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曲江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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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州,曲江县。

    正午时分,冬日的暖阳高高挂在天空,曲江县城北城门口,排队进城的商队不少,一行车马远远驶来,‘哒哒哒’的马蹄声连串响起,队伍最后的人忍不住好奇心回头往后看。

    这一行人赫然就是刑部派来徐州城核查的官员,四阿哥和他的那几个下属,还有刑部左侍郎及一个郎中、主事等人。

    进了城,车马队伍直接往曲江县衙而去。

    曲江县县令姓王,他领着县衙官员们迎接了刑部差使,把一众人安排在县衙后院。

    现在是十月份,离过年也不过将近两个月时间,大家都不想耽搁时间,所以进了县衙后院之后,就让苏顺和护卫们去理临时住处,四阿哥他们先和王县令开会,进行

    第一回 的讨论。

    这件血案本身其实没有什么疑点,因为凶手非常配合,衙门审问时,直接承认了是她买的毒-药,毒死了娘家人。

    凶手是一个女子,叫杜伶菡,今年二十五岁。其夫敖文林,两人成亲十载,膝下有一个八岁的儿子敖承弼。

    案件内容是,杜伶菡长得貌美,被徐州城一位富商看中了,杜家想用女儿攀上这位富商,于是暗中害死了敖文林,丈夫死了之后,杜伶菡领着儿子回到了娘家,她并不知道娘家在什么鬼主意,她只当自己丈夫是出了意外死去的,所以安心在娘家住下。

    但一个月前,她儿子也出意外死了,敖承弼是掉进水里淹死的。儿子死了,杜伶菡自然伤心难过,原本算听从父母之言再嫁,但无意中听到兄嫂议论,她起了疑心,暗中调查了一下,发现丈夫和儿子都是被娘家人害死的,杜伶菡就彻底黑化了。

    她以再嫁为由,让父母和两位兄长、嫂子、侄子、侄女等全都聚在一起吃一顿团圆饭,她以感谢为由,挨个敬了所有人一杯酒,就连侄子、侄女等也都满含笑意的以茶代酒碰了一杯,这些酒、茶水都是她亲自斟的,在所有人毫无防备之下,他们被她用蒙汗药药倒了。

    然后,她用绳子把所有人都绑了起来,叫醒了父母和兄嫂,在父母和兄嫂的震惊和恐惧之下,她把砒-霜喂给了五个侄子侄女,亲眼看到他们毒-药药效发作而亡。

    在父母和兄嫂极端恐惧之下,又把砒-霜挨个喂给了两个兄长和嫂子,看着兄长和嫂子死去,她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

    “爹,娘,接下来就轮到你们了。”杜伶菡这一刻是笑着的,但在父母的眼中,她比地狱的恶魔更恶!

    杜父、杜母牙齿都在哆嗦,两人想求饶,但儿子孙子都死了,他们以后怎么办?且极端害怕之下,连话都不出来。

    杜伶菡呵呵一笑:“放心,我这条命是你们给的,我总会还给你们。”

    她手上端着瓷碗,一步一步朝父母靠近,道:“爹、娘,你们心痛自己的儿子,难道我就不心疼自己的儿子吗?”

    “你们偏心也就罢了,为什么要用我来给两个哥哥铺路?呵呵,原本文林不在了,我还以为是那个人渣动的手,但人渣是徐州城的富商,胳膊拗不过大腿,我没想现在报仇,但想不到,你们居然会做人渣的走狗……”

    杜父、杜母心跳如擂鼓,杜父深呼吸,再深呼吸,哆嗦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杜伶菡没有解释,漠然道:“放心,我会让那个人渣很快就来陪你们,你们既然想做翁婿,那很好啊,去了地府,爹、娘你们再生一个女儿嫁给那个人渣就是呢。”

    话音落,她把碗中毒-药分别倒入杜父、杜母的嘴里,他们不想咽下去,她合上他们的下颚,愣是让他们把毒-药喝进了胃里,很快砒-霜就起了效果,两人身体痉挛起来,七窍流血而亡。

    杜伶菡楞了一下神,随后她回到席位,慢条斯理的吃起了这顿团圆饭,直到一个时辰之后,她才慢悠悠的晃到县衙去自首。

    这件案子发生之后,引起了整个县城上上下下议论纷纷,茶余饭后,人们都在讨论,到底杜家人可恶,还是杜伶菡可恶呢?

    有些迂腐者,认为百善孝为先,即便父母做得不对,子女也不能反抗,所以自然认为杜伶菡不忠不孝,是十恶不赦之恶人之首!

