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玩我上瘾了？

    温软的唇贴上来时,周述北瞳孔微睁大，一向精明的大脑有片刻迟钝。

    察觉到她要离开，比脑子更先作出反应,扣住她后脑勺，反客为主。

    灰色拖鞋靠外和粉色拖鞋并列，截然不同的颜色却又意外和谐,唇舌交缠，不知道谁的呼吸先重了,又或许是两人一起。

    两人默契的没闭眼，仿佛要看清记住对方每个神情。

    “他好像生了一场病,周家人对他不闻不问。”

    话在耳边跳动，简黎心疼的抱住他,眼睫颤抖的闭上眼。

    她怕睁眼就忍不住落泪。

    吻戛然而止,周述北抚过她眼角,指腹有明显湿润，“你主动的还哭？”

    “简清黎，你玩我上瘾了？”

    简黎深深呼吸一下,睁开眼,“不是,我只是发现我对你真的很差。”

    “这些年,你过得并不好对不对？”简黎看着他，“周家那边根本就不管你,现在的位置也是你自己一点点争来的,我做的决定并没有给你带来任何便利，甚至让你在这场对弈中被迫出于下风,受制于人。”

    简黎指尖描绘他眉眼，悔恨自责几乎将她吞噬,“对不起。”

    情绪无法控制，眼泪不听话跑出来，眼前的人在泪水中变得朦胧，简黎声音哽咽，“真的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的话去伤害你，不该这么多年胆的不敢面对，不该就这么不负责任丢下两只猫给你，不该让你一个人看着棉花糖离开。”

    “我应该在你身边的。”

    她应该在他身边和他一起面对，一起走到天晴。

    周述北眼底有情绪翻涌，扯了纸巾给她擦眼泪，“别哭，我原谅你了。”

    简黎轻轻摇头，周述北里纸巾一张又一张被打湿，拧眉，擡高她下巴，低头吻上去。

    周述北吻得很温柔，将她眼泪和对不起都全部吻去，简黎揪住他衣服的慢慢松开，改勾住他脖子。

    确认她不再哭，周述北这才轻喘着停下，看怀里人红着一双眼，眼睫还挂着泪珠，他无奈低叹气，哄：“这些年我也没你想象的那么惨，他们虽然不管我，但在金钱上没亏待我，只是没以前自由。”

    “你刚去的时候还生了一场病对不对？”简黎问。

    “你怎么知道？”虽心里知道答案，周述北还是佯装问。

    “我问了莹莹，莹莹从她哥那里知道的。”简黎擡眼看他，“那场病严重吗？”

    “普通感冒。”

    到底还是不忍，周述北没把真相告诉她，“刚过去水土不服，感冒了而已。”他语气随意，到最后声音低了些，“当时很想你，连着好几天梦见你，醒来给你打电话，号码已经是空号。”

    “你倒是真的狠心。”周述北薄唇轻扯，“这么多年，连一条群发祝福都不给我。”

    “所以，你一直没换号码，是在等我？”简黎想起那个邮箱，“邮箱地址也是？”

    “嗯。”周述北没否认，额头抵着她的额，声音很轻很柔，“简清黎，我一直在等你。”

    等你上前或转身，等你想起周述北这个人，等你或许在某个夜晚的午夜梦回，情绪被放大外泄时拨通那一个号码，等他无数次被梦魇折磨时，会有那么一次被眷顾的梦想成真，听到她声音。

    听她喊一声“周述北。”

    简黎抱住他，想要将时间划出的距离都消散，“我以为你很厌恶我，会割舍掉所有和我有关的事物。”

    周述北牵着她，“跟我来。”

    周述北带她走进昨晚两人同床过的卧室，她看见周述北拉开床头柜最快要看不清楚，是被无数次摩挲后变淡的。

    是那根被他扔掉的串。

    “你找回来了？！”简黎又惊又喜，想到什么看向他那双生来就该在商场运筹帷幄的，“你翻垃圾桶了？”

    “不止。”周述北顿了顿，终究还是往她的愧疚里又加了一把柴，“回去找的时候垃圾被收走了，去回收站找的。”

    他弯唇，的随意，“那天雨下得比平山那晚还大。”

    他眼尾带了点笑，这件事如今起来好像已经没什么所谓，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但他越这样，简黎越知道事实根本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你找了多久才找到的？”简黎问。

    周述北想了想，“一个多时。”

    大雨滂沱的深夜，他弯着腰在一堆垃圾里翻找。

    “要是没找到呢？”

    “那就一直找，回收站就那么大，一遍找不到我就找两遍，两遍不行就三遍，总能找到。”周述北着笑了下，“我运气还挺不错。”

    简黎不愿去想那个画面，道歉的话变得有些苍白，但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该什么，“对不起，我应该给你捡回来的。”

    “幸好你没捡，你要捡了我只会觉得丢了，无休止的找。”周述北顿了顿，语气认真，“我丢的东西，总得我自己找回来。”

    简黎点点头，又摇头，上前半步。

    “要戴上吗？”她问。

    周述北没立刻回答，目光落在她腕，“你的呢？”

    “在箱子里。”

    

    “你不戴光想给我戴？”周述北后退半步，坐在床上，“当初怎么套上去的，现在也只能那么套。”

