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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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良心的猫此时也很烦躁。

    白瑁正在愁眉苦脸地看着一道物理题。这道题已经做了有半个时了,还没能解出来。她找不到解题思路。

    要是狐狸在这儿就好了。

    以前遇到这样不会的题目,他都能帮她理出思路,巧妙地引导她想出解法。

    想到狐狸,她的耳边又响起了那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声音:“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白瑁的脸又不可抑制地红了。

    他对自己是真的好。

    白瑁拍了拍脸,努力将注意力拉回题目,可是还是不会做呀。想了好一会儿,她决定去找薛潇潇。

    薛潇潇正在安慰扈析,旁边坐着龙夏和何岚两人。

    他们之所以凑在一起,是因为家里的气氛太压抑了,他们要想办法解决,这样放任下去,当事人没事,旁观者快要奔溃了。

    扈析很郁闷,难得关心二哥一次,就落了个被摔出门外的下场。

    “你也太直了。”薛潇潇的安慰不算走心,忙着出主意,“应该让白姐姐出个什么事,让二哥哥觉得不得不出面,两人不就可以和好了吗?”

    “出个什么事?”扈析很认真地问。

    真出了什么事,让白瑁陷入险地,二哥都会把他们先给拆了吧?

    “我也不知道啊。”薛潇潇很不负责任的回答。

    几人面面相觑时,门响了。

    薛潇潇开了门先惊讶了一下才笑:“白姐姐,你怎么来了。”

    真是曹操曹操就到。

    白瑁先看见了屋内的人,也惊讶:“你们这是有事?”

    被当事人撞个正着也是尴尬。余下的三人都不知该什么。还是薛潇潇反应快些,笑:“马上二哥哥生日了,我们商量送个什么礼物给他。没叫你是因为你肯定不会和我们合送,白姐姐你肯定是单独送的,是吧?”

    马上要生日了?

    白瑁的脑子又死机了,红了脸很诚实地摇头:“我不知道他生日……”……所以也没有准备礼物,她这个女友似乎也很不称职。

    薛潇潇将白瑁拉进屋坐了,笑着安慰:“不急的,你现在知道也不迟啊。还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准备呢。”

    另外三人很无语,你这个马上和两个月得多矛盾啊。

    但死机的白瑁没发现,只是点着头了声“喔”。

    薛潇潇出口后也知道自己这借口找的太蹩脚,见白瑁似乎没有发现急急忙忙地又问:“白姐姐,你有什么事吗?”

    白瑁被提醒了,忙举了举手上的书:“我有道题不会,想找你看看。”

    扈析见状非常有义气地趁机拉了另两个的退出了:“你们要做题,我们就先走了。”

    太尴尬,还是先溜了。

    薛潇潇溜不了,只能硬着头皮接过了书,一面:“我也不一定会啊,我也经常有不会的就去问二哥哥呢。其实,你问二哥哥是最保险的,他肯定会。”

    白瑁有些垂头丧气的,她不好意思见他。

    薛潇潇见白瑁不话,心翼翼地问:“你们吵架了?”

    白瑁回答地很没底气:“……应该算是没有吧。”

    薛潇潇已经看见那道题了,挺难的一道题,她毫不犹豫地:“这题我也不会啊,这样,我陪你去找二哥哥。”着拉起白瑁就往外走。

    白瑁挣扎:“你不会就算了,我再回去想……”

    “别啊。”薛潇潇想着择日不如撞日,先做了再,拉着白瑁出了门。一出门,她就发现运气还特别好,正巧看见扈栎正站在书房门口似乎正要推门往内。她想也不想地立刻喊了一声:“二哥哥。”

    扈栎回过头看见了两人,脸上立刻浮上了笑容,问:“貂儿?”

    薛潇潇拉着白瑁向前跑了几步。

    白瑁觉得这样的情形下不好太挣扎,只能垂着头跟在薛潇潇身后,被她拉得踉踉跄跄地向前。

    再大的房子也不过是转瞬即到的距离,两人很快就到了扈栎面前。

    薛潇潇将书和手一股脑地塞进了扈栎手里。

    扈栎的反应很迅速,紧紧抓住了塞过来的手,又笑着问了一句:“什么事?”

