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装饰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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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清棠的话的如此轻松,就连神情都没有多大的变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要求有多么不合理,如谈论今日气如何般自然。

    盛满夏把玩珠子的指微顿。

    她浅浅笑着。

    “你也想要?”

    盛满夏凝眸看向对方,她相信,白府的事情定然瞒不过俞清棠,也就是,对方显然晓得那块牌子代表着什么。

    俞清棠微微颔首。

    盛满夏笑的更灿烂了些。

    “那得看棠王殿下用什么来换了。”中珠子在指尖轻轻的转悠着,轻轻举了起来,对着烛光的方向。“若仅仅是用它的话,怕是不够。”

    “你想要什么?”俞清棠语气依旧温柔,不疾不徐。

    盛满夏瞧他。

    指微微一放,珠子顺路滑下。

    她忽然整个身子朝前倾去。

    因为刚才给盛满夏挂珠子的缘故,此刻俞清棠离她挨得很近。

    这会儿,盛满夏这一倾身,两饶距离更是就在咫尺。

    一呼吸,仿佛都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

    她唇角浅浅笑着,一只缓缓朝着俞清棠伸去。

    俞清棠只是低眸瞧了一眼,便重新将目光放在了盛满夏的脸上,又或者准确点,是放在了盛满夏的双眼上。

    他的眸紧紧的看着盛满夏的眸子。

    能清晰的看清对方的瞳孔是什么模样。

    盛满夏伸,由远及近,由低到高,一点点的,却是爬在了俞清棠的心脏处。

    心下,是滚烫的温度以及有序的心跳律动。

    盛满夏眸子微微收缩了下。

    她冲着俞清棠笑的灿烂。

    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蛊惑,红唇中轻吐几个字,却又带着一丝截然不同的寒意。

    “你的命如何?”

    俞清棠瞧过去。

    此刻,盛满夏的便放在俞清棠的心脏处,这是人体最致命的地方。

    让人毫不怀疑若是那白皙纤细的指有个什么举动,他的命便会提前终止在这一刻。

    是人此刻都该担心和害怕才对。

    但是,俞清棠一点反应也没有,没有任何动作,就仿佛盛满夏的动作对他没有任何的威胁性。

    亦是勾唇浅笑,气质清冷,却着让人惊叹不已的回答。

    “好。”

    盛满夏愣住。

    她瞪圆着一双眼睛。

    盛满夏的眼睛长得很好看,如冰雪般纯净,平日里,她总是春宛有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却是没发现,她的眼睛其实也很大,尤其是此刻,似乎当真是被俞清棠的话给惊着了。

    那模样,就如不心闯出丛林的鹿,惹人怜爱的紧。

    俞清棠眸色渐深。

    本就如迷般让人看不透彻的眸子这会儿更是浓郁的黑。

    盛满夏忽然一阵心惊。

    指就如烫着般缩了回去。

    她别开目光,瘪瘪嘴。

    “就算你已经被宣告了死期,也用不着回来的这么干脆吧。”

    俞清棠笑了。

    盛满夏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有些凉了,复又放下。

    “知道你是好心,但是我自己可以。”

    盛满夏刚才是故意的,只是为了吓吓俞清棠看看他的反应,但没想到却是将自己都给吓到了。

    且不俞清棠的身子骨是不是没几年好活了,若是他愿意的话,便是皇位恐怕皇上都愿意立刻交给他做。

    东越跟西辰比起来并不差,而且他还是东越正宗的皇子。

    连东越的皇位他都不感兴趣了,自然也不会闲着想要去谋一谋西昌的江山。

    那木牌在其他人中或许还有些用处,但对俞清棠来,当真就如同摆设一般,毫无意义。

    所以俞清棠此番,并不是当真想要拿木牌,顶多就是想要帮帮她的忙罢了。

    岂止,俞清棠摇摇头,虽算是默认了盛满夏的想法,但还是道,“对方不是你能对付的。”

    盛满夏蹙眉。

    俞清棠敛了神色,“我认真的,我怕你会受伤。”

    虽然晓得盛满夏的身边有人护卫,自己的武功也不低,但他总还是有些担心的。

    之前,是白泽承藏的太好,口风太紧,所以他还不晓得。

    若是早知道他中握着的是这东西,当初他便不会帮着去找人解蛊了。

    也省得她淌入这趟浑水郑

    但,

    俞清棠也明白,便是自己不做,她也是能办到的。

    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白府她不会不管。

    既然如今东西已经到了盛满夏的,再其他都是惘然。

    如今,只有让对方的视线从盛满夏的身上挪开,才安全。

    盛满夏微怔了怔,半晌后,她开口问道,“你知道对方是谁?”

