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A+A-

    休息了一个周末回学校,班里此起彼伏地着哈欠,不知不觉,马上11月份了,气温变幻无常,有不少人得了重感冒。

    “祁南,你脸怎么了?”何萧关心备至,“看起来不像摔的。”

    祁南碰了碰不痛不痒的伤口,“没事,猫挠的。”

    “你家里养猫吗?什么品种?”何萧,“我家里有一只暹罗,拉大便特别臭。”

    骆北听到了,猜忌道:“你怎么可能养猫。”

    祁南回过头看着他,眼睛里有着骆北能看懂的故事。

    骆北指着自己,用眼神问。

    你是在我?

    祁南眨了下眼。

    骆北放下手,皱着眉头,眼神一变。

    我什么时候挠你了。

    祁南又眨了下眼。

    骆北捶桌子。

    你是斗鸡眼吗,话都不会了?

    祁南还是眨了眨眼睛。

    何萧感觉自己智商不够用了,“你们在用特殊的方式交流吗?骆北怎么生气了?”

    没有证据表示是他干的,骆北便死不认账,手插兜里,潇潇洒洒地去食堂吃饭了。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骆北变得非常老实,吴主任到教室办公室视察工作都有好好夸赞杨建华一番,他教导有方。

    杨建华不好意思领功,“吴主任,您笑了,我没有怎么管他,他也不是个坏孩子。”

    吴主任:“他的确不是个坏孩子,现在不是,现在越来越好是有目共睹的,都是杨老师的功劳。”

    “不不不,谬赞了,都是吴主任的功劳,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吴主任得那句不放弃每一个学生我一直铭记在心。”

    “是杨老师的功劳。”

    “不,是吴主任的功劳。”

    其他的老师该批改卷子的批改卷子,该写教案的写教案,对此上下级互相吹捧的场景已经是相当麻木了。

    这时,门外走过一个人,正巧办公室没关门,又正巧吴主任站在离门口不远处。

    “我早恋就早恋,又不是跟你早恋,我不知道你在好奇什么?有病就去治!怎么连你都阴阳怪气的?”

    声音不大不,反正吴主任正好听到。

    骆北是想回班里,不知道吴主任在办公室里,明目张胆的回答徐旬的问题。

    徐旬惊讶:“你喜欢顾芸芸,你们却没在一起?”

    “你在什么?”骆北停在班级后门,“你从哪儿得出的结论?”

    徐旬从后面跳到前面,堵住后门。

    “祁南找我问你的喜好,”徐旬神秘兮兮地,“他顾芸芸喜欢你,想问你的喜好,方便追你,祁南不让我告诉你的!”

    骆北笑了笑:“祁南和顾芸芸又不熟,他多半是撒谎了,不用管他,而且我喜欢什么你不知道?”

    徐旬严肃地伸出双手,左右手的食指和拇指交,以此暗示。

    没错,是钱。

    骆北笑着和他勾肩搭背地回了班上。

    杨建华带来了个意料之中的消息。

    “骆北,你周六去孤儿院参加学校组织的公益活动,”杨建华想了想,又,“准备两首儿歌,或者儿童舞蹈和故事都可以。”

    骆北没忘了自己被迫成为文娱委员一事,趴在桌子上,伸手比了个OK的手势。

    到了下午放学的时候,祁南非要和骆北一起骑自行车回家。

    每天都没事找事,骆北揣着满腔怒火和祁南对峙着。

    骆北捏着把手,不想退让,“今天我腿脚好不容易不痛了,就想骑一次自行车你他妈还要跟我抢!”

    “不跟你抢。”祁南温柔一笑,故意露出友善而俊气的笑容。

    “不抢你他妈想坐我自行车?”骆北干脆跨坐上去,“你出去车走路坐公交随便你,我先走了。”

    骆北为了证明自己的脚好得差不多了,用尽全力蹬着自行车,还没来得及感到轻微的胀痛感,身体因为重心不稳往边上一歪。

    骆北用脚撑着站稳,回头一看,祁南正轻松地拉着自行车的后座。

    “谁只有一个了?”祁南把书包放在后座,“这不是还有一个座位么?”

