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王府阴冷奶爸

    若是以前, 徐氏就只会埋怨嫌弃三娘是个婚前就失了贞节的妇人，而且还生了人家的野种。这样的人娶进门来，那也是一辈子被笑话的存在。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三娘成了王府的奶娘。

    看起来也是极为受宠, 而且那作派之类的与以前截然不同。

    她闲来无事也有听过。

    这穷人家的人一旦当上了富人家的奶娘之类的, 只要不是太作死, 养大的主子们，也是会回哺一二。

    现在这梅三娘抱上了王府的大腿，以后可就是郡主世子的奶娘。

    这时候儿子若是求娶，也会让邻居们羡慕不已。更是对未来有着无尽的好处，当然，最重要的, 那一份月例银子便极为不错。

    有了这一想法，她哪里还能拒绝。

    “不过, 人家也不一定愿意。以前你又不是没求过, 最后那梅家人哪个答应了。”

    早些年三娘没出事的时候，这王四就一直浑缠不休。

    但梅家上下都没同意，一家女儿没有配一家儿子的道理。

    梅家父母不愿意当然是因为觉得这个女儿长的漂亮动人, 值得更好的价钱。早前都想好了主家一个有钱的老爷家里当妾室。那人都好了整一千两银子啊。可谁曾想最后女儿出事了, 这才把梅家双老气的不要她，强行撵走了她这才转身投了姐姐。

    想到这一岔, 王四眼神阴冷。

    “这女人嘛, 只要在床上把她弄的伏贴了, 还能不老实听话？娘你可得成全儿子, 若不然我以后可不娶媳妇儿，更不会为你养老送终……”

    一番威胁，徐氏是又气又急，这个混账儿子太不听话，她若是不依从，只怕从此以后就更有借口在外面胡来。

    “行了，行了，这事儿为娘为你想辙。不过，想要把那女人弄到手，恐怕还不能在家里来。毕竟有个婆子跟着的呢。”

    一想到那个气度不凡的婆子，王四暗自攥了下拳头。

    “娘，这一切孩儿去想办法。”

    “姐，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暂时把那婆子给压制下来了，可以后她一旦心气狂不顺的时候，又得找你的麻烦。若不然，你这一趟跟姐夫一声，咱们去京城找个差事。你就要来探望我。”

    在多番的追问之下，梅玉洁还是出前段时间被婆婆各种压榨挫磨的事情。毕竟，她身上被婆子砍了的刀伤，在妹子面前遮挡不住。

    “唉，你姐夫……这一辈子就觉得他们老人辛苦了大半辈子，他好不容易有家业了，就得照顾着俩老。要吧，他人是心地善良的人，对我和孩子们也是极好的。”

    到这儿，梅玉洁有些不下去。

    丈夫确实是个好人儿。然则，她这内心还是意难平。

    一想到自已只是反应略缓了一拍，便被婆婆直接扔着刀来把胳膊伤了。

    平时一有不顺的时候，不是就是骂，她原本漂亮动人的眼睛，也多添了几许忧愁。

    “姐，这件事情我跟姐夫吧，若是他执迷不悟，我把你娘儿几个接走，从此以后我们就在外面独自过活，不要他们了。”

    看三娘这般气鼓鼓的俏模样儿，梅玉洁乐呵着戳她脑门儿。

    “你呀，不过是王府的一介奶娘，这般嚣张做什么，姐姐的路啊，自已会走的。到是你，以后可得当心一点。挣钱了休得被家里人哄了去。若是可以，就在京城之地添了自已的院子，以后就算是没出路了，也能有个落脚之处。”

    一想到妹妹前两年的凄凉度日，她这内心百般不是滋味。

    三娘也不好她都是王爷的女人了，怎么着也能让府里面的管事婆子们帮忙找个活计之类的。

    如乌婆子，她在京城之地那么久，来之前在路上，她就有侧面听过，若是让乌婆子安排一下姐姐姐夫的活计，想来也不成问题的。

    不过这话儿她也不好明着，寻思以后再跟姐姐略提一番。

    姐妹俩个了会儿话，最后梅玉洁还是提议。

    “这一趟回来能呆几天的话，还是回家里看看吧。若不然到时候又有的了。”

    到回家，三娘的面色不是太好看。

    家里所谓的亲人们，全在她落难的时候各种嫌弃。尤其是还没出嫁的俩个兄弟，更是话难听的很。

    什么丢人现眼，给他们脸上抹黑，出门也不好意思抬头见人。

    亲娘见着她就跟仇人一样。爹虽然没什么，但却一脸的晦气。最后差点因为她颜色不错，所以要一两银子卖给王长镇的屠夫。

    想到那个盯着自已流口水的胖子麻点男人，她现在都不舒服。也是这时候，她才意识到一点，遇到皇甫铁南算是她这一生的幸运了。

    也是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已……还是有点想他的。

    “姐，那我们明天就回去吧。”

