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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家里的床上个月才买的。”
看着石烂站在家具店门口一动不动,巫友民心翼翼地提醒道。
“我就是看看,”石烂幽幽地转过头看着他,“不买。”
巫友民一脸不信,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只要是这句话那都是骗人的,最后买得最厉害的就是他们!
“先生,十万块咱们除去一年的房租水电外加吃喝,最后能剩下六万块都不错了,咱们得存点钱,以后到了外地才有地儿住,有更好的床睡。”
“你的意思是,”石烂丧着一张脸,“我的床只有在换城市的时候才能换掉了?”
“不是那个意思,”巫友民赶忙解释,“咱们得留后路,再了,这床是大树料子做的,费木料得很,咱们能睡坏再换,那最好不过了。”
得环保不是。
石烂闻言点了点头,他恋恋不舍地看了眼家具店,最后跟着巫友民回家了。
院门口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三十多岁的模样。
见到石烂他们的时候,那个男人有些犹豫地上前叫道,“石先生?”
不过不是冲着石烂叫的,而是冲着巫友民。
“这位才是我们先生,”巫友民赶忙避开,对那男人介绍道。
男人一愣,他身旁的女人看了眼石烂,脸有些红,不过还是将男人拉到一旁咬耳朵,“我就不要过来,他多年轻啊,肯定不是咱们要找的人。”
石烂听得清清楚楚,“你们是谁?找我做什么。”
男人听了女人的话后有些犹豫,可见石烂问话,他也没犹豫,便回道,“我们是顺着这个找过来的。”
着,他便从包里掏出一张广告单子。
巫友民见此双眼一亮,对不解的石烂解释着,“那是我贴出去的广告,这招是孙芝教我的,以后咱们不用出去找客人了,客人自己会找上门来的。”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骗子。
女人连忙又扯了扯男人的衣袖。
男人看了眼身后的院子,再看石烂那浑身的气派,觉得对方不至于骗人。
石烂看了单子的内容后,打开了门,“进去吧。”
进了院子,看了院子里的花草以及房子的装修后,男人更坚信自己没遇上骗子。
“要去你去,我不去。”
女人撒开,不愿意跟上来。
男人无奈,只能让她在外面等着自己。
“我叫史力辉,外面那个是我妻子巩晴思,她脾气就是这样,可没有恶意,两位先生请莫怪。”
史力辉一看就是个性子极好的人,而且教养不错,话,举止方面都能看出来。
石烂表示不在意后,问道,“你找我抓什么鬼?”
“我、我不是找您抓鬼的,”史力辉脸一白,眼底全是痛苦,“我是想请你们帮我找人。”
巫友民一愣,他将史力辉在门外递过来的广告单又看了一遍,“我这上面有抓鬼、抓妖、算命看风水,但是没有找人这两个字啊?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石烂却看了眼坐在史力辉肩膀上的鬼,点头道,“找什么人,什么时候失踪的?”
史力辉正准备解释,就被石烂这话问得愣住了,“您信我?也愿意帮我?”
“我信你,”石烂点头,“但是我得提醒你一句。”
“您。”
“你要找的人,已经不在了,即便是这样,你还想找吗?”
史力辉整个人一怔,良久后,他回过身,表情僵硬的重复着,“不在了?”
石烂点头。
巫友民见此不再话,而是去倒水去了。
家里没有茶,只能烧开水。
史力辉咽了咽口水,伸出搓了把自己的脸,然后红着眼睛点头,“想找,即使他不在了,我也要找到他,然后带他回家!”
史力辉要找的是他和巩晴思五岁的儿子团团,团团已经失踪半年了,警察现在也没放弃,可还是没有消息。
史力辉夫妇将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他们之所以会找上石烂,也是因为在贴寻人启事的时候,发现了巫友民贴出来的广告。
史力辉也不知道,明明上面写的是抓鬼除妖的大师,他却想请他们找人,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来这里,不然会后悔的!
“去年夏天,我带着团团在楼下的便利店买雪糕,期间我接了个电话,就几分钟的功夫,”史力辉想起那天就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可我转过身他就不见了。”
监控显示的是团团抱着雪糕往马路那边去了。
可对面那条街是老房子,又正好在拆迁,所以没有摄像头,于是线索就这么断了
石烂看着伸出想要给史力辉擦眼泪的鬼,转头看向巫友民,“把那些东西拿来。”
巫友民一愣,随即一拍脑袋,跑到杂货屋将一包黄符啊、墨斗啊、八卦镜啊啥的抱过来放在石烂面前。
石烂伸出在那堆东西里面拿了一张黄符、一支笔和一盘朱砂墨出来。
他示意巫友民将朱砂墨磨好,然后看向难掩背上的史力辉,“你孩子的出生年、月、日、时辰都报一下。”
“七月十四日晚上四点出生的。”
史力辉连忙回道。
石烂点头,将黄纸摆在面前放好,然后蘸了点朱砂墨,在那黄纸上写出了团团的生辰八字。
“伸出。”
史力辉照做。
石烂用果篮里的水果刀尖扎了对方指头一下,鲜血滴在黄纸上,巫友民看得一愣一愣的。
血溶入黄纸上后与上面的朱砂字混合在一起,石烂嘴里默念了一句什么,然后打了个响指,那黄纸便燃了!
接着,石烂将正在燃烧的黄纸放进史力辉身前的杯子里,不一会,史力辉便看着自己的水杯从白色变成黑乎乎的一杯东西了。
他抿了抿唇,心地问道,“我喝?”
“喝了你就可以看见你儿子了。”
石烂点头。
一听这话,史力辉二话没便仰头喝掉了。
当史力辉再次睁开眼时,便对上一张青白色的脸儿,那脸儿的主人正冲着他笑。
“团团?”
他颤抖地伸出想去摸摸对方的脸,可却穿过了对方的脑袋。
史力辉一个没忍住,哇地一声就大哭起来。
巫友民见此凑到石烂身旁,低声问道,“您是跟谁学这种仪式的?”
“张天师啊,”石烂很诚实,“就是你借回来的那些书以及租书屋那里的书。”
不过里面写的都没用,石烂只是为了仪式感学着做,真正见效的,是他放在黄纸上的灵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