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泽仁指着生产日期，将药盒递给格林博士，格林博士从办公桌抽屉里出放大镜，仔细观察后点了点头：

    “看起来是有些不同，包装盒不是一批印刷的吧！”

    唐泽仁轻轻打开一袋，闻了闻，又用舌尖轻触，微微摇了摇头，很肯定地：

    “这不是半夏泻心颗粒应有的气味和味道，正品应有黄连的苦味和半夏的辛辣，这个味道不对。

    而且包装也是高仿，完全可以确定这是仿制品！”

    格林博士露出惊讶的表情，用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道：

    “唐先生是这是假药？”

    唐泽仁很郑重地点了点头：

    “完全可以肯定，如果您还需要进一步证据，能否提供一些样品让我们带回实验室检测？”

    格林博士很支持地：

    “当然可以！”

    当晚，团队成员在酒店会议室汇总这一天的调查结果，林总首先汇报：

    “fda数据显示，所有不良反应都集中发生在过去两个月，而且药品来源也全部集中在纽约和新泽西的药房。”

    周明接着汇报道：

    “更奇怪的是，这些药房并非通过我们的一级经销商进的货，而是从一家名为‘东方药业’的批发商进货。”

    林总皱了皱眉：

    “东方药业？这不是我们授权经销商。”

    周明也点了点头，看向唐泽仁，唐泽仁眉头紧锁没有话。

    这时检验团队的杨经理将白天取得的样品检测结果投影到屏幕上：

    “经过初步化验，这些所谓的半夏泻心颗粒缺少关键的黄连成分，却含有微量西药成分对乙酰氨基酚。

    而温经散样品中检测出了本不该存在的磺胺类物质，这很可能是导致过敏反应的元凶。”

    会议室一片寂静。

    唐泽仁缓缓起身，长出一口气：

    “所以，不是我们的药品有问题，而是有人在美国市场投放了高仿假药。”

    詹姆斯律师立即接过话题：

    “如果有确凿证据证明不良反应来自假冒产品，fda很可能会撤销禁令。但我们需要完整的证据链。”

    唐泽仁想了想很果断地：

    “我们马上分头行动，林总带人调查那个‘东方药业’的背景；我和周经理搜集更多的假药证据，然后向美国当局报案。”

    詹姆斯律师摇摇头：

    “报案？恐怕唐先生会很失望！”

    唐泽仁疑惑地看了詹姆斯律师一眼：

    “中国讲究先礼后兵！等我们的证据收集起来再！”

    詹姆斯耸了一下肩，很无奈地：

    “那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您再给我打电话！”

    接下来两天，调查取得突破性进展。

    林总追踪到‘东方药业’是一家空壳公司，实际控制人通过层层离岸公司隐藏身份。

    而唐泽仁团队在更多医院和药房发现了假冒产品，甚至拍到了一名可疑男子向药房推销‘低价泽生堂药品’的视频。

    最直接的证据来自唐泽仁和周明在唐人街一家药店调查时，店主悄悄透露：

    “两个月前有人来推销泽生堂药品，价格只有正规渠道的六成。我看包装没问题就进了一些，没想到。”

    唐泽仁赶忙问道：

    “那人长什么样？有什么明显特征？”

    店主看了看外面，声：

    “亚裔，四十岁左右，左腕有蝎子纹身。”

    纽约南区联邦检察官办公室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阳光，唐泽仁和周明坐在会议桌前，听着助理检察官约翰逊的官腔：

    “唐先生，我理解您的担忧，但仅凭包装差异和几家药店的证词，我们无法立案调查。

    况且没有直接证据表明这些假药与患者不良反应存在因果关系，也没有足够线索指向特定嫌疑人。”

    唐泽仁压抑着心中的怒气，厉声道：

    “我们有多家药店的证词，还有假药样品检测报告。这些假药正在危害美国消费者的健康，难道要等出人命才够立案标准？”

    约翰逊耸耸肩，撇撇嘴用嘲弄的语气：

    “weletar。除非您能提供制假窝点位置，或主要嫌疑人的确凿证据，否则fbi不会为此投入资源。”

