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对不起。”

    萧晏抱着江文，和二十年前那个孩一样，受了委屈第一个找的是哥哥。

    长兄如父。

    而江文既是兄，也似父，更是友。

    两人相差二十岁，萧晏出世时江文已经成亲，先帝日理万，太后当时生产完身体受损，需要静养，养个孩子在身边着实不便。

    但要整个皇宫没人可以照顾一个皇子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先帝和太后十分看重这个孩子，夫妻俩商量了两天，决定把孩子送的大儿子府上照顾两年。

    美其名曰：让新婚夫妻俩学着照顾孩，免得以后有了孩子忙脚乱的照顾不好。

    但先帝和太后还是有点顾虑的，遣了两位嬷嬷去帮忙伺候。

    所以萧晏自就和哥哥嫂嫂更亲近。

    萧晏突如其来的情绪让江文感觉到莫名其妙，他不明白为什么萧晏会突然这样。

    但看着萧晏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江文又觉得有些心疼。

    此时，耳边传来萧晏低沉的哽咽声，仿佛每一声都能穿透人的灵魂。

    江文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紧紧地抓住了他的心脏，让他无法呼吸。

    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眼前这个他从襁褓就开始疼爱的弟弟，只能默默地陪着他，希望时间能够慢慢治愈他内心的伤痛。

    萧晏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地落下，氤氲在江文的衣襟上，顿时湿了一大片。

    江文轻轻地伸出，想要抚摸他的脸庞，却又害怕打扰到他。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轻轻地抱着萧晏，无声的感受着萧晏的痛苦和哀伤，心中充满了无奈和心疼。

    不知过去多久，萧晏的眼泪渐渐收住，但依旧埋首在江文肩头。

    “哭够了？”

    江文见人还不肯起来，于是开口揶揄道。

    听到江文的话，萧晏慢慢吞吞的退开身子，但依旧没有开口话。

    在来的一路上，萧晏在脑海里想了一个又一个借口，他不能再接受江文交给他的继位会。

    这个皇位可以由江文继续坐着，或者江文再培养一个继承人，但绝对不会是他萧晏。

    上辈子江瑞死在他面前的记忆是那样的深刻，那刻骨铭心的痛萧晏不想再承受一次。

    见萧晏不话，江文再次耐心的询问：“有心事？哭成这样，是受委屈了？”

    着江文抬抚上萧晏的脸，有些微粗糙指腹替他拭去眼角的泪水。

    萧晏收了眼泪，吸吸鼻子，声的：“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我不能继承你的位子了。”

    着实没想到他会这么，江文想劝诫他继位的话一时有些不出口。

    江文疑惑道：“为什么，好好的怎么就不能继位了？”

    萧晏抿了抿嘴，找了个不算借口的借口，道：“哥，我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听到这话，江文顿觉耳边炸起一道闷雷，有些难以置信，磕巴道：“你什么？”

    “我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江文哪里顺了一口气，努力平缓了一下语气，道：“你们在交往？”

    “是。”

    “对方，是谁？”

    话音刚落，萧晏就已经感觉到江文压抑着的怒气，他知道江文最终会理解祝福他们，但还是觉得愧疚，他觉得自己是自私的。

    他祸害了江瑞一辈子不够，还要再祸害他一世。

    萧晏咬了下嘴唇，微微起身。

    

    噗通。

    膝盖磕在木质地板上，发出一声脆响，萧晏结结实实的跪在了江文面前。

    低着头没有话。

    江文看着他的发顶，匀了口气，再次温柔的询问：“你喜欢的那人，是谁？”他的声音仿佛被砂纸打磨过，沙哑得不成样子，仿佛有一只掐住了他的脖子。

    萧晏磕了一个头，并没有直起身，依旧躬身伏在地上，他的声音闷闷的传来：“是江瑞。”

    听到那两个字，江文腾的一下站起来，他怒不可遏的指着萧晏，呵斥道：“你什么？有本事你再一遍！”

    萧晏没有话。

    “你怎么敢，萧晏，自你出生起，朕对你已经是百般疼爱的，朕自觉没有亏待你你为什么”

    为什么要染指他？

    最后这句话江文没能出口，他眼眶通红，泪水不断的在眼里打转，却怎么也不愿让它流下。

    江文无力的倒回椅子上，双捂住自己的脸，心里满是愧疚。

    雪烟，是我没看好崽崽，让他走了错路，我对不起你啊。

    萧晏跪在地上，也没有出声，只静静的等待着。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江文渐渐坐直身体，朝萧晏：“起来。”

    闻言萧晏站起身，像做了错事的孩童一样乖乖站在一旁。

    看着他那傻样，江文没好气地：“坐下。”

    萧晏也不敢多，顺着他的话坐回到椅子上。

    “所以我不在皇城的这段时间里，各府探子传出来的你和江瑞每天形影不离的消息是真的？”

    “是。”

    “谁先主动的？”

    “嗯”萧晏想了想，暗道。

    好问题！

    上辈子是江瑞主动，这辈子是自己先主动的。

    最后他也只能：“都主动了。”

    江文怒火中烧，强压下想踹萧晏一脚的冲动，：“你是认真的？不是玩玩儿？”

    “哥，我玩谁也不敢玩你儿子啊，绝对是认真的。”萧晏有些哭笑不得。

    江文还是不放心，又问：“那江瑞呢？”

    听到他的问题，萧晏有些疑惑，问：“这话您为什么不问问当事人自己呢？”

    “这话朕能无缘无故在他面前问吗！”

    “哈哈。”

    萧晏哈哈一笑掩饰过去，他也知道江文不能去问江瑞，万一把人吓着怎么办。

    “我敢保证，他也是认真的。他很久以前就发现自己是断袖的事你不会不知道吧？”

    轰——

    脑中又一道闷雷炸响，给江文震得摇摇欲坠。

    江文无声的叹了口气，道：“你等我缓缓。”

    对此萧晏也没什么意见，反正他会想明白的，上辈子他不也没多久就接受了吗。

    于是萧晏心里松了一口气，想着总算是把皇位这事暂时敷衍过去了，于是又腆着脸笑嘻嘻的凑上去：“哥，那我能走了吗？瑞瑞还在偏殿等我呢。”

    “他在偏殿？”

    “对啊。”萧晏愣了愣，不确定的问：“你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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