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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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需要谁出来认领了,一定是祁南送的。机票的背面画了蓝天白云,正面的四个角画着Q版空姐和机长,这幼稚的礼物把骆北逗笑了。

    都怪好学生的严谨,写个纸条都要把落款日期写得清清楚楚!如果放在现在,他还愿意送给他吗?

    纸条落款日期是在寒假,还没坦白之前。

    骆北笑不出来了。

    骆北收起礼物,:“谢谢。”

    秦正宇结巴了一下,“不,不客气,吃蛋糕吧!”

    唐笑笑摸了摸肚子,:“骆北哥哥,这个礼物其实是祁南哥哥送的,他寒假的时候就给秦正宇了,让秦正宇在合适的时候转交给你,没是生日礼物。”

    “嗯,我知道了,”骆北停了一下,“下次叫他自己送给我。”

    抱着第二天拿机票去班里和祁南搭话的心,骆北一大早就但班上了,等到了早自习开始,祁南还是没有来。

    他抬头的次数太频繁,何萧注意到了,对他:“祁南奥数过了初赛,参加上面的集训去啦,得一个月后才能回来!”

    骆北表面不屑地回答:“关我什么事?不用告诉我。”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祁南在独自散发着光芒,从不向他炫耀,他没办法嫉妒这么优秀的祁南。

    与其再为自己的无知找借口,不如他从来没关心过祁南……

    前桌空了后,骆北上课不睡觉了,正襟危坐着,笔记丝毫不漏地记下。每天上学放学,两点一线的生活,不惹事不闹事。

    他只觉得少了些什么。

    一天骆北没有上下午的自习课,回家早了,主卧的争吵声让他怀疑自己幻听了。

    女人的嗓音尖锐,冷嘲热讽道:“我真是求求你别回来了!没有你我也能过得很好。”

    男人压抑着情绪,好言好语跟她:“我只是想要一家人的生活,佩佩,你怎么不相信我?”

    女人摔了一件什么东西,砸在地上闷响几声,“我从年轻时候跟着你,到现在二婚也没有人要,你倒好,过得有滋有味,情人都不知道换了几任了,现在来找我复婚,不可笑吗?”

    男人:“逢场作戏而已,你怎么就不懂!”

    女人是袁佩芝,男人是骆友民,骆北的便宜老爹,这么多年没见过一次面,听声音都是陌生的。

    他们的对他让骆北很明白,骆北走近了一些虚掩着的门,想听得更仔细。

    袁佩芝:“当时是你自己跟着别人跑了,还编的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什么我们俩没有爱,我呸,我年轻的时候,是谁在我家门前跪着,此生非我不娶的?提离婚的又是谁?”

    骆友民面上挂不住,上前两步,拉着女人:“行了,你冷静点,不复婚就不复吧,我想把骆北带走,他在我那儿能接受更好的教育。”

    袁佩芝甩开他,“我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你带走就带走?把我当什么了!刚离婚时怎么不见你想养,现在来要,怕是想有个人给你养老送终吧?”

    她的话得又重又狠,骆友民一脸受伤,“佩佩,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有敌意,我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

    “我就是因为太清楚,所以才觉得你多可恨,”袁佩芝把骆友民往门口推,“行了,你快走吧,等会你宝贝儿子要放学回来了!”

    骆友民任由她推搡着,用力推开了沉重的门,咚一声,让他们同时停下来向门外看去。

    骆北遭受避无可避的冲击,摔倒在地,手臂撑在破碎的玻璃上,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他吃痛地站起来,对着和他长相相似的男人,:“你骗我?”

    骆友民傻眼地看着长大了不少的骆北,眼里露出了欣慰,“骆北,你……”

    “爸爸,”骆北瞪大了眼睛,“你们刚才在些什么……你出轨过吗?”

    袁佩芝心下一惊。当初离婚时,为了让骆北能够承受,将真相掩盖了一些。骆友民出轨,而且主动放弃骆北,但骆北一直以为他们是不相爱才离婚的,并且一直以曾经强大的父亲为榜样。

    骆友民眼神闪烁,不敢看骆北,“没什么,大人的事孩不要管。”

    骆北捏紧了拳头,拿上了书包,头也不回的离开这个令他充满疑惑的家。没有人追上他,更没有人靠近手臂淌血的他。

    他现在没心情想骆友民的事,脑袋太乱了,不适合再给自己添堵。

    以前他还能去徐旬家蹭吃蹭喝,现在离家出走,连个可以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手机还剩百分之十的电,骆北给徐旬发了一条消息。

    :对不起。

    他觉得自己应该道个歉,反思一下,从初中开始,他的烂脾气一堆,真是让人忍无可忍,而徐旬能忍下来,和他做朋友,是他的福气。

    这么大个人了,连个朋友也没有就太惨了。

    不知不觉走到学校来了,有些留校生陆陆续续地回了宿舍,骆北独自坐在操场角落的台阶上,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

    他拿出手机给祁南了个电话。

    祁南很快接起来。

    “喂,”骆北想不出些什么,“吃了吗?”