    简黎顿了顿，转身出门，到箱子里那本书找到串，又折返回来。

    周述北还保持那个姿势没动，看她递出自己那根串，薄唇几不可闻的弯了弯，终于得逞的坐直，把那根串系上她腕。

    结打好时，周述北心下一阵颤动，像长途跋涉后终于到达目的地。

    他来回抚摸她腕骨和串，像欣赏世上最完美的画作，贪恋又痴迷，只想将其永远据为己有。

    “你——”

    话没完，简黎倏地被拉进一个怀抱，周述北搂着她，多年梦魇终于结束。

    “这一次，你把我套牢。”

    “你松，我就粉身碎骨。”

    “”

    周述北再回到书房已经是一个时后，会议早已结束，谭昱呈和秦斯年还在房间聊天，见他回来秦斯年一眼就注意到他眉眼都得意带笑的样子。

    “看这样子，是离复合不远了。”秦斯年“啧啧”两声，“我真好奇昨晚你装醉演了什么，你跟我们，反正现在又没别人。”

    周述北戴着耳，屋子隔音虽做得很好，但保险起见周述北没回答秦斯年的话，“收购计划准备得怎么样？”

    “差不多了。”谭昱呈，“你真打算这么做？老爷子那边恐怕第一个不同意。”

    “他同不同意都改变不了结果。”周述北看着桌上瓷白水杯，又想简黎踮脚吻上来时，薄唇无声弯了弯，眼里一片冷寂，“他老了，就得服老。”

    谭昱呈在心里默默为老爷子摇头，想到刚刚谭雪莹给自己发的消息，“我妹简黎在问她你在伦敦那几年过得怎么样，她把知道的都了。”

    “嗯。”周述北应了声，“差不多了，其他事不用再跟她。”

    谭昱呈挑眉，“你这是怕简黎觉得有问题？”

    周述北喝了口咖啡，美式的苦溢满口腔，“怕她更难过。”

    “”

    “”

    秦斯年和谭昱呈隔空对视一眼，一脸“我真服了”的表情，秦斯年还鼓了两下掌。

    结束会议，周述北又收到冯星消息。

    rbw和光汇合作的消息已经放给媒体，董事会那边有几位持反对意见，签约上可能会有阻拦。

    周述北回：按计划进行，关于我和简黎关系的消息暂时压下来。

    好的。

    *

    和光汇签约时间时周一上午十点，简黎拿着最后敲定的合同出现在光汇大厦楼下。

    高耸入云的大楼，出入的人皆精明干练，周述北许是交代过前台，简黎完自己的名字后，前台便带她往一旁电梯间去。

    黑灰色的电梯，上面贴着“董事会专用电梯间”

    电梯停在顶楼，等待电梯下来的时间，简黎听到一声熟悉的器语音。

    循声看去，在大厅中央，黑色器人巡逻着，胸口左侧刻着一串英文。

    是rbw制作的第二批保护型器人。

    第一批保护型器人投用范围是个人，第二批进行升级后可用于企业的日常巡逻和夜晚安保，扫描系统会自动检测不常规性的肢体接触，一旦发现便会立刻进行录像记录，发出警报的同时上前制止。

    夜晚的夜视和热源感应大幅度降低人工巡逻耗费的时间，若遇到危险器人会以保护附近人为首要与对方进行纠缠，直到组件被破坏。

    “这个器人是周总高价购买的。”前台顺着简黎目光看去，笑着，“rbw的器人真的超出想象的适用，我们公司好多人都很佩服黎总，保护型器人基本上解决了像我们这样独居租房的安全问题。”

    “能真的对消费者生活有帮助就好。”简黎笑了笑。

    “很有帮助，尤其是远程智能语音系统，我之前住的房子有一条道，每次我一个人回家都挺害怕的，后来有了这个器人，快到的时候就远程让它出来接，放心多了。”前台女生看着简黎，眼里满是羡慕和佩服，“有一次遇到一个女生骑电动车被喝醉酒的男人调戏，幸好有器人把人赶跑。”

    每款器人销售简黎都会看消费者的反馈，毕竟是生产批量出的，难免有个别会出现问题，针对各种问题公司有相应应对措施。这几年她也听过不少反馈，但女生的话还是让简黎不免恍了下。

    她想到自己做保护型器人的初衷，如果当初她身边有这款器人，一切或许就不会发生，但她很高兴，相同的事因为自己的器人面世在逐渐减少。

    电梯到了。

    开门时，简黎问女生，“周总为什么要高价买这个器人？这款器人并没有限购。”

    “那这我就不清楚了。”女生目送她进电梯，“周总在顶层，出电梯右转，门上贴有总裁办的就是。”

    简黎道了声谢，按下顶层按钮。

    铝合金的门完全能当一面镜子，简黎看着缓缓上行的电梯，点进微信给周述北发消息。

    昨天彼此将串带回腕后，周述北就用她加了他微信，验证时她发现周述北一直没删自己，还是那个微信号和昵称，只是头像从棉花糖变成了棉花糖和貍花蹲在一起。

    楼下器人是你买的？

    周述北秒回：嗯。

    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屏幕上又跳出一行字：谭雪莹那里买的，是你送她的，买了就自欺欺人当是你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