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心理辅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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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王在医务室躺了一天。

    幸村看过他以后就去训练了,仁王从他的言谈里只听出了对平等院的一点怨念。他想我不解释真的好吗?但对上幸村的眼神他又觉得自己没必要解释。

    不过这样一来,平等院前辈不会出什么事?

    肯定不会,幸村这么温柔的一个人。

    仁王心安理得地做完了自我催眠。

    他也没想借口,而是趁着午休丸井来看他的时候套了话。

    丸井还是先得知了仁王受伤,才知道平等院和仁王打过一场而仁王还输的很彻底的事的。

    “平等院前辈走过来你在医务室,不参加今天的训练。”丸井回忆着当时的场景,“真田和幸村脸色都变了,然后幸村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前辈怎么的?”仁王有些好奇。

    “实力不济,自不量力。”丸井。

    仁王:“”

    “你别这个表情,这是他的原话。语气还不怎么好。”丸井啧了一声,“前辈的语气太气人了,但我本来也只是觉得他的太难听的。倒是真田和幸村脸色突然就变了。”

    “pr”仁王眯了眯眼,“然后?”

    他觉得平等院的没错,但这种话直接地出来,大概会造成不的误会。亏他还以为平等院前辈没有理由背了黑锅还有些愧疚呢,照这样看这黑锅分明是平等院自己丢到自己背上的?

    “他不止了那些。”仁王。

    丸井嗯了一声,露出微妙的表情:“不,他没多,但表情和气势你们在a组挺辛苦的啊?”

    仁王挑了挑眉:“今天才第二天,有什么好辛苦不辛苦的?”

    “第三天。而且你第一天就输给他了。”丸井道。

    仁王没反驳。他调整了个更舒服的角度,让脖子整个靠在枕头上半躺着:“你知道了?”

    “我不知道啊,不过平等院前辈特意来找我们这个,其他人都听到了。等到中午就有传言,是你不服比赛结果半夜又去找平等院前辈打了一次。结果才去的医务室。”丸井完露出生气的表情,“那些家伙什么都敢!你怎么可能是会主动找别人比赛的人?”

    仁王:“”

    不是,文太,我以为你有一个更好的理由的。什么叫做我不是会主动找别人比赛的人?你这是污蔑。

    他抱怨的时候门口突然又响起了嘈杂的声音。

    “又有谁受伤了吗?不是,这个集训的安全到底能不能保障了啊”丸井站起来拉开了医务室的帘子。

    然后他变了脸色。

    “赤也?”

    现在事情变得复杂了。

    不,与其是复杂,不如是

    变得不可控了。

    “那个,前辈,刚才切原在楼梯那里”神尾话了一半,似乎是不知道该什么就停顿了一下。

    桃城瞥了一眼神尾,又看了一眼冷着脸的丸井,干笑道:“刚才切原好像被神被人从楼梯上推下来了,所以我们”

    “没有被推!”切原哼了一声反驳道。

    丸井看了一眼带着不忿表情的神尾,和有些犹豫的桃城。

    他又去看切原的表情。

    孩根本不会谎,一脸的“我就是要包庇我就是不想你们怎么问我都不会的”表情。丸井一下子有些上火。

    “到底怎么回事?”他挤出一个笑来,效果却显然并不好。

    扶着切原走进来的神尾和桃城被丸井的表情吓到愣了愣,反而是切原自己,一边龇牙忍痛一边还故作无事:“没有啦前辈,我就是摔了一跤。”

    “大白天的摔跤?”丸井露出一个“你逗我也不找一个好一点的理由”的表情,“我记得你只是不认路,结果现在变成不看路了?!”

    切原缩了缩脖子,被这样的丸井吓到了。

    仁王听到声音觉得不对。他直起身站起来:“文太,你”

    “你躺回去!”丸井回过头喊了一声。

    仁王:“”

    行,我不动可以了?

    仁王坐回床沿:“你别吓唬人家后辈。”

    “我是在教训自己后辈。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丸井。

    他瞪了一眼切原,又走过去,左右看了看,又伸出拍了拍旁边的床:“坐下,你伤到哪儿了?”

