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支持“团村“这次大手笔的发展，古家全家人都在为之努力，上到老下到每一个都帮了不少忙。

    新年才开始，“研粮油店“开张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周围的群众们收稻壳、麸皮这类东西。

    收到的所有东西都送到了“团村“，满足村里牛羊冬天的食粮。

    古研隔了一个月后再去了一次“团村“，看到了那十几个孩子们的劳动成果，还是挺满意的。

    大概是第一次拥有属于自己的事业，孩子们做得特别用心，连那个看上去有些吊儿郎当的海威，在面对自己亲手做的菌包时，态度都是极其严肃认真的。

    菌包的存活率只有七成，不过这已经大大超出古研的预料了。这存活下来的一百来个菌包养在挖好的山洞里头，由这十几个孩子轮流排班去照看。古研去的时候，有一些早几天种下菌种的已经冒出了的头，毛茸茸一片铺满在那些菌包上面，看上去就像洒了一层细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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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研！这个样子是不是很快就会长出蘑菇来啦？”海威有些得意地向古研邀功。

    “还得多照顾，尤其注意水分的控制，浇水的事不能马虎，这玩意儿喜水。”

    古研交代了几句，破天荒夸了他们一句：“你们做的比我想象中好多了。”

    “七哥知道咱们真要种蘑菇，上城里旧货市场淘换了好几本这方面的书，我们也在自学呢。”海威笑弯了眉眼，“我们会把这事做好的。等出了蘑菇，我们还要进城去卖呢，卖的钱我们自己拿着，七哥都答应我们啦！！”

    古研淡淡地笑了笑，“那可得好好干才是。”

    “你放心！”这群孩子们个个把胸脯拍的“砰砰“响。

    蘑菇洞的事不用古研操心，牛羊养殖的事倒并没有想象中进行的那么顺利。

    因为水土不服的关系，这一个月里，这些换了地儿的牛羊里头出了好几头患病的，村里又没有懂得兽医的人，前天才死了两头羊，可把村里的人给心疼坏了。

    这次卓君尧就是来给剩下的病牲口看病的。因为找不到兽医，村里懂医术的也没有，七哥他们不敢贸然去找外面的医生进村来看病，隔了好久想起卓君尧也懂点儿医术，这才让他来看看的。

    家里的生意还要做，这一次只有古研和卓君尧两人来“团村“。

    古研看完了蘑菇洞里的情况后，就去了养殖场找卓君尧。

    卓君尧正在给重病的牛羊输液，这些生了病的牲口们并没有因为重病而变得老老实实，输液的过程进行得不是很顺利。尤其那两只病羊，身上扎着针就跟要把它们抬去烫毛剥皮似的，一直疯狂地咩咩叫唤着，颤抖着嗓门儿向周围的人嘶吼着它们的委屈。

    “七哥，这两个太吵了，不如我吓唬吓唬它们吧。”长海堵住了一边的耳朵，不耐烦地道。

    “可别！”卓君尧赶紧阻止他，“你是想把它们吓死吗？拿绳子过来，把它们绑起来吧。”

    两只闹脾气的羊羔被捆绑成了肉粽子，实在是动不了了才表现出了一点“认命“的姿态。

    古研看了一眼这养殖场的环境，比一个月前已经好上不少了，四周都有石灰消毒的痕迹，里头的干草也是新换的，粪便之类的排泄物第一时间被清理出去，除了牛羊特有的味道之外，其他的异味倒是没有闻到。

    这几只重病的和其他的是隔离养殖的。古研又去看了看其他圈里的牲口，发现它们有些消瘦，便向七哥提出了这个疑问。

    “这来也奇怪。咱们这段日子也是好吃好喝地在养着它们，也没见它们有病有痛的，但就是不长膘。听黄大爷，这种不长膘的情况还是和陌生环境有关，可我寻思着这都一个月了，难道它们还没适应过来？”七哥也觉得这事奇怪。

    古研去每个圈里头都看了看，仔细检查了一下这些牛羊的精神，发现它们精神还是不错的，吃的东西虽然算不上多精贵，在这种时候也算不错的食物了，喝的水也都是地底深处抽起来没有污染过的水，这样还干吃不胖的话，难道还真是心理问题？

    他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看到一位推着大食桶过来给牲口们喂食的年轻人，一跛一跛地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古研的眼光不由自主就被对方受伤的脚给吸引了。

    这样身体有残疾的在这个世道并不少，但是吸引古研的并不是他的残疾，而是这家伙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淡淡的气味，是一种自然的吸引他敏锐感官的特殊味道。

