内门大比就已然开始决定红蓼秘境中的组队成员,有够狂妄,却也显得理所应当。
毕竟是内门的天之骄子,他素来对自己有着充足的信心。只要有他参与,秘境资格必定是到擒来。
不会吧?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下一瞬,薛冰吟便见闻云川转过头,垂眸看向自己,轻声道:“冰吟,红蓼秘境五人一行的组队”
她下意识接过,试探着道:“那我们一起?”
似是没有想到对方会横插进去打断自己的话,他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随即勾唇应声:“好。”
一时想不起要先为自己同闻师兄在同一队伍中而高兴,薛冰吟目露讶异,骤然握紧的彰显了她的不平静。
难不成,识海中所言皆为真话?
深藏功与名,宣珮微微一笑。
那当然,握剧本的她直接就将原著情节复制粘贴上去,贩卖的服务主打的就是一个童叟无欺。
想必现在,薛冰吟会更相信自己就是天道了。
擡眸再度望去图鉴的使用界面。
行。
那这样,一年一百万是吗?我先充值个一千万,灵石以什么方式交付与你?
宣珮:
还真是人傻钱多的大姐一枚呀
下午回了峰,她立马就被守在茅屋旁的谢千砚马不停蹄地带去学堂。
路上,宣珮对着他再度递来的储物袋万分踌躇,并有一事不解:“师兄,不是已经为我请好假了吗,怎么又要去学堂?”
谢千砚稳稳行剑,头也不回:“你先看一眼储物袋里的东西。”
宣珮不敢,她担心即将看见的会是自己惨淡的未来,捉着锦囊上挂的彩绦心翼翼:“上回给我的书册,我都还没看完。”
准确来,是连最上边那本的封皮都还没揭开。
一天到晚的,练完剑就去挖矿,挖完矿就去吃饭,吃完饭就去看话本,看完话本就去主峰。
生活根本是连轴转,哪有时间看那破书。
她毫不愧怍地把自己看闲书的行为归进做正经事当中。
谢千砚淡淡道:“同那些没关系,你先去看看储物袋。”
行吧。
他都这么了,宣珮不得不展开神识往其中一探,登时心中咯噔一跳,于无限惶恐中依稀回忆起了从前还在城主府时,谢千砚对自己过的话。
他什么来着,他的似乎是——
“前些日子师祖出关,大刀阔斧地进行了针对弟子的考核改革。一周一考,一月一大考,考卷内容包罗万象,上至术法秘籍,下到百科常识。”
师祖,那茍日的师祖
宣珮对着最上头那本传闻中是由师祖亲自编纂的五年修真三年模拟陷入了沉思,同时,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中越扩越大。
不会吧?
似是已然知晓她察看完毕储物袋,谢千砚随之而来的一句话将宣珮剩余的幻想彻底击碎成齑粉。
“再过二日,便是学堂周练了,若是连及格分都达不到,可是要重修的。”
宣珮:“”
很好,师祖,你已经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她不服气,辩解似地问道:“可是我才入宗几天?在学堂中仅上过二天课。”
谢千砚冷酷无情:“所以勤能补拙,我已经帮你把学习的资料都备好了。”
对着后背看不见正脸,但能听出他话语中隐含的微微笑意:“师妹,我和师父相当期待你的表现呢。”
“”
宣珮合理怀疑对方在幸灾乐祸,目的就是想看自己的笑话。
“好的。”
她深吸一口气,再看一眼储物袋中的书山书海,即刻在那一瞬的窒息中飞速调回视线,声音打着颤:“可是,师兄,这么多书我的意思是,我都要读完吗?再,咱们峰不是很穷吗,拿出灵石买这么多书真的好吗?”
谢千砚:“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
宣珮:“”
她面皮狠狠一抽。
怎么感觉对方比自己还更像一个现代人。
“师兄,”调整好呼吸频率,宣珮假笑道:听我,谢谢你。”
谢千砚轻笑一声:“不客气。”
宣珮脸上本就虚情假意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
没有人真的在感谢你,你知道吗?!
