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爱业见李春来对游飞鸟格外亲切友好，以为他与自己同好，看上漂亮瞎子才要求来学校当老师。

    五岳门虽然比不了少林寺，可来钱的路子野，信众虔诚，香火钱几万都算入门款。

    刘爱业看着瞎子稚嫩漂亮的脸蛋儿，转头看向呼呼冒阴气的冷芷柔，想到昨晚濒死感觉，认为先保命比较重要。

    冷芷柔分出一股阴气在居诸后背写字。

    我能杀了他吗？

    居诸微微摇头，冷芷柔又写。

    我讨厌这种弄不死他，第二天又让他满血复活的感觉。

    冷芷柔跳楼后当场死亡，每天在同一时间重复死亡过程，痛苦无休无止，没有终结。

    居诸背在身后，在阴气上写道，人活着才能感知痛苦！他死了是恶鬼，你干不过他！

    冷芷柔看到“恶鬼”两字，气的阴气不要钱往外冒，仿佛化身工业烟筒，黑气又浓又多。

    凭什么刘爱业活着时候吃香喝辣，死了还能做恶鬼，高她一头？

    冷芷柔恶狠狠盯着刘爱业，居诸得对，他的活着遭罪比死了变成恶鬼欺负她强。

    她没有在居诸面前动折磨刘爱业，不想给学妹听他杀猪一样惨叫。

    同时穿西装这位李先生身上有股令她十分忌惮的气息。

    “李先生，你看我这儿”

    刘爱业瞥向冷芷柔方向，示意李春来先解决女鬼再带走居诸。

    “具体情况我还需要回去研究、研究。”

    李春来递给刘爱业鸡蛋大的福袋。

    “这个可以阻止女鬼接触你。”他特意交代，“福袋借给你，绝对不要打开！”

    “好！”

    刘爱业赶紧把福袋套在脖子上贴身放好。

    李春来看他这样紧张，抿抿唇，什么都没。

    福袋只要不打开，刘爱业也不知道是什么。

    贴身放就贴身放吧！

    居诸歪头转向刘爱业，福袋里东西比冷芷柔凶，气息很怪，确实可以阻挡地缚灵攻击，只是这玩意带在人身上，没有保护措施，好像不穿防护服进入核辐射区一样。

    “我们走吧！”

    李春来走在前面，居诸盲杖轻点地面跟在后面，冷芷柔也跟着离开校长办公室。

    福袋里东西对冷芷柔有股很强吸力，靠得太近感觉要被抓进福袋吃掉。

    她得问问居诸是什么东西？

    李春来没有带居诸回教室，径直把人领到校园外一处咖啡馆。

    正常学生不可以出校园，保安见李春来，痛快放行，也不问问他要把女孩带去哪儿？

    咖啡厅而温馨，放着舒缓英文歌，铁艺桌椅，铺着碎花布，装修整体法式田园风。

    居诸看不见，抬起鼻子嗅嗅，浓郁咖啡香。

    “你喝过咖啡吗？”

    李春来点一杯意式浓缩，给居诸点杯热牛奶、巧克力慕斯。

    “我更喜欢喝茶！”

    居诸腿来回晃荡，隔着玻璃感受窗外阳光。

    她能感受到阳光在脸上的热度，眼前却漆黑一片。

    瞎的真彻底！

    “茶？”李春来意外挑眉，“据我所知，姑姑不会给你们买茶，路人给你买的吗？”

    “大概上辈子喝过！”

    居诸仗着人，胡八道，已读乱回。

    她在店员帮助下触碰牛奶杯，嘱咐心不要被烫，她甜甜道谢。

    

    店员顿时被可爱女孩萌住，主动送很多甜品样试吃，随后得到比甜品更甜的感谢笑容。

    李春来：我大概理解为什么高祥不肯放人了？

    只要居诸愿意，可以让任何心存善念的人为她付出能力范畴内最大善意。

    李春来轻抿一口比中药还苦的意式咖啡，眉头轻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没苦硬吃？

    “刘爱业身边的女鬼你认识吧？”

    李春来用疑问句式表达肯定语气。

    他看不见女鬼，单凭居诸在办公室，女鬼刻意避开她位置释放阴气，足够明问题。

    “不认识！”居诸摇头，“我去办公室后，回来被室友欺负，她帮我教训那些人，算有些喜欢我？”

    这种事情谁会承认？

    居诸安静喝牛奶、吃甜点，什么都不问，乖巧得像个人形办。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带你出来？”

    李春来接触丐帮孩，不是求他救他们出去，就是求多给点儿钱、吃的、穿的要求五花八门，哪怕最内向的孩子也会努力扯个笑脸讨好他。

    唯独居诸安静坐在对面，阳光打在她略有些婴儿肥的脸上，细碎绒毛被染成金色，格外漂亮生动。

    “我问过你：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你：没有！

    既然没有选择，为什么还要再问呢？”

    居诸吃掉最后一口甜品，抱着牛奶慢慢喝。

    甜品略甜、略腻，她喜欢老头儿做的茶点，享有甜品最高美誉“吃着不太甜”！

    “有道理！”

    李春来惊诧于居诸能出这么有哲理的话，不像六七岁孩子会思考的问题。

    他问出疑惑，她食指轻扫眉骨，歪头露出洒脱笑容。

    “如果你什么都看不见，坐在路边乞讨。

    每天感受路人善意、恶意、嫌弃、指责

    时间长了，明白很多事身不由己，那就随波逐流，尽量让自己在当下过得好一点。”

    居诸轻弹牛奶杯，漆黑眼眸没有焦距，表情又是那么洒脱自由。

    “我们第一次见面，你眼里没有我，视我为随意挥刀砍杀的蝼蚁。

    我们第二次见面，你带我出来吃甜品，只有求人办事才会这样。

    我一个孩子能帮你办什么事呢？”

    居诸适时提出疑问，提醒自己不能表现得过分“成熟”免得引起采生者疑心，她逃不过被献祭的下场。

    “你懂的还挺多！”

    李春来意味不明轻挑眉头，总感觉居诸看起来非常违和，好似孩子躯体中装着成熟大人的灵魂。

    “岳姑姑求人办事会请人家吃饭，田老师让另一位老师帮忙看我们，回来也会给他带点儿水果什么的。

    看！

    你们大人要人帮忙时候，不都是先给吃这叫‘吃人嘴短’！”

    居诸脊背紧靠着椅背，试图与李春来拉开最大距离，“隐性恐惧”情绪拿捏到位。

    “你不认识女鬼，她为什么帮你？”

    李春来突然发问，居诸不解歪头，眉头微微皱起。

    “这种事还要问为什么吗？”居诸数着指头给他算，“在路边乞讨他们有打赏、有给我买吃喝，我是孩子里最胖的人。

    刚刚店员姐姐会提醒我牛奶烫，给我很多点单以外的甜点。

    他们对我好，没有为什么。”

    有些人的善意不需要理由，单纯美好。

    可惜总有些人渣会利用这些难得的美好，靠伤害别人的方式获取利益最大化。

    “你怎么察觉到她在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