    这样的味道并不属于村里三大主要族群任何一方。闻起来……倒还是有些熟悉。

    这位饲养员在靠近牛羊圈后，圈里的牲口就开始惴惴不安。年纪最大的公牛开始在地上不停地撩蹄，羊群里的羊们也从原来散漫的状态变得紧张起来，一个个地凑作一堆，你挤我我挤你，把脑袋冲着里头屁股对着外面，轻轻地发着抖。

    古研挑起半边眉头来，莫名地摸了摸额头。

    他找到七哥，指着那位饲养员的背影问道：“那是谁？”

    “是江。前年才搬来这边不久祝韵父女俩在外面救回来的人。腿脚不便，不过手上的力气还可以，人有点儿孤僻，和谁都合不来。这不，我就给他安排了一个守夜的工作，他这人啦不爱出门也不喜欢和别人交道，做这个工作倒是挺高兴的。”七哥见古研问的奇怪，多心了，“怎么？有问题吗？”

    “他是什么族群？”古研又问。

    七哥吸了一口气，“这个……应该是僵尸吧。毕竟是祝韵父女俩带回来的，看他那样子也不像人，又不是我们的同类……”

    “他不是僵尸。”卓君尧开口了。是不是他的同类，他看一眼就知道。这人身上的气味有很像他的同类，只有他仔这个初生代才知道这里头还是有区别的。“不是？”长海一惊一乍，“那他是个什么东西？”

    古研摸了摸下巴，“我也想知道呢。那些牲口挺惧怕他的样子。”

    “惧怕他？”长海隆起眉头，“咱们规定了去照顾牲口时都不许暴露自己身上的气味的，他……故意的？”

    “我看也不像故意的。”古研咂摸一下嘴，“好像是天生掩饰不住本能的气息。虽然能瞒住你们，可瞒不住我二爸。”

    七哥经历过初那件事后，对村里的治安比以往更上心，这段日子都没敢在往内收人。眼下突然出现一个自己错认了的人，不由得有些后怕：“研觉得他有什么问题？”

    “也许他不是故意的。不过，那些牲口只吃不长膘，也许是和他有关系。”古研大胆做了个假设，“或许你们真该问问他是什么。我看他并不像是有心隐瞒的样子。”

    七哥瞅了长海一眼，长海拍拍手，“我去！”

    那位叫江的年轻人有些不安地跟着长海一块儿过来了。走近了之后，卓君尧更是闻到他身上气味的不同，停下手上的工作，感兴趣地看了他一眼，“你……”

    江一开始是紧张的，不过，很快从这些人的神色中得出了些结论，知道他们或许看出了自己的不同，反而没有开始那么在意了，用力地把沾了灰的脏手在自己身上蹭了蹭，“我……不是有意隐瞒的。”

    他的态度这么直接诚恳，七哥和长海的警惕性便没开始那么高了，“江……能，你到底……什么身份吗？我们这个村既然接纳了你，这两年来也相安无事，对你的为人我还是……选择相信的。”

    七哥的开口让江也暗暗松了一口气，“不是……不是我不告诉你们。”这位有些内敛的年轻人抬起头来，表情有些委屈，“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七哥他们傻了眼，“你自己都不知道？”

    江歉疚地苦笑起来，“真不知道。”

    卓君尧深深地嗅了一口气，“你身上倒是有一些僵尸气息的，但又不纯。”

    江把眼睛转向卓君尧，“那个……我、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干脆……算了，你们自己看吧！”

    完，这家伙主动地显露出自己的“真面目“来。

    众人第一眼看到时，除了古研和卓君尧反应没有那么大之外，七哥和长海都被震惊了，第一反应就是亮出自己的爪刃，做好警戒。

    古研绕着局促不安的江转了半个圈，“看样子……和苗阿姨挺像的。”

    卓君尧也点头赞同，“但又不一样。苗玉兰身上只有野兽气息，他身上除了野兽的气味儿还有僵尸的信息素。我倒是很好奇，你在没有变成现在这样以前，是僵尸还是野兽？”

    江没料到有两人直接看出了他是“什么“，呆滞地和古研父子面面相觑。

    “……是野、野兽。”江心翼翼地回答。

    “哦？你是被野狼咬过的？”古研看到了这家伙两只尖尖的耳朵，和苗玉兰以及刘家兄弟那种圆圆的耳朵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你怎么知道？”江更加震惊了。这个家伙儿，知道自己最初的异变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