    “嗯，这才是对的，回家去，就提着一些面料，还有点心，封三两银子便足够了。终归，也是养了我们的双亲，父母不是我们能选择的呀。”

    姐姐的话，三娘听的明白，但是心里还是不舒服。不过只是回去略看看也无事的。

    不过在归家之前，她却提出了一点。

    “哪怕是归家，你也只我是在大户人家当奶娘，旁的王爷这类的事情，还是莫为妥。”

    爹是个破败子弟出生的人儿，没个出息，却自认清高。

    见天在家里不是人，就是骂别人看不起他。

    但是事实上，他那样的男人哪里有什么骨气。

    不过是仗着祖上的薄产，一直勉强度日。后面没了祖产，就把儿女盯着当货物出售。

    与婆子了之后，第二天便准备归家。只是令人烦躁的是，婆子在回来后，也不知道是水土不服，还是吃坏了肚子。这一天拉了好几趟，有心想跟着三娘姐妹俩去，但又翔实难熬那身子。

    “我和姐姐一起的，嬷嬷你莫要担心。”

    想想有梅玉洁在，婆子也就略放心一点。

    只是她姐妹俩出了门后，在镇子口却遇到了王四和徐氏，“嫂子，我也要去前面的杨村带着娘去还愿，反正你们的马车也能坐的下，就捎带兄弟一番吧。”

    看着他手里面提着的鲜鱼，最终，梅玉洁呼得点头应允。若只有王四她也就硬气拒绝了，但是有徐氏，怎么也拒绝不了。

    这杨村有一座姑子庵，到了地儿后，徐氏瞅着梅玉洁。“老大家的，当年我是在这儿许愿你能早生贵子，如今算来，我来还原，你最好也去普萨面前拜拜。”

    对于佛祖之类的，梅玉洁还是很尊重的。当下，便看三娘。

    “下去吧，反正也耽搁不了太多的时候，争取今天晚上能赶到就好。”

    一则圆了姐姐的心愿，二则，也是坐在车里面太久，其实是极难受的。

    她这一边儿下了车，车夫则把马栓到一边儿去。

    虽然是姑子庵，不过男女也还是可以入得的。

    入了姑子奄后，谁曾想那徐氏却与里面的主持聊了起来。

    她俩人身为晚辈也不好催得，是以便一直假在一边儿。到了后面，却已到了饭点。

    “徐施主这一番出来正好，可入我院进食，素食也是极为养生的。”

    看看天时，这会儿吃个斋饭也好，是以姐妹俩也没太多意见。

    吃着饭时，只觉得那汤有股子涩味儿。

    是以三娘吃喝的不多，那徐老娘今天到是热情的很，一直在劝俩人要多茹素，多吃斋饭这类的。

    梅玉洁还算是听话，听喝的不少。

    三娘因着这一阵子嘴巴养的挑了，是以吃的就极少。

    饭毕，那姑子还奉上了茶点。

    喝了口，三娘还是觉得这茶味略涩嘴儿，是以只略喝了一点便放在了桌上。

    婆子与梅玉洁到是咕噜咕噜的喝了三二杯后，谁知道准备起身时，梅玉洁却肘着下巴，哼哼着困的很。

    而婆子则干脆利落的在那儿趴下了。

    姑子不在，婆媳俩又开始盹儿。

    三娘也觉得困乏的很，但还是勉强撑着上前要摇醒姐姐。

    “阿姐，阿姐，当回了呢。”

    就在她推唤的时候，王四却是大步跨入进来，并且把门轻轻掩上再蹑手蹑脚过来。

    “我娘和嫂子怎的？这是困了？”

    看他进来，三娘心生警惕。

    “你怎的进来了？不是叫你在外面候着么？”

    姑子庵虽然也有男人进来，但一般来，这姑子庵男人是不能久待的。但是这会儿王四入内，一幅旁若无人的样子，三娘不得不警惕性提高。

    那王四冷笑着开始解索衣服，他贪婪盯着面前这娇滴滴的可人儿。

    “三娘啊，四儿可是想了你好几年了，当年初见的时候，四儿就肖想着要把你按在身下，直弄的你叫不出为的样了。今儿可算是能天遂人愿，玉成四哥我的好事情。来来，让四哥听听你叫哑了的嗓音儿……”

    只要想到这女人的娇媚样子，王四就觉得全身都酸软了。

    他扯着直马褂子，下面撑的高高的不断往三娘走来。

    三娘惊恐中转身把桌上的东西没头脑朝王四扔去。

    “走开，师傅，师傅救命啊……”