    祁南笑了一下,似是意外会接到他的电话,“吃了,你呢,还没回去吧?”

    骆北“嗯”了一声,“我还在学校。”

    那边安静得可以听到祁南的脚步,他应该在路上,祁南问:“在哪儿?”

    骆北:“操场边,绿化带这儿的台阶坐着,我想回教室,不知道会不会扰到那群学霸……”

    “骆北!”

    有点像现实的声音,又的的确确是从听筒里传出来的。骆北下意识回头,“干什么!”

    祁南正拿着手机,由远及近朝他挥了挥手。将近半个月不见,祁南笑意不减,缓步走去。

    “都6点过了,袁阿姨没准备晚饭吧?”祁南,“我带你出去吃饭。”

    骆北站起来,腿有点麻,“你怎么在这里,不是集训去了吗?”

    祁南身后背了个包,“我回来拿点东西,明早再去。”

    “哦……”骆北指了指校门,“你忙吧,我先走了。”

    祁南视线朝下,看见了他血痕干涸的手臂,还有没有拔出的玻璃碎片,已经凝固很久了。怕痛的骆北感觉不到吗?

    祁南正想叫住他。

    骆北猛然回头,撞进他的怀里。祁南脚步向后,将将站稳。不问为什么,他很用力地回抱住此时不堪一击的骆北。

    肩窝一片湿热。

    ……

    处理好了手臂的伤口,骆北不想回家,便跟着祁南去男生宿舍住一晚上。回到男生宿舍时,其他人正在洗漱。

    本来学校安排的是八个人一间宿舍,但手长脚长的男生们联名上书,不希望宿舍里人多了,所以改成了六人一间,而祁南所在的寝室,因为有高大威猛的李资,很多男生不愿意住进来,所以只有五个人。

    今晚上肖骁不在寝室,寝室只有郑川俊、李资、何萧。

    门锁着,祁南曲起食指,用特殊的暗号敲门。门开了一条缝,李资偷偷观察了一下,把他们俩放进来了。

    进了宿舍,骆北闻到了一股辣味。

    他们围坐在一起,地上摆着几盒荤素搭配的自煮火锅。他俩回来的巧,何萧正在挨个揭开盖子。

    李资拿了两个本子丢在地上,“赶早不如赶巧,快坐下来吃。”

    给骆北的本子是李资的数学作业本,骆北迟疑了一下,和祁南一起盘腿坐下,马上又有一个纸碗塞到了手里。

    骆北道了声谢,看了眼祁南:“我们什么也没准备,吃白食吗?”

    郑川俊捞起一块肥牛,“这几盒都是祁南回来时悄悄带进学校的!我们才是在吃白食。”

    祁南看了眼手机,是老师催他赶紧回去,今晚上又要赶到集训基地去。他把手机关机,对骆北一笑:“吃吧,不够还有。”

    骆北咬了一口金针菇,烫嘴。何萧拿了一瓶爽口的可乐给他,他手受伤了,有点拿不动,一个犹豫的眼神就让祁南懂了意思。

    祁南拧开可乐,拿了自己还没有用的纸碗,把可乐倒进纸碗里,让骆北喝得更容易。

    李资酸不拉几的在碗里倒了醋,“不够酸,你们有柠檬没?”

    郑川俊淡定地:“我们不都在吃柠檬吗。”

    骆北像个十级伤残人士,捧着碗喝可乐。菜碗里的美味,因为祁南时不时夹给他的肉,不减反增。

    大家吃得畅快淋漓。骆北短暂地忘却了烦恼,临睡前,李资提议牌,骆北觉得现在睡太早了,于是同意。

    开局第一把,骆北问:“我等会睡哪儿?”

    李资了一张5,“当然是跟祁南睡啊,他睡下铺,上铺是肖骁,你们今晚上怎么翻滚都不会影响谁。”

    骆北:“……”

    跟祁南睡,跟祁南睡,跟祁南睡……

    这四个字盘旋在骆北的头顶,骆北耳根子发红,幸好李资和郑川俊到眼红,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祁南坐在床上玩手机,视线前方是骆北弧度适宜的后颈,耳朵有点绯红。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耳垂。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骆北,倏地立起来,摸着耳朵对着祁南吼:“摸我干什么?!”

    李资吓得牌都掉了,“你吓死人啊你!快坐下!”

    郑川俊也是一身冷汗,“吓死我了……”

    祁南收回手,笑着道歉:“我以为你耳朵红是因为长冻疮了,抱歉。”

    骆北意识到失态,假意训斥几句,又坐下来心不在焉地牌。整个过程,他连李资的王炸都没听清,稀里糊涂地输了一百多。

    等躺在床上时,祁南:“一块,一个时输了一百多,你也是很厉害。”

    骆北懵逼了一下,靠着墙躺下了。祁南去洗漱的时候,骆北拿出手机一看,今天的消费,负110。

    骆北心情又不好了……

    祁南回来时,骆北正蒙着被子,一耸一耸地。他以为他在哭,悄悄掀开被子,掀不开。

    原来骆北正在咬被子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