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由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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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老爷子见外孙面前碟子上的菜垒成了山,以及早早斟满的红酒,下意识皱了皱浓眉。



    不是觉得早早的做法有什么不妥,他觉得闺女乖巧懂事,对哥哥也很诚恳,又是辛苦的夹菜又是倒酒的,乖的让人心疼。



    可他就是怕他家那个不省心的会做出什么过火的事。



    毕竟外孙曾经不止一次给家里客人难堪,这次乖宝又没经过他允许,拿他酒杯给他倒酒,按照他那乖戾的性子,一定会狠狠报复对方的。



    老爷子了解自家外孙脚没个轻重的,要是推下早早闺女一下,估摸都要伤个几天,而且闺女病都才好没几天。



    想着,老爷子脸色稍缓,故意打圆场的指了指贺京安,语调依旧很硬,



    “你子,吃饱没吃饱都给我滚出去,后院我让人给整出块地,你子出出力,去给我松土去。”



    老爷子害怕贺京安会针对早早耍脾气,毕竟闺女病才好,可经不住活阎王折腾。



    听见自己姥爷的命令,贺京安也没有置之不理,原本懒散靠在椅背的他,慢条斯理地站起了身,居高临下的,黑眸扫了眼女孩那圆丢丢的脑袋。



    不着痕迹的淡淡笑了笑,沉寂的黑眸忽地鲜活起来,



    你没事我真的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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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霍允南带她上了游轮,他便在香港等着她,可后面却从探子口中得知她坠海,她哥哥捞她的消息,那一刻心倏地沉了,和她一起



    他像个疯子似的歇斯底里的攥着探子的衣领,一遍遍逼问他,希望他出:我胡八道,那不是真的



    诸如此类的话



    骗骗他,就像时候他骗自己,骗自己妈妈没有死去。



    像条狗似的乖乖躺在妈妈的身边,搂着她渐渐失去体温的身体,然后磕磕绊绊念着她喜欢的故事,幻想着她爱他之类的话



    可他清晰的感知到妈妈的心跳再也不会跳动,他抱着她的时候,幽闭的房间,



    听见的独独只有自己躯壳里一颗枯竭的心脏,心翼翼的跳动着



    心脏也害怕,害怕跳动的太明显,会让神明知道他还活着



    四岁以来战战兢兢的一步一步的走啊走啊,好多弯路,好多死胡同,他崩溃的蹲在原地抱头痛哭,可女孩:“没关系啊哥哥,掉头重新走好了。”



    没人记得的十八岁生日,莫斯科的寒风吸入时仿佛能割裂喉咙,他忍住那种没出息的哭,可在看见那张卡片时,她:“会有人翻山越岭来找你。”



    眼前起了一层雾,抽吸时,寒风终究割裂了他的喉咙。



    冰湖的水冷到他四肢百骸不住的抽痛,求助的被人狠狠打出血,禁闭室里一次次电击,像牲畜似的带着嘴套



    逃出后,一路艰难,当雇佣兵那几年,战场上,他挨过一颗颗子弹,咬牙挺过一次次抢救



    死神扛着大大的镰刀,追着他。



    他东躲西藏,害怕那镰刀砍下,警觉的蜷缩在角落,忽然女孩又一次向你跑来,她:“我想比死亡先一步找到你”



    所以在听见她坠海的那一刻,心翼翼跳动的心脏也死了



    坐在直升里,赶往那片海的时候,在得知姥爷捡起的两个孩子,其中一个叫早早时,虚惊一场四个字是他这辈子最喜欢的词。



    



    故意等到她哥哥都走了,故意在她和姥爷背后他坏话时出现,看着她惊慌的模样,他以为自己会生气,可他没有,心里笑的像个傻子。



    你没事,我真的很高兴,由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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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京安撩起搭在椅背上的西服,抬脚出了门,边走边开始松衬衫袖口的几粒纽扣。



    早早抬眸瞥了眼男人离去的背影,如果不代入对他的讨厌,他那道背影高而挺拔,略显玩世不恭,但宽肩窄腰,腿也长,普通的黑裤穿在他身上也显得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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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西哥坎昆海滨庄园



    午饭后,潮水刚退,早早拎着桶,爷爷带她去赶海,一个下午,她捡了好多漂亮贝壳。



    女孩穿着天蓝色的棉麻背心,配了条宽松的长裤,戴着爷爷给她挑的工编织草帽,迎着夕阳往家一蹦一跳跑。



    海滨庄园的后院,推开雕花大门,就是一片海。



    老爷子和许阮先早早一步回庭院的亭子里喝茶,早早捡完贝壳拎着桶也往家赶。



    刚推开门,沿着石板路没走多久,早早就看见那个男人正挥着耙子,动作娴熟地敲碎地里的大土块,泥土被松开后,杂草也被耙子犁了出来,他弯腰捡起杂草草根,随扔在了一边。



    爷爷整理出的那片地很大,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他一个人在那里松了一下午的土。



    男人的侧脸轮廓硬朗分明,黑发发梢的汗水顺着高挺的鼻梁沿着凌厉的下颌线不断向下,爬向脖颈间的淡青色筋络,在锁骨处打了个旋,随着男人挥耙的动作,汗水从锁骨处不甘心的坠落在泥地里。



    一米九的身高,湿透的衬衫,脊背肌理线条很是清晰,薄肌纵横,劲瘦的腰身以及青筋暴起的臂



    这一幕落在早早眼里还是挺有冲击力的,她害怕他一耙就把她脑袋打掉



    想着,女孩立刻低着头,拎着桶就库库向前走。



    然而早早不知道的是,贺京安在她脚踏入后院的那一刻,就敏锐的感觉到了,他知道兔子跑去赶海了,回来肯定要从这里经过。



    他就故意犁慢点,等她一会儿。



    这弹丸大的破地,要是真认真犁起来,还不够他打发时间的。



    看似在松土,但眼神总是飘忽落在远处的那片海。



    见一抹身影一蹦一跳往家跑,男人的目光火热,反捻灭烟头,继续挥耙子。



    为了等她,活生生要被太阳晒死,什么破海,值得她看半天。



    贺京安停下中动作,勾唇看着那道身影行色匆匆的走,她的裤脚湿了一大截,是玩水玩得。



    而他的衣服也湿透了,是汗水打湿的。



    不免笑了笑,长腿迈出,没几步就跟上了女孩,早早还在埋头快走,突然面前地面上多了一团大大的影子,从她背后笼罩着她。



    还没来得及转身去看,女孩还没男人掌粗的脖颈被他包裹住,粗糙的掌一路向上,一把包住她的脸,她背对着他,脸却被他掰着看向他。



    四目相对那一刻,贺京安垂眸,扯了扯嘴角,



    “宝宝,你怎么不喊人啊?真没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