    “哈哈哈哈……还敢叫师傅，实不相隐瞒，这外面的师傅大多数都是四哥我的跨下女人呢。啧啧，这一帮姑子们，一旦风骚起来，可是比寻常的女人还要有滋味儿的。那水啊，真是多的很呐。”

    看他话间眉色都飘忽起来，下面的物件儿，更是撑的高高颤颤的，三娘只觉得恶心难受。

    “好你个王四，你自已要寻死，可就休怪我不给你生路了。”

    王四胜券在握，一点也没担心她。

    “叫吧，叫破了嗓门儿也不会有人来的。今儿个这个地方可是四哥我包了的地儿。你可能不知道吧，四哥进来的时候，这院子可是关上了的。”

    三娘却是一边闪躲，一边冷笑不已。

    这男人或许不知道，乌婆子是看着挺厉害的，但是，这一行人里面最厉害的人，却是那位车夫。

    皇甫铁南能把那人叫来保护自已，那眼力，还有行事的手腕，可不是一般的护卫可以比拟的。

    如今她只需要略闪躲一二，那林护卫在堪知情形不对的时候，自会冲进来救主。

    本来在屋里面吃斋饭的林防卫，看着这几个眼睛带媚色的姑子，暗自皱了下眉。

    他经的事情也不少，跟着王爷天下的人，哪里会看不出这时在的门道来。

    这世间，有些姑子庙是庙宇，但是尽做一些不见于人的事情。

    而有的所谓的庙，则做一些拐带妇人，各种坑蒙拐骗的丑事儿。显见的，这一处姑子庙就是这样一处腌臜的地方。

    他暗自警惕，装作没看懂一个姑娘子冲自已抛来的媚眼儿。只是傻傻的蹲在那儿吃饭喝汤水。喝到中途的时候，听得这庙门儿居然就给关上了。

    按理，这会儿可是中午，就算是要关庙门，也得下响之后才行啊。这中午偏下响的点儿，哪家就能关上门了。

    这一下他暗自警惕，在听得后院儿传来师傅的求命声后，便蹭地站了起来。

    一直被嘱咐前来看着他的一个姑子，看他这样，便赶紧站起身来要拦人。

    “这位大哥，姑娘们在后院的时候居多，你一个外男不适合入内呢。”

    一般来，女人在里面，而仆从马夫之类的，则是这外院儿奉过茶水点心之类的。

    林护卫没搭理，径直往里面去。

    那姑子看他身量儿颇高，这整个人走起来又是虎虎生风的。见天闲来无事，她早就旱的比寻常的妇人要骚荡的多，是以在看见这般身量好，又一看旐极有力量的男人跟着，千百回儿的意淫过无数回。

    这会儿看他起来便色心微动，主动一个站立不稳往林防卫跟关载去。

    “呸……”

    然则，自已这般春意缠绵的样子，没把男人留下，反倒是直直的摔倒在地，男人一腿踢过，她再咣当一声，直接就撞晕了过去。

    林护卫到达后院儿时，便看见王四正在一边脱衣服，一边往主子交待看护好的女人走去。

    三娘是王爷的女人，这一点身为护士护统领，他是楷谁都清楚的。此时一看这一个乡镇痞子也敢对主人的女人有想法，他那个郁气啊。蹭地一腿踹开门，在王四还没来的及反应的时候，一腿就踹在他裆间。

    “啊啊啊……”

    三娘就看见那人腿下一滩血混合着黄色的液体流了一地。而王四则鬼哭狼嚎不断抽搐哆嗦。看那鲜血漂流的样子，这后半辈子再想要人道，怕是千难万难了。

    “救命，救命啊……三娘救命……”

    出于恐惧，王四不断哀哀求饶。

    那原本还在装晕倒的婆子，这会儿也不装了。嗷嗷一声尖叫跳将起来跟着就是一阵惨呼。

    “我的儿啊……”

    旋即护着王四指着三娘，“你，你这个妇人，怎的这般狠心对待吾儿，我跟你拼了，拼了呀。”

    她嗷嗷尖叫着要扑来找三娘拼命。

    林护卫哪里会让她得逞，只轻轻把脚一伸一勾，那婆子直接扑了个狗吃屎。

    “梅奶娘，这俩人想要算计于你，要如何处？”

    三娘也是皱眉。要吧，直接杀了也不会有事儿的。

    毕竟是这俩人先行无礼。

    但是名号，绝对不能调戏她扭送入官府的。

    正在寻思要怎么处的时候，林护卫却是告诉她一个大好的消息。

    “这院里面的姑子，全是一些暗娼般的存在，若不是她们与这人勾搭成奸，怎么会有娘子刚才受辱的事情发生。”