    但大部分人是批判杜家做的不厚道,杜伶菡杀了人自当偿命,但杜伶菡值得可怜可惜的。

    听,这件案子影响特别大,徐州的知府大人都亲自来曲江县过问了,从头到尾重新审查了一遍案件,确认并没有任何疏漏,确实是杜伶菡害死了杜家所有人,杜伶菡被判了死刑,公文函这才上传到刑部。

    ……

    曲江县县衙的案卷和上呈到刑部的案卷是一模一样的,但大家仍然仔细看了一遍,比对一下其中是不是有不同的地方。

    讨论之后,王县令安排明日提审凶手杜伶菡。

    四阿哥等人舟车劳顿,自然该好生歇息,但大家闲不住,纷纷逛街去了。

    当然有任务在身的,大家是分散去听杜家和敖家的事情,以及左邻右舍对杜伶菡的评价等等。

    杜家就是曲江县城最为普通的一户人家,住在东区一间巷子里,因为杜父杜母健在,两兄弟就没有分家。

    杜家除了杜父杜母上了年纪,不再干活,平时两人就是帮着带孙子孙女,儿子儿媳妇都是在街上各种店铺干活的人,因为勤奋,杜大杜二在用人市场上面是特别受欢迎的。

    只是让人意外的是,杜家附近的邻居对杜家人的评价有褒有贬,但对杜伶菡这个人却全都是赞誉,即便是与杜家人有些矛盾的人,对杜伶菡都不吝于褒奖。

    “那丫头长得特别好看,杜老头杜老太太就想拿女儿还一大笔聘礼,要不是杜伶菡那丫头不答应,杜老头杜老太太都会直接把那丫头卖给富商当妾。”

    敖家是一个秀才之家,敖文林之父是秀才,敖文林还有一个兄长,仍然是一个秀才,敖文林也是一个秀才,正算今年秋天参加乡试来着,却不想被杜家暗害了。

    “……敖秀才当初为了娶杜丫头,可是给了一百两的聘礼,那可是一大笔银子,杜老头杜老太太给杜丫头置办的嫁妆不到五两银子,就这样那丫头每逢娘家有什么事情,都是出钱又出力,可惜了杜丫头……”

    “杜老头杜老太太太不是人了,死得好呀!官老爷,可不可以不处罚杜丫头呀?”

    还有人给杜伶菡求情的,虽然一脸的战战兢兢。

    在街上转悠了两个时辰,对杜家人和敖家人也都有了更多的了解。当然京城来了钦差调查杜家血案的事情,自然也传遍了整个县城。

    然后懂得基本的法律法规的百姓就向其他百姓解释和普及,对于死刑,官府有一套严格的审查标准,杜家血案又是女儿毒死了娘家全家人,影响比较恶劣,官府会一查再查,刑部必然要派人下来调查、核实,以最大限度减少冤假错案。

    休整了一夜,次日,大家就正式开始办事了。

    在王县令的带领下,四阿哥和左侍郎等人穿着官服来到县衙大牢,再一次提审了杀人凶手杜伶菡。

    在等待的过程中,四阿哥突然问道:“王大人,听知府常春大人亲自来审问过这个案子?”

    王县令神色还有几分严肃,毕竟办案从头到尾都是最为严肃的一件事情,他点了点头:“回四阿哥,这个案子事发十天之后,常春大人亲自来县衙重新审问过,臣这才往刑部上传了公文函。”

    徐州知府钮钴禄常春,是温贵妃娘家钮钴禄氏那一支脉的族人,不过与温贵妃娘家不算很亲近,只是同一个宗族。

    四阿哥微微敛眉:“那常春大人可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出京前,太子告诉了他徐州各处官员的情况,其中就有钮钴禄常春,他在太子那里可是上了黑名单,因为这家伙有些不干净。

    王县令、县丞、主簿三人心里咯噔一下,尤其是县丞,他心头突然发毛了。

    “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吧?”王县令仔细回想了一下当初常春问案的经过,从头到尾他都在,并没有发现常春异常之处。

    王县令讲完了常春问案的详细经过,杜伶菡被带到了。

    大家的目光立即看向杜伶菡,因为她凶残的举动让她一举成名,连大牢的衙役都害怕她,并不敢像以前那样还能欺负女犯人。

    她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尤其是释放了内心的黑暗之后,整个人气质就多了一份攻击性,让人过目难忘。

    惊堂木被敲响,王县令厉声道:“犯人杜氏,抬起头来!”

    杜伶菡双手带着枷锁,跪在整间暂时充当办公房的牢房正中间,闻言就直接抬起了头。

    “犯妇杜伶菡参见大人。”杜伶菡的目光倏地一下落在四阿哥和左侍郎他们身上,眼睛瞪得大大的,问道:“敢问诸位大人可是京城来人?”

    王县令心头微微一跳,瞥了四阿哥等人一眼,道:“这几位大人都是京城来的钦差,杜伶菡把你的犯案经过再详细讲一遍。”

    杜伶菡眼睛很亮,那脸上的表情充满了喜悦,让四阿哥、左侍郎等人心中暗暗揣测,这件案子莫非有内情?

