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黄金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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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台上,鬼子兵正将贴着“医疗器械”的木箱搬上车厢。



    何忠良的军靴踏着月台的方砖,每一步都像踩在绷紧的钢丝上。



    靴跟与青砖碰撞的清脆回响,在午夜空旷的站台上显得格外刺耳。



    他刻意放慢步伐,让脚步声与远处蒸汽车的排气节奏重合,掌心却不受控制地渗出冷汗,将呢制军裤的侧缝浸出一片深色痕迹。



    探照灯的光柱扫过堆叠的“医疗器械”木箱时,何忠良眯起眼睛,那些用稻草伪装的货箱底部,泛着不自然的金属反光。



    作为两世为人的穿越者,他太熟悉这种细节:只有运输超规格重型武器时,才会在木箱内层嵌入加固钢条。



    三天前在满铁理事河田身上看到的关东军运输队档案中,那些被墨水涂黑的货品编号,此刻突然在脑海中浮现。



    “少佐阁下!”一声喝令从背后传来。



    何忠良的脊椎瞬间绷直,右本能地摸向腰间,那里本该配着佐官仪仗刀,现在却藏着从伪警察里缴获的南部式枪。



    转身时,他看见一名持枪宪兵拦在第三节车厢前,刺刀在灯光下泛着蓝汪汪的淬毒光泽。



    更危险的是宪兵身后的曹长,那人鹰隼般的目光正扫过他胸前的旭日勋章,用关西口音道:“请出示特别通行证。”



    何忠良模仿着大阪商人特有的鼻音冷哼,左缓缓探进衣袋。



    指尖触到伪造证件时,肋间突然传来一阵灼痛,那枚刻着“特高课后勤科”的铜钥匙正贴着他的皮肤发烫。



    这钥匙是从运输队队长尸体上找到的,钥匙齿痕与眼前这列军列的铅封锁孔完全匹配。



    当他的拇指摸到证件上凸起的菊纹钢印时,蒸汽车突然喷出浓白的雾气。



    借着这转瞬即逝的掩护,何忠良猛地将证件甩向半空:“八嘎!这是内阁情报局的特别行动!”



    宪兵和曹长都情不自禁条件反射地仰头去接,何忠良已闪进车厢阴影。



    两声骨骼错位的脆响混进车轰鸣,他用的不是枪,而是满洲跤技法:拇指扣喉结,肘压颈动脉,膝顶腰椎第三节。



    曹长和宪兵相继倒下,何忠良很快将两个人拖进煤堆,用铲煤的铁钩刺穿他们的袖章钉在车底,这是给齐强的暗号:



    货在第三节车厢,如果我没能将黄金取走,就由你继续我的使命。



    子夜零时,军列在凄厉汽笛声中缓缓启动。



    何忠良蜷缩在煤水车顶,看着程沐岚的旗袍身影从调度室窗口一闪而过。



    她今天特意选了墨绿色缎面,这种料子在月光下会泛出类似将官制服的暗纹,此刻这抹绿色已经来去两次,意味着十公里外的铁轨已做好脚。



    列车加速时,怀表突然在口袋里震动起来。这是罗宝改装的引爆器在倒计时,表盘玻璃下那根红色游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短。



    车到鹰嘴崖,弯道的离心力将何忠良甩向押运车厢。



    他利用袖中钢丝钩住车顶通气窗的瞬间,突然听见车厢内传来液体晃动的汩汩声,不是药品,而是某种更粘稠的、带着金属腥味的液体。



    当何忠良撞破玻璃翻滚入内时,六支百式冲锋枪的枪口同时对准了他。



    



    防毒面具的镜片后,那些瞳孔里闪烁着实验体观察员特有的冷漠。



    何忠良的视线钉在对方臂章上:双头蛇缠绕着七三一部队的代号,蛇信正好舔舐着“特别运输课”几个字。



    “抗联的赤匪?”为首的军官用生硬的中文问道,枪管下挂的喷火器导管还在滴落煤油。



    何忠良佯装踉跄,实则将空间里备用的烟雾弹沿着地板滚出。



    这是从日军仓库顺走的九七式发烟筒,淡紫色烟雾能腐蚀防毒面具的橡胶密封圈。



    毒雾弥漫的刹那,何忠良戴上了取自空间的防毒面具。



    这种防毒面具的滤毒层,比日军的制式装备快03秒完成密封。



    当他踹开铅封货柜时,码放整齐的金砖在月光下流淌着柔光。



    爆炸声从车头传来时,何忠良毫不犹豫地将二十块金砖扫进空间,然后跃出车窗。



    他的耳膜被爆炸声撕扯得嗡嗡作响,指尖抠住松树皮向下滑坠时,怀表链子缠住了灌木枝条。



    何忠良顺势把它当成布置的诡雷,跳下树继续奔跑。



    军靴刚陷入腐殖土,背后便炸开三声“三八式”步枪特有的尖啸。



    子弹啃碎树皮的残屑溅在他后颈,七点六二毫米友坂弹的追击节奏突然中断,他听见日语喊叫变成了惨叫,怀表绊发雷在松针下炸开了。



    追兵至少少了三个。



    何忠良咧嘴一笑,黄金到,足足一吨,他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他将具现出来过瘾的那块金砖收进空间,指尖还残留着金砖冰凉的触感,耳畔却已传来铁轨震颤的轰鸣,那是日军装甲车追来的动静。



    于是他反抽出两挺九六式轻枪,枪管在月光下泛着青灰色的冷光。



    “齐强那子怕是在城楼唱空城计,程沐岚的炸药包也该响了”他喃喃自语,靴底碾碎了一截枯枝。



    三辆装甲车在土坡下急刹,车顶的探照灯如毒蛇吐信般扫过灌木丛。



    何忠良蜷身滚进前边一个浅坑,感觉地势不错,意念所到之处,坑底立刻整齐码放了二十余枚德制m24榴弹,引线早已用鱼线串联成诡雷阵。



    当第一队追踪的日军步兵呈扇形逼近时,他咬开九七式烟雾弹的保险栓,紫红色烟幕瞬间吞噬了整个战场。



    这招是从关东军部队运输课那儿学来的阴毒把戏。



    “赤匪在三点钟方向!”带队的军曹刚举起南部枪,喉结突然爆开一朵血花。



    何忠良的毛瑟步枪枪口还冒着硝烟,人已如狸猫般蹿至装甲车侧翼。



    空间里囤积的昭和十二年制汽油弹被他当酒坛子甩出去,燃烧的液体顺着观察窗灌进驾驶室,惨叫声中竟混着琵琶弦崩断般的脆响,那是防毒面具橡胶密封圈被腐蚀断裂的声音。



    第二波鬼子显然学乖了,戴着防尘口罩的枪在掷弹筒掩护下推进。



    何忠良从空间抖出一箱缴获的八九式掷弹筒专用弹,用工兵锹当球杆全数敲向斜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