    骆北暗骂一声脏话,“我脚还没好完,载不动你。”

    正是放学时间,学校停车场人来人往,祁南到哪儿都会被休息到,连厕所都不例外。

    如果两个男生正常交流还好,偏偏祁南要从骆北身后搂抱住他的腰,把他抱到后座坐好。

    在佩服祁南的臂力的同时,偷偷围观的校友们在脑补一出大戏。

    姿势太暧//昧了,没怎么跟人肢体接触的骆北耳尖微微发烫,还没反应过来,祁南已经载着他冲出学校了。

    冲出学校就算了,骆北闭着眼睛也知道这根本不是回家的路!

    而且车速飞快,有一种要和机动车道的轿车一较高下的感觉,跳车等于玩命。

    “你干什么!”骆北捏着前面人的衣服,“你骑慢点,我被撞死了,你要赔钱!”

    转了几个弯后,到了河堤边上的路,因为天气冷了,在傍晚时没什么人会来吹凉风,在这个时候骑自行车特别爽。

    风卷起祁南的短发,他身上的校服角也卷起,里面是干净利落的白T,标准的校园剧搭配,显得他整个人干净且温暖。

    “你被撞死了,”祁南大声,“我赔钱给谁!”

    “我妈!”骆北莫名也大声起来,“不然她总骂我是赔钱货!”

    “什么?”

    “赔钱货!”

    “什么?听不清,大声点!”

    “赔钱货!”骆北又大声了一点。

    “什么钱!”

    “赔钱!”

    “佩奇怎么了?”

    “……”

    装聋的嫌疑太大了,骆北懒得理他,专心致志地看着河边的风景。

    祁南在一家开在河边的露天烧烤店停了下来,总共有二十几桌,只有两桌大爷大妈吃得正香。

    “自助烧烤,”骆北下了自行车,“70一人。”

    “我把你载到这里来的,我请你,”祁南并不知道这里有一家烧烤店,“本来算带你去吃火锅,正好看见烧烤了,也不错。”

    骆北正饿得不行,不想去找什么火锅店了,找了个位置就坐了下来。

    祁南负责去拿烤串,他拿了一个大盘的荤菜外加两瓶啤酒。

    骆北扫了一眼盘子里的东西,默默点头,呢喃道:“都是我爱吃的。”

    听到他了什么的祁南默不作声地烤起肉串。

    倒没什么好运气,只是祁南有特意去问袁佩芝什么是骆北爱吃的和不爱吃的,所以很是了解。

    骆北觉得干坐着不太好,于是拿起两个鸡腿放在烤架上。

    除了河堤边的路灯和远处的霓虹灯,夜色中亮起的只有面前火红的烧烤架,火焰包裹着美味的烤串。

    祁南烤肉的动作非常熟练,料也加得及时,很快拿了两串里脊肉给骆北。

    骆北早在暗自流口水了,拿到肉后,左右开弓,三两下把肉渣都吃了个干净。

    “不错,”骆北意犹未尽道,“挺熟练的,以前练过?”

    “这个东西很简单吧,”祁南翻动着签子,“下次我做炸鸡给你吃。”

    骆北拉来两根板凳,“你会下厨?”

    “为什么不会?”祁南反问,“下厨很简单。”

    放上难熟的烤串后,祁南跟着坐下来,面前有烤架和涌动的河水,有种隔岸观火的感觉。

    “你有什么不会的?”骆北搞不懂,“在你眼里,什么都简单的跟学数学一样吧。”

    祁南笑笑:“我不会的那可太多了,你如果好奇的话,得好好挖掘一下。”

    “啧,”骆北歪头,看着祁南精致的侧脸线条,“你不会喜欢我。”

    祁南垂眸,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收紧,“我……”

    “你别误会,”骆北觉得自己话有歧义,解释道,“我得是普普通通的喜欢,没有别的意思,得直接一点,你肯定讨厌我。”

    祁南眉头一松,又笑了,“怎么得出的结论?”

    “你从就不喜欢我,”骆北轻描淡写道,“时候我像你保镖,明明你比我胖,欺负我的事我就不提了,大事我只记得几件了。”

    祁南:“你时候被狗追,差点被别的朋友?”

    骆北:“你是以为都是事吗?我那个时候就是个屁孩,你知道你给我造成了多大的阴影面积吗?”

    祁南拿起烤熟的鸡腿,放在骆北的盘子里。骆北还想再点什么,但看见了鸡腿,就把事情放在一旁,拿起鸡腿啃了起来。

    “萝卜时候很乖,”祁南到目前为止一口也没吃,“萝卜不喜欢胖子,所以我怕他不跟我玩儿。”

    骆北震惊抬头:“我什么时候我不喜欢胖子?别给我乱扣帽子!”

