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捉耗子
安喜轻咳一声不敢多言。
皇帝抬眼冷冷地瞥他, 抖开膝上的人起身由宫女理梳洗。
驮妃太监匆匆裹了魏七扛走。
颠簸中的魏七暗想:帝王的心真硬,莫不是铁做的?前一刻还在自个儿背上摸着,后一刻便毫不犹豫地推开,本以为这回圣上能心软。
这样下去他何时才能游圣上不把自个儿送去内廷监?
魏七好容易鼓足的勇气一瞬消散,他很是沮丧自厌。
方才一直抖个不停,心惊胆战,原本装睡借此引圣上亲近他便已很是害怕。
若叫圣上察觉, 往大了此举可是戏弄帝王,犯了欺君之罪。
不过好在他未曾发觉,似乎还容忍了自个儿的犯上, 然这回未能令其心软,魏七不敢再试,已很是卑贱低微了,若叫双亲知晓。。。
罢了, 不就是内廷监么,受着便是。
这几回魏七的顺从使他得了不少好处, 首要的便是他少吃了许多苦头。
从前与上对着来,每每后头都惨不忍睹,现下只需好好歇上一夜再仔细抹上玉脂膏第二日便能好个七八成。
安喜倒是没错,圣上虽无情了些但也不是残暴之君。
四日后养心殿内。
安喜奉上绿头牌, 皇帝批着折子头也不抬,淡声叫撤。
前者心中了然,应声嗻作势欲退。
“停下。” 果不其然。
皇帝道:“抬魏七来。”
抬魏七,抬魏七, 又是魏七。
安喜心中腹议,这样专宠下去要是个女子便该怀有龙种罗。
上回也是如此,叫撤就是宣魏七,叫走便是毫无兴致,除却初一十五宿在皇后主子那儿外,这月只翻了七八回翻牌子。
“嗻。”
魏七今夜又得饿着受苦,这般下去也不知是福是祸。
戌时,养心殿西暖阁内。
孔雀蓝釉暗刻麒麟纹三足香炉内百合香袅袅升起,不远处明黄色床幔轻轻晃动,细微的呻-吟与暧-昧的撞击声隐隐传出,时断时续听不分明。
虽已记不得这是第几回躺在此处了,魏七却仍是有些怕。
只因身上人于床事上从不温柔,一向都是粗鲁直接得很。是以事毕魏七腰间都会留下斑驳的青紫指印,似在彰显手指主人的强悍,好几日才能消下。
消下去后便很快就有新的覆在原处。
他被压在皇帝身下,随其动作细声低吟,额间冒汗,侧着脸露出一点子绯红的嘴唇,似岸上喘息的鱼。
皇帝无意间瞥到,突忆及其白日里的清秀面容,便有些想瞧瞧这奴才此刻的模样。
他只手扣住魏七的腰将人翻过来,才将将翻至一半,魏七忙双手捂住下身,抬眼惊慌地望向他。
眼睛倒是瞪得挺圆,湿漉漉地叫人很容易就心软。
“圣。。。圣。。。上?” 他受惊不,舌头结。
“嗯?”皇帝望着他,不动声色,眼神沉沉。
魏七闪躲:“为。为。。何?”
自个儿不是做得好好地么?
皇帝不理,将人翻转过来,这才发觉他在害怕什么。
两人面朝面,魏七偏过头不敢回望,紧抿着唇,鼻翼布汗,随呼吸微微开合,长发皆湿,沿侧面脸颊一路遮盖至白皙修长的脖颈。
前者眼神灼灼,细细欣赏身下美景,沿其细白修长的双臂一路望向手掌遮盖住的那处。
呵。他勾唇轻笑,原是在担忧这个,怕朕不喜么?
皇帝颇有些被人特意讨好的愉悦。
然魏七不是怕其不喜,他只是单纯的不想叫人瞧见。
险些忘了这奴才是个太监,来朕倒是从未瞧过太监那处是何模样。
“松开。”
他心中生出点子恶意,偏要戏弄魏七。
后者猛地撇过头直直地望向他,眼神中露出哀求,双手遮地更紧。
皇帝非但不曾心软反而更觉得有趣,真是惹人得紧,哪个男人会不想逗弄一番。
“松开。”
他面上沉了下来,声音不大却叫人胆寒,“朕瞧瞧。”
这有什么好瞧的!魏七心中愤恨,脸皱成一团,将将要哭出来的模样。
他的手掌发抖,眼中含泪欲掉不掉。“圣上。。。饶了奴才罢。”软语哀求,能有耐心上第二回,焉知他不能放过自个儿。
可惜那人不为所动,目光定定地逼近。
魏七见他的眼泪无用,哀求也无用,只好认命地将手掌挪开转而揪紧身下床褥。
皇帝挑着唇垂眼去看,那处平平,只中间略有点子凸起,光洁无毛发,因时日已久疤痕渐淡,远瞧倒是瞧不大出来,只是粗糙突兀了些,毕竟应当要有东西的。
确实是个太监。
左右绝不是男子,倒更似女子,但若要是女子,又少了东西, 确是不男不女,雌雄莫辨。
倒也无他认为的那样难看不堪,这奴才羞愤的模样反而更招人些。
魏七憋着眼泪侧头不去看他,满面潮红不知是羞是气。
这会子瞧见了罢!我就是个太监!