谢千砚自然是清楚的,毕竟方才宣珮特意放轻的语气别提有多阴阳怪气,也知晓师妹必定是心不甘情不愿,压根不想在这么短短几天内看这么多书。
但不知为何,他就是想逗弄一下这个看起来一本正经的师妹,想看她露出吃瘪的表情。
将宣珮放下,谢千砚转身离去,与此同时,传音贴上前者耳畔:“晚上还会带你去练剑的,散学后且呆在陟云峰不要随意走动。”
宣珮:“???”
不是吧?谢扒皮这也下太狠了。
她叹着气踏进学堂,迎面遇见贺知雪,对方竟罕见地没有照镜子,捧书籍正在细看,一见宣珮到来,立马就转过头,紧锁的眉宇瞬时舒展开来。
宣珮开口问道,试图为自己找一个难兄难弟:“知雪,你也要考试么?”
贺知雪终于绷不住了,不再装深沉,她哈哈大笑:“我才不考,我是给你们出卷子的!”
“”
见宣珮面无表情,她上前贱地摸了摸对方的头,慈祥道:“这是怎么了?”
宣珮忿忿:“我恨命,这不公平的命!”
贺知雪摆摆:“问题,都了我是出卷人,我会给你划重点的。”
问题分明就很大!
此刻的宣珮只想找罪魁祸首算账:“所以那位师祖人呢?”
贺知雪不太确定:“听道消息讲,师祖外出,同各宗主事人开会还是什么的。”
宣珮攥拳,目露凶光:“我已经知道她是谁了,等她回来,我一定要给她一点颜色看看!”
自己淋过雨,就要扯掉别人的伞是吧。
等着!
勾住她肩,贺知雪悠然一叹:“误伤了你,她知道了以后肯定也很抱歉。你想想,她对教育学专业一向很感兴趣,能在本宗进行实践,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圆了她的大学梦。”
宣珮很崩溃:“感兴趣也不能霍霍别人啊!我很无辜的你知道吗!”
贺知雪摇头晃脑:“冤冤相报何时了”
话语未尽,远处飞来一个弟子,跳下飞剑扒着木门,对着她怯生生道:“贺师姐,师父喊你回去准备本周的周练。”
贺知雪:“???”
宣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露出同宣珮别无二致的表情,她攥紧拳头,目露凶光:“套她麻袋的时候,带我一个!”
这件事暂时还只能想想不能去做,但背诵考试范围倒是实实在在地现在务必要即刻去做的事情。
环视一圈周遭不释卷勤学苦读的同窗们,宣珮心满意足地收回视线,有对比才有幸福,心情一下就好了起来。
略带怜悯地摇摇头,接着堂而皇之地取出原题。
没办法,谁让出卷先生就是她好友呢。
复习了足足一下午,夕阳落进室内,映上宣珮稍显疲惫的面容,然而目光仍是炯炯。
浩远钟声于山腰震荡回响,她合上书页起身,自信满满。
好家伙,原题直出,不考一个满分都对不住贺知雪的良苦用心!
从璇照峰再回来,贺知雪此刻倒是有些后悔了,面对同样垒成山的辅导书,她有一瞬间梦回高三,醒来只恨自己得意的太早,没能把宣珮拉下去共沉沦。
两人乘风而去,目的地是沈长宁洞府。
为了今晚,宣珮早已用传讯符同谢千砚这个牢头请了半天假,理由很简单,就好友聚会。
当时,传讯符中沉凝一瞬,接着传出谢千砚波澜不惊的声线。
“我怎么觉得你们成天都聚在一块?”
宣珮:“”
“可以,那你去吧。”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除去被勒令明日要将今天缺少的部分重新补回来以外,一切顺利。
就是宣珮在走路时总是两眼发直魂不守舍,仿佛在漫天霞云中看见了自己明日的悲惨未来。
一旁,贺知雪精力充沛地蹦蹦跳跳,亲切地称呼她的表现为“请假后遗症”。
投去一眼,宣珮微微一笑,登时诗兴大发:“大明湖,明湖大,大明湖里有,一戳一蹦跶。”
贺知雪:“???”
