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撒谎成性的孩子能有几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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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啥大问题。”

    体检完出来,医生又大概问了些基本情况,表示有点亚健康之外,问题都不大就是工作情绪上别压力太大、别熬夜少生气、生气也别憋着之类的话。

    其它的也就是些问题。

    日常注意点没啥事。

    牢记忠告后,她又去问了裴星文今天的情况给的建议依旧是继续药物治疗,观察几天,无法转好再决定是否术。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

    苏云眠这才转身看向一直默默跟在身后,提着一沓报告的郎年,捏捏眉心,不断在脑中徘徊着医生的忠告,尽可能心平气和了才开口,问的也直接。

    “你在跟踪我?”

    她从早上去孟安学校,有好几次都感受到盯视,直到进了医院才没了这种感觉,想到孟家那些破毛病,又在这里看到郎年,很难不想到是他。

    “跟踪?”

    郎年听到这话却是皱眉,很是直接又出乎意料地:“如果是我,或者孟家安排过去的人跟踪你,不可能会让你察觉。具体是在什么地方?”

    “”

    苏云眠抿唇心梗。

    她听懂了。

    这次很可能和孟家无关。

    她也不觉得郎年会在这种事上骗她,毕竟以孟家人的厚颜无耻,像跟踪这种事,她要是开口问了这些人是真的会‘大大方方’承认。

    又不是没正大光明跟踪过。

    而且,

    仔细想想,这种被跟踪的感觉,好像还真是头一次。

    不会是——

    科西奥?

    这个共同的敌人苏云眠可没忘,在这方面也没必要扭捏,她干脆把感觉到不对的地方都了,郎年听了就摸出到一旁打了几个电话出去。

    应该是让人去查了。

    打完电话,郎年才转回头,“苏董,最近不是很安全,这段时间您还是搬去老宅,或者老太爷那里住。”

    “科西奥那边有动静了?”苏云眠想到某个可能。

    郎年点头,“应该要来了。”

    要来了吗?

    尽管已有猜测,等到确认这一刻,苏云眠仍免不了恍惚,左无意识抽搐了一下,同肩膀一样隐隐传来电流滑过的麻痹幻痛那是科西奥曾打在她身上的两枪。

    枪伤已痊愈她却仍忘不了。

    那个男人的恐怖。

    生命随着子弹洞穿而渐渐流失的恐惧,古堡令人窒息的人偶一般命悬一线的经历而带来在这一切的男人,就要来了。

    郎年注意到她垂在身侧微颤的,以为她是害怕,刚要开口安抚,却见苏云眠突然握拳,再抬头脸上却无丝毫惧意,只平静了一句。

    “我知道了。”

    “我会注意的。”

    到了此时此刻,害怕恐惧也没用,倒不如,对方终于有所行动这件事反倒是让苏云眠长出口气总好过一直藏在暗处伺而动,不知道对方会从哪里冒出来要安心些。

    被盯上的感觉着实不好受。

    她只想解决问题。

    而且,科西奥都耐不住要冒头了,那家伙苏云眠眸光微动,缓缓转向郎年,面无表情问:“他呢?”

    “”郎年沉默。

    “算了。”

    不爱,她也不稀得问,“告诉他,利用伤害孩子的事,我和他没完。”

    这笔账早晚都得算。

    话落自郎年身侧走过。

    “你为什么不早!”

    还没推开病房门,苏云眠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咆哮声,停顿一下才推门进去,就见裴雪拿着一沓文件正对廖秘书咆哮着什么。

    廖文滨唯唯诺诺应着。

    他心里苦啊。

    他哪敢在裴雪气头上提正事?

    要不是客户那边在催,也实在不能拖下去了,又需要裴总签字,他今天压根就不会出现在医院太难了。

    好在有巨额高薪撑着。

    不然真干不下去。

    一想到时不时到账的奖金还有薪金,廖文滨立刻就振作了,腰背也稍稍挺直了还好,顶多只是被骂一顿,只要不狡辩默默等裴总把火泄了,就没事了。

    他可以的。

    又不是第一次面对了。

    都习惯了。

    看到廖秘书相当熟练自如的应对,苏云眠也终于是明白,为什么这家伙看着还挺年轻,却那么憔悴沧桑的原因了。

    摊上这么一个领导。

    也是苦。

    这恐怕都是日常操作了。

    不过和她也没关系。

    苏云眠只当没看见,表情淡然走到病床边,拉过一张折叠椅坐下,自然而然摸出默默敲打屏幕。

    空气骤然一静。

    见没了声,苏云眠发完头上的消息,目光平静看向裴雪,“结束了?那咱们谈正事?”