    “没,我就是”切原讪讪地移开了视线。

    房间里的气氛太诡异,神尾和桃城互相对了个眼神,把切原扶上了床就很快退出了医务室。见他们离开,丸井才收回一张绷紧的脸。

    他从医务室的柜子里摸出酒精双氧水:“现在可以了?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我不心摔倒了。”切原嘴硬道。

    丸井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把双氧水放到一边打开了酒精。他找了镊子和棉球,沾了满满的酒精,对准切原膝盖上的伤往下一按。

    “啊——!”

    仁王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他见切原的脸都皱在一起,可怜兮兮的,不由得劝丸井:“他不愿意你就自己查就是了,总有些事是不能和别人的。”

    “就像是你也不愿意你到底怎么伤的对?”丸井哼了一声。

    仁王摸了摸鼻子:“你们不都觉得是平等院前辈么?”

    “他既然是教练,就不会做这种事。那些误解你的人显然也误解了那些高中生前辈。”丸井完收回了酒精。他见切原眼圈都红了,终于还是不忍心地叹了口气。

    “怕痛就收敛一点,也不知道整天都在想什么。”

    他又拿了紫药水,给切原擦了膝盖。中途柳来了一次,确认了一下仁王的状态,又和切原因为他腿的伤,下午的训练取消。

    “大家都在找把你退下楼梯的‘凶’。”柳。

    切原不耐烦道:“我都了是我自己摔的了!”

    “这种话就不用了,没人会信的。”柳淡淡道,“总之,你下午在医务室里也好好休息,顺便想一想,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午休的时间不长,因此柳很快就走了,丸井也是。

    医务室里安静下来。

    仁王想了想,站起来把两张床之间的帘子拉上了,然后他就坐在床沿:“真的不打算和大家,是谁把你推下楼梯的吗?”

    “前辈!你怎么也不相信我!”非常委屈的语气了。

    仁王被逗笑:“你的演技太差了,谁看都知道在谎啊。”

    “前辈们不知道什么叫做善意的谎言吗?”切原理直气壮,“不想才会找借口啊。”

    “但大家都只是在关心你。”

    “嘁。反正我这种人”

    这种人?

    哪种人?

    他们立海大的二年级王牌有哪里不好吗?

    仁王挑了挑眉:“其实,刚才青学的桃城君,是打算推你下楼的神尾君。”

    “不是神尾!”

    “pr,但你如果什么都不,其他人会以为是神尾的不是吗?误会别人也没关系?”

    “他不定巴不得被误会呢!”切原哼了一声,“我都了没有人没有人了!是我自己摔的!倒是前辈你,被一个看上去不怎么厉害的对打败了吗?还进了医务室!被击溃了!”

    仁王:“你还真不怕我生气。”

    大概是为了不再被追问,切原一股脑儿把话全了出来:“大家都知道了啊。那个高中生,就是一头金色长发还有大胡子的,狮子一样的人,像个反派一样在晨训前突然拦住我们,你在医务室里,不参加今天的训练。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大家就都知道了。副部长上去问出了什么事啊啊啊那个人真的太嚣张了!我至今为止没有见过那么嚣张的人!当时我超生气的!不过副部长先冲上去,问‘是不是你做了什么?!’。那个金毛教练就冷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哈哈哈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副部长那个表情呢!”

    一开始只是描述,着着切原自己就兴奋起来。

    仁王隔着帘子似乎都能看到海带头后辈舞足蹈的样子。他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不过前辈你和副部长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了?刚才午饭的时候副部长又去找那个金毛教练了!真的我觉得那个金毛教练真的不像高中生,不过副部长看过去也很老哈哈哈。”

    仁王:“”

    我觉得你太嚣张了。

    这话如果被真田听到,你觉得你会被揍几次?

    “好了。”他打断了切原的话,“既然你是从楼梯上摔下来,除了膝盖,其他地方没事?比如腰和臂。”

    “没事啊。本来就没什么事,还不是大家”

    咔哒。

    医务室的门又打开了。

    “切原!”神尾带着焦急的表情走进来,“把你推下来的到底是谁!”

    “都了是我自己摔的了!”切原瞬间换了个声音大声道,“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可恶!我一定会洗刷自己的清白的!”神尾完又跑了。

    仁王暗自摇了摇头,想现在的二年生怎么都这么急躁呢?