    唐泽仁一直以为美国这种自由民主的国家，一定是服务型政府，政府关的办事效率会很高。

    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把他将近二十年没用过的脏话都气得喷了出来，用方言骂了一句：

    “操你姥姥的！”

    旁边的周明听着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没想到唐总这种身份的人会出这种话。

    而约翰逊更是不明所以地看着两个中国人，想知道唐泽仁了什么。唐泽仁不想在这里多待一秒，转身快步离开这里。

    约翰逊很好奇地问周明：

    “他刚才什么了？”

    周明略微思考了一下，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唐总夸你姥姥是个好人！他向你姥姥问好！”

    约翰逊身形一滞，心想中国人可真奇怪，这和他姥姥有什么关系，一头雾水地看着两人离开自已的办公室。

    二月的纽约依然有些阴冷，而官僚主义的推诿更让唐泽仁胸口发堵，他拨通了戴维斯律师的电话：

    “戴维斯律师，您有什么好办法吗？”

    电话那头，戴维斯显得胸有成竹地道：

    “我没错吧！不过我刚联系完，现在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我一个好朋友的女儿黛丽丝卡特愿意帮忙。

    她在南区检察官办公室工作过，熟悉刑事调查程序，更重要的是她有些‘非传统’的资源。

    但有一点我需要提醒唐总，黛丽丝十六岁时就拿过全美青少年自由搏击冠军，脾气很不好。

    还有，她曾在中国广州的中山大学留学四年，现在是一名私家侦探，具体的费用需要你们自已谈。”

    唐泽仁眉头一皱，很疑惑地问道：

    “非传统？什么意思？”

    

    戴维斯笑了笑，用很神秘的语气：

    “见面就知道了！晚上点，布鲁克林大桥下的格力马蒂披萨店。”

    傍晚，披萨店里人声鼎沸。唐泽仁刚坐下，一阵香风袭来，一位红发美女径直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

    美女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烈焰般的卷发垂至肩头，祖母绿的眼睛在浓密睫毛下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古铜色的皮肤和厚厚的嘴唇，以及明显与身材不符很壮实的臀部，显示出她黑白混血的身份。

    一身非常得体的女士皮衣和紧身牛仔裤，勾勒出她火爆的身材，却掩不住那股子英气。红发女子很大方的伸出，微笑着：

    “唐先生，我是黛丽丝卡特，戴维斯先生，您遇到了些法律解决不了的麻烦？”

    唐泽仁注意到她左腕内侧有一个的天平纹身，右虎口处却有老茧，一看就不像拿笔的，像是常年握枪的痕迹。

    唐泽仁简明扼要地一下整个情况，看着黛丽丝：

    “我们需要找到假药源头，但官方渠道走不通。”

    黛丽丝一看就是特别豪爽的性格，先客气地了句：

    “不好意思，我饿了，咱边吃边聊！”

    完狠狠地咬了一口披萨，厚厚的嘴唇沾上些许番茄酱，随用餐巾纸擦了一下：

    “在美国，有些事情得用美国方式解决。首先，我们需要更多关于那个'蝎子男'的信息。”

    唐泽仁比较喜欢这种毫不做作的女性，点了点头：

    “药店老板只记得亚裔、四十左右、纹身”

    黛丽丝点了点头：

    “应该是红蝎的人，涉及这种帮派的，价格要高一些，我需要五十万美金，包括所有装备的费用。”

    唐泽仁毫不犹豫地道：

    “成交！”

    黛丽丝很满意唐泽仁的表现，狼吞虎咽地吃完自已盘子里的披萨，擦擦指，上下打量着唐泽仁：

    “唐人街有自已的规矩，我有个线人在那里开杂货店，明天我们去转转，看能不能有所收获。

    不过，你得换身打扮，这套阿玛尼西装太‘联邦探员’了。”

    俩人刚从披萨店出来，几个黑人伙子正好路过。用很轻佻的表情看着黛丽丝，其中吹了一个口哨。

    那个在和黛丽丝身体相错时，顺在黛丽丝挺翘的臀部拍了一下。几个人正准备几句调笑的话，那个伙子的腕却被黛丽丝抓住。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黛丽丝一拉抬起膝盖顶向伙子的裆部，在伙子痛苦弯腰的同时，又一脚将伙子踹到披萨店的墙根下。