不是。
你再一遍,谁是?
等他们稳坐椅上之际,其余几人还未来到。
忽然想到什么,宣珮擡眸看向沈长宁,问道:“有什么”
她想了想:“可以制作令牌之类的东西的材料吗?”
一开始没听懂,缓过几瞬才明白宣珮的想法,沈长宁言简意赅道了声“有”,强大的神识展开,取出几大块金丝木。
招示意贺知雪上前,宣珮半蹲下身,拿出灵剑将整大块木头分作几块,再削成令牌样式。
嫌灵剑太长不好用,她另取出把刀,蠢蠢欲动地盯着全无装饰的令牌:“就好比凌极宗的弟子令牌,我们得每人分发一个能够表示我们身份的标志性物件,然后挂在身上,以方便我们与接下来的同学相认。”
“有了身份象征,我们就不用再从旁人显露出的异样中花心思百般推测,对方到底是不是我们的同学,并且也有益于接下来可能会遇见的同学认出我们。”
“好主意。”
贺知雪也蹲下身,兴致勃勃地瞧:“总感觉我们会因为这个被误认为某种横行于修真界的神秘组织诶,听上去好有意思。”
“要不往上面刻印校徽吧,”沈长宁颔首表示对宣珮的赞同,同时提议,“还可以多加一句校训,然后再在上面刻上我们的本名,方便认出我们原本的身份。”
“可以的。”
宣珮认同道,持剑微斜正想下,却见那数块令牌全在应声的那一刻飞向半空,再眨眼,上面已然浮现出图样与字样,对应着名字的徐徐落到几人中。
“还有一块没有刻名字,我放入空间中做样本了。”
沈长宁道,随即转头看向二人,态度淡然:“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需要做吗?”
“没有了。”
从震撼中抽身,宣珮朝他竖起大拇指:“厉害!”
贺知雪:“666!”
能做到这种程度,剑道造诣想必是极为精微高深,臻至化境。
宣珮满目憧憬:“什么时候我也能修炼到这样的境界?”
这就是她一直所追求的强者风范!
“唔。”
调出原身记忆,沈长宁沉吟片刻,随即缓缓道出成才之路:“首先,你得有个天灵根”
宣珮:“滚!”
为什么要天天扎她心!
门外一阵窸窣响声传入室内,随着脚步声的扩大,几道声线杂夹的话声也越来越清晰。
宣珮即刻起身去迎,一见面先被乔云澜捉住,急切地声问道:“珮珮,你有在这里找到能够修补经脉的宝物吗?”
江乐水同样仰面望她,目光中带着关切的询问。
心头霎时涌上暖流,宣珮摇了摇头。
沈长宁因为地位超然,修为高超,阅历丰富而宝物无数是没错,但修补经脉的灵药在整个修真界中极为珍奇,这里的确是没有。
“不过他,他也接到了南海拍卖会的邀请贴,到时候去帮我买下,”宣珮笑吟吟道,同时抚了把女孩的头,“不用担心我啦,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谢谢你。”
谢谢?
江乐水:“”
那你为什么要恩将仇报!
