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A+A-

    去涂山?

    虽然有些胆怯,但是,她愿意相信扈栎。

    白瑁抿抿唇,终于郑重地点了点头。

    扈栎笑着在她唇边轻啄一下,拿了搁在桌上的镇纸过来,道:“来,现在,该把我雕上去了吧?”

    白瑁拧起眉,烦恼:“我刚刚没有看清你呐。”然后她眨着还有些湿漉漉的眼睛,央求:“再变一次给我看看,好不好。”方才心太慌了,她根本没有细看,那毛茸茸的九条尾巴呢,就这样错过了。

    这一回,她一定要在那堆毛毛的尾巴里个滚。

    扈栎笑了笑:“不变了。”

    白瑁很生气,挣开他,从他膝上跳了下来,伸手就去抢镇纸,昂着头道:“我要把这个收回去了,不送你了。”

    扈栎的手一合,没让她轻易取了去。他失笑:“你送了可不能再拿回去了。”

    着,雪白的尾从白瑁身前一扫而过,又将白瑁卷了回来,重新落入了扈栎怀中。白瑁顿时笑逐颜开,顺手就抓住了,绒绒的手感很不错。她的眼一错不错地盯着扈栎的身后,连连追问:“还有呢?”

    感觉自己的尾做了一回逗猫棒的扈栎:“……”

    扈栎哄她:“回涂山后再变。这书房东西多,容易碰到。”

    心愿略微达成的白瑁只能放弃,得寸进尺地要求:“你可记得你这句话。”

    为了博美人一笑真不容易。扈栎有些认命地想,反正在一起迟早是会被她得逞的,用九尾将她圈在身边挨着其实也挺不错的。

    “好。”扈栎笑道,又掂了掂手里的镇纸,“来来来,该你干活了。”

    白瑁立刻谄媚地笑:“我不会画。你先画,画好了,我描到镇纸上刻。”最近学习任务比较重,为了雕这幅图,真是见缝插针,她犯懒了不想动了。

    扈栎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额,起身走到书柜旁,从柜中取出了宣纸和笔砚。

    白瑁惊叹:“你真准备了这些啊?”

    这书房除了窗边一张古琴,其余一切摆设用具都很现代,平时在书房厮混时也从未见他将这些拿出来,更别见过他挥毫泼墨了,白瑁只以为他并不爱好这些。原来一切都是假象,白瑁的心机没有能得逞,有些郁闷。

    “我去取水。”扈栎笑着往主卫去了。

    白瑁有些不甘愿地看着他去接水去了。扈栎的书房与卧室、主卫相连,不一会儿就取回水可以磨墨了。

    这一去一回间,白瑁坐在那里就心情大好了,能亲眼看着他画画也很不错,至于刻,反正也没什么时候刻好不是吗?先让她赖几天。

    白瑁拿了墨锭,笑得很甜:“我帮你磨墨。”

    绿衣捧砚催题卷,红袖添香伴读书。

    这副画从夜间直画到第二天夜间,除了期间必要的吃睡,两人在书房度过了余下的周末。

    白瑁一直在旁陪着,瞧着那幅画一点点的完成。

    扈栎不仅是画了九尾狐,仍将那副猫石图画了出来。他先画了那只卧在石下的猫,画得活灵活现,慵懒地卧着,姿态娇憨,眼眸却灵光异彩。

    然后白瑁就看得醉了进去,认真作画的人果然很有吸引力。

    等猫儿画好,白瑁不禁赞叹:“画得真好!”

    扈栎仍握着笔,笑着瞥了她一眼:“生命漫长,除了修炼总要再学些什么发时间的。”生而即为神族,起点原就极高,修行比他人就容易许多,为了发闲暇时间不过多学了些东西。

    白瑁有些了然地点头,就像她在紫府洲时闲来也爱酿酒、雕刻一般。

    扈栎一伸手就将她拉了过来,白瑁有些奇怪地问了一句:“做什么啊?”