    其他人正要动，黛丽丝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几人，几个伙子马上举起双一动也不敢动。

    唐泽仁刚开始一直在防备着几人围攻他们俩，都没注意黛丽丝的枪是从哪里掏出来的，在披萨店的时候，没看到哪里有装枪的地方。

    直到黛丽丝了一声“getlt！”，几人才慌忙扶起那个躺在墙根下痛苦呻吟的同伴落荒而逃。

    唐泽仁现在才真正明白，詹姆斯律师黛丽丝的脾气不好到底有多不好。

    第二天上午，唐泽仁穿着牛仔裤和连帽衫，与黛丽丝在唐人街边缘碰头。

    黛丽丝今天把红发扎成马尾，穿着黑色皮夹克和工装裤，腰间隐约可见枪套轮廓。

    黛丽丝递给唐泽仁一个鼓鼓的提包，很直接地：

    “记住，我们是加州来的药品批发商，想找便宜货源。里面是道具现金，上面做了标记。我负责和他们谈判，你负责观察。”

    完头一偏，俩人一起走进了唐人街。

    他们先后走访了五家药店，黛丽丝用不太标准的粤语和普通话与店主攀谈，唐泽仁则暗中观察每家店的药品陈列和监控设备。

    走到第六家名为“安康堂”的老旧药店里，事情出现了转。满头白发的广东店主推了推老花镜，摇摇头：

    “泽生堂的药？现在很紧俏。上个月有个后生仔来推销，价格便宜得很，但我没要。”

    黛丽丝立刻来了精神，赶忙问道：

    “为什么不要？不是正品吗？”

    店主警惕地看了看门口，压低声音：

    “包装是真的，但味道不对。我做药材四十年，一闻就知道有问题。那后生仔左腕有蝎子刺青，一看就不是正经生意人。”

    唐泽仁赶忙用普通话问道：

    “您知道去哪能找到他吗？”

    店主很警惕地看着俩人，又看了看外面，摇摇头：

    “那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听他和别人打电话时提过大西洋城的‘金龙'，是每天都在那里玩两局。”

    黛丽丝高兴地打了个响指，给了唐泽仁一个眼神，唐泽仁赶忙拿出一百美元放在柜台上道：

    “谢谢老伯！”

    走出药店，黛丽丝显得很兴奋地：

    “bg！金龙赌场是大西洋城最大的华人帮派陈伯的地盘，我们今晚就去！”

    唐泽仁对美国也有一些了解，知道这种地方鱼龙混杂，皱了皱眉问道：

    “就这么直接去？”

    黛丽丝神秘的一笑，打量着唐泽仁：

    “当然不是！我们需要伪装和必要的行动计划。”

    当晚，唐泽仁换上一身高档西装，扮演来自香港的富商。

    黛丽丝则一改白天的干练形象，穿着深v领的红色晚礼服，挽着唐泽仁的臂走进金龙赌场璀璨的大厅。

    黛丽丝凑在唐泽仁耳边，温热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香水味，声：

    “记住，你是来谈生意的制药公司老板，我是你的翻译兼女伴。看到纹身男别急着接触，先观察他的交际圈。”

    赌场内灯光迷离，香烟与香槟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唐泽仁在轮盘赌桌边坐下，一边下注一边扫视全场。

    凌晨一点左右，目标出现了。一个穿着休闲西装的亚裔男子在百家乐桌边坐下，左腕上的蝎子纹身在灯光下格外显眼。

    唐泽仁用眼神给黛丽丝示意了一下，用英语低声：

    “应该就是他！”

    黛丽丝显得很悠闲，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人，在唐泽仁耳边：

    “周围有两个同伴，腰间有枪，我们需要单独接触他。”

    过了不到半时，会很快就来了。蝎子男转战2点牌桌，黛丽丝拉着唐泽仁跟了过去。

    黛丽丝为了引起蝎子男的注意，故意提高声调，嗲声嗲气的用普通话：

    “亲爱的，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那你就瞧好吧！”

    唐泽仁马上明白黛丽丝的意思，很亲昵地拍了拍黛丽丝圆滚滚的翘臀，完就在牌桌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