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俄尔刻龙的忘川和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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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这是?”彦卿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震惊之色:“天才俱乐部的对外声明?”



    请注意,根据博识尊的推测,该星神具备9的部分特征,疑似并无自主意识,不排除是琥珀纪前诞生的星神



    提醒,博识尊解析了部分死亡,获知了一个新的概念名为忘川,其实体的表现形式为一条昏黄的河流



    特别警告,除星神外,生命一旦踏入忘川,就会进入永恒的死亡



    最后,天才俱乐部对整个世界发出讣告



    忘川与9的阴影已经平等的笼罩了所有生命,请祈祷祂和9一样没有自我意识吧



    以上信息为天才俱乐部智识令使黑塔女士整理,并附带以下留言



    博识尊是不是老糊涂了,死亡怎么可能升格成



    咳咳,放错了,不是这个



    找到了,应该是这个



    轰——(破门声)



    黑,黑塔女士,你要干什么?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啊!!$#$&p;杂音



    声音戛然而止。



    收音里的声音虽然有些戏剧,但神策府此时却被凝重包围。



    彦卿沉默良久,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心翼翼地问:



    “将军,您是怎么知道天才俱乐部会发出声明的?”



    景元站在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重重地叹了口气,破天荒抬起抓了抓头发,神色间疲惫尽显。



    “我不知道。”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我只是猜测,这是神明对垒的局面。”



    “而神明的对垒,从未有过悄无声息的前例。”



    “帝弓司命,补天司命,寿瘟祸祖,螟蝗祸祖,每一次神明之间的争斗都是有迹可循的。”



    “那我们该怎么处理?”彦卿觉得有些离谱:



    “这是不是有些超出我们的能力范围了。”



    “毕竟,那可是死亡的星神!”



    “不对!”景元突然眯起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快步走到桌前,将目光移向大毫,眼底泛起一丝涟漪:



    “根据遍智天君的描述,那位死亡的星神并无意志。”



    “但从结果来看却恰恰相反。”



    “那位星神甚至愿意为凡人垂迹。”



    “如此看来,与祂对垒的那位星神的身份,就值得玩味了。”



    彦卿听到这话,像是被一道闪电劈中,身体猛地一震,随后眼中渐渐有了清晰的思路,激动地道:



    “对啊,祂从头到尾只是逆转了魔阴!”



    “祂的敌人是寿瘟祸祖!”



    到这,他又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



    “但是寿瘟祸祖是怎么让云骑和公司的人赴死的啊?”



    “而且死的还那么抽象”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云骑传令兵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声:



    “禀,禀报将军,您让我找那是逝世的云骑家属。”



    “可,可奇怪的是,他们根本不是云骑啊。”



    “甚至连身份都没有!”



    听到这话,景元脑海中的线索如同被一只无形的迅速串联起来,他猛然转头看向大毫,眼神急切:



    “再想一想,你在恍惚间看到的那些人是什么表情?”



    大毫坐在椅子上,双紧紧抓着扶,没有犹豫,赶忙开始回忆。



    但想着想着,他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恐惧,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



    “不,不对!”



    “他,他们都在微笑。”



    “和那几个公司的人一样,都在微笑。”



    “甚,甚至喊云骑的军号时也同样在微笑。”



    “我,我之前怎么没有发现?”



    “这这他们”



    景元轻轻的抚摸着袖间的挂饰,眼神有些迷离,喃喃自语:



    “所言所想皆是对立。”



    “身不由己吗这便得通了”



    “是死亡操控了那些没有身份之人赴死。”



    “而祂又在和丰饶对垒”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恍然,



    “所以,那些人是药王秘传?”



    “原来如此。”



    他转头看向彦卿,“怪不得死者没有身份。”



    “怪不得祂会将视线瞥向罗浮。”



    “怪不得祂会为大毫逆转魔阴。”



    景元突然笑了下,神色间满是如释重负。



    “还以为又是一位祸祖。”



    “却不曾想,祂会如此富有人性,竟愿意为一位凡人编织谎言。”



    “只是段稚嫩了些。”



    “但!”