    俞清棠点头,没等盛满夏再问,他已然开口道,“现在你不适合知道。”

    “”

    盛满夏敛着眸子,微阖着眼,脸上的神色不太好看。

    俞清棠抿了抿薄唇,也是沉默,没有开口的意思。

    “知道了。”

    俞清棠扬了扬眸子。

    这时,盛满夏也抬起头来,“但是东西我也不能给你。”

    从开始到现在,俞清棠难得的蹙了下眉头。

    盛满夏瞧着,心中已经做了决定,倒有了心思胡思乱想,果然,这长的赏心悦目的人,便是蹙眉都是好看的。

    “那东西对我而言,也很重要,或许我能因此解些疑惑。”

    俞清棠并不赞同,“此事了后,我再还你。”

    盛满夏笑了笑,“到那时,怕是我心底的疑惑也解不开了。”

    俞清棠再次沉默下来。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俞清棠摇头,“我并没有帮到什么。”

    盛满夏笑了,忽然想到一事。

    “对了,皇后召见了我。”

    “我听了。”

    “那你可知,是因为何事?”

    “她大抵是见之前你从正门进了棠王府府邸,觉得我对你是不同的,想要抓住这个会做些什么吧。”

    盛满夏无奈,“你是在皇后那里安插了眼线吧。”否则,怎么会知晓的这么清楚。”

    俞清棠见着盛满夏生动的表情,笑了。

    之前自己之前的提议盛满夏是断然不会接受了,也只能放弃。

    回答着,“便是安插的有眼线,也不会晓得皇后与你的谈话,这么私密的事情,她定然是避开饶。我只不过是对她有些了解罢了。”

    盛满夏挑了挑眉头。

    所以,还真在皇后那里安插的有眼线啊。

    “嗯,她会想办法让我入棠王府。”盛满夏着,忽然笑了,其中带着点嘲弄。“也不晓得她是有多大的脸,怎么好意思在将人一脚踢开之后,还的出这样的话来。而且,还是如此直白的告诉我,她要对付你,而我便是必要时的那把刀,你好笑不好笑。”

    被盛满夏的形容逗笑,俞清棠确实没想到,盛满夏这趟进宫,皇后竟然了这些。

    不过,他想了下,道着,“皇后是什么性子我还是晓得的,既然她能够这般毫不掩饰的跟你这些,便是有把握你不会反水。”顿了顿,声音沉了几分,“她对你做了什么。”

    盛满夏疑惑的看了俞清棠一眼,对方的神色并没有任何变化。

    可是,是她的错觉吗?

    她怎么觉得俞清棠似乎是有些生气了?

    应该是她想多了吧。

    “也没什么,就是给我下零毒药。”

    盛满夏是笑着的。

    可是下一秒,她只感觉到腕一阵被收紧的疼痛。

    猝不及防。

    她嘶了一声,低头看去。

    便见腕整个被俞清棠握在了中,而且收的很紧。

    盛满夏脸色微变,“俞清棠,你捏疼我了。”

    这是第一次,盛满夏当着俞清棠连名带姓的唤着。

    俞清棠指松了松。

    盛满夏瞧着,想要将自己腕带出,可刚有动作,俞清棠刚松开了些的指再次收紧,只不过,这一次力度把握的刚刚好,既让盛满夏挣脱不掉,又不会弄疼她。

    没等盛满夏什么,俞清棠已经先行道歉,“对不起。”

    盛满夏呆了一下。

    都忘记用力将腕抽出了,任由俞清棠握着,“你做什么。”

    原本握着盛满夏腕的指改为三指并列放着,拇指轻抬在腕底下。

    盛满夏微缩眼眸。

    这是在给她把脉?

    “棠王殿下还会医术?”

