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幸灾乐祸
肖莹便笑着对锦绣道,左右这位表姐就是来住的,哪怕这法儿只是个借口,我们也要当她是住。
“她不是一直清高得很,想必也不愿学着蒋玉兰那样、花蝴蝶般穿梭游走于各个房头之间么?”
“等她真在客院里住下了,除了去致雅堂与五房坐片刻便不再出屋,不出三天夫人便得先着急起来,我们坐等着抓夫人的黑手岂不比抓她还强些。”
反之若是杜晓云一反常态,频繁在这后宅走动起来,甚至削尖了脑袋也想往三房的地界儿钻,全然不比蒋玉兰的脸皮儿薄一点,再用对付蒋玉兰的手段对付她也不迟。
待将这杜晓云赶离了容府,万一她依旧不死心,也不妨再在她的名声上做些文章,到那时既与容府的家风无碍,伤的也不过是那些不该有所图谋的人罢了。
至于当初为何没用这个手段继续对付蒋玉兰,彻底坏了她的闺誉,谁叫那蒋玉兰早就得罪了方麟,这辈无论如何也得不到好下场了,再为她动用一丝一毫的人力物力都是浪费?
锦绣仔细听着肖莹的提议,不住的笑抿着嘴儿连连点头。
……其实方麟之所以在信中将这杜晓云的底细讲了又讲,本也是怕锦绣太过急切,也不等对方如何动作便抢先下了手。
这杜晓云的大堂兄杜谦可是五城兵马司的南城副指挥使,大伯父杜跃海亦是朝中三品大员、在任礼部右侍郎。
就连杜晓云的亲爹如今也是藁城七品知县,杜家好歹也算得上半个书香门第呢;这哪里是那蒋玉兰的孤苦伶仃、不得不依附蒋家嫡支能比的?
因此上别看蒋玉兰是心甘情愿给蒋氏做棋,又自恃美貌非凡,便将事事都做的那般急不可耐,这杜家出来的姑娘却绝不可能如此手段低劣,就是真要图谋什么,也不会做得太过明显。
方麟可不是害怕锦绣蛇不成、反被那毒蛇缠棍而上,再将她反咬一口?
尤其是现如今再听得肖姑姑也是这个意思,锦绣的心头实在暖得厉害,既感慨肖姑姑什么都愿意教给她,其实也在感慨方麟的细心,竟是将肖姑姑的活计都抢了……
她便在听罢肖姑姑的话之后,又将她英放出风声去吓唬五奶奶黄氏的事儿了。
“若是我这位五婶明知方家表舅的厉害,却也不畏不惧、该做什么筹谋还是要做,不知我四叔和五叔会不会因此兄弟阋墙呢?”
她一边着这话,一边忍不住露出一脸的幸灾乐祸;待见得肖莹听罢这话便对她竖起了大拇指,那幸灾乐祸之意难免越发浓重。
她就么,如果黄氏明知方麟的厉害,却还要顶风而上,无论如何都着她的表妹杜晓云钻营,那就必是五房也对她祖父的爵位有所图。
等到那时三房或许什么都不需要做,便真是坐着也能看好戏、擎等着四房与五房两个亲兄热弟为个爵位将人脑袋成狗脑袋了。
锦绣便突然又起了玩儿心,当即就亲自磨墨写了一封请柬,又笑着递给肖姑姑观瞧。
肖莹看罢请柬不禁笑不可支——这孩怎么这么调皮,明知道那杜晓云本就是装出来的端庄持重,却还要拿着赏花宴的请柬去试探?
杜晓云若是接了请柬既不动心也不应邀还则罢了,否则这不就是白白递给四房的消息,叫四房迅速惊醒过来,猜到五房图谋爵位的心思!
肖莹就笑着喊来连翘,叫连翘这便趁着黄氏表姐妹还在致雅堂,康氏也在那里作陪,这便将这封请柬送到致雅堂去。
谁知锦绣却在此时站起身,连声道这等好戏怎么可以不亲眼去瞧瞧:“肖姑姑不妨与我同去?也好再给这封请柬多加些分量?”
……这之后不过是两刻左右工夫,锦绣等人便已到了致雅堂的院门口。蒋氏听得门外下人来报,忍不住便是一惊,手中的茶水也险些泼到了自己身上。
如果就在早两日,蒋氏还颇有心性陪着三房闹一闹,只要不传到国公爷耳朵里便无妨,除此之外她再也没什么可怕的。
至于三房为何不曾主动前去国公爷跟前给她告一状,她心里也明白得很,三房这定是情知国公爷对她的偏心,害怕偷鸡不成蚀把米,与她对国公爷的忌惮几乎如出一辙。
怎知如今眼瞅着已是几日过去,那乔郎中却依然未被捉到,被关在三房的翠环也是令她无处下手、也好尽早将人灭口,她又怎会不知道,哪怕国公爷真愿偏帮她,而不是偏帮三房,这一局她也是输透了?
蒋氏也便连想都不用想,便将锦绣的到来当成了胜利者的炫耀,更甚至想到,是不是这丫头已经从翠环口中拿到了要命的口供,这又如何叫她不惊慌?
只是再想到自己面前还坐着黄氏表姐妹俩,若是叫那杜晓云参透了她的慌乱,也许便会乱她下一步的计划,蒋氏连忙笑着掩饰起来,直道今儿这茶盏的瓷也实在太薄了些。
“我就我用不了这等薄胎瓷,国公爷偏这样的瓷器又薄又透亮,什么也要叫我试试,如今可不是烫了手了,又差点儿没将它扔地上?”
蒋氏一边笑着埋怨起来,一边喊着翠镯快将她用惯了的粉彩茶盅拿来,这才漫不经心的回门外道,既是锦姐儿来了,便叫她进来吧:“正好也来认识认识她杜表姑。”
那杜晓云本就端庄的坐在蒋氏下首,哪怕眼见着蒋氏险些洒了茶水也未动声色,如今却因着蒋氏这一语双关,微微便有些红了脸。
而锦绣与肖莹也是才到了致雅堂院门前,便听如今只有黄氏与杜晓云表姐妹两人在正房陪着蒋氏话儿,四奶奶康氏却是一大早过来请过安、便自回四房去了。
锦绣不由得与肖莹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神中皆有惊讶,惊讶于国公夫人蒋氏是不是疯傻了,这才由得康氏自去了,这岂不是不用别人挑拨,便已令四房和五房生出了嫌隙来。
可锦绣本就盼着这样的结果呢,又怎会因此便替蒋氏与另两个房头儿担忧?她与肖姑姑两人分明是连幸灾乐祸还嫌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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