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大结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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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昭深吸了一口气,才敢回头看着刘稷,他还是很年轻,并不像韩昭想象的苍老。

    刘稷红着眼,委屈道:“有了天下至尊,你竟然还想娶二房?”

    韩昭无奈:“刘稷,我没有想娶亲。”

    刘稷将韩昭揽入怀中,哽咽道:“你让我等得好苦!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来找我?”

    听到属下有疑似韩昭的人出现在东都,他丢下正在议事的群臣,不管不顾地就赶来了。

    但韩昭竟然还想逃避,他去的方向是城门,他想离开?

    刘稷很生气,但却舍不得对韩昭生气,他悲戚质问:“你想去哪?你朝城门走是想去哪?”

    韩昭这一连串近乎无理取闹的问题问懵了:“我没有——”

    鸡同鸭讲好一阵,两个人才都明白自己误会了。

    得知韩昭不是想离开,刘稷破涕为笑,明明都是做皇帝的人了,却还像个不成熟的臭子。

    而韩昭也意识到他之前得知的消息是错误的,他问刘稷:“今年是何年月?”

    “昌盛二年。”

    昌盛正是刘稷登基时立下的年号,也就是他离开了不到一年而已。

    “曜光呢?”

    “已经在习《春秋》了。”

    听到曜光安然无恙,韩昭几乎要喜极而泣。

    但他还有一个关心的问题,这个问题他不敢直视刘稷,于是垂下眼,状似无意地问道:“那你也该找到良人了吧?”

    他希望答案是“不是”,但却用希望是“是”的语气问出。

    刘稷脸上的表情渐渐消失,他沉沉地看着韩昭,冰冷道:“师父还真的是残忍。”

    久别重逢,他就只关心这种问题,让人心寒!

    刘稷皮笑肉不笑地扯起嘴角:“啊,找到了。正想带给师父看呢。”

    完他拉着韩昭的手腕,强硬将其扯上马车:“回宫!”

    车内气氛十分僵硬,刘稷在生气,韩昭在难受。

    果然,刘稷对他只是一种成长期遗留下来畸形的依恋,一旦遇到真正喜欢的人,他很快就会醒悟。

    可笑的刘稷清醒了,他却陷进去了,幸好情爱只是人生的一部分,舍弃了也不是不能活。

    马车一路驶到未央宫前才停下,刘稷拉着韩昭进入宫室,来到寝殿,一把将他推倒在龙床上。

    韩昭想起身,但又被刘稷压了回去,他这具身体一百年没用过了,体能下降,根本不过刘稷。

    他怒道:“刘稷,你做什么?”

    疯狂亲吻韩昭的刘稷稍微停了一下:“让师父知道谁才是我的爱人啊。”

    着他用解下的衣衫将韩昭的手绑在床头——

    低吟渐起,满室春光……

    韩昭知道刘稷骨子里很恶劣,却没想到他会将铜镜立在床头,一边与他亲热,一边强迫他看着镜子,问他:“师父如今可看清了我的良人?”

    “刘稷——你够了!”

    “不够,远远不够!我只恨不能将师父揉进骨血,如此我便再也不担心师父离开了……”刘稷不再掩藏他的韩昭的占有欲,隐忍又有什么用?韩昭还不是想走就走。

    会闹的孩子有糖吃,但做孩子只能等着大人给予,他不想再等韩昭给予了。他苦心走到今天的位置就是为了得到韩昭,以后,韩昭不给的,他会抢。

    韩昭抓住锦被,试图保持最后的清明,但刘稷带着强烈侵略性的气息还是涌上来,将他淹没。

    ……

    傍晚韩昭醒了过来,刘稷还在睡。

    他今天可算闹腾够了,还在床上还胡言乱语要立旨封韩昭做皇后,这着实荒谬,韩昭绝不愿意做什么男皇后,为了让疯魔的刘稷放弃这个想法,他只得百般应承,“割地赔款”。

    事情发展成这样令人啼笑皆非,但好的是,刘稷身边并没有其他人。

    韩昭知道自己的想法违背了师父的道义,但是人能活一世不容易,为什么要将抵达面前的幸福推开呢?

