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实话, 景行眼睁睁的看着谢照澄发表了如此惊天动地的演, 心里不惊讶是假的。
他甚至还倒回去再看了一遍这个会议室门口贴着的标牌没错, “ZN俱乐部”,“ZN”是什么?斩男?就谢照澄这么乖的朋友, 怎么会如此离经叛道参加这种活动?是想追求谁吗?
如果是他的话, 追求谁都会成功的吧?
他心情格外复杂, 一面思索谢照澄的来意, 一面有搭没搭的听着他的演讲……别, 这孩的句句在理,甚至还有那么点耳熟, 还有那么点情真意切,像是他真的经历过似的。
……等等,难道真的是自己经历过?
我有个朋友=我自己?
猝不及防的, 景行脑子里闪过谢照澄那对着白莲花满脸哀伤的脸,居然没有半点违和!
“……”
景行突然没忍住, “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旋即转过身去,只能看到他剧烈抖动的肩膀。
谢照澄:“……”
啊啊啊啊啊!被取笑了!
谢照澄简直都要疯了, 他也不是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掉马,有可能会被景哥发现原来你他的朋友是个作精的事情, 到时候场面一定会非常难堪,对方会很失望,然后绝望和冰冷蔓延他的全身。
然后这天真的发生了,也的确挺难堪的。
……就是方向有点奇怪。
谢照澄现在竟是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该哭还是该笑,他本以为景行会生气,结果没有,但是也不见得多好,毕竟他现在笑得连气都喘不过来,扶着墙壁连形象都不要了!
谢照澄崩溃了:“……景,景哥!”
这真的是他这辈子最丢脸的时候了!
他真的好想拔腿就跑啊!
他到底是到底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坏事才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的?难道上帝给人开了一扇门,就必定会关闭一扇窗吗?给了他如此的才华和盛世美颜,就一定会要他经历世界上最让人痛苦的折磨吗?
谢照澄甚至想哭,连声音都有点抖了:“景哥,您别笑了……”
到了后面语气竟都带着点哀求:“别笑了行吗……”
景行是真的乐疯了,但是他也知道朋友脸皮子薄得过分,现在还能完完整整的站在他面前不定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拼命忍笑道:“好好好。”
他又生怕谢照澄一个惊慌失措就逃,伸手将他的手腕扣住,趣道:“怎么就你笑我可以,我笑你就不行?朋友这么双标的?”
谢照澄一听,差点昏厥,心自己什么时候笑过他啊!
他有这个胆子吗?简直恶人先告状!
景行就知道他不记得,斜乜着他道:“上次吃虾的事儿忘了,你当我就没有偶像包袱的?”
谢照澄:“……”
就这么点事儿,他至于记那么久吗?
谢照澄半点都没有领会到他家景哥想安慰他,转移他注意力的良苦用心,反而越发的崩溃了:“您拿大虾滋我满脸,我们就当扯平了,然后您忘了今天这件事儿行么?”
他这话算得上是毫无底线了,泪眼朦胧的看着景行,语气简直不要太可怜。
哇……瞧瞧这惹人疼爱的模样。
景行心软得一塌糊涂,可不知道怎的,却愈发的想笑,肩膀发颤,拼命忍道:“不行。”
谢照澄眼前一黑,差点没腿软倒下去。
完了,完了。
他这辈子最大的污点,就这样洗不掉了。
……
因为这事儿发生的时机本身就让人尴尬,到了最后,两人一个满脸幽怨,一个笑得直抽,竟是半点都没有预料中的为难,失望或者愤怒等情绪,反倒是增添了莫名的喜感,想想真不知道让人该喜还是该忧。
景行眼瞧着迷弟一蹶不振,心如死灰的样子,最后还是没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好了,别不高兴了宝贝儿,请你喝奶茶,嗯?”
谢照澄半点都不想喝奶茶。
甜甜的奶茶,现在放进他的嘴巴里也是充满了苦涩。
因为他的心已死了。
回去的路上,两人像是个普通饭后散步的情侣,慢吞吞的走在寂寥无人的江边,谢照澄咬着吸管,沮丧得要死,心里充斥着的,全是这样的非主流句子。
偏偏景行还逗他:“你这水平好歹也是全年级第一,开心点。”
谢照澄:“……”
他脑子里本来就濒临断裂的弦,“嗡”的声全部崩断,他现在不光是沮丧了,甚至还有点恼怒,破罐子破摔的争执道:“是全娱乐圈第一!”
景行讶异又好笑的的看着他。
谢照澄噼里啪啦就是一大串,气鼓鼓的道:“虽然这听起来好像很可耻,但是有的时候真的就很管用啊,我今天跟他们分享的时候又不是乱的。真遇到那种普通人没有办法解决的时候,只能靠非常规手段,又保险又不会被人发现,别人还能你可爱,这样那些莺莺燕燕才不会厚着脸皮来反复骚扰您……”
他是真的昏了头,不心就将实话了出来。
景行何其聪明,一下子就抓住了里面的重点,讶然道:“所以你这是在做的护花使者?”
谢照澄骤然住口。
他是经常靠这样的手段来阻止靠近景行的白莲花绿茶婊,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是他自己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认真起来,他更宁愿景行这辈子都不知道这件事!
他瞬间羞愤难当,快步就往前面走。
景行一眼就看到他那通红的耳朵,差点没乐出声来,一把拎住他的后颈皮就将他带了回来,在他耳边吹气:“跑什么?你是做了好事不留名的红领巾吗?被人发现了还推辞的?”
可这压根就不是什么好事啊!
谢照澄都要急死了。这分明就是他的可耻的私心,他就是不愿意别人靠近他家偶像……
“就这么不愿意别人靠近我?”景行忽然幽幽的问。
谢照澄悚然一惊,下意识捂住嘴。
他刚刚又不心把心声出来了?
