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明枪暗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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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国的院落风平浪静,其乐融融,唐国却一派凄风苦雨,上到庙堂,下至百姓,人人面色愁苦,除了白竹。



    因为唐国又要开战,军需物资征的很急,全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战争器,吞噬着人们的血肉。



    千面司的探子急速增加,崔祁发现乐陵突然多了不少履历不详的人,口音还带着点唐国的粗粝,跟虞国的方言格格不入。



    “唐国这是急了,以前的探子可轻易看不出来。”



    崔祁一边心不在焉地抄书,一边跟姬琮聊天。



    “不打战那就不是唐国了,话这次不会攻打虞国吧?”



    “应该是卫国,唐王觊觎益阳铁矿很久了。”



    “哎呀,那是保不住了,当今卫王精于权谋,牧民强军可没什么作为。”



    姬琮面露忧色。卫王如何他不在乎,可卫国不行,那是故乡啊。



    “唐国想要的不止是土地和矿藏,还有劳力。现任唐王不怎么屠城,应该不会造成太大的破坏。”



    崔祁的安慰虽苍白,也安抚了忧心忡忡的姬琮。



    “但愿如阿祁所言吧。”



    “看到那个绿色衣服了吗?盯紧他。”



    隐踪细碎的交谈声被崔祁听到,几个扮作摊贩的隐踪死死盯着,生怕错过一丝一毫。



    “那边几个,屋后几个,正要盯着我呢。”



    崔祁抬指了几个方向。



    “阿祁,外面是不是有很多探子?”



    姬琮感觉冷风从背后吹来,心里慌得不行。



    “没事,他们不会动的。”崔祁放下刀笔,“唐王最多也只会监视,咱们对他暂且没有威胁。”



    “阿祁心大,我不行,还是慌。”



    姬琮捂住心口,紧了紧绯色深衣。



    “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别怕,我保护阿霖。”崔祁掐了个清心诀,淡淡道。



    “好像真的不那么怕了,阿祁一定要保护我啊。”



    “好,一定。”



    唐国,王宫。



    “隐踪来报,卫王与一个宫女在灵武宫密谈许久,有关十年前的宫变,越王下令研究新的炼盐法,暂无成效”



    公子昇回报着千面司这段时间的消息,重点提及了卫国。



    “那个宫女身份不一般,可能有问题。”



    唐王的脸色几近透明,唐国缺铁,为了发动这场战争,他已熬尽心血。



    “是,臣会继续加派人。”



    公子昇的脸色也差到极点,千面司在战前必须打探好列国所有动静,才能保证情报的准确。



    而情报直接影响战争胜败,他不敢出一点错,只能没日没夜地加班。



    “好,你退下吧,叫相邦来。”



    听完情报,唐王马不停蹄地招来赵婴。



    “注意身体,你还有许多任务呢。”



    唐王难得的调笑一句,看弟弟这么憔悴,他也心疼,可千面司必须交给他信任的人。



    “哥哥也要保重啊。”公子昇很担忧唐王的身体,他比之前还要消瘦。



    “我知道。”唐王声音飘忽,轻的要融进风里。



    “参见大王!”



    赵婴只拱了拱,时间太过宝贵,每个人都步履匆匆。



    “婴,你办事一向稳妥,我不担心。千面司打探到卫王对灵武宫变依旧耿耿于怀,我们该怎么利用?”



    赵婴想了想,秀丽的眉头拧的极紧:“卫王璧杀兄弑母,虽然掩盖的很好,民间尚不知情。那些贵族们可一直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呢,一旦当年真相公布开来,卫国想必不战而乱。”



    看过千面司呈上来的卷宗,赵婴给出了判断:“而且这个宫女身份存疑,很可能是当年的公主息。”



    “庄王后的女儿?不是她溺水暴亡,在宫变前就过世了吗?”



    “公主息形貌与卫国王室有异,当年千面司就她已经十四却依然貌若幼童。而这个宫女也是孩童相貌并与卫王密谈当年,可见关系非同一般。”



    “也不是没有可能,她很可能与卫王璧达成某种协议,以宫女的身份留在宫里,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唐王认同了赵婴的话,进行了下一步的考虑。



    “她身上的文章不太好做,不过宫女出宫的日子快到了,不知这位公主会做出什么了。”



    赵婴眯着眼睛,笑的好似一只得逞的狐狸。



    “卫王那个疯子,会不会拼命也要保什么失去公主身份的妹妹呢?”