    “你给幼儿园里,别的朋友的,你你最讨厌胖子了,所以祁南不可能跟你成为朋友。”

    骆北有点印象了,那时候祁南还没怎么欺负他,因为是邻居,两个朋友互相认识,却不熟悉。

    不知道什么,骆北沉默地吃完了鸡腿,看了看落寞的祁南,从他的表情里,居然看出了委屈。

    “可能我真过,”骆北,“你不要对号入座,我的不一定是你。”

    “我们上的幼儿园只有两百个朋友,”祁南,“两百个朋友里,只有我是胖子。”

    骆北差点笑出声来。祁南时候是真的很胖,的他都快赶上一个成年瘦弱女性的体重了。

    “哦……”骆北掩饰住笑意,“那我就是在你,别放在心上。”

    祁南淡然一笑:“没事,我减肥成功后,就不在意体重了。”

    骆北仔细量他,“你现在好瘦,怎么做到的。”

    祁南:“就那样那样就可以了。”

    “……”

    吃过了烧烤,沿着河堤走了一节路,到了一个观景台,站上去可以眺望很远的地方。

    上了观景台,凉风一吹,别提有多爽了。

    “啊——”

    骆北拖长尾音,咆哮式地吼叫。

    “啊——吃得好饱!”

    吼声飞到宽广的河面上,很快就被川流不息的河水湮没,恐怕除了跳下去,在边上蹦迪都没人管。

    “啊——”骆北脱口而出,“太难了!”

    祁南撑着围栏,“怎么难了?”

    “赚钱。”骆北背靠围栏,“我得攒够很多钱。”

    “为什么?”

    “不为什么,只是不想每个月收到入账短信,”骆北有些落寞,“太难堪了。”

    “我记得骆叔叔是个很成功的人,”祁南,“虽然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我爸他是个失败的商人,”骆北回忆着久远的往事,“他很有钱,只是不喜欢我妈,好像他们那个年代父母总包办婚姻,他们没什么感情,所以后来他们离婚了,我爸去了别的城市,我妈倒挺有骨气的,除了我每月的生活费,没有多要我爸的钱。”

    祁南静静听着,思索后:“你知道他在哪里吧?”

    “不重要,”骆北淡淡道,“是我选择跟着我妈的,我增加了她的负担,自然要想办法减轻她的负担。”

    话题突然变得沉重,两人各有所思地陷入沉默当中。

    “所以……”祁南侧头,“学校食堂是叔叔捐的吗?”

    “啧啧啧,”骆北乐得不行,“你也信啊?我爸只是捐了食堂的餐具和桌椅,因为他和吴主任是好朋友,不是为了让我入学。”

    骆北真笑和假笑一眼能看出来,真笑时眼睛里亮晶晶的,没有一点冷意,特别感染人。

    祁南摸摸他的头,被他一巴掌拍开。要是这动作搁在前段时间,祁南还得被他骂一顿,但现在他已经习惯了祁南的‘动手动脚’。

    多半是看他可怜。

    “你别可怜我,”骆北警告道,“虽然你长得比我帅,比我高,家里比我有钱,性格比我讨人喜欢,成绩比我好。”

    祁南惊讶了一瞬,:“你这是在夸我?”

    “不是,”骆北,“我只是举个例子。”

    “不用和我比。”祁南表情变得认真。

    骆北也收起了笑。

    祁南重重揉了揉他的头顶,“你很帅,家里虽然没有钱,但是你会自己做饭,性格也很好,直率,身高还能再长,家里没有钱也会自己挣钱,成绩好不好你自己能决定。”

    “你想什么?”骆北没有听懂。

    “我想,你别轻看你自己,”祁南莞尔,“你在我眼里,很优秀。”

    “哦……”骆北反应了一会儿,“我发现你话怪肉麻的,新套路?”

    “对,你太聪明了,这都被你发现了。”祁南转身向停车方向走去。

    “你知道网上有个词叫彩虹屁吗!”

    “不知道。”

    “就是拍马屁,你们帅哥拍马屁都是五彩斑斓的吗?”骆北解释得通俗易懂。

    祁南回头看了他一眼,看他挺高兴的,就没再反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