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028
严秋华的事情,整个乌衣巷都知道。
偶尔, 乌淇淇会从父母口中听到一些风声。
她问杨晓武, “她不爱律的爸爸吗?”
杨晓武看了她一眼, 笑了,“七, 你已经逐渐长大了。你应该懂得,这个世界上有相濡以沫的恩爱夫妻,也有貌合神离勉强度日的夫妻,更甚至早早就分开了的夫妻也大有人在。”
“可是, 他们都在严以律……”
时候, 就有人严以律是野种。或者是有娘生没爹养的。
当时她实在气不过,就跑上去帮严以律架。
后来, 了几次之后, 就再也没有人对严以律指指点点了。
只是, 从严秋华回来之后,这种背后审视又轻蔑的目光又重新出现了。
“这对律不公平。他没有错。”
“他没有错。可是……”杨晓武眯着眼睛, 笑得十分温柔, “从某方面来, 严秋华也没有错啊。有的人本性只爱一个人, 有的人本性就是见一个爱一个。每个人的人生和阅历不一样, 她对爱和被爱的看法也不一样。我们不能因为这个女人有几个男人,或者交了几个男朋友,就看低她。她没有错,作为女人的身份。只是作为母亲的身份, 她更加爱自己罢了。”
最后,杨晓武摸了摸乌淇淇的脑袋,安抚道:“明天记得把律的饭带上。这几天我总是看他在外面买东西吃。究竟还是在长身体的时候,别这么大意。”
从那日开始,乌淇淇做早饭的时候总是会多做两份。
一份严以律的,一份大黑的。
严秋华回来了之后,大黑都清瘦了不少。
她给严家送早饭的时候,严秋华往往还在睡觉,两人很少碰面。
但也有例外。
比如这天,她端着粥、馒头以及菜过去的时候,严秋华披着睡衣从楼上走了下来。
她真的很漂亮,就算素颜,也有一种暗藏的艳丽。
“又来给那子送早饭呀。”
严秋华倒了一杯水,咕噜咕噜喝下。
乌淇淇点点头,有些犹豫是不是要把大黑的那份给严秋华。
“不用了。我不吃早饭。”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犹豫,严秋华靠在橱柜上,长腿从宽宽松松的睡袍中露了出来,白得发光。
她不知道从哪里找的烟,点了一支燃上,还吐了一个漂亮的烟圈。
“七和律是一年的吧?”
“嗯。”
“我记得你几个月。”
“是的。他十月,我十二月的。”
“这样呀。”严秋华喟叹了一声,长长久久没有话,那双和严以律类似的眸子上上下下把乌淇淇扫了扫,“姑娘发育倒是挺好的。我那儿子对你下手了吗?”
乌淇淇:“……”
艺术家话都这么露骨吗?
乌淇淇脸红耳赤。
“阿姨,我……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这么害羞,就是还没动了。奇怪呀,他分明继承了按个人渣的天赋异禀呀,怎么会按兵不动的?”
“……”
乌淇淇真想捂住耳朵。
能接受她的独立特行,不代表就能接受自己变成这个样子。
“阿姨,我把早饭放在桌子上,你有空让严以律吃。”
“你居然怕我?不怕我家那个崽?”严秋华吐出一个浓浓的烟圈,目光有些揶揄,“傻姑娘,这么单纯的性子,迟早被我那儿子吃得干干净净。听阿姨一句,我那子其他我的本事没学到,他那个便宜老爹的本事倒是学了个十成十,我看你以你的身量,以后吃亏的时候多着呢。所以啊,傻姑娘,不管什么时候,都要记得保护自己。女人嘛,对自己好一点才是最重要的。”
“你够了吗?”
