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细捋
桑植的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他靠在旁边的石头上喘了口气,不自觉地用左手擦了擦汗,擦到一半才发现异状,他的左臂再生了?
作为一个左撇子,在失去左臂之后,每次的习惯性动作让生活多了许多阻碍,总是在一次又一次认知到左臂没有的事实之后使用右手。整个人元气大损,即使吸食了很多植物的精气,对肢体缺损的恢复也只是用一碗水浇在火堆上一样微乎其微。
他动了动自己的左臂,虽然血液流动不是很顺畅,使得手臂有些僵硬,但是不超过两个月,它就会变得跟正常的手臂没有区别。想到这里,桑植盯着躺在地上,双眼紧闭的宁越,眸光复杂。
他之前有想过自己被她吸引是因为她身上散发出的奇异香味,就是那种闻上去就知道美味可口。他以前养过很多宠物,因为生活的太久,没有乐趣,后来几乎每次猎食的时候,都会选择将猎物在身边养一段时间,腻味了就吃掉。所有被他养在身边的猎物都战战兢兢,见了他身子抖得跟筛糠一样,像是下一秒就要昏过去。
也不是全因为宁越和其他猎物的表现不同,桑植挠了挠脖子上因为新肌的生长而异常发痒的伤处,嗯,他当时对她纵容的态度就是因为她的不同。不同于其他猎物对他的姿态,还有她明明害怕却又强装出来的沉着。更重要的,大概还是她作为优秀猎物的香味。
桑植有些难受地捂住眼睛,他都决定不吃她了,但是尝过了她的味道想要戒除真的太难了。他自暴自弃地想道,几乎没有植物兽人可以抵御她的血液。
这时,宁越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晃来晃去。自己这是失血过多。刚撑着手想要起身,旁边窜过来一道身影,宽大修长的手掌扶着她的手臂和肩膀,浓郁的绿植气息扑面而来。
视线对上,气氛尴尬下来,宁越有些无力,他们又一次见面了,真是该死的缘分。好要远离他的,看她现在的情况,在出去之前,哦不,是在她没有痊愈之前,怎么都是要和他呆在一起的。
心痛地叹了口气。
桑植以为她不舒服,关切地问道,“感觉哪里不舒服?”
“头晕。”宁越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在她昏厥前啃她脖子的是桑植无误了。隔了这么久,她还能记得他的名字,宁越觉得跟自己得知他自体牺牲后产生的亏欠感有着很大的关系。抛开他一开始的诡异的温柔笑脸,单从外表上看,这就是个人畜无害的无辜少年,眼睛里有着星辰大海。
又叹了口气。宁越挣开他的手,“这是什么地方?”
“一处没有名字的森林。”桑植这次很老实,没有像第一次那样捉弄她,什么“我也不知道”的话,自己生活了有好几百年的地方怎么可能不知道。但现在的这个森林,他确实是无意中找到的,没有想到人类的高战力群体还有着这样一个隐蔽的通道。除去那些能力不够的低等异能者和普通人,一般的异能者三五成群地从这里走,可以直接到达安全区的外面,不必要经过那一层光罩。
起来,那层光罩的威力十分强大,如果他们不是运气好,碰上了一只想要进区的蝎兽,还是要被困在里面。即使有蝎兽的助攻,他仍然失了一条左臂以及身上大大数不清的伤口,才带着太阳花出来。
但是他注射在那个士兵体内的物质一定会被检验出来的。这也是为什么每次他猎食都要吸食对方血肉的原因,只有变成一捧灰,里面的物质才不会被发现。
不过,他已经没有办法将痕迹彻底清除了,等出了变化在进行应对吧。
而为了好好监查里面的行动,这片森林的发现绝对是意外之喜。尤其,他们又一次见面了。
宁越站起来的一瞬间,整个人头晕目眩,几乎要摔倒,桑植手疾眼快地扶住她,“让我变成这样的,是你吧?吸了我的血?”因为没有力气,宁越的声音格外虚弱。
“是,”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看着她半闭的眼睛,“我会对你负责的。”
宁越听完,几乎要笑出声来,负责?他知道负责是什么意思吗?
“哦,那你要怎么负责呢?”低微的声音里有着藏不住的调侃。
桑植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捧着她的脸,“一直跟在你身边,保护你,直到你死去。”眼神十分专注认真,看得宁越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他是疯了吗?不,是她疯了,竟然从他口中听到这种话,而且还有一丝动摇地想要相信他的冲动。勉力抬起手掐了自己一把,疼得眉皱起来,“不是在做梦啊。”
宁越确定自己没疯,她稳住心神,朝后退了几步,男人手捧着她脸温热的触感十分清晰,有些不自在地开口,“保护我跟在我身边就不用了,”她有手有脚,不需要多一个保镖成天跟在屁股后面,那种感觉想想就让她起鸡皮疙瘩。但是他毕竟吸了她那么多的血,末世的资源这么稀缺,她失了那么多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补得回来,身体虚弱的很,他既然是个植物兽人,不如让他多在森林里找找药材红枣之类的东西。
“你帮我找找红枣之类的补血的东西吧。”到红枣,宁越才发现自己嘴巴怪怪的,口腔壁上好像还有着细的颗粒,轻哈了口气,鼻间传来淡淡的红枣味道。
她什么时候吃的红枣?目光转向桑植,面带疑惑。
“你……给我吃的红枣?”
桑植点头,“你之前昏迷不醒,我找出红枣嚼碎了哺给你的。”看上去是真的很无辜。
宁越闭紧嘴巴,她竟然吃了他的口水,不对,两个人居然在这种情况下有了亲密接触,宁越突然感觉十分不舒服。
原谅她一个加上现代年龄差不多有四十岁的母胎单身女子突然吃了异性口水的惊恐,还是自己一直避之不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