季灼没有这么细腻的心思,考虑不周到,压根就没有,一进门就开始大呼叫。
“哦豁,”他瞪眼望着室内梁柱,稀奇地伸去摸,一边不住啧啧惊叹,“可以啊你子,混得还挺不错,如果我没看错,这整根柱子都是蕴灵玉制成的吧,睡在这间屋中,相当于泡在高浓度灵泉里,做梦也在涨修为。”
蕴灵玉的功效与价格相匹配,巴掌这么大的就要数十万灵石,更别提这足有两人环抱这么粗硕的一根柱子。
“还好吧。”
沈长宁谦虚道:“也就混得比你稍稍好这么一点。”
左右张望着两人互相伤害,贺时闻擡捂住心口,深深觉得自己就是被城门失火殃及到的那条池鱼。
全场最为贫穷的他,在这俩货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的攀比中,被一个个他攒八辈子弟子月例也买不起的东西狠狠挫伤了。
此刻,完全插不上一句话的贺时闻无比怀念起了四人寝的另一位好兄弟。
“行了,别嚷嚷了。”
宣珮走到中间强行拉架,她对此表示非常无语并且嫌弃,瞧瞧自己那边是多么温情脉脉,而男生这边就差没掐起来:“时间紧迫,快点进空间。”
“行,这回就暂且饶过你了,”季灼双环胸,冷哼一声,“给我等着。”
沈长宁的高冷形象早就全然颠覆,并且迅速被沙雕同化。
他冷笑,不服输地撂下狠话:“谁给谁颜色看还不一定呢!”
宣珮:“”
为什么她感觉从前的同学们虽中二,但还算正常,现在愈发学鸡的行为是怎么回事?!
“呵呵。”
宣珮微微掀动唇角,只不过是皮笑肉不笑。
被她注视的二人瞬时浑身一颤,忙不叠地点头:“我们这就进去!”
众人踏上教室的复合地板,甫一睁眼便怔愣住了。
不是因为面前黑板上的留言框,不是因为后柜台上散发出璀然华彩的各种稀世珍宝,而是因为面前出乎意料的面容。
宣珮一愣,先看看联系框那边唯一出现的一条信息,再看向眼前的墨氅男子,杏眼逐渐睁大。
“曹操,曹操就到啊。”
贺时闻喃喃,满面的不可置信逐渐被席卷而来的狂喜取代。
他猛地上前大力抱住那位新同学,抱完一下立马松开,欣慰拍了拍对方的肩:“好儿子,我真的好想你。”
没有纠正这个称呼,那人的声音哽咽,擡摸了把从眼角涌出的眼泪:“好儿子,我也好想你。”
中忽然被塞入一块木质令牌,他泪眼朦胧地低头,视线垂直落上由灵气雕出的校徽和校训,还有自己的名字。
顾南洲。
擡眼看向宣珮,顾南洲“哇”地一声原地爆哭:“你们不知道我在这里蹲了你们多久?!”
自从意外发现黑板上的讯息,猜想全班同学都穿进这本虐文后,他的状态就一直在胆战心惊和欣喜欲狂两者间反复横跳。
每每间隔几瞬,在处理公务的间隙都要见缝插针地擡起腕看一遍表盘上的指针,然后心神不宁地进空间,接着失望而归。
如此几十回,如今可总算是让他见到了希望的曙光。
宣珮微笑,神情真挚地注视着他:“朋友,欢迎回家。”
在她身后,是数张陌生、眼中流露出的惊喜与讶异却令人格外熟悉的面孔。
“这位朋友是谁?”顾南洲看向场中唯一的未成年人,哈哈大笑,“好惨啊,怎么穿成了个孩哈哈哈!”
宣珮:“”
怎么每回都会有人如此不知死活?
纵使想看好戏的欲望仍旧强烈,但见被嘲笑那人的面色愈来愈黑,为救同学一条狗命,宣珮还是大发慈悲地提示道:“这是江老师。”
“呃,”顾南洲神情一僵,转而尴尬地笑,补救道:“哈哈哈,其实这样也不错,多可爱啊,你们对吗?”
“你的都对。”
江乐水扯了扯嘴角,继续对他死亡凝视。
顾南洲:“”
事到如今只能靠飞速转移话题来解除尴尬,他讪笑一声,赶忙问道:“奇怪了,今个怎么有这么多人进来空间,大家都是为了做什么?”
宣珮回他:“开会。”
顾南洲眨眨眼:“我能旁听吗?”
宣珮道:“当然可以,不过在此之前——”
她一顿,目光如炬:“先你的身份,还有在你穿来的这么多天期间,都发生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