    “谁知道呢。”唐王也笑了,他很期待卫国这场演了数十年大戏的落幕。



    唐国君臣谋划着看戏,卫国这边却山雨欲来。



    



    依照祖制,宫女二十五岁时可在四月初一出宫,攒的金银细软也可以带走,自去谋生。



    “姐姐,你要走了吗?”



    大宫女的包袱已经装好,她只放了珠宝首饰和几大串越刀币,其他不值钱又沉重的东西都分了出去。



    “是啊,以后要好好的,你也会有出宫的那天。”



    姑娘穿着月白色的裙子,抱着大宫女送的茜色纱衣,神色懵懂。



    “那姐姐要去哪里呢?我还能去找姐姐吗?”



    “那就看哪里能留住我啦。也不必来找我,你有自己的生活。”



    大宫女轻轻摸了一下姑娘滑嫩的脸,杏眼闪烁着光芒,她自由了,终于要逃出那场噩梦。



    “那姐姐我走了,姒姑姑叫我。”



    姑娘跑的飞快。她是唯一成功接近大宫女的隐踪,公主息的身份已经确定,她要把消息传递出去。



    “公主息即将出宫,目的地越国。”



    千面司特有的雪色布条可书写的面积很,需要用特定的隐形药水简短地写好关键信息。



    密信被交给尚仪,经过一层层关卡,送到唐王案上。



    “今日二十六,大军还有五日开拔。”白竹计算着出征的日子。



    他的心思全放在战事上,其余时候便不肯思考,口不择言,落了个坏名头。



    白竹仔细端详舆图,来回走动,剑眉竖起,虎目圆睁,神情威严,全然不见平时的憨态。



    “环龙峡这条路若能埋伏一队弓箭,想必大有斩获。”高大的将军喃喃自语。



    在白竹看来,战争是门艺术,容不得一丝马虎臆断。



    他根本不在意世人如何谈论自己,只需要服从王令,漂亮地取得胜利就可以了。



    “千面司来报,公主息离宫会前往越国。”



    公子昇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唐王面前,他还穿着农夫的短打,配上平庸的面容疲惫的神色倒真像个困苦农人。



    “好,刺客派出去了吗?不要伤了她,咳咳咳,还有用。”



    玄色王袍松垮地罩在唐王瘦削的身体上,时不时掩饰不住地低咳几声。



    “都是死士,嘴很严实。”



    “此事非同可,绝不可出现纰漏。”



    “唯!”



    肃穆的军帐里,来了位稀客。



    “白将军,王的命令你已经接到了,你的提议大王也同意了。”



    赵婴一袭玉色宽袍,容貌秀丽似好妇,在满是粗人军汉的营帐里格外显眼。



    “大王果然英明!”



    赵婴眼神微动,又继续道:“具体战事我就不多了,战稍纵即逝,王授将军随应变之权。”



    “多谢大王!”白竹古铜色的方脸浮上喜意,王让相邦前来足明重视,又给了可便宜行事的权力,此战必大胜。



    赵婴传完话,也不多留:“益阳乃重中之重,不可屠城,不可滥杀平民,王还需要这些劳力。”



    “谨遵王令!”



    白竹行了大礼,恭恭敬敬的送走了赵婴。他一遇到战争就兴奋,根本没看到相邦一言难尽的脸色。



    “王,白竹已经接了王令。”



    “他一向没什么城府,婴不必如此。”



    见赵婴脸色难看,唐王立刻猜到原因:“白将军是个纯臣,咳咳咳,所以我要求他不许掺和进朝堂,只带兵就好,咳咳。”



    唐王咳的越发严重,身体佝偻的像虾米。



    “王!”赵婴神色大变,眼睛瞪得像只惊慌失措的狐狸。



    “没事,老毛病了。”



    唐王渐渐止住咳嗽,透明的脸染上两抹酡红。



    “王还需保重,臣还要最后再清点一次粮草。”



    赵婴最近也是百事缠身,军需大事不敢耽误,只好担忧地去处理公事。



    虞国,乐陵。



    崔祁照旧过着自己的日子,偶尔工作,完不成就用灵力作弊。



    “阿祁,你到底有多少件青衣?”姬琮问出了困扰他许久的问题,崔祁的衣裳配饰几乎日日更换,尤以青色最多。



    ”



    “不知道,我师父喜欢青色,就给我置办了不少。”崔祁老实答道,他是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衣服。



    “那你师父可不缺钱,这料子怕是最富裕的虞国王室都置办不起这么多件。”姬琮酸溜溜的。



    “哈哈。”崔祁干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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