    “王大人,犯妇之前确实有隐瞒。”杜伶菡一句话直接让王县令、县丞和主簿心跳都快停止了。

    接着杜伶菡讲了她隐瞒的部分,那就是那个人渣富商不是看上她的美貌而支使杜家人害死她丈夫敖文林,而是因为敖文林在去徐州城参加文会时,捡到了一本账册,账册内容全都是那个人渣富商行贿的金额或者贵重物品,还有一些其他违法犯罪的事情。

    敖文林在三十二年秋天到徐州城参加同窗文会,在街上捡到一本账册,他看清楚账册内容之后,没敢在徐州城停留,直接火烧火燎的赶回了曲江县,然后把账册妥善的藏起来了,未免某一天他突然被害,敖文林把账册的事情告诉了妻子,但也叮嘱了妻子,让她完全装作不知道。

    不管是他活着,还是死了,她都要装着不知道。如果他死了,她就把儿子养大成人,以后有能力再为他报仇,没有能力,这件事情就不要告诉儿子,让他平安喜乐地过一辈子。

    从三十二年秋天到三十三年六月,十个月时间,敖文林紧张警惕之下发现没有人找他麻烦,也没有人想要灭他口,他也就松了好大一口气,以为并没有人查到账册被他捡走了。

    但那口气他松的太早了,六月下旬的一天,敖文林从外面会友回来,整个人就变得忐忑不安,夜里他告诉了妻子,那人可能找来了。

    “这本账册,即便是我还回去,等待我们的仍然是死亡。”敖文林抱着妻子细声道。

    杜伶菡就哭呀,她想不到办法救丈夫。

    最关键的是,敖文林并不知道账册主人是谁,否则他还可以投靠账册主人的仇敌来自保,但他不知道。

    敖文林死了之后,杜伶菡也以为是那个账册主人下的手,从没有想过会是她娘家人出的手,所以她隐忍着悲伤处理了丈夫的丧事之后,婉拒了大伯的好意,回到了娘家。

    却不想,儿子敖承弼与侄子、侄女玩耍时,掉进水里淹死了,杜伶菡依旧以为是账册主人下的手,因为他要铲草除根。

    事实上,确实也是账册主人授意杜家人做的,杜家人想要攀上富商,自然就信了富商那套‘看上杜伶菡’的法,为了荣华富贵,杜家人抛却了良心,害死了亲外孙/亲外甥,筹谋着把女儿送给富商为妾。

    ……

    杜伶菡完,在场所有人都被惊了一跳。

    王县令拍了惊堂木一下,问道:“那本账册现在何处?”

    杜伶菡的目光扫视了一眼所有人,道:“王大人,你们带我去我家,我指给你们。”

    停顿了好一会,她的目光梭巡一圈,慢吞吞道:“我怕告诉你们之后,等你们去找时,就没有了。”

    王县令心跳剧烈,因为杜伶菡这话暗示他们,县衙有内奸。

    左侍郎看了四阿哥一眼,四阿哥微微点了点头,他便道:“正好有时间,那就大家一起去吧!”

    一刻钟后,衙门里走出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径直朝敖家而去。

    因为杜伶菡刚才内涵了一下,所谓的内奸根本没法往外传话,可把某个人给急坏了,偏偏脸上还不能表现出来,否则不就明他有问题吗?

    敖家离着县衙不算远,走了大概两刻钟之后,就来到了一座宅子前。

    这座宅子是两进宅院,是敖文林分家所得,隔壁还有另外一栋三进宅子,是敖文林兄长敖文森家。

    杜伶菡领着儿子回娘家那段时间,她家就托兄长和大嫂照顾着,而她出了事,这栋宅子以后就彻底归敖文森了。

    听到外面的动静,敖文森一家都跑出来了。

    看到王县令一众官员和众多差役,敖文森一家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自从知道弟弟和侄子死在杜家人手上,就因为杜伶菡长得美被人瞧上了,敖文森就没有再给杜伶菡一个好脸色,哪怕她把自己娘家人全都毒死了,他仍然没有给过杜伶菡一个好脸色,但他还是让妻子领着儿女去牢里探望过杜伶菡。

    进了宅子之后,依旧带着枷锁的杜伶菡领着众人去了一间房间,这间房间是她儿子的房间,她让人把床搬开,让人往床下挖掘,那本账册被装进木盒,埋在了她儿子床底下。

    差役拿着铁锹很快就掘出了一个木盒,里面果然装着一本账册,王县令直接拿过来翻看起来了。

    然后,王县令整个心拔凉拔凉,他没有看完,就手捧着账册眼巴巴的看着四阿哥。

    因为四阿哥方才在审问杜伶菡之前,特意询问过常春在审案过程当中是否有异常之处,但他没有任何发现。

    而这本账册清清楚楚写了每一笔送给常春多少金钱,什么贵重物品,那么常春那么积极地审问杜伶菡,那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四阿哥接过账册翻看,左侍郎他们也探头看了看,对账册上面的内容倒是不惊讶,因为他们见过更触目惊心的东西。

