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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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压切长谷部, 药研和鹤丸国永站在门口,静静的站着,就这么候在门口。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在一个朝阳和落日之后,久到药研和压切以为主殿不会出来了的时候,乔杉推开了门,脸上憔悴的厉害, 看着眼前的刀剑,勾起一抹惨笑,只是淡淡的了三个字:“他走了。”

    所有人都以为乔杉会倒下, 会一蹶不振,但是乔杉却还是直挺挺的站在那儿,还是那样温和的笑着,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就像是冲田还在一般。

    黄粱一梦,终究是该醒了。

    冲田的尸体是在黑夜中悄悄被送往东京都港区元麻布三丁目的专称寺, 埋葬的时候周围只有找来填土的几人,土方岁三也没能赶回来。

    乔杉就在坟墓旁,穿着那时候在温泉的时候,冲田特意为他准备好的红色浴衣, 吹了一夜的口琴。

    胸腔中无法压抑的血一点点的喷涌了出来,染红了那口琴,沾染到了红色的浴衣上,最后那口琴也轻轻的被放到了冲田的墓里。

    冲田死的时候嘴角是带着笑的, 那被乔杉亲自梳好的头发柔顺的在身体两侧,黄土一点点的洒在了他的脸上,身上,最后什么都没有剩下。

    生前那样荣耀的一人,却死的这样无声无息,还生怕被倒幕派的人得知,一些激烈的武士会对冲田的尸身不测。

    没有乐队,没有鞭炮,没有送行,就这么被掩埋在了焦土之下,死的时候也没带走什么,就只带走了一个怀表,一把扇子,还有半盒未喝完的薄荷茶叶。

    天蒙蒙亮的时候,乔杉有些站不稳的踉跄了一下,被身后的鹤丸国永扶了一把,看了看天际那边浅浅亮了个头的太阳:“走吧,是时候该回去了,耽误了太久的时间了。”

    乔杉没有流下一滴眼泪,因为冲田他死的很幸福,因为乔杉在他的身边,是会在奈何桥边等着他。

    来的时候光晕让人难受,回去的时候光晕却让人意外的舒服,看着熟悉的本丸,药研露出了怀念的表情,道:“回家了。”

    药研完,看到大将的身体有些僵硬,明白自己可能的不是时候,转而心翼翼的量着大将的表情。

    乔杉摸了摸药研的头,:“是啊,回家了。”

    听到乔杉这话,药研松了一口气。

    有东西掉落在了地上,乔杉顺着声音看去,歌仙兼定正瞪大眼睛看向这边,地上掉落的是还冒着热气的勺子,明显是还在熬粥,只是出来看看外面的动静。

    烛台切听到了声响出来一看,看到了自家的主殿,赶忙上前了几步,冲着乔杉行礼,眼中全是惊喜:“主人,欢迎回家。”

    歌仙兼定也赶了两步上前,冲着乔杉眉眼弯弯,乔杉对着两个人点头示意,歌仙兼定看了看主人身上大红色耀眼的衣服,这是主人以前最不愿穿的颜色,是讨厌红色,现在却穿在了身上。

    但是大红色的浴衣真的很好看,不知道是不是在那浴衣的衬托下,乔杉原先一直不大好的面色看起来红润了许多。

    五虎退是短刀中起来最早的,揉着眼睛洗漱过后到了前屋,就看到了乔杉坐在主位上,正在喝着清的露,五虎退欢呼了一声,跑到了乔杉的身旁,扑到了乔杉的怀里。

    乔杉本看着茶叶的起伏失神,忽的被扑到,还未反应过来,就看到了怀里的五虎退眼中的泪水,乔杉微微一愣,伸出手抹去了五虎退的眼泪:“好了好了,我不是回来了吗?”

    五虎退点了点头,忽的想起了什么,看向了乔杉,愣了半饷,他回来的时候主人已经跟冲田先生,那么......:“冲田先生呢?”

    药研和长谷部都愣住了,药研刚算开口责骂平常捧在手心里的弟弟,就看到表情僵硬的大将眼中那浓烈的悲伤,乔杉闭上了眼睛,似乎不想让人看到他的情绪。

    过了一会再睁开,乔杉缓缓的呼出一口气,还是跟以前一样温和的笑道:“他啊,在那边等着我,但我想你们了,就先回来找你们了。”

    五虎退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但是不知道为何,他就是感觉到自家主人心情不好,他伸出手来拍了拍乔杉的头,拍了两下安慰道:“撸撸毛,不难受不难受。”

    乔杉忽然就笑了,笑声清脆,那是那时候五虎退的一只老虎生了病,他给老虎的话,做的事,乔杉将五虎退紧紧的抱在了怀里,将下巴抵在了五虎退的头上:“谢谢退。”

    药研听到乔杉的笑声之后,觉得心中更加的酸楚,轻声唤五虎退:“退,我们去把粟田口家的都叫起来好了。”

