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不讲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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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景昼似是想到了什么。



    补充:“只有没用的男人才会让心上人跟自己一起吃苦。”



    三个“没用的男人”站在铺子远处缄默不语。



    看他们又开始互相挤兑。



    叶玉换了鞋,干笑几声,迈着碎步“飘”离这尴尬的场所,站在铺子外等他们出来。



    出来时,四人心平气和,没有不快,也不知在里面了什么?



    王闻之与刘景昼到书肆抄书。



    叶玉带卫云骁与梁崇去医馆换药。



    隔日凌晨,叶玉又去杀猪赚钱。



    刘景昼告了假,身着青蓝色的绢布曲裾,脚踩粗布鞋,头发干净利落地束起来。



    难得洗一次澡,他浑身清爽干净,恢复了往日七八分容光。



    他站在赵家门前,劣质的扇子甩了甩,扇面卡住没有立即打开。



    刘景昼脸色一沉,两掰开折扇,摇着扇子上前敲门。



    他彬彬有礼,拱道:“这位哥,在下姓刘,特来拜见赵县令。”



    门房早就得了吩咐,今日格外注意访客。



    看眼前的男子仪容俊美、拘束投足蕴藉风流,自有一番贵公子气韵。



    而他身后站着的梁崇与卫云骁就有些难以入目了。



    “刘公子,快请进。”



    门房唤来厮引人入内。



    刘景昼一路行入,观察这年俸只有五百石的县令家,朱漆大门嵌铜兽首、门楣高悬金匾,飞檐斗拱、假山湖池,不比长安的官员宅邸差。



    行到一处拱门,前面就是县令的书房。



    刘景昼停下脚步,吩咐道:“这两名厮就站在这儿守着吧。”



    充当厮的卫云骁与梁崇停下脚步。



    那名引路的下人看这二人身材高大,体壮肩宽,还以为是这位公子的亲眷,但看那衣着粗陋,也不太像。



    原来是厮啊。



    昨日,他们商议过了。



    刘景昼靠婚事传递消息去冲州,一来一回就要耗费十六日的时间,耽搁至此,那群刺客早就追来了,不如直接进县令家抢印绶。



    按大魏律例:“无符传冒充官员者,按诈伪处以黥刑流放。”



    身为掌管律法的廷尉,他屡次犯禁。



    为了自己的清白,他不得不犯,再这般下去,他就要被迫娶亲了。



    今日。



    刘景昼很上道,送上礼物为前几日的失礼向县令赔罪,看他谈吐风趣幽默又不失文雅。



    赵县令问了家世、读书几何,刘景昼随意编造、一一应答。



    知道他只是寻常人家的子弟,赵县令不太满意。



    留他品鉴古画,书法,试探一番。



    虽然他家世不行,又没有功名。



    但刘景昼问答如流,不卑不亢,展现出来的学识才华远超想象,捯饬干净,外貌十分出挑,赵县令越看越满意。



    没想到,他的草包女儿竟慧眼识珠,捞到个才子了。



    县令留人用饭,饮酒畅谈,越聊越开心。



    被冷待在院子外的卫云骁与梁崇对视一眼,开始动。



    印绶一般放在书房、或随身携带。



    



    二人飞身上屋檐,躲开在地面来回走动的仆从,揭瓦片跃入。



    正堂的刘景昼大声吹捧:“赵大人见多识广,生自愧不如!”



    赵县令哈哈笑起来,“你子需要学的地方还多着呢,来,喝一杯。”



    二人碰杯,一饮而尽。



    “赵大人海量,生有幸得您赏识为婿,祖坟冒青烟也不过如此!”



    赵县令欸一声,“你子要脸有脸,要才华有才华,完全配得上我赵家女儿。”



    正堂的二人一边互相吹捧、一边饮酒。



    书房的卫云骁与梁崇翻箱倒柜,终于从一处匣子找到印绶。



    二人对视一眼,卫云骁以肩膀为支撑先送骨裂的梁崇上去。



    梁崇趴在屋顶,向下伸出完好的右。



    卫云骁后退几步,踏在席案上助跳,抓住梁崇的。



    梁崇拉着他上来,此举扯动卫云骁胸口的旧伤,他咬牙闷哼一声。



    正堂处的赵县令好似听到了什么声音,往左边的书室瞧一眼。



    刘景昼立即佯装跌倒,痛哼一声,“我不行了,大人,您酒量实在太厉害,生自愧不如!”



    赵县令看见他这狼狈模样,哈哈大笑几声,把人扶起来。



    “你以后要跟我多练练。”



    刘景昼谦逊拱:“那生就先谢过大人栽培了。”



    刚完话,他没站稳踉跄几步,“哎呀,看我这酒量,比不上大人一根指头。”



    听着这话,赵县令愉悦笑起来。



    本想留人住下,但转念一想,还是开口:“本官派人送你回去吧。”



    刘景昼感激不已,“那真是麻烦您了。”



    “哎,不麻烦。”



    刘景昼的一通马屁把人哄好了,赵县令转头吩咐人安排一辆马车把人送回去。



    在两名“厮”的搀扶下,刘景昼醉醺醺地登上马车。



    身为“厮”的卫云骁与梁崇只能步行在后。



    卫云骁摸了摸胸口位置,有淡淡的血迹渗出,他默不作声跟随一路。



    马车抵达院的门口。



    梁崇一记刀把车夫敲晕,敲门唤出归家的叶玉与王闻之。



    王闻之抄完书领了工钱,上街买了几个烧饼当干粮、又购置葫芦装水。



    此时已经提着包袱收拾好,走出来。



    叶玉看见他们这举动,骇然片刻,她已经在阿娘的教导下学好,这四人反倒不讲规矩起来。



    刘景昼喝红了脸,催促道:“快上来,咱们现在马上离开平春县。”



    王闻之拉着叶玉上去,发现卫云骁与梁崇坐在车厢内。



    叶玉看这情形,懒得多问,只要能离开就行。



    黄昏,落日洒下橘色光晕。



    一辆县令家的马车驶到城门口,有两男一女的侍从跟随在后,低头敛眉。



    驾马的王闻之出示印绶,“平春县令赵丞禹,从者四人,车一辆,出平春。”



    这是自家县令的马车与印绶,卒卫不敢搜查,连忙拱退下,“大人慢行。”



    他们顺利出了城门,在郊外行了一段距离。



    四下无人,伪装成仆从的叶玉、梁崇、卫云骁这才上马车。



    王闻之一抽鞭子,急忙驾着马车赶往下一个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