    “既然敌人是寿瘟祸祖,那联盟”



    



    “也不能失了礼数啊。”



    



    周牧还不知道自己的一通操作已经把神策将军带到了沟里。



    当然,即便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



    毕竟,要想让化身自带身份,就得用点数买。



    他可舍不得将点数浪费在一个区区大毫身上。



    而此时的他,正看着系统界面上行走于雪原上的两位少女,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叮——”



    你确定要将真身投放至目标点吗?



    虽然忘川可以守护你不被窥探,但你的行为属实是有点过于离谱



    周牧心底的纠结愈发浓重,但最后还是闭上了眼睛,毅然决定赌上一把。



    “如果只用分身,她以后复盘时肯定心有芥蒂。”



    他的声音逐渐变,像是在对系统解释,又像是在为自己加油打气。



    “既然是我自己选的令使,那这个风险我就得自己担!”



    “而且。”



    “她值得!”



    话音刚落,四周灰色的激流悄然涌动,周牧的身形瞬间消失在停云的卧室。



    



    一段时间以前。



    俄尔刻龙,星球北极点。



    黄泉跪坐在暗紫色的雪地上,双捧着雪团子,口口地咀嚼着。她的神情专注,仿佛在品味着世间最珍贵的美味。



    “清凉,温润,绵密是记忆中的滋味,舌尖不会忘记。”



    “扶里巴斯,你的艺越来越好了。”



    而那位被称为扶里巴斯的白发少女,此刻的神色却有些失落。她低垂着双眸,目光黯淡。



    “不用安慰我啦,我们都是自灭者,哪有什么味觉呢。”



    完,她突然展颜一笑,神色间带上了一些憧憬之色。



    她抬起头,望着高远的天空,眼神中充满了幻想。



    “你,我要是当初上了星穹列车,现在给你做的食物,会不会就有味道啦?”



    黄泉认真地想了一下少女所描述的画面,随即郑重地摇了摇头。



    “开拓的力量的确可以突破虚无的侵蚀。”



    “但你应该不行。”



    “你被祂侵蚀的太深了。”



    扶里巴斯瘪了瘪嘴,有些无语地看着黄泉,她双叉腰,娇嗔道:



    “你这家伙,净些丧气的话。”



    “就不能给我加加油嘛!”



    黄泉愣了一下,然后迅速转移了话题:



    “今晚还讲故事吗?”



    扶里巴斯气愤的扯了扯黄泉的嘴角,随即无奈道:



    “同行了一个月,我的故事都被你听完啦!”



    她看着黄泉面无表情的脸,叹息一声:



    “那我就给你讲一下我的故事吧。”



    完,她就从背包里拿出来一个老旧的罗盘,兴高采烈地举过头顶。



    “这是母亲的遗物,是她作为开拓者的证明,我给它取名叫先驱者的虚极罗盘。”



    “哦吼吼吼,这名字实在是太响亮了!”



    紧接着,她又拿出了一个沉重的潜水头盔,费力的戴在了自己的头上,动作略显笨拙。



    “这是父亲的遗物,也是他作为开拓者的证明,我给它取名叫做先驱者的绝热围壳”



    “还有我自己做的潜水服和重靴。”



    “可惜,现在还没想到更好的名字”



    黄泉看着眼前躲在潜水服里的娇身体,口中却不带任何怜悯。



    “绣铁皮,二氧气罐,像是废旧陀螺仪一样的罗盘,自循环生命支持系统,整流罩”



    “你确定这些东西能抵御祂的侵蚀吗?”



    少女沉默了半晌,默默地带上了自制的荣誉勋章,随即扯开嘴角,一脸神气。



    “那是当然——!”



    “我要走一条比阿基维利更深,更远的路!”



    黄泉抿了抿嘴,原本古井无波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



    那哀伤如轻烟般飘渺,却又沉重得让人难以忽视。



    “你们开拓者都是这样吗?”



    “9的深处只有凝固的绝望,不,甚至连绝望都不会有。”



    “非去不可吗?”



    声音落下,安静就像刀锋一般尖锐,空气好像霎时结了霜。



    少女得意的神色僵在了唇角。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下,寒风伴随着她们的声音飘向了高远的天空。



    “至少至少让我看看他们曾经走过的路。”



    “哪怕终点只是虚无?”



    “哪怕终点只是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