    将笔塞进了她手中,扶着她的手,扈栎笑道:“我教你画狐。”着,他自背后圈住了她,一手扶着她的手,一手却放在了她腰上。头紧挨着,那话就在耳边响起:“以后可不许不会画。”

    全身都被裹在他独有的气息中,白瑁觉得好闻极了,声音也变得娇滴滴的,为难道:“只学这一次,我也学不会啊。”

    这是邀请他以后多教几次么?

    扈栎在她耳边轻笑:“那就一直跟着我学,我很乐意这样教你。”

    言语徐徐地吹入耳中,耳慢慢地有些发烫。白瑁后知后觉地明白了自己又被调戏了。她不甘心地转头瞪他。两人的头挨得近,这一转头,唇就擦着他的脸而过。他的头也转了过来,笑着靠的更近了。眼看就要覆上了,白瑁双眼一瞪,一笑,立时将头转了回去,握住笔:“快教我。”

    那个吻就落在了她的脸上,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好!”低沉却诱惑。

    禁不住诱惑的白瑁就主动吻了一吻,唇一触而去,笑:“学费,好好教。”着,她又是一笑,拿了笔在纸上随便落了淡淡的一笔。

    这顽皮的一笔并没有难倒扈栎。他看着那一笔笑道:“你这笔倒是巧了。”扶住了她的手,顺着那一笔开始画起来。

    这只九尾天狐画得并不快,画画停停,总是索取学费。

    等到画好,天已经黑了。

    那只狐就蹲坐在猫儿身边,双眼望着猫儿,充满了宠溺与深情。九条尾巴散在身后,圈起了猫儿。

    如画中这样圈着,感觉很温暖,以后可以试试。

    扈栎指着画中的尾,笑:“满足你了吧?”

    白瑁便皱了皱鼻,道:“这就是画,又不是真的。”

    扈栎的眼眸便深了几分,道:“那今夜你就留在我身边,我就这样,好吗?”

    这个太有诱惑力了,被茸茸长尾深深吸引的白瑁差点儿就脱口而出一个“好”字了,总算在嘴边及时咽了回去,笑:“偏不。”

    扈栎不勉强她,也笑了笑揭过去了,提笔在画的空白处落下了一行诗:裹盐迎得狸奴,尽护山房万卷书。

    这是陆游《赠猫》中的诗句。

    白瑁立时想起了宋时习俗,那时养猫如娶妻般是要下聘礼的。心里又是涌起无尽的甜蜜,人就如入了蜜罐一般,无一处不舒心愉悦。

    扈栎的笔并未放下,就见他继续写道:戊戌年冬月扈栎携妻白瑁同画。

    他方一搁下笔,白瑁就蓦然抱住了他,偎进他怀里。她的双眼有些湿,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好的一日。

    扈栎笑着摸了摸她的发,:“改天我找人刻一方印章,印章上就刻‘栎瑁’二字,到时盖在这画上。”

    白瑁想了想,道:“我也会刻印,但是我不会写篆体。”在她的印象中书画印章上以篆体居多。

    这对于从洪荒时期以出生的扈栎而言并不难,他笑:“你真会给我惊喜!这两字我来写,你刻了。过几日,再找人裱起来,带回涂山挂在书房中。”顿了一下,扈栎又道:“不过,陆游的诗里我更喜欢那句‘溪柴火软蛮毡暖,我与狸奴不出门’。以后我们再画一幅,到时挂在我们的卧房中。”

    还窝在他怀中的白瑁眨眨眼,想了想那句诗,脸就慢慢地红了,只是抬眼瞥了他一眼。这一眼眼波流转,娇媚无限。

    扈栎笑望着她继续道:“等这次回了涂山后,我们再去一趟紫府洲,既然想娶你,总要正式地去拜会一下你的父母。”虽然,这两位并不是亲生父母,但既然白瑁尊敬他们,他也会为她而敬着他们。

    白瑁现在只觉得他的什么都是好的,在他怀里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