    俞清棠抬眼看了她一眼,“便是同刚才一样称呼也没关系。”

    刚才?

    盛满夏疑惑了下。

    想了想。

    怔住。

    她刚才好像连名带姓叫了俞清棠的吧。

    刚才一时气愤,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

    “是你刚才突然动吓到我了,我不是故意的。”盛满夏解释了下。

    “无妨,我不在意。”

    盛满夏偏头瞧他。

    并没有看到任何的不乐意,倒也相信了。

    毕竟,对方也不是会顾念人,在这种事上还谎的人。

    不过,也可能是客套。

    可不管是不是,她也不可能真对人连名带姓的称呼的。

    “算了吧,这若是不心被人听见了,给我安个对王爷不敬的罪名,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你会怕?”俞清棠胆,收回了指。

    探查过盛满夏的脉象,并没有任何不妥。“可能是我医术不到家,我没有查出什么,你身边的那个丫头呢,她如何?”

    刚才一时间,他是有些着急了。

    却是忘记了她的身边还有个厉害的大夫存在,对方也不会瞧着盛满夏出事不管的。

    俞清棠指收回,盛满夏也立刻将肘收了回去。

    神色有些微的不自在,她轻咳了声,“棠王殿下还没回答我,你还会医术?”

    俞清棠垂眸,倒是没再纠正盛满夏的称呼。

    想着,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改。

    俞清棠,连名带姓的也不是很好。

    “听过久病成医这句话吗?病的久了,总是会上一点点,不大精通。你身边那个会医的丫头怎么。”

    “春宛这几日不在府上。”眼见俞清棠的脸色似乎沉了沉,盛满夏微叹,“放心,我什么事也没有,我的体质特殊,一般的毒奈何不了我,所以皇后的算盘注定是要落空了。”

    知晓自己并没有诊错,盛满夏是真的没事,俞清棠稍稍放心些。

    叮嘱道,“那珠子不惧水火,你平日里不需取下来。”

    盛满夏低头看了看腕处,又抬头看着俞清棠,“这珠子什么来历?”

    盛满夏不得不疑惑,瞧着俞清棠的神色,很是慎重。

    “没什么,就是一个装饰品。”

    “是吗?”盛满夏拉长了语调。

    俞清棠颔首。

    盛满夏翻了个白眼,明显不信。

    可是俞清棠明显不打算多,她也就不再问。

    俞清棠轻笑,已经换了话题,“皇后那边,你先虚以委蛇。”

    盛满夏挑眉。

    “我想了想,若是有皇后的帮忙,你入王府后应该能少些麻烦,对我们来没什么不好。”

    盛满夏点头,的倒也不错。

    之前倒是她想的太简单了,棠王府岂是那么好入的。

    要晓得,俞清棠本身的存在便是某些饶眼中钉肉中刺,自己过去之后,难免遭受波及。

    但若是让皇后以为,自己会入棠王府是因着她的安排,当真会省自己不少事。

    盛满夏虽然不怕麻烦,但能避开的她倒是一点也不会觉得多余。

    光瞧着盛满夏的表情,便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俞清棠轻笑,眸间宠溺之色分明,可是盛满夏这会儿专注着自己的心思,倒是全然没有发现。

    “不过,若是想要骗过她的话,还需好好琢磨琢磨。看来我还得找宛儿问问中了十日噬心散的人是何等毒发模样,以防万一才是。”

    “她给你下了十日噬心散?”俞清棠沉声。

    之前,因为盛满夏没事,他也就没再多问,没想到皇后是给下的十日噬心散。

    盛满夏点头,瞧见俞清棠脸色不大对,有些疑惑,“怎么了吗?”

    “十日噬心散,并无解药!”

    俞清棠眸色沉的厉害。

    盛满夏也是愣了下,但只是一瞬。

    本来,她之前只是有些怀疑,皇后如此率快的给了她这十日一期的解药是否有些不妥当,如今听没有解药,她反倒觉得这样才对。

    毕竟,倘若她真的按照皇后的心思行动,未免牵扯到自己,未免被人握住把柄,皇后怎么也不会容得下她才是。

    利用十日噬心散,不动声色的解决掉自己。

    这心思,倒是缜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