    薛潇潇偷眼瞄了瞄被紧握的手,笑:“二哥哥,白姐姐有道题不会做,你帮帮她呀。”着,将白瑁用力向前推了一推。

    已经不知该怎么好的白瑁没有防备,一个趔趄向前扑去,扈栎及时地扶住了她。薛潇潇不管这些,推开门,将两人推了进去,非常贴心地将门关上。

    看着紧闭的门,薛潇潇伸出手指,高兴得比划了个胜利的手势,然后趴在门上。门内,扈栎似乎了句什么,她没有听清,将耳朵贴得更紧了,然后她突然感觉什么都听不见了,非常失望地离开了门板,竖直了身体,嘟着嘴嘟囔:“气!”

    走道上突然探出三颗脑袋,目光炯炯的看着薛潇潇。

    薛潇潇挥挥手像是在赶苍蝇:“都回去回去,二哥哥又设结界了。”又回头望了眼紧闭的门,叉着腰怒:“这是卸磨杀驴!过河拆桥!”

    何岚笑:“貂儿姐姐,至少你完成任务了啊,明天这家里的气氛就不会压抑得让人发疯了啊。而且,不定明天狐狸哥哥就有奖赏给你噢。”

    薛潇潇捏了捏何岚的脸,笑:“何岚,你的嘴真甜。”

    扈栎拽着白瑁进了屋,让她坐在了最靠门的单人沙发上,自己则在一旁的另一张沙发上坐下了。现在还是要留些距离给她,他看她那坐姿就像是随时准备逃跑的模样。若仍像以前那样挨得挺近地坐着,他毫不怀疑她一定会蹦起来就窜走的。

    扈栎决定先从安全话题聊起,指着书问:“哪道题不会?”

    白瑁不敢看他,只是垂着头接过书,翻开,找到了那道难题。扈栎仔细读了题,拿了笔开始在草稿纸上给她讲解。

    茶几自然是不高的,提笔在纸上讲解时,扈栎的腰便弯得比较低。白瑁却坐得直直的,便是低着头能看见的也是他的头顶。没有了量的视线,她乱跳的心稍微慢了些,她定了定神,试图竖着耳朵听讲解。

    这道题讲了很长时间,不是因为题目难出天际了,而是白瑁动不动就走神。每当扈栎抬头问她“这步懂了吗?知道下面该怎么做吗?”时,白瑁就觉得心突然又加速了,红着脸下意识地一摇头。扈栎只能无可奈何地再继续从头开始。

    白瑁也很无奈,但她止不住自己的思想,听着听着就分心断片了。她喜欢看他,觉得无论是什么样的他都很好看,可是,她又不敢看他,越看越不知道他在些什么,时间越长就越容易回忆起自己做的蠢事。

    脸红得更厉害了。

    扈栎感受到了那两道炙热的目光在紧盯与漂移间来回切换,笔就停了停,轻笑了一下,不再抬头问她问题,用尽量舒缓的语气讲解题目。

    在如此艰难地低效率中,白瑁终于弄懂了。

    扈栎将笔递给她:“你自己写到书上吧。”

    白瑁拿了笔就要写,扈栎又道:“去书桌上,在这儿写不舒服。”

    白瑁现在的脑子不能思考只能接受指令,乖乖地趴到了书桌上写题目了。扈栎无声无息地走到了她旁边,扶着椅背看着她。

    等白瑁放下笔就发现自己的退路被挡了,她被圈在椅子与书桌间。刚刚才勉强恢复的脸又慢慢地染上了红晕。

    扈栎突然觉得最近她动不动脸红看着还挺可爱的。

    “写完了?”

    白瑁胡乱地点了点头,试图做最后地挣扎:“写完了,我先回去了。”她不敢与他对视,只能低着头看着地上。

    “不急,我们谈谈。”扈栎换了个姿势,靠着她更近了。

    白瑁被他惊得腾的一下站起来,椅子被她带得向后倒去。扈栎眼明手快地扶住了椅子,又顺手将她按回了椅子上。

    “还在想那天的事?”

    白瑁愈发颓丧了,头垂得更低。

    “最近都想什么呢?”

    想不可描述的事,白瑁没胆量,弯腰低头就差把自己蜷成一团了。

    扈栎盯着椅子上的一团,字斟句酌地:“你最近一直避着我,我很难过。”

    “对不起……”一个比蚊子嗡嗡声大不了多少的声音从椅子里传出来。

    若不是扈栎耳朵尖,只怕很容易错过。扈栎笑了笑,俯身靠近她耳边,声音也低低地问:“你对不起什么?”