    他抚摸着刘稷熟睡的脸,低头,悄悄印了一个吻上去。

    刘稷没有醒,他蹭了蹭枕头,睡得更熟了。

    韩昭穿上衣服来到殿外,撞上了亲自带兵巡逻的耿毅,一直守在外面的耿毅当然知道韩昭和刘稷在里面做了什么。实话,这蛮尴尬的,但韩昭就是来找耿毅的。

    韩昭与他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谈话:“我不在的日子里,陛下可还安好?”

    耿毅摇了摇头:“不太好。吃不下睡不着,人都瘦了好多,御医是患了心病,后来喝了好几个月的药才恢复些。”

    他不敢告诉韩昭:世人都觉得他死了,唯独刘稷不信,差点疯魔。

    突然耿毅朝韩昭跪下,恳求道:“先生,虽然陛下的心思有悖弟子之道,我知道您是疼陛下的,您何妨再多疼他一点,允了陛下!没有您,陛下真的会疯。先生就当是为天下考虑吧!”

    一个赤胆忠心的臣子居然劝一个男人留在他的主君身边,韩昭心情复杂,他回道:“我答应你有什么用?日后的事谁能断言。”

    韩昭和刘稷都不是相信承诺的人。

    耿毅意识到是自己天真了,他的神情暗淡下来。

    但韩昭没有完:“我只能:我绝不先负他!”相似的允诺当初韩昭遇到刘稷的时候过,如今再,却有了更多意味。

    这样的承诺对耿毅来就够了,他感激地朝韩昭叩首:“多谢先生!”

    韩昭回到寝殿,继续守着刘稷。

    刘稷是突然惊醒的,他四处张望,直到找到韩昭,拉到他的手才镇定下来。

    在刘稷的要求下韩昭躺回床上,他们聊起这段分别时日的点滴。

    韩昭的经历十分传奇,但刘稷接受良好,归根究底他在乎的只是韩昭这个人。

    唯独对一件事情,刘稷十分上心:“这是师父自己的身体?”

    韩昭回道:“是啊!怎么了?”

    刘稷:“师父上辈子没有娶亲是吧。”

    韩昭:“对。”

    “也没有与人有过肌肤之亲?”

    “嗯!”他很早就与昭阳订婚了,因为要娶公主,所以要洁身自好。后来虽然昭阳没了,他却习惯了独身,没想过找其它人。

    刘稷忽然一脸悔恨。

    韩昭莫名其妙,怎么?又犯病了。

    刘稷痛心疾首,捶胸顿足:“第一次!这是师父第一次!我为什么这么草率!”简直暴殄天物,不值得原谅!

    韩昭又羞又恼,怒道:“刘稷!”

    刘稷急忙收敛,转移话题:“那这么,师父现在年纪比我?”韩崇光死的时候是二十六岁,他今年可要二十八了。

    韩昭微压嘴角,不悦道:“多大我都是你师父。”

    刘稷弯眼:“师父!”

    韩昭皱眉:“叫师父就好好叫,加什么字?”

    刘稷明媚地笑了:“真好。”

    韩昭疑惑:“好什么?”

    刘稷回道:“这样,我又能多和师父厮守几年了。”

    韩昭一愣,心下发麻,他移开眼。

    刘稷对韩昭的新身体有无尽的兴趣:“听崇光大将军天生异骨,在哪里?给我看看好不好?”

    韩昭抓住刘稷在他身上乱摸的手:“都是唬人的。”

    刘稷不依不饶:“我不信,师父就对我如此吝啬吗?”

    韩昭警告:“刘稷!少挂羊头卖狗肉!”嘴上得冠冕堂皇,但脑子里想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

    刘稷脸皮素来厚,被戳穿也不觉得羞愧,反问韩昭:“师父的意思是我直就可以?”

    韩昭回道:“直也不可以!”

    刘稷眼睛一眯:“那不,师父,可以吗?”

    他的断句着实古怪,韩昭回答可以不是,回答不可以也不是。而且那双勾魂夺魄的桃花眼还含□□语地看着他,着实让人心乱。

    韩昭伸出手捂住刘稷的眼:“睡觉!”

