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可以帮你把它弄碎
2011年的春节,如约而至。
慕杉坐着飞机终于在大年三十的早上,回到了老家。看到他回来,妈妈已经开心地不知道该做点什么了。总之,所有他爱吃的饭菜,几乎都出现在了年夜饭的桌上。
一家和乐融融,他尽力地做出心情很好的样子,可是当视线停留在麻辣牛肚上的时候,指尖轻轻触碰的神经,敏感地无以复加。
还记得那天,洛冰一脸无所谓的,一边吃着麻辣牛肚一边,黑色的头发是在相遇的前一天染的。就当慕杉以为看到了人生转机的时候,洛冰却出了“勇气”二字。一直到现在,慕杉的脑袋里仍然盘旋着,我,终究不是个男人。。。
窗外突然升腾的烟花,有点刺眼。更加有点扎心!因为天知道,那天的慕杉心里,有多少种绚丽多彩的烟花在烂漫啊!
年三十,完全没有胃口的他,紧紧盯着那盘麻辣牛肚,然后不停地喝酒,白酒啤酒红酒,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家里的亲戚们就纷纷来串门,所以他从年三十的晚上一直喝到了初三的中午,终于是倒下了。。。
心情不好的时候,想要把自己灌醉,很难。酒量好的人,想要把自己灌醉,更加难。所以当慕杉这样一个酒量大的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全世界的酒厂都想要放上108个礼炮,庆祝一下了!
妈妈心疼地不停抹眼泪,她不知道慕杉究竟经历了什么,却也不敢开口问。因为他从就性格很孤僻,他从来都只是报喜不报忧。就算妈妈问了,他也不会的。妈妈只能一会儿蜂蜜水,一会儿大米粥的,想要慕杉能快点好起来。在心情受挫的时候,至少身体不能再垮下去。。。
初六那天早上,手机提示音响起,慕杉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开了。因为他知道那是洛冰的空间提示,是他亲自设置的。这条动态很简单,一张门头的照片,配上一行字,“开业了,来吧!”
这确实是洛冰的宣传方式。简单粗暴,带着一股发自灵魂的骄傲。仿佛告诉大家,你们来与不来,我就站在这里,不落凡尘。。。
慕杉默默起床,开始收拾屋子。因为他不想闲着,只要闲一会儿,他的脑袋里就满满的都是洛冰的影子。。。他不停地擦擦这里,整整那里,好像收拾卫生能够扫清内心的阴霾一样。最后,他却意外地在行李箱的角落发现了一枚戒指。
黑色的玛瑙戒指。宽宽的戒指,没有一丝杂纹,是他爱的款式。戒指是月见买的,他和月见一人一只。结账的那天,月见抢着上来付款,因为她,如果戒指是两个人绑在一起的见证,那么就让她来绑住慕杉,而不是让慕杉绑住她。慕杉没有阻止,因为他要的只是长久地陪伴,谁绑住谁都是一样的。
在月见提出要离开的那天晚上,他们两个大吵了一架,慕杉一拳锤在门上,戒指就像他们俩的感情一样裂开了。。。再也不用被绑住了吗?
看着戒指中间碎掉的三角形缺口,慕杉有点自嘲地笑了。这就是我的人生吗?为什么我要面对这么血腥而暴虐的人生呢?我只是想好好地爱一场,我真的有错吗?为什么你们每一个人都可以在我的心尖上,肆意践踏!难道,我的痛,你们看不到吗???
是洛冰告诉他,真的爱,是成全。所以他成全了月见,现在难道又要去成全洛冰了吗?凭什么每一次都是他来成全别人,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成全他这颗受伤的心呢?
可是洛冰已经明确表示了,像阿娇一样面对一个女生,她是做不到的。那我到底还在这里奢求什么呢!终究还是错付了真心吧。
这一刻,冬日的阳光透过玻璃洒了进来,夹带着雪花的温度,在离慕杉十公分的地方停下了脚步。黑暗中的他犹豫着伸出手指,想要触碰阳光,却发现被这光灼烧的厉害。。。收回手指,他瘫坐在地毯上,有种无力感。心,不再痛,因为心脏似乎快要停滞了。。。
虽然近在咫尺,却无法触碰。这就是他的宿命!应该是要离开的吧。终究是一场见不得光的爱情,又何必执念呢?像个挑梁的丑,单纯地把嘲笑当做是赞美。想要离开,但他的心里空了一块,他想拼命地抓住点什么。。。
开了聊天窗口,“在吗?”
