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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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福生忙回剑自保。

    哪知,手中软剑竟像是被卡住了一般,一时竟拔不出来。

    原来那软剑刺进屏障中,唐雨趁机利用屏障将软剑扣住了。

    龙福生暗道一声不好,在顾不得拔出剑来,只能撒手,迅速窜向前,绕开了晶莹雪白的冰桌,又一挥手,将整张桌子砸向了后方。

    那冰桌未能往后多远,又被一股大力击开,立时四分五裂,碎成了一室木屑冰渣,飘浮在整个包厢内。

    细的碎屑顿时迷了龙福生的眼。龙福生又暗道一声糟糕,忙挥手试图挥开弥散在眼前的碎屑。哪知手刚刚碰上空中的这些碎屑就感觉一阵刺骨的疼痛,暴露在空气中的手背上就像是被一群蜜蜂同时蜇了一般。

    龙福生知道,这是被那飘浮在空中的碎屑伤了。

    他知道上次那个一掌就将伤了自己心肺的人已经到了,唯今之计也不过就是尽力拼搏,看能不能创造时机博得一丝活命的机会。

    龙福生顾不得受伤的手,直接返身撞向了唐雨设的屏障,试图强制开唐雨的屏障抓住藏在里面的那两人。

    空中的木屑冰渣带着锋利的锐角化成了暗器。

    龙福生一声怒吼,猛然崩裂了身上的衣物,化成了原形——一条青色的蛟,顶着一只巨大的肉瘤,两只角极为细,不细看只会以为是两个肉瘤。

    这蛟发出一声长长的嘶吼,抬起有些鲜血淋漓的爪子猛然抓向护着唐、白二人的枝叶屏障。

    枝叶屏障猛地晃了几晃,却仍然坚不可摧。

    见事不可为,青蛟又是一声长长嘶吼,那巨大的头颅骤然仰起,狠狠地撞向了枝叶屏障。

    枝叶屏障嗖忽间就向内凹陷了下去。

    唐雨不得不随之送出了一股真气,加持其上。

    屏障终于稳了下来,不再继续向内,但是其间的枝干已经可见明显的裂痕,碧绿的叶子在簌簌抖动着,不时掉落下来,旋转着割向青蛟。

    龙福生见屏障似有松动,心中不由一喜,又一次仰头试图再次撞击。

    扈栎又怎会让他不停的撞击。

    扈栎的进攻已经到了,满室纷纷扬扬的木屑冰渣突然就似有气流卷过,形成了一股极大的气旋,似龙卷风般从蛟尾卷过,顺着青蛟的身体一点点的旋过。

    龙福生痛呼一声,从空中跌落下来。

    随着一起掉下来的还有在空中飞舞的木屑冰渣,犹如刀般砸在青蛟身上。

    已经血肉模糊的蛟已几乎已经看不见完好的皮肉了,鳞片掉落一地,随着木屑冰渣的砸落,又出现了一道道的血口子。

    龙福生长长的身体在地上翻滚抽搐。他已经痛得发不出声音了,只能一声声的闷哼。浅灰色的地毯随着龙福生的扭动,留下了一团团暗红色的污渍。

    忍了好半晌,他才扭头盯向白瑁藏身处:“以自身为饵,白瑁,我低估了你。”

    白瑁从唐雨身后探出头来:“不,你低估了我对你蛟族的恨意。”

    唐雨撤了屏障,对扈栎笑:“幸好你及时出手,不然以他这样蛮撞,我也不一定能撑得了多长时间。”

    白瑁走上前几步,站到了唐雨身侧,嘴角噙笑地望着门口的扈栎,道:“你看,我一点事都没有。”

    扈栎见两人安然无恙,也露出笑容,然后只了一句:“等一下。”语毕,他从外面又拖进来一个半身血糊糊的人。

    那人见了地上的血肉模糊的龙福生,脸色立刻大变,惊讶恐惧在脸上交替出现。青白交替的脸变幻了数次后,他最终定格在了唯唯诺诺的表情上,低声道:“我认识他,是蛟族大皇子身边的厮。”

    听见了这人的声音,抽搐的龙福生不禁望向那人。他先看见了一双款式普通的运动鞋,他吃力微微地抬头,眼光顺着那沾满了鲜血的休闲裤往上慢慢看到了一身同样沾了血渍的运动服,最终他看清了那人的脸,惊讶得张大了嘴:“是你。”

    那人不敢直视地上的龙福生,只将目光低低地垂着紧盯着自己的鞋子,继续道:“他叫龙福生,是蛟王的远房族亲,从就被选在大皇子身边,从书童做起,可是大皇子最信任的人了。但凡大皇子的事情,龙福生他都清清楚楚……”

    听着这话,龙福生渐渐品出些许意味来,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你要出卖蛟族?”