乌淇淇一脸无所适从,她想走,偏偏严秋华聊天的欲/望很强。
最后,还是严以律解救了她。
他拎着书包,从楼下快步走了下来。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他扒着乌淇淇的肩膀,疾步朝外走去。
“以后,不要给我送早饭了。”
“嗯?可是我妈外面的东西对你身体不好。”
严以律把书包递给她,“我以后上你家吃。乖乖的,先在巷子口等我,我吃完饭就来找你。”
那天,严以律很久才从严家出来。
因为这样,他们那天也迟到了。
还好石总对严以律十分宽容,顺带着也放过了乌淇淇。
那日后,严以律果然一早起来就来乌淇淇家吃早饭,晚上也是跟着她吃了才回家,顺便还和她一起做作业。
严以律十分霸道,占了大部分个桌子,乌淇淇没有办法,只好可怜兮兮地搬了一个桌子,把原本都不这么宽敞的卧室塞得挤挤的。
“律,你是要读理科的吧。”
“嗯。”
乌淇淇咬了咬笔头,她心烦意乱的时候总是喜欢咬笔头。
“可惜,我的数理化都很差。不然我也想学理科。”
“我以后会去二班。”
乌淇淇抬头,圆圆的眼睛看着严以律,不是很明白。
严以律抬头,长长的手指敲了敲乌淇淇的脑袋。
明明看着很重的力道,到最后落下的时候却是轻轻柔柔的。
“二班就在一班隔壁。”
对哈,虽然以后和严以律不是一个班级了。
但两个班一直是兄弟班,离得很近。
就算分离,也不是很遥远。
一想到这里,乌淇淇顿时眉开眼笑了。
充满青春酸甜的十七岁,乌淇淇以为自己会和青梅竹马严以律一直这么过下去。
他考上Q大,而她争取考上S大。
虽然不能和他一个学校,起码在一个城市。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平平凡凡的青春岁月,总是有一些意外会得人措手不及。
“严秋华那个女人太过分了吧!居然把严老师的房子抵押去借高/利/贷!现在追债的人都上门了!”
乌云海义愤填膺和杨晓武控诉隔壁的坏女人。
平时招摇过市就算了,对儿子不闻不问也行,平时也是他们帮着养大的。
可是房子自古以来是国人安身立命的根本,她房子都能搞丢,问题的关键是严以律还没成年,他以后怎么办。
乌家夫妇把严秋华骂了好几遍,同时又可怜隔壁的严以律。
那子真是多灾多难。
两人在这边讨论得热火朝天,只是瞧见门口的乌淇淇后,乌云海叫住她。
“七,你要去哪里?回来!不要去添乱!”
但那个身影早就消失在门口了。
到严家的时候,家里已经一片狼藉。
高利贷的人已经走了。
留下的除了一地狼藉,还有狼藉中也掩不住花容月貌的严秋华。
“现在你满意了?”
严以律站在门口,一身黑衣,一张脸又冷又寒。
“那是我愿意的吗?我没有钱,那个人渣断了我所有的收入,我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你不是一幅画能卖几百万吗?犯得着去借高/利/贷吗?”
严秋华有些心虚,别过头,“那是以前,现在不行了。我最近画不出来。没有办法。”
严以律冷笑一声,声音有些凄厉,“画不出来,还是包/养你那个背后金主把你抛弃了,不给你造势了?”
在外人看来,严秋华是享誉国际的青年画家。
严以律再明白不过。
只不过是幕后炒作罢了。
找几个画廊,找几个所谓的艺术家,给她一顿吹捧,很快几千块的画就能卖上了几百万。
这是惯用伎俩。
只是,再造势又怎么样,没有幕后金主力捧,她和街上五块钱一张的没什么两样。
母子两人针锋相对,严秋华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一丝裂痕。
“你是在嫌我的钱脏吗?不要忘记了,你就是靠着我这肮脏的钱长大的!不要严苓春养的你,她一个清高的退休老教授,有个毛的钱!都是我,你身上的所有东西,包括生命都是给我的,你有什么资格我的钱脏!”
“我不是嫌弃钱脏,而是嫌弃你脏。”
“你……”
严秋华怒极反笑,一巴掌了过去。
“狗杂种,什么时候也轮得上你来我了!如果不是你,我会走到如今的地步,你毁了我的一生,你有什么资格来我!”
“是啊,你当时就应该杀了我的。”严以律摸了摸嘴角的血迹,浅浅一笑,“不对,你杀过我的。只是药出了问题,没杀死我罢了。”
“你个狗杂种!我早就应该把你死的!”严秋华举起手,又是准备一巴掌下去。
半空中,她的手掌被人接住了。
严秋华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身边的乌淇淇,横眉怒眼,“你干什么?”
“对不起。”
乌淇淇慌忙放下严秋华的手。她不知道怎么了,看严秋华严以律,她直觉拦住了她。
“有本事了。年纪轻轻,就勾得女人为你洗衣做饭,现在还挡在面前。好,好本事。你跟他一样,没什么本事,就在女人身上特别有能耐!”
严秋华着,又举起了手。
“不准用那人渣的眼神看我!”
然后,乌淇淇再次拦住了她即将人的手。
“丫头,这是我们的家事。你最好不要插手。你给我放手。”
“我不放。”
乌淇淇力大无穷,捏着严秋华的手岿然不动。
“有我在,任何人都不准欺负他。他的妈妈也是。”
作者有话要: 我是快乐的存稿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