    退乖乖的被药研牵走了,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来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了乔杉正坐在主位,揉着有些难受的太阳穴,赶了几步到了乔杉的身边,跟乔杉问好。

    他们不是五虎退那样还不懂世事的孩子,他们看到乔杉苍白的脸色,早就清楚了什么,凑到了乔杉的跟前,缄默了一会开口,也没问冲田,只是问乔杉的身体情况怎么样,

    乔杉笑了,伸出手来摸了摸两个人的头:“很好,只是安定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这家伙每天晚上担心您担心到睡不着啦。”加州清光勾着辫子霸占了乔杉旁边的位置:“睡不着还每天晚上把我晃起来问我您到底有没有事。”看着大和守趣:“可烦人了。”

    虽是这么着,但是加州的眼中还是带了些许宠溺的意味在里面。

    被自家竹马揭老底揭了一脸血的大和守安定狠狠的瞪了一眼加州清光,赶忙解释道:“没有,只是最近酷暑,热的睡不着。”

    知道大和守不好意思了,乔杉摇了摇头,然后疲惫的着入座吧,俩人这才坐下用餐。

    乔杉看了看不大的餐桌,问剩余的人去哪儿吃饭,压切长谷部回道:“大部分刀剑选择在屋内用餐,或者去偏屋用餐,这件屋子一般就只有我们几个先来的刀剑使用。”

    乔杉嗯了一声,然后便再没话,几个人之间沉默了许久,上来的饭食是许久不吃的牡丹饼,乔杉一时间还有点怀念,乔杉拿起一块放到嘴里。

    甜腻到让人有些难受,乔杉只是吃了一块便放下了筷子,喝了清粥,便先行转身离开了。

    自己的主卧被人收拾的很干净,明显这段时间一直有人收拾,那柜子上的书整齐的排列在上面,唯一变化的就只是那原先暗格放着的口琴,不见了踪影。

    有些反呕,乔杉缓了几下,最后还是没忍住,将今天早上吃完的饭菜吐到了痰盂里,然后看到了鲜红的血液混杂在里面。

    然后便是止不住的咳血,一口一口的吐了出来,像极了那时候的冲田,忽的呛住,又是猛烈的咳嗽了起来,脚上失了力气,眼前一片模糊,出现了大大的黑色斑点,过了一会才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跪在了地上,旁边是一脸焦急的药研。

    药研藤四郎推开门的时候,就看到了大将跪在地上,手捂着嘴,想要将那些鲜血堵住似得,但是那些鲜血还是滴答滴答的滴落在地上,大将还一边咳着,药研在一旁着:“大将,松开手。”

    乔杉乖乖的松开了手,鲜血没了控制,便开始四溢,染红了乔杉的红色浴衣,药研扶着乔杉侧躺了下来。

    剧烈的呛咳让乔杉不大好受,胸口闷的厉害,乔杉过了许久,这才睁开了眼睛,眼前晦暗的厉害,连眼前药研的面容都有些不大清楚了。

    若是有人告诉乔杉,是你最近就会失明,乔杉也一点都不意外,这些日子五感的消失虽然缓慢,但是却能感受的到。

    乔杉抿了抿唇,刚被自身的机制压住的咳血又犯上来,乔杉生生的将那口血咽了下去,心想:再疼一点吧,再疼一点我的心就不会痛了,就没有功夫想冲田了。

    看到只是睁开眼来看了他一会就闭上眼睛的大将,药研手中拿着的药碗轻轻的放到了矮桌上。

    看着大将睡着的时候都皱起的眉,药研想要伸出手来捋平,却又害怕搅了乔杉的睡眠,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动作较轻的收拾了大将回来的脏衣,连带着旁边的药碗端了出去。

    先温着吧,等到大将醒来了以后再。

    大将这些天,太累了。

    等到乔杉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布满了朝霞,短刀们出阵回来,一个个的往他这儿钻。

    当看到了满箩筐的千纸鹤,和抱着箩筐的乱藤四郎的时候,乔杉嘴角抿着,伸出手来揉乱了乱藤四郎的头发,了声:“谢谢。”

    今剑的白色长发还有些杂乱,估摸着是在外面玩的比较疯,他伸出手来拉住了乔杉:“主人,我想听你吹口琴了。”

    乔杉嘴角的笑容渐渐隐去:“我以后都不会吹口琴了。”

    今剑似乎意识到自己触了乔杉的逆鳞,没敢话了,只是还是揪着乔杉的衣袖,乔杉俯下身将今剑抱在了怀里:“口琴被我遗失了,我便不想吹了。”

    几个短刀在他的身旁依偎着,口中直嚷嚷着嫌热,却谁都不愿意离开乔杉的身旁半步,乔杉也没什么,孩子身上的奶香和热度让人感到很舒适。

    “对了,叫新来的刀剑过来,正式见个面吧。”乔杉抿了抿唇,嘱咐道:“暗堕的刀剑应该早就来了,也顺便叫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