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和书
“臣等奉我朝君主之命前来觐见陛下,特地奉上珍珠玛瑙上千颗,珍稀药材上百颗,良驹三十匹,真丝绸缎百匹,珍宝不计,及我朝贵女四个,愿与天辕重修于好,不再起战争祸事。”闻人殇笑意连连,态度不亢不卑,神情坦然,确实像前来谈何休战。
云霄不悦,因着阿玄和桑榆的话,早已商量好让她二人随着他去招待君照的来使时,悄悄地躲在一旁仔细辨认一番,确定了那群人中当日能感知到桑榆神识的人是哪一个,又与叶怀予一道,明面上是接待他们一行人,暗自又打探他们此行的目的,从只字片语中琢磨着这些人。
前一夜已经这些事情告知昭元帝,只是隐去了阿玄和桑榆的事。是他们其中有一人像是要尊于其他人,包括闻人殇,只不过这个家伙到底是久在上位,若不是桑榆,还真是没有发现其中的猫腻。能感知到桑榆神识的那人隐在闻人殇身后,看上去只是个贴身的侍卫,只不过一身的内敛的气质让人有些印象深刻罢了。倒是叶怀予观察仔细,直接询问,出其不意,这才让他二人发现些许不对之处。
昭元帝神色莫辨,“哦?重修于好?”
“是,陛下。”闻人殇态度端正,让人挑不出错来。
“既是求和,求和书在哪?”昭元帝对他们也不甚满意,既是来修两国邦交,真正的使者却不出面,未免太虚情假意了些。
“陛下,君照并不是天辕的附属国,两国实为邻里。既是邻里,少不得要互相走动。前些日子的打闹坏了邻里之间的和气,也闹得两家不得安宁,我朝陛下便派了臣来,带上珍贵的礼品,前来和。”
满朝文武面面相觑。原以为带着东西前来便是求和来了,却没想到这君照只是来暂时休战的。昭元帝心中冷笑,好一个邻里。只是想到云霄和叶怀予的话,确实这些年,四处征战不断,虽是收服了一些国,让其朝贡纳税,但终究大战之后需要休养生息,有些入不敷出。尤其是户部报上来的人口数量,仅三年内便少了近三成,皆是由于战乱。边关之处甚至有些流寇盗匪,扯火打劫,或是一方富绅,为富不仁,趁着战乱,捞了不少好处,逼死良民的事情大有人在。加之去年有水祸,南边最富庶的地方都遭了灾。若是不接受君照的提议,暂时休战,怕是在打下去,不粮草如何,这人都不晓得要从哪里出。
“哦?那依照将军的话,没有这求和书,此次只是当做两国的正常出使,互相问好?”蔡峤忍不住出声问道。
近几日叶怀予的只字片语倒是让他对着闻人殇有些不敢觑。这人在计谋上,怕是要略胜一筹。
“大人的是。”
昭元帝与左下首的蔡峤目光相撞,只见蔡峤微不可见的一点头,昭元帝朗声大笑,“既是正常出使,何须君照这般大笔赠送珍宝。”
闻人殇恭恭敬敬的回道,“这是这些年来的头一回,自是要重视些。”
昭元帝不由得暗自思忖,这君照是这一仗被云霄打的怕了?当真是元气大伤?再一看右首下的云霄,同样也是微不可见的点头,“既是如此,那便请闻人将军暂住别苑,今晚为将军等人摆宴。”
“臣等遵旨。”
下了朝的昭元帝直接命未也留了蔡峤等人。议政殿里,几人有些踌躇,昭元帝有些气闷。云霄不作声色的垂眸思量着,昭元帝有些心急,过早的召见了闻人殇他们,未等到他与叶怀予周旋,便堂而皇之让其将话了出来,眼下,确实没什么转圜的余地了。
蔡峤看着有些着急上火的昭元帝,思忖良久才开口,“陛下就当是两国正常来往,不必介怀。”
昭元帝看一眼云霄,只见他稳如泰山一般杵在下首默不作声。
古爻眼观鼻鼻观心,适时的出声道,“陛下,臣以为君照此事可。”
“哦?此话怎讲?”昭元帝不解。
“陛下,咱们与君照,怕是一时半会儿没有这般容易和解,倘若他们此次前来带着求和书,怕是咱们又要另做打算了。”
昭元帝恍然大悟,倘若真的是带了求和书来,便得好好思量思量到底能不能接下这求和书。君照这般一来,顶多是添些堵,如若不然,怕是背后不晓得是要如何放冷箭,毕竟一个与自己断断续续打了将近二十年的人,突然有一天蹦出来咱们和好吧,当真是一时不知这话是真是假。
云霄慢慢的开口道,“陛下,臣以为,闻人殇此次前来怕是来查探一番。”
“查探?查探什么?”昭元帝有些困惑。
“一年前,臣大破闻人殇的五行阵。那五行阵,当真是精妙,倘若不是遇到臣的妻子,将五行阵法拆开了讲给臣,臣一时也无法。这闻人殇在兵法方面颇有造诣,只是这人不晓得是师从何处,以前也从未听过有这么一号人。臣这几日与叶大人一道探查,若不是叶大人细致,当真无法发现其中的猫腻。是以,臣以为,君照确实是需要休养生息,但是放不下我朝,怕我们挥师边关,一雪前耻。故而前来看看,敌人强大城什么样了。”几个重臣一时附和称是。
昭元帝也晓得自己有些心急坏了事,“既是如此,闻人殇等人在京城就有劳云卿与叶卿多费些心思了。”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