    合上账册,四阿哥道:“回衙门。”

    回衙门之后,已经顾不上审问杜伶菡,四阿哥要先调兵遣将去徐州城抓账册主人徐放,一个徐州城的大富商,及知府钮钴禄常春、同知彭岩达等官员,可以整个知府衙门有百分之九十都在行贿账册名单之上。

    半个时辰之后,留下一个主事在县衙,四阿哥他们领着人离开曲江县,前往徐州城。

    这知府都要被抓了,知府衙门就空下来了,总要有个代理人,且徐州知府衙门要空了一大半,没人坐镇可不行。

    好在曲江县离着徐州城不算远,五十里路,驾驭快马也就两个时辰的事情。不过就是这样赶到徐州城时,也已经入夜了。

    ……

    入夜之后,气温骤降,风声呼啸而过。

    安蓉探头看了看外面,知道又要下雨了,天上被浓云遮住,看不到一颗星星,整个天地黑得深沉。

    爬上床,扯着棉被盖在身上,整个人只露出一个脑袋,安蓉把系统面板下拉下来,点开与四阿哥的聊天框。

    发了一个消息之后,四阿哥隔了好久才发了消息给她,他今晚抓贼,没空陪她聊天,让她先睡觉,不然找她的位面商人好友聊天也行。

    安蓉差点蹦跳起来,大晚上抓什么贼?他不是去核查案子的吗?还需要抓什么贼?难道是冤假错案?

    回了最后一道消息,叮嘱四阿哥心安全,安蓉没等到四阿哥回消息,就真的睡着了。

    次日,她张开眼睛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四阿哥有没有回她消息,但四阿哥没有回她消息。

    前半夜,四阿哥确实是忙,后半夜空下来了,想着她睡着了,不吵她睡觉,所以才没有回她消息。

    这回四阿哥还在睡觉,安蓉想着他昨夜既然抓贼,那应该忙到很晚,她便没有一大清早发消息骚扰他。

    但也没有等多久,也就半个时辰之后吧,四阿哥发消息过来了。

    他详细讲了一下徐州发生的事情,让安蓉传消息给太子。徐州被抓了一连串的官员,势必会引起朝堂纷争,且还牵连到钮钴禄家,只怕有得争了。太子早点知道,早做准备。

    安蓉自然答应了,先去了正院,悄悄和德宁格格讲述了一下。待安蓉离开之后,德宁格格脑子里转了一圈,徐州的官员牵扯不到乌拉那拉家,她也就抛至脑后了。

    安蓉跑去太子在宫外的联络点,让瑞彩写了一张纸条,把四阿哥所讲再精简了一下写在纸条上,交给了太子宫外联络点的下属。

    半个时辰之后,正在御书房帮着康熙帝批阅奏章的太子在中途溜号时收到了这张纸条,他看完之后,直接扔茅厕了。

    至于徐州那帮子官员,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与他没有任何妨碍,反正到时候头疼的是康熙帝。

    “啧啧啧,有个远距离传递消息的渠道,真爽!”太子嘴里一边系着腰带,一边嘀嘀咕咕道:“想念手机呀!”

    他发出悠长的感慨,然后继续回到御书房帮康熙帝披奏章。

    而康熙帝在干什么?他在抱孙子,而且一抱抱两个,大孙子弘昱、二孙子弘昭,两个娃娃让他可稀罕了。

    等到他抱孙子抱累了,让宫人把孩子抱出去玩儿,太子才了徐州的事情。

    康熙帝皱眉:“徐州整个知府衙门都**了?”

    太子摇头:“没有,也就百分之九十吧?”

    康熙帝瞪了他一眼,这有区别吗?他脑子里转了一圈,突然奇怪道:“老四应该才到徐州不久吧?你怎么这么快就收到消息?”

    太子咬着笔杆子,洋洋得意道:“我当然有我特殊的渠道啦!”

    康熙帝拿出帝王威势,太子不买账呀,他翻了一个白眼道:“你个老头子别那么多疑,还不能允许我和四弟有一点秘密不成?”

    “哼!”康熙帝不是很自在地移开视线,脑子里依旧忍不住猜测太子所为的特殊传消息的渠道,到底是什么?

    太子可不管他想那些有的没的,让他赶紧想一想,徐州的事情怎么处理?他把钮钴禄氏常春的情况仔细讲了一下,这个人犯的罪应该不,钮钴禄家会保他吗?因为常春的知府位置就是温贵妃的娘家帮他谋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