    透过缝隙,扈栎看见她的脸更红了。

    白瑁是个勇于承认错误的妖。一旦开口了,她便一鼓作气地继续认错:“那天我不该那样对你,我……我以前不知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是诚心避着你的,我知道你对我好,我只是……只是一看见你,我就想起那天的事,我就觉得特别不好意思,特别……”

    声音仍是细细的,那语调从头至尾都透出了“我很羞愧”的意思。

    扈栎蹲下身,与垂头的白瑁对视。白瑁吃了一惊,想撇开头已经来不及了,扈栎扶住了她的肩,温言道:“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只要你仍回到以前的样子。你明白吗?”

    白瑁快哭出来了:“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控制不住地一遍遍回忆起那天的事,事无巨细地胡思乱想。

    这是被那天的事吓到了。

    扈栎抱住了她,白瑁明显僵住了。扈栎仍紧紧抱住她安慰:“我喜欢那个爱撒娇,爱待在我身边的你,不希望你像现在这样离我远远的。”怀里的人却僵得更厉害了,扈栎将她搂的更紧:“我从没因为那天的事生过气,你以前生活的环境太单纯,没有人教过你这些事,以后我可以慢慢教你。”

    道观、山林、紫府洲,中间虽然有几年是在人间,但大多数时候她是生活在一个脱离世俗的环境里,能学到的都是能看见的。千年前的人间也是封闭的,不像现在这样开放,如床笫之事这样隐秘的生活,没有长辈指点,她根本无从了解。

    她如今这样,他也是可以理解的。

    白瑁僵硬地点点头,突然又似乎听懂了什么,急忙问:“你真的不生气?我听,这样忍着……会生气,我只是……我……应该可以……跟你……”她的话语无伦次,越越低,到最后气若游丝,脸却红出前所未有的高度。

    虽然得很含糊,但扈栎听懂了。这让他觉得即便是被冷落了这么多天,他也觉得开心了。这只猫虽然单纯懵懂得有些傻,但她显然是认真思考过,甚至愿意为了自己而改变,哪怕她被吓到了,却仍然愿意配合他。

    想到此处,扈栎又有些心痛不舍,他摇了摇头:“你不用想这些,你心里没有做好准备,无需勉强自己。”

    妖族行事仍有上古遗风,不似人族经过几千年的发展后给自己套了层层道德枷锁,但这事也讲究个两厢情愿。

    扈栎不想勉强她,愿意等她自己想通。他又续道:“你既然心里过不去,我帮你把这段记忆封了,这样你就……”

    “不要!”白瑁立时断了他的话,语气太急切,让她自己都愣了一下,然后她又撇开视线,嗫嚅道,“我不想忘记跟你一起的任何事。我也不是勉强自己,我这几天每天都在想,我觉得跟你在一起我是愿意的。但是,我就是心里有些……有些……”

    扈栎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接话:“害羞?”

    这样的抚摸让白瑁稍微放松了些,她轻轻点头后又道:“是啊,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什么事都迁就我。”

    这样突如其来的事,她心里哪怕愿意,可是仍然害怕羞怯。

    扈栎想他可以等,没有必要逼她,给她一段时间,总能慢慢转过来的。他仍轻抚着她的头,安慰她:“我不介意,你也不必因此觉得对不起我,更不用总是避着我。我们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好不好?”

    将压在心里的话都出来后,白瑁觉得好受了些,埋在他怀里低声道:“我做不到,我不能当这事没发生过。”

    扈栎想了想,换了个法:“你若是不能忘怀,那不如就当成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放在心里。反正其他人也不知道,只有你我二人才知,你也无需羞成这般。这本就是天地间最自然的事,不过是开启了灵智后的各族又赋予了额外含义。”着,他又停了停后道:“而且,我喜欢你的主动。”

    白瑁怔住了,这是鼓励的意思?

    扈栎轻吻了她一下,笑:“我们还像以前那样相处就行,这次不过是比往常更进了一步而已。而且,你既答应嫁我,这本就是早晚的事。你不必太介怀,好吗?”

    “我试试。”白瑁在他的安抚下终于渐渐放松下来。

    作者有话要:

    周三休息,周四见