    正滔滔不绝地介绍的那人被龙福生断了话,忙摇了摇头,又转头避开了龙福生谴责的视线,嗫嚅道:“我没有,你才是蛟族的叛徒。”

    “龙渭,你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龙福生再顾不得身上的剧痛,勉强聚了浑身的力量暴喝一声。

    那人正是龙渭,蛟族那位亲眼看着父亲和大哥失势的蛟王第二子。

    龙渭惨然一笑:“我没有忘。是你们错了!你、你的大皇子甚至是那位曾经高高在上的蛟王,你们错了,是你们使蛟族走到了今天这一步的。你们才算是叛徒。”完,他拖着重伤的身躯,捂着止不住的鲜血,望着扈栎用极诚恳的语气道:“我刚刚真的都的是真的。大皇子已经被关押在天机台永世不得放出。这个龙福生当初早一步得到了消息,逃了出来。他现在就是想救出九婴,用九婴换回大皇子的自由。他知道九婴对蛟族很重要,但他并不知为何。这我都可以告诉你,我知道。”

    躺在地上的龙福生强忍着疼痛,试图用长长的蛟尾扫向龙渭,以阻止他继续往外倒出秘密。

    但这样重伤的蛟尾又如何是扈栎的对手,扈栎手指只是轻轻一弹,那蛟尾就如失去了生命力一般软软地趴在了地上。

    龙福生不甘心,哑着嗓子嘶吼:“龙渭,你可是蛟族的二皇子,你怎能轻易背叛蛟族。”

    龙渭的伤也不轻,疼痛使他不自觉地蜷缩着弯着腰,更显得他怯懦胆。他冷笑着辩解:“我虽然号称是蛟族的二皇子,但由于我血液中流着一半人族的鲜血,在蛟族一向不受重视。你们不仅从不正眼瞧我,你和龙涛还逼着我如你一般对龙涛用敬称。我在蛟族不过是仰人鼻息,过的一直都是最低贱卑微的生活。我与蛟族之间没有半点情谊,自然谈不上所谓的背叛。”着,他跪在了地上,低声下气地对着扈栎道:“蛟族近些年在龙涛的带领下行事实在狂悖,只要您有需要,我愿肝脑涂地。

    躺在地上的龙福生觉得颜面尽失,平时在心底无比鄙视佘城如何的没有骨气如何的无用,如今对比了龙渭——这蛟族所谓的二皇子,只觉得龙渭比那佘城更是不如,就像是条摇尾乞怜的癞皮狗一样,一点气节也无,完全没有蛟龙该有的睥睨天下的王者气势。

    扈栎自然不会去猜测龙福生的想法,只是平淡地问:“如此来,你对蛟族所知是不如龙福生的?”

    “不!”龙渭听出这问话里隐藏的危机忙,“不是这样的。现在龙涛被关天机台,蛟王被软禁,整个蛟族只有我了,我能有更大的用处的。”

    扈栎挑眉:“原来你还这么重要。”他在躺着的蛟龙和跪着的龙渭之间来回扫视了一番,方慢慢:“你们两个只能活一个,我只需要一个。”

    龙渭向前膝行几步,忙不迭地:“我,我任凭差遣。”

    龙福生猛啐一口,吐出一口带血的痰,傲然道:“我们蛟族怎会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家伙。你真是枉为蛟族皇族,当初还不如任你在外自生自灭。”他又抬头望向扈栎:“技不如人,我甘拜下风,但我不会让你有机会折辱我的。”

    毕,龙福生运起浑身之力,试图自爆经脉而亡。

    这样的大妖若自曝而亡,必然会释出最后的力量引起周围的爆炸。

    白瑁不知世事。但唐雨却是个明白人,见状忙一把拉回白瑁挡在她身前,重新起了木盾术,只望能将尽量控制危害。

    时迟那时快,扈栎在龙福生聚气那一刻,手指一动,一道禁止术制住了他的动作。扈栎淡然道:“我不会杀你,也不会让你自尽的。”他着,他看向了仍跪在地上低眉顺目的龙渭,道:“你去杀了他,我才能信你真心归降。”

    龙渭陡然抬头望向扈栎,在扈栎紧逼的注视下,他又低下头去,只是低声回了个“是”字。

    若亲手杀了他,亲手杀了他……他只怕就再也回不去了。这将是他一辈子的把柄,在狐族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龙福生也想到了这一点,盯着龙渭猛然发出一阵大笑:“龙渭,你这辈子永远都只能是个被人看不起的懦夫,贪生怕死的懦夫。”

    龙渭尖声叫起来:“不,我不是!我不是!”

    扈栎道:“你是不是懦夫可用鲜血来证明。”

    龙渭犹如得了主心骨般,忙自语:“对,对……”着,他捡起了地上的软剑,站起身,一步步地向龙福生走去。

    龙福生还在大笑着骂他:“懦夫、懦夫……”

    那把软剑在龙渭手中变得坚硬无比,如大刀般一剑砍在了龙福生颈间。

    蛟龙的身骨向来是世间最坚硬的,龙渭有重伤在身无法尽全力,这一剑下去,仅仅是砍破了颈间的鳞片皮肤,那把剑卡在了颈骨间。

    既然已经做到了这一步,龙渭已不能反悔了,又努力将剑拔了出来,对着那道伤口又是一剑。

    花茜在洗手间等了许久时间,自认为已经平复了心情,从洗手间出来了。她先探头在走廊内瞧了瞧,走廊内空无一人,水晶吊灯亮着温暖的光芒。

    她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向了览山厅,在她看来,一个成年的男性对付一个才十五六岁的女孩简直就是手到擒来的事。她从未想过会失败。她站在包厢前,听见里面隐隐约约传出了男人的大笑声。

    一定是得手了!

    心情极好的她刷的一下就推开了包厢的门。

    “你是不是已经捉住白瑁……”柔弱甜美的声音着极不相符的话,但,话没有完,她已看见了满地狼藉和那把举在空中仍滴着血的剑,话音嘎然而止。

    一声刺耳的尖叫顿时响彻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