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谁在外面？”

    “是我，老夫人——”

    好像是老嬷嬷的声音，朝云打开门，老嬷嬷钻了进来，身后还有一个丫头。

    “快进来。”朝云立即又关上门，几人缩在车厢里。

    后半夜，实在太冷了，朝云点了一些衣服和碎木头，微弱的火光让所有人渐渐安定下来。

    不知道熬了多久，外面有人在喊，原来是车夫带人来搜救了。

    朝云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她坐上姜家的车驾，顺利回到了金陵城。

    姜老夫人已经昏睡过去，被送回姜家，朝云一个丫头，没人顾得上她，她就带着丫头走回了刘家。

    身上被撞得青青紫紫，衣服也挂烂了，朝云进门时，所有人都奇怪地看着她。

    朝云笑笑，对丫头：“咱们也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

    脚才迈进后院，周嬷嬷突然出现，喝一声：“捉了这贱人！”

    朝云不知道咋回事，就被押去刘夫人的正院。

    到了正院，三秀和毛毛也跪在一边，呜呜地哭，三秀的脸颊已经有鲜红的巴掌印。

    “贱人！”刘夫人一见到她怒不可遏，命人掌她的嘴。

    “太太！”朝云，“奴婢到底犯了什么错？”

    刘夫人指着她大骂：“你这个贱货，怪不得不想陪嫁去国公府，原来想勾搭我儿子！”

    朝云心神一震，她视线慢慢扫过周围的人。

    “太太，这话从何起呀？”

    “周嬷嬷，拿给她看。”

    一旁的彭芳若用帕掩面，朝云看到一个丫鬟拿出一件——

    她的内衣。

    她按照现代的样式做的内衣。

    周嬷嬷：“今日一早，太太去少爷房间打扫收拾，竟然在他床边发现了这个，瞧瞧，这是不是你的物件儿？”

    朝云沉默无声。

    晴翠园的兰站出来：“是她的，周嬷嬷，我们见过的，她们穿的衣奇怪，别人都没有这样衣服。”

    朝云一个眼刀过来，兰害怕地住了嘴。

    “兰！你过来，”周嬷嬷特意将兰拉过来，“你这个贱货还想管住别人的嘴？兰别怕，你。”

    “太太！”朝云拔高音调，她虽衣衫破烂，但眼神凌厉，不像是被审问的犯人，倒像是阵前的将军。

    “请您让无关人等都出去。”

    “你在教我做事？”

    “我不是教您做事，难道您想闹得人间皆知吗？这可关乎少爷的名声。”

    刘夫人一想也是，瞪了一眼周嬷嬷，“叫她们全出去！”

    周嬷嬷只好让兰等人全都离开。

    “这事和我弟弟妹妹无关，他们只是孩子，什么也不知道。”

    三秀和毛毛也被领了出去，观棋在外面等了半天，见到他们就给领回晴翠园。

    

    屋里只剩下刘夫人、表姑娘、周嬷嬷和朝云。

    “贱人，我们刘家收留你们，你竟然干出这样不知羞耻的事情，大姑娘就要出嫁了，侍女跟自家哥哥勾搭在一起，你要毁了她的名声吗？”

    朝云不卑不亢：“太太，这事是有人诬陷我，我自从进了晴翠园，大少爷的院子是一次也没去过。”

    “那这脏东西怎么会在大少爷房里？”

    “我了，是有人陷害我，偷拿了我的东西，放到大少爷房里。”

    周嬷嬷胸有成竹道：“太太，她撒谎，我有证人。”

    随后她叫进来一个人，是丽莲。

    丽莲惴惴不安地跪在刘夫人面前，“夫人，奴婢丽莲是大少爷院子里扫洒的，有几次夜里，看到有人影偷偷进入大少爷房间，似乎是个姑娘。”

    一字一句，像是昨夜冰冷的雪珠，落进朝云的衣领里。

    她看向丽莲，脑海里响起她那句：“我们没有你这样的福气。”

    “丽莲，你为何要诬陷我？”

    丽莲并不敢看她：“太太问话，我只是如实回答。还有一次，大少爷让我给朝云送阿胶。”

    刘夫人胸脯气得起起伏伏，她最恨奴婢勾引她儿子，所以儿子身边从到大都没有丫鬟服侍，没想到这丫头一来就爬到她儿子床上。

    “来人，将她给我浸猪笼！”

    观棋听了一耳朵，忙跑去告诉大姑娘，大姑娘写了一个纸条，交给观棋：“快去告诉大哥，越快越好！”

    周嬷嬷刚要喊人进来，朝云慢慢站了起来，情况越危，她表现得越淡定。

    “太太，这是丽莲存心要败坏大少爷的名声。我死不死没什么关系，大少爷的名声不能被玷污。”

    丽莲急得摆：“我没有，我绝不敢坏大少爷的名声！”

    朝云转过来看向丽莲：“我和弟妹住的耳房，平日几乎没什么人去，只有你去过几次，就是你偷拿了我的衣裳。”

    丽莲急道：“我没有！我拿你衣裳做什么？”

    “你是大少爷院子里的人，拿了我的衣裳，正好放到大少爷房里。”

    丽莲脸色腾地涨红了，“太太，我一直本分做事，只在院子洒扫，从不敢踏进大少爷的卧房。”

    “你趁人不注意偷跑进去，谁又能知道呢？”

    刘夫人看向丽莲的眼光已经开始怀疑，现在只要能接近她儿子的女人，她都恨上几分。

    朝云又对刘夫人：“太太，我在外院的时候和丽莲走得最近，我知道她倾慕少爷，所以费尽心思进了少爷的院子做事。”

    丽莲开始抖起来。

    “那日我救下观棋，大少爷感谢我帮府里避了灾祸，送给我一盒阿胶，她就心生嫉恨，想要除掉我。”

    丽莲大叫：“你胡！”

    这样解释似乎没什么不通的地方，刘夫人转念一想，自己儿子品行这么好，怎么会干出这样事，便质问丽莲：“丽莲，是不是你败坏少爷名声？”

    丽莲头摇得像拨浪鼓，“太太，我怎么会败坏大少爷的名声？”

    表姑娘给刘夫人递了一杯茶，：“姑姑，这事怎么可能？丽莲一向胆，这种事风险又高，对她有什么好处？”

    丽莲连忙点头。

    “你还不承认！”朝云喝问一声，对刘夫人：“夫人，丽莲偷偷喜欢少爷，我是知道的，她还跟我，她绣了一个黑色的莲花纹荷包送给大少爷，上面绣的莲花就代表她，那荷包就挂在大少爷的床头。”

    “什么？！贱人！”刘夫人亲自上前打了丽莲一个耳刮子，“个个都肖想我儿子！”

    丽莲捂着脸辩驳：“不是的夫人，她胡，大少爷床前哪有什么莲花荷包，只有一个牡丹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