其实没有,但是景行就是诈他,看到这他模样越发确定了自己的想法,维持着拎着他的后颈,微微俯身将脑袋靠在他肩膀上的姿势,低低的询问:“嗯?问你呢?”
他这语调变得实在厉害,压得嗓音低沉沙哑,甚至还带着点撩拨,就如恶魔的低语,直勾勾的要将他整颗心都剖出来,在这寂寥的夜间听得让人心惊。
谢照澄:“……”
他浑身僵硬,连大气都不敢出,脑子里乱成一团。
他该吗?他不该吗?
他的内心的确是这样想的,可理智告诉他这不对,对方只是他的偶像而已,他崇拜,他感激,他仰慕,但不可以占有。那个人高山仰止,不该是他肖像的对象。
景行半晌都听不到他的回答,无法揣测谢照澄的心思。
若是其他什么的都还好,喜欢不喜欢的……他猜不中,也不想去猜。
可就他自己而言,他是真的有被这朋友给震撼到,倒不是因为他瞒着的事情多么的惊世骇俗,而是因为他的可爱,他为自己的付出,他时刻为自己考虑的用心,还有无时无刻不在牵引自己心跳的感觉。
他就是喜欢他,怎么办呢?
发生了今天晚上的事情,听完他这些以后,他就更喜欢他了。
两人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不知道站了多久,谢照澄只能听到双方如同鼓锤般剧烈的心跳声,脑子越发的空白,任何的事情都没办法思考。
最后,还是景行轻轻的捏了捏他的耳垂,似是有些无奈,却又有些好笑,开口道:“行了,瞧把你为难的,我这句话也不是这么难回答吧,骗骗我不行吗宝贝儿?”
谢照澄慢慢回过神来,没想好怎么回答他的问题,倒是注意到最后那个称呼了,耳朵被他摩挲得通红,狠狠埋着脑袋,愈发的抬不起来。
“算了,原谅你了。”景行满是无可奈何的语气:“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今天晚上,谢照澄的确不适合跟景行待在一起,面红耳赤的点了点头。
司机就在旁边等着,谢照澄坐上景行的车,没多久就被送到了家门口。
谢照澄下意识要推门出去,临走前想了想,还是扭头跟他家偶像郑重的了句:“谢谢你,景哥。”
他以前真的以为,自己一旦马甲掉了,就是他和他家偶像关系破裂的时候。
可谁知道他半点这意思都没有,一如往常,心底没有半分芥蒂。
他从未见过如景行这么好的人,一声谢谢怎么都是不够的。
景行正垂着眼帘点烟呢,听到他这话慵懒的笑了笑,随口应付了声“嗯”。
其实内心在想,倒也别谢谢他了。
毕竟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谢同学怎么哭的事情。
谢照澄:“……”
他看到景行对自己的深情表白如此冷淡,有点沮丧,满腹委屈的下车了。
景行倒是没急着走,又在他门口呆了会,等到远远看到他家的灯光亮起,这才让司机掉头回去,顺手还了个电话,问的是一直帮他理财的那位经理:“嗯,帮我算算我手里面还有多少流动资产……”
……
这边,谢照澄回了家,直接将自己砸在了床上。
今晚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他在最开始的过渡激动以后,情绪有点萎靡,趴在床上放空了不知道多久,这才拿起手机,慢吞吞的给邬月泽拨了个号过去。
他发誓,他在拨电话的时候,他是真的半点都不想发脾气的。
谢同学这么善良,反正最后也没事,那当然是选择原谅他啦。
然而,听到邬月泽刚接起的电话那头,传来哗啦啦的搓麻将的声音,谢照澄先是一愣,然后火气“蹭蹭蹭”的就往上蹿,怎么都止不住。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发出疯狂的咆哮:“邬月泽!!!”
声音几乎穿破对方的手机,直取他的狗命:“你不是你很快就回来吗?人呢?现在回到哪儿了?你别告诉我你现在在帮你家太后麻将,他紧急夺命连环Call叫你回去你踏马就是这么报答她的吗?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邬月泽:“……”
他紧闭着眼,感受迎面而来的怒吼,忍着魔音穿耳,头皮发麻。
完了,他还真的把这事儿给忘了。
实话,邬月泽在临走前半点都没有骗他,他家太后疯狂给自己电话,得自己好像要死了一样,但是其实就是牌不赢了叫他去给钱!
邬月泽急冲冲的赶回去,听是这事儿都惊呆了,心这怎么能行呢,回都回来了,居然还叫他给钱,于是毅然决然的按住了他家太后的肩膀,满脸严肃的道:“妈,您坐着,我来指导您把钱赢回来。”
这一坐……就是两个时。
邬月泽越越嗨,深谙中国传统文化的交流之道,赚的盆满钵盈,甚至到最后有些飘飘然,还有些轻蔑:呵,同他玩?
直到谢照澄电话过来。
邬月泽一时找不到辩驳的理由,没吭声,于是在咆哮之后,双方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只剩下了搓麻将的背景音在哗啦啦的此起彼伏。
就在这个时候,求生欲极强的邬月泽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吼:“爸爸!”
他此时演技全开,简直要多情真意切有多情真意切,要多义正言辞有多义正言辞,恬不知耻,大声哔哔:“您以为我是在麻将吗?不是啊,我这是在为国争光!你知道我家太后多过分吗?居然带踏马个外国女婿回来,在中国传统文化的交流上,我立场坚定,绝不认输!”
谢照澄:“……”
真是操了。
作者有话要: 邬月泽:???
你可是我爱豆啊!!!你怎么能骂人呢??
——
沙雕的部分尽量忽略逻辑啦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