    三娘听的眼睛一亮。拍手。“如此甚好，那就把这一帮人都扭送入衙门，你拿着乌管事的帖子上门，那官府的人还不得老实查办啊。嗯，就这么办了，这俩人与奸人勾搭在一起，岂能轻饶了去。”

    婆子这会儿哼哼哧哧醒来，听得这样的话，吓的面色惨白指着她又开骂了。

    “你个下贱胚子，无脸无相的贱人，你这做贱我母子，可是要天五雷轰的啊……”

    “林防卫让她闭嘴。”

    林护卫只是一戳，便把人给弄晕了过去。

    那外面的姑子们看情形不对，也急煞煞收拾了东西要想离开。

    但她们哪禁的住林护卫的拳脚功夫，不一会儿便把这一帮人给趴在地。再作肉团儿一样的扔在一堆。着人去了衙门里递帖子入告状。而她们则少不得的要在这儿停留一夜。

    下响，梅玉洁醒来后，得知婆婆与王四居然勾搭姑子，在她们吃食里面下了药后，更吓的面色煞白，眼泪珠子啪嚓啪嚓的不断往下掉落。

    “姐，无事了哩，就是要耽搁些功夫才能归家。而且往后王四和徐氏的事情，怕是姐夫会对你有所误解。”

    “你姐夫若是些乱七八糟的事儿，那这日子过不下去我也甭想过了。”

    梅玉洁原就是个性格开朗的人。这些年憋屈的为人媳妇儿受了不少的气，其实早就窝出心火儿来。这会儿听得妹子这般来，到是一点也不害怕的。反正最坏的日子也过去了，最不济，她还有俩孩子呢。这样一想，那早前的一丝儿担忧，愣是消失无影。

    不过三娘也只是考察她一番。真实的哪真能让她与王大分心。是以当天便嘱咐了林护卫，只当一切都是林护卫行事，看出这姑子庙的不妥当来，本着王正直良善，这起子腌臜丑事，睡在得管上一管。是以便暗中调查一番，谁曾想就看见那徐婆子与王四和姑子勾搭成性，想要把三娘姐妹俩一起卖掉……

    这样的辞到也真实的过去，尤其是这后院儿还有几个肥头油肠的有钱男人，正等着与一些美貌的娘子来上一回风流快活事儿，是以林护卫这话的过去。

    王大听了自已家娘子和姨妹差点儿被王四几个构陷了，也是气狠了的。虽然痛惜老娘一把年纪还得去受那刑狱之苦，但想着她与王四这不成器的作派，又把那些个不舍难过强行按下，只让衙门的秉公办事才好。

    那衙门的县丞得到王府的帖子，早吓的神魂不在，这一起案件，原只要地方上点一番便可以轻轻揭过的，然则因着皇甫铁南的帖子，这一次案件愣是被查了个底儿朝天。

    这些自是后话不提。

    却三娘和梅玉洁在休整过后，县丞也不敢多留，第二天上午便又启程，悄然上路，这一次尼姑庵的事情，外面的人都示知道她们与之在瓜葛。除了王大之外！

    回家后，梅家人听俩个女儿回来了，只是略问候了一声，便扯着包袱儿要开看看捎带了何物。

    看见里面一些布料还有不错的点心后，梅母略有些不悦地皱眉头。

    “三娘啊，你也是咱们梅家的姑娘，这好不容易进了大户人家当了奶娘，虽然丢人现眼的掉脸面儿，但好歹也得多挣些银钱傍身过活才好。看看你这只拿得一些布料之类的归来，家里实际用到的却也不多，还是得多捞一些个银钱于身才是至理啊。”

    三娘笑吟吟的反问了一声。“阿娘既然嫌弃这起子布料点心，不喜欢扔了就是。至于银钱，人家只给一个月二两银钱，我还要养着瑶儿，爹娘不与我养着瑶儿，难不成女儿还不能养了？”

    “你，你这孩子话可就是太见外了些。我们好歹也是生养你的爹娘，你怎的这般生分见外的，一幅事事都要分清楚的模样儿，这般行事，还是太伤亲人的心思。”

    三娘笑容一敛。“敢问，在我落难的时候，是谁把我撵走？敢问，在我回来后，爹娘可有问过我这一路上可曾辛苦有意外。敢问，我在大户人家做事，爹娘可有问过我在人家里做事可有受过委屈不曾……一件儿不曾问过，爹娘这是把我当成家里人看待？只准你们索取，却一丝儿回应也无，我为何非得把你们当成是一家人看待？”

    梅玉洁听的呆呆的，不曾想这个向来温柔和顺的妹子，却也是个有脾性的人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