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坚固的城池，往往是从内部被打破的！”

    “你的意思是”

    “没错，派遣使者，暗中潜入长安城，联络所有可以联络的力量，待城外兵马一到，城内同时乱起。内外合击，大事必成！”

    玄礼斩钉截铁道。

    李福拍案而起：“好！既然计策已经定下，那你们各自去执行。苏霖，此事还需你多费心，合纵连横之事，想必是你苏家的强项。”

    苏霖起身，摇头道：“此事干系重大，我亲自去。”

    公孙衍否认道：“那可不行，你是朝廷大员，身居高位，你的行踪，想必绣衣卫定然十分关心。要知道，你要去的那可是长安，绣衣卫总部所在，你若去，怕是很快就会被认出来了。”

    苏霖沉声道：“既有官位在身，我卸了去就可。”

    着，居然毫不犹豫地将指插入自己的左眼中，将左眼珠生生挖了下来。又屈指在自己那张俊秀的脸上划出道道血痕，直至面目全非。

    鲜血喷涌而出，洒满了一地，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花，苏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恰好跪在那牡丹花的花蕊上，郑重地开口道：“赵王，我苏霖勾结妖族，放妖族在北境肆虐，使百姓荼毒，按律，满门抄斩！”

    苏霖的一连串动作实在太快，只一瞬间就完成了，待到几人反应过来，苏霖已经是面目全非地跪在了地上。

    五人全部站了起来。

    李福眼眶中眼泪止不住地流淌出来，颤抖地双指指着苏霖道：“你，你，你，这又是何必呢！”

    玄礼几人俱是震惊地看着苏霖，一时间居然忘了该做什么。

    只有公孙衍，如发了疯似的扑上来，撕下他的衣袖，想给苏霖止血。

    六人中，就数他俩感情最好。

    苏霖摆开公孙衍的布条，道：“我苏家世受皇恩，如今皇上有难，我又何惜区区苏家。”

    李福没话，公孙衍却急了，又撕下来几个布条，塞在苏霖上：“你先别管其他的了，快把血止住！”

    接过公孙衍的布条，看着公孙衍身上破了好几条的官服，苏霖就想笑。

    “哈哈哈，燕子，你怎么穿着乞丐装来的，你家明难道把你衣服剪掉了么？”

    又被叫这个“羞耻”的乳名，公孙衍却生不起一点气来。

    换作是谁，也不可能对着一个为国尽忠，甘愿背上通贼的骂名，又配上全家人的性命，甚至将自己弄的面目全非地人生起气来。

    看着明明脸上全是渗着血水的血痕，一只眼眶中仍在不停地往外冒血水，明明已经是全部毁容了，甚至成了残疾，却依然在那丑陋的嘴角间挤出一条笑容的苏霖。

    公孙衍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苏霖最后转向李福，道：“赵王，在下有一事相求。”

    李福连忙将他搀扶起来，道：“你，莫是一件，就是十件，一百件，我也答应你！”

    “在下只希望，若大事成，替我孙家正名。”

    李福肃然道：“这是一定的！”

    “嗯！”

    数日后。

    凌云府大校场上。

    整整齐齐地跪着一百多人，苏府上下，满门抄斩，一个不留！

    一声令下，一百多颗人头落地！

    远处，李福面有不忍，待到行刑完毕后，整个人仿佛都陷入了虚脱一般，叫过一人吩咐他好好安葬苏府的尸首后，就独自一人拖着脚步回到府中。

    回到房中，李福将房门关好后，来到一张贴在墙上的字画面前，“噗通”跪下。

    “父皇，您一共生了十四个儿子，论文采论武功，儿臣都只能归于末流，可为何，您要独独留下儿臣一人，还赐予儿臣守土之责？现今，外臣犯上作乱，干预朝政，儿臣无能，却不能替皇兄分忧，反而要让属下牺牲自己全家，来为儿臣分担忧虑。儿臣，真是该死啊！”

    着着，李福仰天长叫一声，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而此时的苏霖，早已到了凌云府的千里之外，他混在一个商队里，做挑担的挑夫，一路往长安走去。

    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那个建立在层层高峰中的宏伟城池，苏霖竟觉得有一丝留恋。

    他有预感，这次以后，恐怕都再也看不到这个美丽的城池了。

    而此刻，玄牝关中。

    苏府被满门抄斩的消息此时还并没有传到玄牝关，是矣，玄赞和吴空都还在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玄赞虽然是初到玄牝关，但借着孙山的赏识和他自身的才能，很快就进入了玄牝关高层一流。

    近几日有哨骑探报，北方妖族又有异动，而且此次声势颇为浩大，所以近日来，玄赞都在军中开会，商讨如何抵挡那支庞大的妖族军队。

    最后，他们决定先派出几支哨骑队，先将妖族的具体数目和实力大致探索出来，再做打算。

    正好，玄赞想起吴空这几天天天念叨着百无聊赖，身体都要生锈了。

    原来几天前，自那天与孙凤谈了之后，吴空就找了个由头，软磨硬泡，加入了军中，成为了一名光荣的玄牝关守卫兵。

    本来军中是要日日操练，以保持充沛的战斗力的，只是对于现在的吴空来，普通人的训练方式实在是太简单了，根本起不到锻炼的作用，加之吴空的实力又太高，很难找到能和他匹敌的人。

    所以，吴空现在每天只能百无聊赖的呆在一边，看着场中的袍泽们挥汗如雨，羡慕地眼红。

    他已经不止一次两次问玄赞，有没有出去外面执行的任务。

    吴空觉得自己开始有些后悔加入军籍了，如果还是自由自在的时候，想出城的时候随便就能溜出去，不像现在，不光吃住一定要呆在军中，就连洗澡都是一起洗的。

    要不是玄赞和他保证，近几日有能够到妖族腹地探索军情的任务，只怕吴空这会儿已经跑出玄牝关去了。

    妖族此次来的声势却是很浩大，玄牝关光是打探消息的哨骑，就派出了数千人！

    其中，有一支十人队，吴空正在其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