    眼被捂住,刘稷嘴却不停歇:“一闭上眼,我就想起师父面色潮红,启唇低喘的模样;还有师父——”

    韩昭怒道:“住嘴!”

    刘稷:“嘴巴一闭上,脑子就更管不住了。”

    韩昭恼恨:“刘稷,你真讨厌。”

    刘稷伸手揽住韩昭的腰,将他的身体与自己紧贴在一起:“不如师父,您有没有想我?”

    韩昭没有应声。

    刘稷委屈道:“没有吗?”

    韩昭:“不是!”

    刘稷追问:“那是什么?想还是没想?”

    韩昭无奈:“想过!行了吧。”

    刘稷对这个答案很不满:“什么叫想过?想过几次?每次多久?平均多久一次?”

    韩昭再次警告:“刘稷,别太过分!”

    刘稷几乎能想象韩昭窘迫的可爱模样,他咧嘴笑了。

    他的唇很好看,无论是凉薄、讥讽,还是冷淡,由这张唇表达出来总会显得惑人,但这样明媚干净的笑却是很罕见的,也特别地动人,韩昭的心又麻了一下。

    察觉韩昭没了动静,刘稷微一勾唇,自信道:“我猜师父刚才在想亲我。”

    韩昭飞快否认:“没有!”

    刘稷:“否定得这么快,我猜对了!”

    韩昭心虚,没有应声。

    刘稷弯唇:“师父真的想亲的话就亲吧,我会当做没发生。”

    “刘稷!”

    “师父又要拿身份压我了?”

    “没有!”

    怕继续调侃下去韩昭真的恼了,刘稷收敛了自己的行为:“好吧,我睡了。如果师父想偷偷亲我,不用憋着,我提前给师父允许!”

    韩昭重申:“我不会偷亲你!”

    这种事情只有刘稷才会干!

    刘稷不再作声,不多时呼吸就均匀起来,韩昭松开手,手下,刘稷的双眼轻阖,看起来真是睡着了。

    为了确认真假韩昭伸出手,试图去探刘稷的心率脉搏。但就在他靠近的时候,刘稷猛地睁开眼睛,抓住他的手,扣住他的腰,吻了上去。

    绵长的一吻后,刘稷赖皮道:“我可没,我不会亲师父。”

    皇家马车终究还是开上了道儿。

    “不要了,刘稷……”

    “师父,快了!”

    “你一个时辰前就这么了。”

    “最后一次!真的最后一次!”

    韩昭在心底怒骂:最后一次个鬼!

    言而无信狗皇帝!

    欺师灭祖人中屑!

    ……

    昌盛三年的朝会在黎明破晓前开始了,皇位上的帝王偷偷了一个哈欠,勉强维持住清醒,但他左下首的豫王却已经靠着椅子扶手起了盹。

    帝王偷偷看了一眼鸡啄米的豫王,像只偷了油的耗子笑弯了眼。

    下面的臣子眼观鼻鼻观心,也没人去叫醒豫王。

    把豫王吵醒?他们疯了才这样做,陛下没叫人给豫王搬张床来已经算是很给他们这些上朝的人面子了。

    天下昌平,朝会上需要讨论的事情也很少,刘稷随意听了几句便散了朝会。他走下皇位,温柔哄醒韩昭:“师父!师父!散朝了,回去睡吧,在这里要着凉的。”

    韩昭挣开惺忪的眼:“散朝了?了什么?怎么不叫醒我?”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朝会上睡过去,都怪刘稷昨晚闹得太厉害,他都忘了今天要上朝。

    刘稷拉着韩昭,朝寝殿走去:“没什么大事,师父想知道睡醒了可以来御书房查看奏折。”

    韩昭了个哈欠,摇头:“不了,没有我的事就行,奏折我不看。”

    刘稷:“那来陪我啊!”

    韩昭:“再吧。”

    ……

    另一头,散朝的臣子里,一个青年急匆匆追上了大行令苏辛:“老师,陛下和豫王的关系,是不是太过亲密了?”

