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傻了吧唧

A+A-

    其实若是细论起来,锦绣万万舍不得叫自己亲娘经历太行山之苦。

    毕竟那太行山脉绵延近千里,山高千仞、峡谷如刀削的地势也极其险要,哪怕那铁矿已被定位于武安地界儿,需要逐步探查的范围也不呢。

    因此上乍一听得容程算给她娘记个名字贪功,她也不是没动过心。

    可是谁叫她娘的身份不一般?她娘可不止是她容锦绣的亲娘,还是建文朝遗留的暗谍呢……

    因此上这功劳必须得她娘亲自出力去赚,也免得不定哪一日被人翻出来,得知她娘根本未曾参与查找铁矿的行动,再被人深究她娘的真正身份。

    容程当然也是早就明白这一点,要不然他还用跟锦绣商量么?

    若这真是抬笔落字这么容易的事儿,他早就悄悄办了!

    那么现如今听得锦绣用“大雪封山”提醒他,是宋丽娘还有时间继续养伤,他这才笑着摇了摇头道,多亏他身边有锦绣这个女儿:“你可比为父想得细致多了,也周到多了。”

    锦绣却是清楚她父亲这是事情太多,也便无法逐一详细料理,倒是她左右闲着没事儿,方可以只盯着内宅、外加上仔细琢磨怎么替她娘解困。

    这就像她当年在警队里一样,越往上的上司越是忙得不可开交,只因手里不知要同时处理多少件案呢。

    唯有她们这些搞技术的,才可以闷头详查一件物证的来龙去脉与蛛丝马迹,查完这件再查那件,专注力自然也就显得不同了。

    ……这之后也就在容程父女离开后花园回到三房同轩馆的同时,方麟带着容秦与他的一众手下也来到了高源府上。

    原来就在方麟才出了容府没片刻,他便听高源派人出来抢人了。

    虽高源并不曾亲自露面,出手抢人的却是高源的长高长青,方麟的手下也便未曾敢动手,只怕伤了高家这位细皮嫩肉的大少爷。

    方麟难免又怒又笑,既怒于高源竟然真敢出手抢人,抢的还是他点名要的人,又笑这姓高的到底是个怂包软蛋,连个面儿都不敢露,只敢叫那高家大少爷来吓唬他的人。

    可高源如此耍无赖,岂不是忘了他方麟才是耍无赖的祖宗!?

    难不成那姓高的就没想过,他方麟可不管这高府低府,直接就敢进门重新将人抢回来?

    以那高源的长那两下,还敢跟他动手不成!

    只是方麟到底也没想到,他明明已经消了气儿,并算待会儿就给这姓高的一个好看,也好将自己这口恶气彻底找补回来,等他硬闯进了高家的前堂,他的怒意竟然险些冲破胸腔。

    那高长青口中的是什么?

    “若是容五叔真能替侄做成这桩媒,叫侄顺顺利利娶了您那个侄女儿,成为容指挥使的乘龙快婿,侄必待您如自己的亲叔父一般孝顺着。”

    方麟也便不想再听容稽怎么应答,手中的马鞭已是一鞭挥去,高长青与容稽座位中间的那张几立刻应声裂开,好在两边都有椅靠着,这才未曾散落在地。

    可那几上到底摆放着茶水呢,那茶壶茶碗等物难免碎得稀里哗啦,茶水也顺势淌了满地。

    那高长青与容稽几乎同时惊呼起来,又同时窜离了座位;却也不等这两人之中的哪一个问出缘故来,方麟已是一伸手便将容稽的脖拧住了。

    “方、方镇抚这是要做什么?容五爷可是我请来的客人,还不快快将他放了?”

    高长青顿时被吓得不轻,口中也难免结巴起来,却也不想彻底失了底气,又想起这里本就是自己的家,便索性命令起方麟来。

    方麟冷笑:“他是高大少爷请来的客人?高大少爷想请客我不拦着,可你凭什么去我的人手里请客?”

    “这容五儿可是我镇抚司一桩大案的重要人证!高大少爷就算没有个一官半职,难不成不知晓重案的人证是什么?”

    “就凭你也敢在我的人手里抢夺人证,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他自是不能责问高长青凭什么叫容稽给他做媒,做的还是想娶锦绣这种白日梦,这可容易伤了那孩的闺誉。

    可他却能问问高家这个请客法究竟是哪儿学来的不是么?

    若是这姓高的不能给他个过硬的法儿,他今儿可不止是将容五儿带走,他可要连着这一起抓了!

    高长青却是闻言便愣了——他父亲是叫人回家来传信儿、叫他赶紧出门去将容五爷接进来不假,又再三叮嘱他,哪怕是容指挥使亲自上门来,也不能轻易放人。

    可他父亲并没容五爷是什么案的人证啊?

    这、这要是方镇抚的才是真的,他父亲这不是将他害了么?

    这时的高长青也便根本不曾仔细想,其实高源派回来的人并不曾亲自见他,而是去了后宅见他的嫡母,请他嫡母派人协助他父亲去抢人。

    他眼下所知道的父亲的叮嘱,其实全是他嫡母转告的,又指不定掺了多少水分……

    他就难免色厉内荏道,明明是他父亲差人回来跟他嫡母讲的,叫他出去迎一迎前来给他做媒的容家五爷。

    “方镇抚进门时难道没听到,我与容五爷正在聊的也是我的亲事?”

    其实这高长青若是不再提此事,方麟既已将容稽拿在手里,也不愿再与这高大少爷废话,顶多是叫手下将这也拿了,拿回去细细审了再。

    可此时再听得高长青竟还敢咬着所谓的亲事不放,方麟的手立刻一紧,那容稽便忍不住哎呦一声惨叫。

    饶是如此方麟也未曾减了一丝怒意,在场的众人便只见他另一只手又扬起了马鞭,仿佛眨眼间便会落在高长青的身上,再将这位细皮嫩肉的高大少爷抽一个皮开肉绽。

    跟来的容秦眼见着不好,便慌忙不怕死般伸手托住了方麟的腕,又连声道方镇抚消消气。

    “左右我们也将我家老五捉到了,何必跟一个傻了吧唧的半大孩置气,白白耽误了正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