“哇塞塞~怎么每次发动态,你都回复这么及时啊!嘿嘿。。我今天店铺开业,现在正坐在收银台抽烟呢,咋啦?”洛冰的心情很好的样子。
慕杉在屏幕前,叹了一口气,牙齿狠狠地咬住下嘴唇。他的眉头有点疼,以至于眼睛都眯了起来。犹豫半天后,他还是了出来:“我有一个玛瑙的戒指,中间碎了一个三角形,我想你能帮我设计一下么?。。。因为是月见买的。”最后的那句话,是他故意加上的。不清,就是在点击发送之前,心里觉得一定要加上!
洛冰看完信息后,大大的“靠!“了一声,心想,不就是个戒指嘛,月见买的了不起啊!了不起的话,别碎啊!你大爷的!狠狠地灭了烟头,然后回复道:”戒指而已,碎了就扔啊~我又不是垃圾中转站!“
看到这句话,慕杉眼里有些许的光芒,一闪而过。字的速度也渐渐地加快“我知道你很忙,不过这个戒指对我来,真的很重要!月见和我一对的嘛。现在碎了一块,我害怕以后会彻底碎掉了。你就帮帮忙呗~”
“我可以帮你把它弄碎!”
看到这句话,慕杉一下笑出了声。隔着屏幕,他都能想象的到,此刻洛冰的表情。呵呵。。。但是她干嘛这么介意呢?
明明她平时很喜欢帮大家设计的啊,尤其是这种有意义的东西,她更加珍惜。还记得有一次,一个姑娘哭得梨花带雨的,手里捏着一个脏兮兮的纽扣来找洛冰。
原来是偶像剧的桥段,女生在毕业典礼上会拿走喜欢男生的衣服扣子。只是这个可怜的女生,扣子是拿到了,却捏着扣子眼睁睁看男生牵着别的女生走了。。。
当时的洛冰,没有任何的话语,只是默默拿起女孩手中的扣子。然后找出一个藏银雕花的盒子,把纽扣放进去。本以为这样结束了。没想到她又在外面紧紧缠绕了一层,交叉的麻绳。麻绳很细,但是交织在一起,却看起来牢不可破。最后她又用特制的熔胶,整个把方形的盒子给包裹起来。然后放在紫光灯下又烤又补的。
灯光下,透明如琉璃的圆球,里面被麻绳交叉缠绕的藏银盒子,闪着奇异的光。。。还记得当时洛冰过,有些人出现在你生命中,只是为了教会你成长。不用排斥,不用着急忘却,更加不用去贪恋!只要放在内心的角落里,珍藏就够了,不必外人知晓。
那是第一次看见设计中的洛冰。认真的眼神,有着难以诉的秘密。还记得那一天的温度,太阳懒洋洋地挂在慕杉的嘴边,那天真的很适合恋爱。至少在那样的天气中,慕杉的心在洛冰那里定格了。
回想着这些,慕杉又在心中燃起了希望。他总觉得洛冰的反应有点奇怪,或许。。。他开始用好吃的东西来贿赂她,想要刺探一下她的反应。如果是平时,她肯定会答应设计的。现在,种种奇怪的反应,让他更加想要知道,她究竟因为什么,才不给他设计这款戒指。
另一边的洛冰,已经被慕杉的死缠烂搞的不耐烦了。“好啊~你不是要给我买好吃的么。那你就给我买超级大的那种巧克力买一!然后外加两个脑袋那么大的棉花糖,也先来一!等到这两种东西,放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再考虑,要不要答应你吧。。。”
“好。我后天的飞机回去,到时候去店里找你!”
关上电脑,慕杉的心里开始期待。他希望,是他想象的那种结果。。。但,万一不是。那么他就带着洛冰给他设计的,有关月见的戒指,彻底消失在他们的世界里。就当是给自己一个怀念的理由吧。。。
而洛冰,正在沉思。她也发现了自己的反常,却始终找不到答案。听见“因为是月见买的”,她就立刻炸了毛。可是这个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是因为气愤于慕杉的执拗?是因为不屑于情爱的信物?还是。。。不对。她一定是因为看不惯分手之后还死缠烂的人!!!对的!一定是的!
爱,就轰轰烈烈;断,就干干脆脆。
作者有话要:
你们的男神大慕慕,其实是个外强中干的人设。妈咪了,他是报喜不报忧的。可是,这次被盘子虐的有点狠,所以当着家人的面,他放纵地伤心了一把。盘子有点心疼他妈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