    豫王一个月有个二十八九天都住在宫里,和陛下形影不离,如此毫不收敛,让他这个做太史令的完全不知道在史书里怎么措辞才能显得两个人清明正直。

    苏辛掸了掸衣袖:“师徒嘛,亲密点不过分。”

    青年回嘴:“我们师生怎么不这样?”

    苏辛战术后仰,嫌弃道:“我把你当学生,你居然想睡我!”

    青年无奈:“老师,你漏嘴了。”当陛下的不知道克制收敛,反倒是他们这些做臣子极力修饰,这算什么事啊!

    苏辛知道青年心底不甘。青年十分仰慕刘稷,自然希望精神信仰完美无瑕,但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完人呢?

    他反问青年:“你是想要一个昏庸但是作风没问题的陛下呢,还是想要一个断袖但是英明神武的陛下呢?”

    青年反嘴回道:“我想要一个英明又高洁的陛下。”

    苏辛无奈:“做人不能太贪心。老师只能给你一句忠告:骂陛下随意,豫王,不行!”

    青年问道:“了会怎样?”

    苏辛感叹:“曾经我有过一个非常优秀的学生声,但是——唉!不提了,不提了!”

    着他摆了摆手,把手往袖子里一揣,走了。

    苏辛欲言又止的模样的确让青年心下一惊,但随即他想起:他不是老师唯一的学生吗?

    这事儿得问清楚!老师什么时候背着他在外面有别学生了?

    青年急忙追了上去,在他们走过的未央宫前的大道上,丞相程琚笑盈盈地与御史叶翰围绕变法的细则,着机锋。廷尉徐迟路过,与他们互相拱手,了个招呼。

    最近修改法典的事情也在进行,徐迟有些想法想和程琚讨论,便和他约了个时间。

    大司农慕容仪还在为减税的事情抓脑袋,低着头走了过去,没有注意到这几位同僚。

    中郎将耿毅和几位校尉正在劝南军统领杜恒去月白楼喝一杯,耿毅豪爽道:“走啦,今天兄弟们让着你!”

    杜恒一脸防备:“让我什么?”

    耿毅咧牙一笑:“让你请客。”

    杜恒:“滚!”

    一个个史书所载的贤臣良将,走过未央宫前的广场,远处,陪豫王回寝殿的明帝正经过廊下,或许他们之中有的人已经勾勒出未来的宏图,而有的则可能并未思及那么远,但不管当世的人有没有意识到,明康盛世的图卷正在缓缓展开……

    而绘就这幅画卷的人,正是目之所及的这群君臣。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  终于写完了,几乎要感动到哭泣。

    第一次写这么长的,很没有经验,格局铺得太大,难以驾驭,中途还在不断挖坑作死,导致写得磕磕绊绊。(下本书再随便挖坑我是猪!!)

    权谋征战完全不懂,也是想当然地写的,许多地方只能一笔带过。

    能写完很不容易,诸位能看完也是辛苦,感谢各位读者一路以来的支持。

    一个故事总会结束,但写故事的人不会停止。

    希望下一本书我能表现更好!再次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这是宣传预收的分割线……………

    下本开修仙耽美文:《我只是一条咸鱼》

    预收文案:

    太乙门掌门三弟子黎青崖闭关之时偶然顿悟,窥得天机——天之骄子是要被拉去当主角的。

    看到自己同门当主角时虐得心肝疼的剧情,黎青崖后背发凉。

    他意识到,只有自己够不起眼,剧情才坑不了他。

    自此,一个法修失去梦想变成了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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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他们哀求:求你们别了,好好谈恋爱,不要再虐了!

    而要和道君开始一场虐恋的天真师妹,却变成了祖安师妹。

    听到道君居然把她当替身,她炸了:“这tm什么年月了!你还给老娘玩替身情缘?那么喜欢和她一起去死啊!要不要老娘帮你上吊火化一条龙?把你俩骨灰拌一起好不好……”

    还有大师兄和他徒弟……

    看着天翻地覆的修界,某咸鱼舔了自己一口,发出“好咸(险)”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