皇帝瞧着他别扭的样子觉着可笑地紧,探出手在那凸起处轻轻拨-弄,魏七浑身一颤,呻-吟出声。
那处本就脆弱,哪经得住皇帝这般亵-玩。
魏七缩起身子躲避,柔韧的腰身扭动,却叫人一把按住,似雄狮爪下摊开肚皮的羔羊。
他止不住瑟瑟发抖,那处泛红,麻痒过后渐生刺痛。
万幸今日未曾饮水,否则。。。
太难堪了,魏七呜咽一声,又落下泪来。
然皇帝这回倒是知晓见好便收,心中记着莫要将人弄伤,否则又得歇上好一阵子,自个儿反而不快。
他将魏七又翻回去,不欲叫其瞧见自个儿放纵的模样。
魏七心中恨极,要正便正,想反便反,我是个玩物么?凭什么嫌弃我?现下这般还不是因着你们萧家父子?!
偏要叫你恶心!
他不知是自哪借来的胆,在人身下挣扎不休偏要翻回去,或是因上回皇帝的纵容罢。
两回下来魏七更是汗如浆出,皇帝不耐,皱眉在其臀-上狠拍一记以示惩戒。
前者平静与其对视,目光中不敢流露出愤怼,却仍倔强如初生牛犊。
皇帝不动,几瞬后魏七仍是在其深不见底的眼中败下阵来,垂眼躲开,显示屈从。
“狗奴才。” 还有脾气,姑娘似的。
皇帝轻斥,又拍一记,将其翻个身。
他的东西还在人身体里,这会子哪里有闲心生气。
相接处一番折腾,两人俱闷哼出声儿,一时却有些妙不可言。
魏七未曾想到圣上会这般,还以为今次自个儿又免不了一顿受苦,这会子怔怔地呆望近在咫尺的人。
皇帝为何会与魏七这般?因他觉着魏七误以为自个儿嫌恶而闹别扭。
这别扭若换在别处可是大不敬,是要受罚的。
然这是在塌间,皇帝觉着倒别有意趣,似寻常夫妻一般,显得这奴才很有些在意他。
只是这样不好动作,那两条长腿碍事地紧。
皇帝皱眉,将其一把扛至肩上,扣住魏七的腰深深律-动。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魏七自讨苦吃,双腿随皇帝的动作不住在人肩膀处柔软的布料上蹭磨,每一个来回便止不住要浮起一层鸡皮疙瘩,直痒到心间。
圣上不是嫌弃自个儿么?他不解。
皇帝额上的汗珠沿刚硬的侧脸线条滑至下颌,垂落,掉在魏七额间。灼热的自他人身上留下的液体触感别扭。
魏七愈加憋屈,叫了许久又觉着口渴难忍,伸出绯红的舌尖舔舔嘴唇。
阴影遮盖,皇帝突然俯近,盯住他的唇细瞧,气息拂面,魏七似有所觉,撇头来看,一时僵住。
做什么要这般近?
呼吸纠缠,他屏住气息。越来越近,险些以为圣上是要贴上去。
然后者终是停住,只继续动作。
这夜折腾得格外久,皇帝的动作也比先前更为粗鲁。
魏七体力不支,饿得昏睡过去。
皇帝面上狰狞,捂住身下人已闭上的眼。
事毕,安喜入殿。
昏暗渐渐驱散,宫人所到之处暖光亮起,圣明天子端坐于凌乱塌间一下下地抚着膝上酣睡之人的背脊。
这是怎的了?难不成上了心?安喜心惊胆颤。
可惜魏七全然不知,他这回是真睡得沉,也是真冷得将背脊往人手心里蹭。
皇帝一面摸,一面用修长的手指梳理他乱成一团的发,越发像逗弄一只猫了。
安喜忍不住多瞧了几眼,皇帝发觉,抬眼,皱眉不悦,扯过一旁的锦被将将遮住魏七瑟瑟发抖的身子。
这是疼惜了!是上心罗!安喜错愕,今夜究竟发生了什么?竟惹得圣上有如此转变!?难不成今后魏七真要成了主子?
“抬走。”皇帝嘴中叫着抬人,自个儿却不动,怎的抬?自您膝上抬么?
众人踟蹰,面色青白,停步不前。
皇帝见众人不动,终恍然,垂眼瞧怀中之人,正抱着自个儿膝盖睡得香甜。
祖宗礼法不可破,便是要破也不该是为一个奴才。
“便这么抬。”
“嗻。”
驮妃太监软着手脚上前,自圣上膝上将人挪开,然上气势太甚,两个驮妃太监心中惧怕不已,一时不察,手臂中的魏七便又跌落在塌,上半身将将要滚至塌下。
驮妃太监已吓傻,呆呆地立在原处也不知去拦人。
皇帝是习过武的,动作最为敏捷,伸腿一挡,魏七这才未滚至地上。
“圣上息怒!圣上息怒!奴才们罪该万死!” 御前失仪,奴才们惊得跪地不起,齐声叩首请罪。
魏七惊醒,然他不敢妄动,皇帝的腿正压在他的胸前。
“换稳妥些的来,这两个发至掖幽庭。”
“嗻。” 安喜应声,朝后呶嘴,两个机灵的太监上前。
是掖幽庭不是杖刑,已然是开恩了,好险只是摔了奴才,要是今次砸的是个后妃他两可就要丢脑袋。
驮妃太监连声谢恩,几个内侍将其拖走。
魏七躺在内侍肩上,转过十二扇坐地山水屏风时悄悄转头去瞧皇帝,不料四目相对,被逮了个正着。
那仿若洞悉一切的眼神叫人心头发慌,后者睁大了眼不敢相信。
被发觉了?是在瞧自个儿! ?
魏七心跳如雷,圣上莫不是知晓他方才已醒?
既如此,那上回。。。难不成也早已察觉?
狗奴才装模做样,真当朕这样好瞒么,皇帝勾唇,起身由宫女们伺候着换了亵衣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