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不做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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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锦绣清楚极了,既是方麟直奔她四叔的书房而来,必是从康二老爷口中审出了什么。

    只可惜这审出的结果却多半没捂住,还是令人悄悄给蒋氏或是她五叔报了信儿,便令方麟等人扑了个空。

    那也怪不得四房康氏虽然不敢据实告知方麟,却敢叫白妈妈来求她容锦绣出头做这个坏人了。

    谁叫三房本就与蒋氏不是真正的一家,甚至早就成了大仇人?

    康氏必是私下以为,只要锦绣从白妈妈口中得知实情,定不会轻易拒绝给康氏做这把枪,甚至巴不得拿住这个机会,也好害蒋氏与她五叔一道。

    只可惜锦绣到底不是傻,哪怕她再想抓住蒋氏什么要命的大把柄,她也不能做这个“坏人”。

    毕竟她可不曾亲眼瞧见她五叔去了她四叔的书房,这一切本就都是白妈妈学给她听的,空口无凭、口无证。

    那么谁又知道她五叔到底去没去四房,以及究竟拿走没拿走什么物证?

    万一那事先得知康二老爷落马、又事先从四爷容秦的书房里拿走物证的本就是康氏,却想借着锦绣的嘴将此事栽赃给五爷容稽呢?

    万一方麟又偏偏信了锦绣的话,便真将五爷容稽当成了罪魁,最终却是冤枉了容稽这个“好人”呢?

    万一方麟又因着审问容稽,便错过了继续在四房查证的时机,再叫康氏有时间将罪证彻底转移藏匿呢?

    锦绣便在笑过白妈妈的好算盘后,旋即就沉了脸,直道妈妈可知你与我四婶知情不报是个什么罪过么。

    “你与我四婶既是眼瞧着我五叔去了我四叔的书房,随后又揣着什么东西走了,为何不据实讲给方镇抚知道?”

    “明白人自是明白我四婶碍于亲情,你白妈妈碍于主仆之分,这才想要替我五叔瞒着,甚至还替我四叔瞒了什么。”

    “可王法哪里管你这个,王法只管你们是否知情不报,更甚至是否犯了包庇之罪!”

    “若是非得等我亲自去将我五叔究竟做了什么告知方镇抚,再叫他气恼你和我四婶明明早就知情,却偏要将我推出去做这个坏人、逼我出卖自己的亲叔父,白妈妈以为方镇抚就能饶过你和我四婶不成?”

    “还是妈妈以为我父亲能饶过你们?”

    “因此上妈妈与其在我这里浪费工夫,还不如这便赶紧回到四房去,再将你所知之事如实给方镇抚听。”

    “而你既是我四婶的仆妇,这么做也算是替我四婶交待了,也勉强算是将你们主仆择清了,这才是真正救得了你们主仆的路数。”

    这般一来也便不管容稽到底拿走没拿走什么,只要方麟及时得知了容稽去过四房,也便可以继续查证。

    若是容稽果真拿了东西,方麟自会找他问话。

    而若容稽只是被四房诬陷了,方麟转头还可以继续找四房、叫四房将他想要的东西交出来,总之都不会被谁左右,更不会浪费宝贵的查案时间。

    白妈妈难免被锦绣这一番声色俱厉吓坏了,尤其是锦绣那句“甚至替我四叔隐瞒了什么”。

    白妈妈之前也正是想到,自家四爷也许不甚干净。

    要不然方镇抚等人又怎会到了容府、便直奔四房而来,五爷又怎会离了致雅堂便先来了四房,匆匆从四爷的书房里收拾了个包袱就走了?

    她这才在康氏给她使了眼色、又朝她伸出三根手指后,匆匆便赶来馨园,想要拿着锦绣当枪使。

    若是三姐愿意出面将五爷卖了,再跟方镇抚替四房情,也许便能保四爷一个平安不是?

    如今却不想三姐什么都料到了,不但不愿出头当这个枪,还立刻指出了四爷也不干净,更甚至还要跟方镇抚报一个四房主仆知情不报与包庇之罪。

    她白妈妈不过是个仆妇而已,论理那包庇之罪也远远扯不到她身上。

    可自家四奶奶不就悬了?等四奶奶倒了,她白妈妈又能落得什么好处!

    白妈妈便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直道三姐得对。

    “老奴谢过三姐指的这条道儿,老奴这就回去跟方镇抚认错,将五爷曾经来过四爷书房的话讲了。”

    锦绣忙唤住她、叫她先别着急走。

    “妈妈回去后最好找个熟悉我四叔书房的书童或是丫头问问,那书房里究竟缺了什么,都有哪样是被我五叔拿走的。”

    “另外那书房里从我五叔来过之后,又多了什么,以及我四叔的书房里是否还有暗格一类的东西,妈妈也不妨问清楚。”

    这样等得白妈妈将这一切也都跟方麟讲了,方麟接下来要做的事儿也便越发有目的,既免了容稽明明拿走五样东西、却隐瞒了一两样,又免了容稽本也不是来拿东西、而是来栽赃容秦的。

    其实锦绣对她四叔与五叔本就是同一个态度,那就是这两位叔父没有一盏省油灯。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她这才觉得不能随便冤枉哪一个,更不能随便放过哪一个——方麟可是来办案的,处处都容不得一点虚假,是谁的错就得谁背。

    至于方麟本也带了人来,她叫白妈妈问的这些话、他的人也一样能问,问话的人到底不一样不是?

    那些丫头厮或许跟白妈妈还可以实话实,见了方麟的人也许立刻就吓得屁滚尿流、一个字也不出了。

    “还有妈妈不是瞧见了我五叔本是陪着太医回来的么?那太医究竟是哪一位,妈妈可认得?若是认得或是记着模样儿,也不妨都跟方镇抚讲一讲。”

    锦绣事无巨细的交代了白妈妈,这才摆手jiao英将白妈妈带出去,期间也不忘给春英使了个眼色,叫这丫头不妨陪着白妈妈一起回四房。

    这样一来春英可以督促着白妈妈事事照做,二来也可以替白妈妈查漏补缺。

    锦绣是不愿主动出头替四房做口舌,也省得中了康氏的奸计,论她仿佛就没必要再将春英发去。

    可既是白妈妈已经愿意主动交代一切了,春英去了之后也不用什么,还能从始至终将事情看清楚,譬如看清康氏到底的什么算盘,这不也是好事一桩么?

    这就更别论锦绣很想知道,蒋氏与五爷容稽在今日这件事情里究竟扮演的什么角色了。

    这母俩究竟是在为四爷容秦收拾烂摊,怎么看怎么都是母三人一条心,还是另有旁的什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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