    但他来不及再一次找切原循序善诱地企图得到答案了。

    很快又来了一个人。

    “呐,我找到了这个。”是越前的声音,“你不的话,我就直接去找其他人了。”

    切原:“啰嗦啊,矮子!都了没有人,是我自己摔的!”

    “madamadadane”

    等越前也走了,仁王才咳了一声:“赤也,话注意一点。带敬语。”

    “什么嘛,我”

    “刚才也是。你得叫‘平等院前辈’,‘神尾君’和‘越前君’。”仁王纠正道。

    “这种问题”

    “你是立海大未来的部长。”仁王直接道,“我可不希望升学进了高中,立海大的名声一落千丈。”

    “现在的名声也没好到哪里去。”切原声嘀咕道。

    “嗯?”

    “我知道了,仁王前辈!”

    仁王一听就知道切原并不太情愿。

    他想该怎么解释呢?

    礼仪的重要性。

    这种话题就应该由真田和柳生来啊。这两个人不是给切原补习了两个学期了吗?怎么切原还是这个样子?

    他抬正要拉开帘子,就又听到了脚步声。

    有完没完?

    但这一次的脚步声和前几次都不一样。更急促,更轻巧,也更没有章法。

    “切原赤也!”

    是个女生。

    仁王竖起了耳朵。

    他听完了外面那个女生的控诉,诸如切原你是怎么打伤我哥哥又是怎么出言不逊的,你这样的恶魔怎么还能若无其事地打球呢。

    原来如此。

    是听了这样的话吗?

    但赤也,是会因为这样的话而动摇的人吗?

    仁王撩开了帘子。

    然后声音戛然而止了。

    橘杏看着医务室里的第三个人,倒吸了一口气。但她看清了仁王的脸后又恢复了义愤填膺的表情:“你们立海大”

    “这位姐。”仁王打断了她的话。

    他的语气很淡,神情也很自然,但话时气场很自然地就在医务室里铺开:“我并不觉得我们立海大有什么问题。你对切原打球方式的不满恕我直言,我不理解。你的哥哥,难道不也是打暴力球的吗?”

    橘杏愣住了。

    她看着仁王。

    白发的少年面上露出漫不经心的神色,出口的话语却像是刀一样直直戳到她的心底。

    “‘九州双雄’?我还记得这个名字。狮子乐本该在去年的全国大赛和我们在决赛相遇的。”仁王抬眼看她,“橘桔平和千岁千里。然后呢?在假期过后,你哥哥突然转学来了东京,而千岁则转学去了四天宝寺。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哪里有”

    “我们和四天宝寺还挺熟悉的。白石花了不少功夫才让千岁同意加入球部呢。”仁王嘲讽地勾了勾唇,“我们立海大收到的情报里,可写着,千岁的眼睛受到了不可逆的伤害,视力永久性退化,近乎失明。”

    “永久性?”橘杏呆住了。

    “我假设你不知道?他的伤,是你哥哥造成的啊。”仁王压低了声音。他的声线本身很低沉,却总带着一挥之不去的恶意,这才是他每次都被误会做了坏事(当然大部分时候并不是误会)的理由,此时却成了伤害他人的利器,“所以橘姐,就请不要站在大义的角度上,正气凛然地指责赤也了。”

    “你可以他做得不对,但麻烦你找好立场,别些多余的话。”仁王轻哼了一声,“但话回来,你哥哥,给那些在比赛里被他打伤的人道过歉吗?”

    橘杏一脸恍惚地走了。

    切原不自在地抿了抿唇:“前辈,你的话其实根本没有道理。”

    “pr”

    “她指责我,和她维护她哥哥,并不矛盾。”

    “是,没错。但我只是不想听而已。我可没有欺负女孩子的心理负担。”仁王瞥了一眼切原,“倒是你,突然良心发现?你把橘打伤的时候可一点没有犹豫。”

    “我只是”

    “还是你看人家姑娘长得可爱,才觉得她的没错你确实下重了?”

    “前辈!”

    他们在医务室里对坐着沉默了一会儿。

    仁王看了一眼没关上的医务室的门,走过去关上了,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拿着水杯坐到切原旁边,仁王眯起眼:“你到底在纠结什么?”

