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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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要“敲门”才能见到石烂的巫友民左右看了看,最后清咳一声,对着山头的方向抬起作敲门状,甚至嘴里还配合地叫道,“咚咚咚,有人在吗?”

    胡一鸣第一次瞅见有人敲空气门不,还自己配敲门声,他看向巫友民的目光宛如在看一个勇士。

    巫友民也很尴尬。

    但瞧见巫友民这一系列动作的石烂却双眼发亮,他决定以后有客人来都得一边敲门一边发出咚咚咚的声音,这样才有仪式感。

    “请进。”

    这两个字不光是巫友民听见了,就是胡一鸣也听见了!

    巫友民看着刚才自己敲门的位置,最后咬了咬牙做了个跨门的动作进去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胡一鸣的眼里对方就这么一点一点的消失在自己眼前!

    咕咚。

    胡一鸣咽了咽口水,有些后悔了,要是进去了出不来怎么办!

    “客人怎么了?”

    石烂好奇地看着往后退的胡一鸣。

    而巫友民也看见了这一幕,他以为对方是看见突然出现的石烂所以吓住了,于是害怕石烂生气的巫友民二话没伸出就把人拉了进来。

    其实也不算“进”,在巫友民的眼里他和胡一鸣就差几步而已。

    胡一鸣还没来得及跑,就被突然出现的巫友民一把拽到了一个青年男子面前。

    他呆呆地看着石烂,恐惧完全消失了,脸上全是惊艳,他娘的,这男鬼长得这么好看?

    石烂揣着,定定地看着胡一鸣,他眼眸幽暗,似乎总有吸引力让胡一鸣看进对方眼底就失去了行动力,呆呆地站在石烂面前。

    不多时,石烂收回视线,有些不高兴地别过头,“我不接你的生意。”

    这个人,太坏了。

    回过神的胡一鸣和一旁的巫友民一愣。

    胡一鸣立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只是没见过您这种神一样的容貌,一时之间看呆了,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石烂抿了抿唇,更不高兴了。

    他一不高兴,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冷凝下来,冻得胡一鸣瑟瑟发抖,而与他同站的巫友民却什么也没感觉到。

    他看着胡一鸣的神情,将求情的话咽了下去。

    不想,石烂一挥,胡一鸣就消失了,巫友民颤抖地回头,只见胡一鸣此时正站在他们刚才站的地方脸上带着茫然,看来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眨眼就换了个地儿。

    瞧着对方的模样似乎没看见他们。

    巫友民抖着准备和石烂告别,这会儿不走,万一被留下来做口粮,那就糟糕了!

    可石烂却看着他道,“他身上有血债,你们人类常冤有头,债有主,他现在的情况就是被追债,你以后离他远点儿,那个女鬼很恨他,心危及你。”

    以后出了事,就不能帮他带客人来了。

    巫友民脑瓜子一懵,血债?胡一鸣身上有血债?!

    他浑浑噩噩地跟石烂道了别,然后与同样害怕的胡一鸣一起下了山。

    “那个男鬼好厉害啊,”路上胡一鸣起石烂,“可是他为什么不愿意抓翠儿呢?是不是他和翠儿都是鬼?”

    都是同类嘛,又住得近,所以不好意思下。

    巫友民闻言脑子顿时清醒了,他死死地盯着对方,“翠儿?你让他抓翠儿?翠儿是你媳妇啊!你不是只是想问问翠儿她缺什么,为什么会缠着你吗?”

    胡一鸣脸色一僵,三言两句便打发了巫友民,然后扶住脑袋作出头疼的模样,从路往自家走去。

    待在原地的巫友民沉默了许久,最后又回到了山上。

    “咚咚咚,有人在吗?”

    已经“敲”过一次门的巫友民这一次显得从容多了。

    石烂见到他有些高兴,“这么快就回来了,有新客人吗?”

    巫友民跪在他面前,红着眼睛道,“大人,您刚才有女鬼向胡一鸣讨债,我想请问您,那女鬼是不是他媳妇黄翠儿?”

    石烂微微一扬,巫友民便感觉自己被风扶起,从跪到站。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石烂看着他,“阴间有阴间的规矩,阳间也有阳间的规矩。”

    巫友民却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捂住脸大哭起来。

    他就奇怪,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呢!还死得那么难看,可大家都翠儿是生孩子死的。

    他也就信了。

    第一次有人在自己面前哭,石烂有些无措,他看着比孩子还哭得厉害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后,打了个响指,随即一群五彩斑斓的鸟儿便出现在巫友民的身边。

    清脆悦耳的鸟鸣声似乎有安抚的作用,不多时巫友民便平静下来了,他看着周围的鸟儿,似乎明白了石烂的用意。

    他抬头认真看着石烂,发现这男鬼虽然是鬼,可长得却比他们人好看,而且也比人更善良,他突然不怕对方了。

    “我给您买床,您能接我这单生意吗?”

    石烂看了眼巫友民的兜儿,“可是你很穷,没钱买床。”

    里面只有十几块钱。

    巫友民:

    “我、我会赚的!很快就能给您买床过来了!”