    气氛冷凝。

    一旁的廖文滨心脏几乎骤停。

    恨不得原地消失。

    出乎意料的,工作上最讨厌被打扰的裴雪,只冷冷盯了苏云眠片刻,竟也没什么,大略扫了眼文件,确定没什么问题,签上字就扔给了廖文滨。

    廖秘书如蒙大赦。

    拿着文件,再次露出标准职业微笑,接连同裴雪、苏云眠恭敬礼貌告别,立刻转身离开、关门,一连套动作丝滑。

    病房恢复安静。

    “还有什么好谈的,不管是因为什么,你孩子对我孩子造成的伤害是明明白的,包括你对我造成的伤害。”裴雪指着自己脖子上的纱布,“你们必须对我们负责。”

    这女人!

    不生气不生气。

    苏云眠深吸气,再抬眸,面色平静冷眼看向裴雪,终于开口:“你知不知道,你们这样的行为,究竟会把星文逼到什么地步。”

    纯白病房内,窗帘轻轻拂动。

    既然要谈孩子们的事,苏云眠自是把自己从孟安那里、学校里听到的,她所知道的全都了,到最后,望向裴雪的眸子已然锋锐。

    虽还无法完全确定。

    但就从老师那里听到的裴星文在学校时的日常状态,还有病床上那副过分消瘦憔悴的模样,很显然这女人根本就没好好养孩子更别提还和孟梁景那疯子合作做出这种所谓的‘不破不立’这种事!

    就算这一次可能是脚滑失足。

    但真要让他们这么操作继续下去,总有一天也会把孩子逼上绝路,崩溃更是早晚的事人怎么可以残忍至此!

    绝对无法原谅!

    听了这些话,裴雪却是长久的平静,只见她从铁盒里抖出一根烟放在鼻尖轻嗅,脸上却是没什么情绪,看得苏云眠直皱眉。

    她刚要开口,就听裴雪突然:“呵,编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但,你有证据吗?”

    “你凭什么,又是依据什么来确定——你孩子的就是真话?”

    “你可能不知道。”

    裴雪咬着未点燃的烟,明明是靠坐在病床上,望向苏云眠的目光却像是在俯视,带着几分讥笑,“你那个孩子,可是很会撒谎的。”

    一个撒谎成性的孩子的话,

    能有几分真?

    苏云眠面上是一闪而过的怒意,下一秒又冷静下来生气有什么用,这些话出去不会被相信她早有预料,但裴雪显然是在回避话题。

    重点根本不在这里。

    她抬头凝视着裴雪,一字一句直戳问题本质,不让她有半点回避的可能。

    “会发生这种事,是你,是孟梁景,是你们一造成的结果。都是成年人了,自己做了什么就堂堂正正承认面对,别什么锅都往孩子身上扣,连点应有的担当都没有,不觉得很丢人吗?成年人就有个成年人的样子,别像个胆鬼一样,好吗?”

    她面无表情。

    病房死寂。

    下一刻,苏云眠被裴雪用力拽住衣襟,身子不受控地俯近,“你,我胆?你知道我做过什么吗?”她着,目露凶光,咬在唇边的烟在震颤抖动。

    “对。”

    苏云眠平静抬眸。

    她盯视着裴雪近在咫尺、几欲喷火的眼睛,却又好像望进了更深处,那怒火之下掩盖深藏的某种东西。

    默然几秒,继续:

    “裴雪,你做的事确实是我一辈子都不敢做的,我佩服你的果断和勇气,然而你也因此付出了六年自由的代价。毕竟人各有志,各有在乎,我没什么可的。”

    “但当初背叛你的是你的丈夫,你过不去,不想人死事了,那也不该把这份余恨放在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身上,让他来消解承载你的怨,事后却连面对承担后果的胆量都没有。”

    “你这个懦弱的胆鬼!”

    话音未落,苏云眠眼前骤然一晃,整个人已被大力往床上扯去,被彻底激怒的裴雪扑了过来,死死掐住她脖子。

    好在她提前有防备。

    一番动静折腾。

    苏云眠到底是个行动利索的,这次终于把身上本就有伤的裴雪死死摁住了,浑身大汗,大喘着气喊:“你总是这样,这样到底能解决什么问题?”

    “伤了人再坐一次牢?”

    “裴雪!”

    “你的人生还有几个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