    切原:“”

    “不想和我聊的话,我去叫柳来?或者真田?”

    “前辈!”切原低下头。

    仁王皱起眉有些不耐烦:“你到底怎么了?你之前打伤的人有很多?也没见你有这样的心理负担。”

    心理负担确实不算,但是

    “前辈,被球打伤,是什么感觉?”切原问道。

    仁王诧异地挑了挑眉,见切原看着自己才反应过来训练营里的流言里,自己“不服气比赛结果要求再比一次结果被打伤不得不躺在医务室以至于错过选拔比赛”。

    这鬼难道信了吗?

    “之前在特训的时候,真田副部长也差点被球打伤眼睛。”切原声音越来越低,“还有”

    还有他自己。

    球迎面而来的感觉,还有那个金发的前辈站在面前时的感觉。

    他躲了。

    特训的时候,面对着飞来的球,他躲开了。

    如果被砸到,是怎样的心情呢?

    还有那个女孩,总是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

    “前辈你也了?他哥哥打伤了他的队友。”切原不太自在地,“你们都,如果橘前辈不封印自己的球风格,我是不会赢的那么轻松的。那么有一天,我会不会也打伤你们呢?”

    仁王眨了眨眼。

    这子是在担心这个吗?

    他看着切原。

    海带头的后辈脸上还有一些婴儿肥,看得出来想这些已经想了很久了。

    他们都对他抱有很大的期待,这些期待会有多大的压力仁王可以想象。而这些压力切原一个人扛起来了,平日里总是积极向上的。

    部里的二年生并不是都对切原服气的,这子的球技术和人际交往能力几乎成反比关系。但切原从来没表现出在意,只是嚣张地他会击溃所有人。

    可原来,会为了这种事胡思乱想吗?

    “你想打赢比赛吗?”仁王问。

    切原抬起头:“当然啊!谁不想打赢比赛?!”

    “实话我不觉得你的担心会成真。”仁王歪了歪头,“真田,幸村,柳,还有我。就算你进入了恶魔状态,也不要指望能打伤我们。柳生我觉得你也没办法打伤他。丸井是前截击的天才,你的攻击也攻击不到他。而桑原是防守专家,完全能应对你的攻击。”

    “你的像是我很弱一样。正选选拔赛上我明明能打败桑原前辈和丸井前辈的!”切原不满道。

    “打败和打伤是不一样的。”

    “可前辈你还不是被打得”

    “我这不是被球打的。”仁王深吸一口气。

    他觉得自己实在不适合做心理辅导。

    这明明是幸村的专长不是吗?他们立海大的部长最擅长服别人。对了,幸村不是还准备开一个“心理辅导中心”吗?

    “赤也。”仁王看着切原,“你如果想要改变打法,那么就干脆一点。决定自己的风格,决定自己要走怎样的路。像现在这样,既怀疑暴力球的合理性,又扭扭捏捏不知道要不要改变,可就太蠢了。”

    切原抿了抿唇。

    这大概是一次失败的谈话。

    仁王总觉得自己的切原都没有听进去。

    那怎么办呢?

    让幸村或者真田来吗?

    到底他们只是切原的前辈,不是切原的爸妈,也不是切原的控制者。每个人球的道路需要自己去寻找,做前辈的最多只能在迷茫时给予引导。

    最开始是怎么开始打暴力球的?

    仁王想算了,这就不是他的工作范畴。

    我有我的直系后辈啊,我担心长谷川和池岩还来不及呢。

    他给柳打了电话。

    那两个人聊天时他避开了,自己从医务室里走了出去。

    走廊的尽头有自动贩卖,他走过去买了杯热牛奶。

    他想参谋会怎么和切原呢?

    安慰?还是举例明?

    哎,当一个好前辈真难啊。

    他这么感叹着,回过头就对上了拿着球拍从健身房方向走过来的平等院。

    仁王:“h”

    平等院哼了一声。

    他们擦肩而过了,本该是没有什么话要的,但仁王突然想起自己刚才的感慨。

    “昨天是前辈你带我回来的?”他问。

    平等院向下瞥了他一眼,没话就走了。

    仁王只好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