    石烂围着他转了一圈,把巫友民紧张得不行。

    就在他以为石烂会把自己这个穷鬼挥出去的时候,对方才道,“人类做生意的时候,身边都会有助,我让你如愿,你做我的助还债,你愿意吗?”

    “愿意!”

    巫友民二话没便同意了。

    答应后,他才后知后觉地问道,“做您的助,我需要做什么呢?”

    石烂背着,一本正经,“当然是给我招揽生意,等我有钱了就买床睡觉啊。”

    巫友民:哦。

    深夜。

    巫友民坐在床上,看着臂上出现的红点,那是石烂给他的印记。

    “哥,你怎么了?”

    巫友国虽然笨,但也不是傻子,巫友民一回来他便觉得对方不对劲儿。

    “没什么,”巫友民拉下袖子,一把将灯给关了,“家里还有黄钱纸吗?”

    “有啊,你要干啥?”

    “你别管,我出去一趟。”

    巫友民着便摸着黑出了房间,然后拿走了香烛和黄钱纸出了家门。

    他跪在黄翠儿的坟前,烧着黄钱纸,流着泪。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石烂一直瞅着他。

    巫友民喜欢黄翠儿,非常喜欢,即使黄翠儿是个傻子,是个脑瘫姑娘,但这些并不妨碍他喜欢她。

    巫老婆子知道他的心思,她虽然恼怒儿子喜欢一个什么都不懂,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的姑娘,可还是去找黄翠儿的爹娘,想如儿子的愿。

    可黄家看不起他们,什么他们家邪门,自己姑娘这样了,要是嫁过去以后更邪门。

    除此之外黄家要钱,黄翠儿虽然不能自理,可是她长得很白嫩,笑起来的时候可爱极了。

    那时候家里太穷了,五百块他们拿不出来。

    巫友民为了凑够钱跑去县城给人擦鞋,扛东西,做的都是脏活累活,好不容易攒够钱回家,却看着身着红衬衣的黄翠儿被胡一鸣高高兴兴地背回了家

    黄翠儿嫁给了胡一鸣。

    但是胡一鸣并没有给彩礼钱,黄家看中的是胡一鸣对女儿的好,钱不钱的不重要,只是要一个试探而已。

    巫友民被拒绝后傻傻地去赚钱,可胡一鸣被拒绝后却是每天上门报道,逗黄翠儿开心。

    巫友民输了。

    黄翠儿怀孕是让人没想到的,毕竟她这样的姑娘很难有孩子。

    可黄翠儿的死,却是村里人想到了的,女人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一般的女人都很难挺过去,更别黄翠儿这个特别的姑娘了。

    黄钱纸一点一点的被火吞噬着,在夜里发出诡异的燃声,石烂看着躲在坟前瑟瑟发抖的女鬼微微一笑。

    友善的微笑在强大的实力下被女鬼当成狰狞的试探。

    黄翠儿浑身一颤,把自己缩成碗大的鬼团,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石烂莫名其妙地看了她几眼,最后指着哭成狗的巫友民,“这是我的助。”

    他罩着的人,见面可以但是不能伤害对方。

    黄翠儿即使变成鬼智商也没高多少,要不然也不会在变成孤魂野鬼五年后才找胡一鸣报仇。

    等石烂走后,黄翠儿伸展着鬼身,变成正常人大,做了鬼的好处就是挣脱病魔的束缚,和正常人一样能走能跳,但这都得在她鬼智清明的情况下。

    一旦她发狂,鬼身就会和死时那般恐怖。

    她记得巫友民。

    黄翠儿飘到巫友民身前看着他,除了家里人外,没有外人哭过她。

    巫友民只觉得周围突然冷了不少,他擦干眼泪,从兜里拿出一两片叶子,这是石烂给他的,用这叶子擦了眼睛,就能看见自己最想看见的鬼。

    “翠儿”

    擦了眼睛的巫友民呆呆地看着差一点就贴住自己脸的黄翠儿,痴痴地叫道。

    黄翠儿疑惑地歪着头,“你、看得见?”

    声音和她活着的时候不一样,带着又僵又冷。

    巫友民的眼眶又红了,“看得见,我看得见。”

    短暂的发神后,巫友民想起正事,连忙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不是胡一鸣害死你的?!”

    一听见胡一鸣的名字,黄翠儿的身上便传来浓厚的血腥味,接着血泪便从她青白的脸上滑落下来。

    刺耳而充满仇恨的声音传进巫友民的耳里,“是他!是他!”

    坟山周围的杂草随着狂风摇曳着,黄钱纸的灰烬也随着风散在空中。

    黄翠儿生下孩子时并没有问题,问题出现在生完孩子后的第三天,得了儿子的胡一鸣喝了酒,然后和她同了房。

    那种疼即使做了鬼,她都记得!

    作者有话要:  石烂(骄傲)我有助了。

    咳咳,写得不怎么恐怖,会加油改进的,笔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